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此恭候
“帝卿!”韩霆粤疾眼快,急忙扶住了他,二人瘫坐在地。
凌阳帝卿被喝红了脸,此刻睁开眼睛看着她担忧的神情,笑了一下,然后就闭上了。
她担忧地呼唤道:“帝卿?”
凌阳帝卿一动不动,就在她准备起身抱他出去的时候,却听到他传来一句悲凉的低喃:“韩霆粤,你救救马家好不好就当是本皇子欠你的人情,以后会还给你的”
韩霆粤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只是看着自己怀里醉倒的男子,低声道:“帝卿,你醉了”
凌阳帝卿闭着眼睛靠在她怀里,摇了摇头:“不,我没醉我求求你救救马家好不好”
他原以为他是皇子,母皇父君那么宠爱他,他想要的一切都可以得到实现,可为什么母皇现在变得这么可怕了?那些人都母皇不是真心喜欢父君的,是真的吗?可母皇还是一如既往的宠爱他呀,怎么可能不是真心对待父君皇姐?
韩霆粤看着他,缓缓言道:“微臣先送帝卿殿下回宫。”
凌阳帝卿没有话,也没有对此事做出丝毫反应,似乎是睡着了。
韩霆粤将他送回皇宫以后,自然是挨了马皇贵君一顿骂,堂堂外臣居然带着自己的宝贝皇子去市集上喝酒?骂归骂,但在马家这个不能安然存在的时候,他还是把一肚子的怨怒压了下来。
马皇贵君看着仍在昏睡中的宝贝儿子,心里叹了一口气。
夜色如墨,被惯例执行着宵禁的京城街道上,几乎看不到活人的身影,除了巡查的官兵。只不过这道旨意是针对于平头百姓,而王母贵族不在此列,更别漫步在街道上的人,其中一个还是有望登上皇位的女人。
“皇姐,你身子真的已经不碍事了吗?”颍王有些担忧地看着她。
皇姐上次便是在这京城的街道上,为了跟自己解释姑母的事情,因她被燕王所派的刺客行刺。皇姐为了救她奋不顾身以身相挡,为了求得她的理解差点连命都搭上了,伤在离心脏半寸的地方,几乎送掉了一条命。她永远也不会忘记当时的场景,永远也不会忘记自己的锥心之痛。皇姐现在好了起来,她发誓永远不会再伤她的心了。
“我没事,你以后如果单独出门要心一点。如果你们两口子一起出去,也不能掉以轻心。”靖王的面色还是略带苍白,轻轻笑道。
颍王愧疚地看着她:“皇姐,对不起,我以后一定不会不相信你了,我知道错了。”
姑母的事情她是真的信了皇姐,她和皇姐从一起长大,皇姐那么爱护她,她怎么可以做出那样猪狗不如的事情出来伤她的心?尤其是李蕊和孟绮告诉跪在靖王榻前的她,她还根本不知道,皇姐居然已经遭遇多次燕王的袭击,心疼得欲哭无泪。她竟然为了一个一年仅一次会见面的姑母,险些害死了她的亲姐姐,她恨不得在皇姐榻前抽死自己!
可是皇姐看不到这些,她要等她醒过来,等她醒过来让她做什么都可以皇姐醒来之后,她跟下人争着伺候皇姐。甚至若不是她百般阻拦,连端屎倒尿的活她都要伺候皇姐完成。皇姐那么疼她,她怎么舍得这样对皇姐?
“停!你别了,你要是再提道歉的话,我的心脏又得不舒服了。”靖王有些无奈地看着她。
自从她醒来以后,这个妹妹就对她忙前跑后,照顾得无微不至,就连她的排泄物也抢着处理。搞得她不知道是该生气,还是欣慰她的转变。那些日子她的冷漠她还心有余悸,还好现在她还是在乎她的。
不过她也不是傻子,用脚趾头都能想到,此事定然有庆宣帝的笔。她不知道灵州一行之前,庆宣帝的那番话到底当不当得真。但是她在灵州期间甚至在路途之中,庆宣帝也必定对她起了杀心,颍王的变化才会如此之大,所以她更恨庆宣帝了。
闻言,颍王忙顺从着道:“好好好,我不我不了,你别生气,身子要紧”她现在对待这个皇姐,就像祠堂里供着的祖宗一样顺从。她什么她都会听从,哪怕叫她马上去死,她都会毫不犹豫。
见她一副唯命是从的模样,靖王不禁笑出声来。
突然,她的笑意凝固了,转头看向了前面的街道上。谈着话不知不觉中,她们竟然没有发现前方立着一个人,一个女子。
颍王还没来得及看清楚对方的面容,就已经一个箭步上前挡在皇姐身前,冲哪那人厉声喝道:“大胆,你是什么人?竟然敢阻拦我们的去路,还不快让开?”
