闻言，戚琉却并没有停止放肆的节奏，而是越发乖张，肆无忌惮地笑道：“王氏和李氏那两个贱人被我杀了，女儿可不就是已经放肆了这一回吗？如果母亲在此事上不将女儿处置了的话，那我以后还得放肆更多回呢。如果这次母亲不杀了如此放肆的我，那我以后一定会找会，杀了王氏那个贱夫的双胞胎女儿。不仅是她们，还有母亲最喜欢的二姐，甚至是陈叔父、三哥和三姐，个个都要因为我的放肆而丢掉性命。母亲，你还能不处置我吗？”

    “琉儿，你疯了——”戚舒喃喃地看着眼前疯言疯语的四妹。

    她怎么会变成这样？这种大逆不道的话怎么能随便出口呢？她是真的因为杨叔父的死而气疯了吗？不管怎么，毕竟当初也是因为杨叔父，自己了不该的话，才会被母亲关入柴房的。她和爹爹、铭儿还有三妹并没有做错什么。

    况且王氏和李氏会做出这种事情，也是她们大家都没有预料到的。再了不过是大家后院夫侍之间，互相看不惯地讽刺几句，在后院之争里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谁也没有想到杨叔父他会琉儿怎么能把这件事情，怪罪到这么多人的头上？

    她不这话还好，一开口便让戚琉更加激动，形象全无：“我是疯了，我早就被你们这群惺惺作态的人给逼疯了——戚舒，你凭什么每一件事情都要去插一脚，显得你很高贵慈悲的样子？你知不知道你这样让我很恶心，你爹爹不顾一切地护着你，还有三姐也是，一次装病就能够让所有人都同情你，甚至她们还因此请到了靖王来府里看你。你凭什么在做够卑鄙无耻的事情以后，还能够觉得自己是个圣人？这个天底下哪里来的圣人二字，不过是因为一些自命清高的人，自己的掩耳盗铃之术罢了。”

    她早就看透了这个世界，在这个天底下根本没有什么正义与邪恶，不过是成王败寇者的幌子罢了。她以前就是因为太单纯，才会被她们这群人的障眼法所蒙蔽。从今以后她再也不会相信她们，更加不会被她们所的话欺骗了。

    爹爹死了，从今往后她在这个右相府里，就只有自己一个人了。她一定不会让自己步爹爹的后尘，不会成为戚家家族斗争的牺牲品。

    她一定会保护好自己的！

    戚如的音色有些疲惫沙哑，她缓缓言道：“罢了，事情既然已经过去了，本相不想在这个多事之秋，再多加追究谁的过错。现目前的事情，已经足够让我们戚氏一族焦头烂额了。戚琉，不管你怎般的恨我们戚家的每个人，你都是戚家的一份子，你姓戚、不姓杨！你应该是以我们戚家、以我们右相府的利益为重。况且你爹爹是自杀的，为的不过是一些后院之争。当初将他关入柴房，也是因为他错了话，为了给他一份惩戒。不管你信不信，本相对于他都是一副问心无愧的心理。本相知道以前对你或许不够关心，导致你现在变成如此的性格。但是不管怎么，你都是我们戚家的一份子，你没有资格自私自利地想着，你爹爹一个人怎么样。你应该想的是，我们戚家现目前的状况怎么样？应该为了戚氏一族的前途而思虑。你永远记着，你姓的是我戚家的姓，不是杨氏的姓！”

    对于一个陷入绝望疯癫的人来讲，再多的劝慰和告诫，对她们来都是于事无补的。所以戚琉听完这一番话后，也只是冷笑了一声，没有再反驳她的话。而戚如也像是疲倦了一般，挥了挥，让人把她带先去先看起来，免得她真的去伤及王氏的两个女儿。

    待下人将四姐刚带走，戚如便感觉到了头顶一阵眩晕袭来，戚舒疾眼快急忙扶住她，着急道：“母亲”

    闻言，戚如睁开眼来，摆摆示意自己没事，然后撑直了身子，向自己房内走去。

    戚舒凝视着她缓慢的身躯，心里的着急更加泛滥。戚家现在已经到了多事之秋，母亲可千万不能出事。

    她默默向苍天祈祷着。

    梓园。

    戚家大公子房里，陈叔父的贴身侍儿走过来，向主子耳述了在王、李夫侍二人院子里发生的流血经过，陈叔父面色大变。

    “什么，四姐她怎么会”

