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一起过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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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下吴又轻也急眼了,冲着木门又打又踹,恨不得是门给拆了,可偏偏这门是合上的,想卸螺丝都卸不掉。

    门外没人搭理他们,吴又轻只能另外想办法,她看着那两米高的围墙,又扭头看周司:“要不,你爬出去,帮我开门?”

    “这墙头都是玻璃尖,你存心想我扎死?”

    周司归,还是回屋找垫脚的凳子椅子去,椅子没有,板凳都太矮,找来找去,有张木桌子,看着摇摇欲坠的,他搬到墙边,左脚刚刚踩上去咔擦就垮了。

    两人把目光落在那缝纫上,一起齐心协力抬过来,周司往上爬,看着十公分宽的墙头上密密麻麻的都是玻璃尖尖。

    这都是后来吴出明给补上的,就生怕有图谋不轨的人夜里翻墙过来欺负孙瑞萍母女俩。

    墙头根本没处落脚,想把往上搭,用力翻过去,连放的地方都没有。

    周司也是头疼,探着身子往外看,外头墙角下吴出明还种不少的仙人掌,这要跳下去不得是被扎的满身刺。

    吴又轻在下面看着周司老半天不跳,急着催他:“周司,你干什么呢,快跳下去啊。”

    周司不话,只是回头看她一眼。

    吴又轻急的也挤上来,看着墙头冒着青光的玻璃瓶尖尖,她心都冒汗,再看墙头外的仙人掌。

    “我去,明叔对我妈的爱可真是如这尖刺一样密密麻麻啊。”

    周司正烦闷着呢,倒是被她这话给逗乐了,看着文文静静的姑娘家开口闭口就是这些粗话。

    他看着吴又轻,她中举着电筒,挤在他旁边也就到他肩膀的位置,瘦瘦的,鼻梁很高,侧脸精巧可人。

    透过这个影子,周司仿佛看到十几岁的自己。

    那时候的他也随性,冲动,开口闭口骂着粗话,活的恣意妄为,后来念了大学,后来遇到了那个让他从此以后心如止水的人。

    周司正想着入神,肘被吴又轻碰一下,转身看她已经跳下去:“你就搁那站着,有人路过记得喊他开门。”她就不站了,夜里风大,吹的她牙打颤。

    身上穿着件薄的线衣,加一件麻布外头,风吹来就钻着皮的冷。

    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出去,吴又轻回伙房去,想找火柴烧起火堆来取暖,幸好孙瑞萍捡的柴火都码在牛棚那还没搬回去。

    柴火是没搬回去,但是火柴,猪油,其他能用的早就没影子。

    想起周司抽烟,吴又轻出来跟他借火柴,见他已经蹲在院子那扯着枯草起火。

    那有个火坑是之前吴又轻她们烧火留下的痕迹。

    周司把火烧起来,踩着缝纫又站围墙那盼着有人路过。

    吴又轻倒是舒服,搬着板凳坐下来烤火,仰头看着周司高高长长的身影立在墙边:“我看你还是别站着了,这大黑天的,外头风呼呼的吹,估计也没人从这路过了。”

    下地的早都回去,外出上班的也早下班。

    吴又轻搬块大木头丢火堆去,这种大的树头不好劈,都是用来烧火堆的,烧的慢,省。

    “你别担心着怎么跟你的牛红交代,你也不会跟我整夜都困在这的,我妈晚点瞧着我没回去会过来找我的。”

    周司转身从缝纫下来,他不需要跟任何人交代,他要避讳的是吴又轻的名声,一个离婚的女人跟前夫勾勾搭搭传出去也不见得就好听。

    可他觉得吴又轻根本就不在乎,似乎在她眼里钱才是最重要的。

    “你就没想过跟我关这么一夜,村里人会怎么?”

    “爱怎么怎么,嘴长他们身上,村里这么多人,我要都去管,我累不累啊,吃饱撑着。”

    她用火棍挥打着火苗,的满不在乎。

    “反倒是你,跟我在这过夜,好不容易撇清楚的关系怕是有不清道不明了吧。”

    “我要是怕这,你觉得我还会进来帮你修缝纫。”

    吴又轻想想也是,指伸出来冲周司比个大拇指:“够义气,够哥们。”

    这话打开吴又轻的话匣子,她挪着身子朝周司靠近些许,一脸八卦地问话:“我看周组长一表人才,念书的时候肯定迷倒不少姑娘吧,你就没一个动心的?”

    周司不想跟她聊这个,从自己工具包里拿出本书,低着头看书,不理她。

    吴又轻讨了个无趣,只能看天,看地,看火,看的呵欠连连:“这都几点了,我妈怎么还没来,她不是忘了她还有个女儿。”

    周司看她一人声嘀咕,忍着不笑,看她不甘心地爬上缝纫朝外面看,外头黑乎乎,别人影,鬼影都没有。

    “嘶,我妈是不是以为我到哪个男人家去了,在家盖着被子偷着乐啊?”

    反正她能看出来孙瑞萍是迫切地希望她能再嫁出去。

    这可怎么办,孙瑞萍是给他们开门的唯一希望,她不来,今晚咋整,真的得围着这火堆睡一宿?

    屋子里头的被子早收走,就剩一张空荡荡的床板,这天气睡屋里头肯定冻死。

    吴又轻只觉得惨啊,吸吸鼻子回到板凳坐着。

    周司视线从书本移开,看她丧着张脸闷闷不乐的,他想跟她些高兴的事:

    “我跟食堂那边打过招呼,你技术科这里临时期到了,可以到食堂那边去报道。”

    吴又轻还没明白,抬着困倦的双眼看周司,想起上回打饭时那阿姨的那些话。

    “不去。”吴又轻直接拒绝,在那天天打饭,就管饱,一个月二十来块钱,加个奖金也才三十五不到,这个收入对于她来等于是混吃等死。

    “你先去做几个月,我想办法帮你转正。”

    “谢您的好意了,转正我也不打算去。”吴又轻双撑着下巴,不知道是困,还是不高兴,话都懒懒的,她盯着院子那倒扣的水缸,突然没头没尾地来一句:

    “周司,你那个水缸能在底部开个口吗,但是要保证缸不裂掉。”

    他跟她正儿八经谈工作的事,她突然跟他聊什么水缸?

    周司呼一口气,拿她没办法,扭头打量着那口水缸,点点头:“好好的水缸,你非给它开口子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