这个人在她余光中出现的第一刻起,她的反应就是对方是刺客,是来行刺她皇姐的,她要保护她!这一次,她再也不会让皇姐为她而受伤了。
女子垂着头沉默,突然猛地跪了下去。
颍王更是积极地挡在姐姐面前,怕她使诈,做出什么使人措不及之事伤害皇姐。
“皇姐你先走,这里由我应付!”颍王二话不就把对方打入刺客行列。可不是么?大晚上的,她一个人出现在这冷清的街道上,就已经很奇怪了,而且看到她们还二话不就跪了下来,不是刺客狡诈的遮人眼术是什么?
靖王扫了那女子一眼,对妹妹道:“你不要听风就是雨的,先上去问问她有什么难言之隐,再是不是刺客不迟。这里可是京城,天女脚下哪里来那么多刺客的。”
颍王现在对她的话是唯命是从,但还是不放心,怕这女子用的是掩人耳目之法,担忧地看着她:“好,那我上去问她。如果她要对我做什么,你就快跑。”
她对于妹妹的话忍俊不禁:“好,那你就上去问吧。”
颍王却是十分担心,如果那人真的行刺,不知道自己能抵挡多久。她一定要想办法保证皇姐的平安无事,哪怕把这条命搭上,就当是替她赔罪了。
却见那人抬起头来,也发出了自己的声音:“两位王殿不必担忧,马家的人永远不会行悖逆之事。”
一听这声音的主人,颍王才看到了对方的真实面容,不禁惊呼道:“马兰潇?是你!”
她刚才什么,马家的人不会行刺别人?笑话!母皇都已经查出来了是马家人搞的鬼,险些害得皇姐送了性命,她现在居然敢在这里大言不惭,这样的话出来?
越想越气的颍王直接拔了剑,要砍了这个马家的嫡长女给皇姐报仇。那件事她不可能没参与,即便没主动参与,也一定提前知道消息。她对现在的马家,觉得目前两个人最该死,一个是当家做主的家主马釜玥,一个便是面前的马家嫡长女马兰潇!别人她可能会相信她没参与进来,但是这两个人,绝对是行刺皇姐的头一号罪人!
见妹妹冲动,靖王急忙上前拦着她:“九儿你不要冲动,把剑收起来,先看看她怎么。不管她参没参与行刺一事,你都不能够代替律法执行。”
见是皇姐劝她,再不耐也得忍了下来,颍王收起了剑。皇姐什么她都会听的,她不会再让皇姐有一丝一毫的不愉快在脸上出现。
靖王上前对马兰潇道:“你先起来吧。”
“皇姐”她真的不明白,皇姐为什么要这样对马家的人?如果换作她是皇姐,她定然会就地宰了马兰潇,让马釜玥承受彻心扉之痛苦!
闻言,马兰潇看了靖王一眼,却道:“马兰潇在此恭候两位殿下,便已经做好了长跪不起的打算。除非两位殿下能够应我所诺,兰潇才会起身。”
颍王听到这么无耻的话,被她轻飘飘地出来,人差点给气炸了。见过厚颜无耻的,没见过厚颜无耻到这个程度的!她马家人行刺藩王皇女,到头来还要求受害者答应她的条件才肯起来,天底下居然有这种闻所未闻之事,她马家的人还敢不敢再不要脸一点?
还没等靖王开口,她便跳了起来:“好好好,本王今天算是长见识了,这天底下居然还有你们马家这样奇葩的门户。私派杀行刺当朝的藩王皇女,居然还有脸在这里什么不答应你的条件就绝不起来?行行行,你爱在这儿跪多久就跪多久,你就慢慢等着我们俩心软吧!”言罢拉着靖王的,“皇姐我们走!”
她一个行刺皇姐的政治对父族的嫡长女、此次行刺事件的主要人物,居然有脸在这里这种威胁的废话?现在的世家女妹都带这么嚣张的?
却见靖王有些着急地拦住了她,劝道:“你先别生气,我们先听听看她怎么吧。就是不答应她的请求,也可以听一下她的意思,不会耽搁太多时间的。”
“皇姐?”颍王觉得这个世界是不是要疯了,怎么面前一个马兰潇不正常不,连带她皇姐也变成一副烂好人的心肠了,“你是不是有病啊,她马家的人行刺你”
没等她把火发出来,便见靖王有些痛苦地捂住了胸口,低低呻/吟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