    躺在榻上的戚钰涵，并不知道他们在交谈什么。见案前的陈叔父脸色沉了下来，急忙问道：“陈叔父，怎么了，发生什么事情了吗？”是不是因为他前晚上做错了事情，所以陛下

    听到他的问话声，陈叔父急忙来到榻前，朝他勉强地笑了笑，然后安慰道：“没什么事的涵儿，只是一些后院里的夫侍嘴碎，互相了些闲话而已，你好好养身子便是。”

    闻言，戚钰涵急忙追问道：“是不是因为前晚上我”

    现在的戚大公子犹如一只惊弓之鸟，有丝毫的风吹草动他都会担心，是不是因为自己前晚在宫宴上，做的大逆不道之事，让家族受到牵连。

    陈叔父急忙打断他的话：“什么呢，怎么会呢？你母亲已经回府了，陛下在今天早上的朝会上都没有什么，放心吧没事的。是王侍夫和李侍夫，两个人互相对方的闲话。叔父现在去他们那里看看，你好好休息知道吗？”

    戚钰涵因为之前闯了祸，现在也不敢再忤逆，乖巧地点了点头：“嗯，那叔父你要早点回来。”

    陈叔父离开大公子的房间以后，即刻赶往了家主房里，让他面色大变的，岂止是王李侍夫二人嘴碎惹得杨叔父自尽，然后被戚琉砍杀的事情？现在最重要的事情是妻主，突然病倒了！

    当他赶到家主内室的时候，看到的是女儿立在一旁，医官正在替妻主诊治。而戚相躺在榻上，面容明显非常难看，已经半是晕厥状态了。

    他急忙上前问着女儿：“舒儿，你母亲怎么样了？到底是怎么回事啊，早上家主出门前不是都还好好的吗？怎么才过了半天就变成这样了？”

    戚舒摇了摇头，回答道：“母亲得知家里发生的事情，是骑着快马回来的。可能这两天没有休息好，又因为王侍夫和李侍夫的事情，这么一折腾。刚才了四妹一顿，接着就有些不舒服。后来母亲让人带走四妹，然后进了房间。我不放心就让两个侍儿一路跟着，没想到突然侍儿就叫着家主晕倒了。我冲进来看到母亲就变成这样了，下人听到声音进来把母亲抬到榻上，我让她们马上去请医官。”

    闻言，陈叔父又问道：“那四姐她”

    “琉儿母亲让人先待下去看起来了。母亲怕放了她，她会真的去宰了念儿和笙儿，所以先让人把她看一段时间，过几天再放了她。”

    随后，收到消息的戚钰铭、戚芜也都赶到了这里看望母亲。在听医官了母亲只是劳累过度、需要好生养着的答复后，这才松了一口气。

    戚如这一倒，让本来就承受着嫡子行刺靖王、因后院之争连死三人的右相府，更加雪上加霜，众人的脸上都愁云惨雾的。

    要这里还有一个人前面没有提到，不过她也不见得能够高兴到哪里去。毕竟前晚宫宴上犯事的是她的亲弟弟，如果庆宣帝真的要降罪戚家，她也跑不掉。母亲以前没有事情的时候还好，还可以看在她是嫡女的份上保护她。可是现在病倒了，陛下会不会趁母亲病，要了整个右相府的命？或者是平素里，和母亲不合的那些大臣这么想？

    戚瑗的脑子里胡思乱想着，想来想去，此事最大的倚仗还是燕王殿下。可是涵儿那晚的态度，燕王殿下肯定是真的动怒了，她现在就更加不敢去找燕王殿下。况且母亲正在病中，因为涵儿的事情是她们姐弟理亏，所以她更加不敢在这个时候，再去求助于燕王让她生气。况且庆宣帝也没有正式宣布此事怎么处置，她还是先不要轻举妄动，让母亲烦心比较好。

    “母亲还没醒吗？现在那边情况怎么样了？”戚瑗房里，她蹙眉问着立在一旁的侍。

    她也是真心的着急，母亲是戚家的顶梁柱，谁倒了母亲都不可以倒。在这个节骨眼上若是母亲真的出了事，她们戚家就真的危险了。

    侍儿答道：“回大姐的话，家主还未清醒过来。”

    闻言，她思虑了片刻，又问道：“那二妹呢？”

    侍儿答道：“二姐听家主没有大碍以后，便回了自己的院子里。三公子和三姐在四姐那里劝她息事宁人，陈叔父听家主无碍后，便继续去照料大公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