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六章:总要找他说个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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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全震把吴又轻来供销社卖拖把的事跟周司,末了感慨道:“眼妹那眼光可真是毒,到哪都能想到赚钱的办法,当初那吴大哥来求我,我真是没办法答应,转身到她那让她大赚一笔。”

    “还有你知道她那些拖把怎么做的吗,我看一眼都是用你们制衣厂的烂布条绑起来,你想她厉害吧。”

    电话那头,周司的嘴角也不自觉微微扬起。

    从吴又轻收烂布条开始,他就迫切想知道她的用处,今日可算真相大白,还真是让他意想不到

    吴又轻简直是个宝啊,可惜谁都没有发现。

    “四哥,要不介绍信你写着,我让眼妹去拿。”周全震也不确定自己这自作主张对不对,就听周司道一句:“不必了。”

    还以为是周司要拒绝,心紧起来:“那,那这事就当我没提过。”

    “你让吴又轻在供销社等等,我这边忙完大概需要半个,我给她送过去。”

    周全震愣了愣,还没开口,周司那边已挂断电话。

    “四哥这次不会认真的吧?”周全震声嘀咕,从供销社出去,吴又轻还在门外坐着,像在想什么事情。

    “眼妹,我刚刚给四哥打过电话了。”

    吴又轻挪着身子看向他,那双大眼盈着漂亮的波光:“你给他打电话,什么呢?”她还在考虑要不要让他帮忙呢。

    “四哥让你在这等等,他半个时这样会把介绍信给你送来。”

    “他给我送来?”吴又轻还有些不大相信,是她要请他办事,怎么还是他亲自送上门,这男的有时候体贴到真的让人讨厌不起来。

    这个时候他本可以借着自己有求于他大开条件的,没想他竟然也没利用这点,是挺让人有好感的。

    吴又轻觉得自己想的有点多,偷偷敲了一下自己的脑袋。

    “那谢谢你了啊全震。”

    “你跟我就不必客气了,我跟正刚还有四哥,我们仨不分你我他,你跟四哥”有些话到嘴边赶紧收住。

    周司的性格他了解,可不是谁都能叫的动的,可他能亲力亲为这么帮吴又轻,没感情鬼信呢,看来他这嫂子也一直没叫错。

    “那嫂子你在这等吧,我忙去了。”

    吴又轻起身把他叫住:“你别又喊我嫂子,你嫂子下个月初进门,到时候你自个喊个够,还有,吴又轻凑他近些许,你们村那周助,我听在城里做事,在哪呢?”

    反正要等半个时,若是不远的话她打算抽个时间去见见这个人,这事真的是不要拖到年后去的好。

    “周助那流氓,你还是不要去见的好。”提起周助,周全震跟周司一样厌恶:“从死了爹,有人生没人教,在村里头偷鸡摸狗,打跟他就不对付。”

    “但是有些事情我必须要问清的。”吴又轻眼里透着坚定。

    周全震咬咬唇,来回一番纠结,才轻声告诉吴又轻周助在砖厂做事:“市场那有条道过去,不远。”

    吴又轻知道那位置,就挨着之前吴金来混的那个赌场。

    “那东西放门口,你替我留意着,我去去就回。”

    吴又轻裹紧脖子上那条褐红色的围巾,这是孙瑞萍从吴光那件毛衣拆下来的针线打的,吴又轻不嫌弃,就系着,脖子热乎乎,整个人都暖和。

    年底年初都是砖厂的淡季,大家伙的农活闲下来,多半就可以自个烧砖了,村里头有公用的砖窑,谁要烧,排着队就是。

    虽然是淡季,但是红砖也得烧,反正也放不坏,来年旺季就不需要加班加点地赶工。

    周助在砖窑出砖,本就瘦黑的他在砖窑里被熏的灰头土脸的,身上那件灰蓝的棉衣上沾满红砖的屑沫。

    刚出窑的红砖粉尘大,刚动几块就呛一鼻子,他倒是习惯,咳嗽两声,又继续扣砖出窑。

    门外有人喊他:“周助,有女人找。”

    外头的人打量着吴又轻,穿的朴素,可那脸一点都不素,艳的让人就想一直盯着看。

    有人问这是周助未过门的媳妇么?

    “哪能是,那女的昨儿不是来给他送过衣裳,长着张麻花脸,也跟周助一样黑的像泥鳅。”

    那突然有个漂亮姑娘找来,大伙都觉得稀罕,直直盯着吴又轻钻砖窑去。

    周助听着脚步声,头也不回:“不是喊你不要来这,你莫不是脑子卡着门板听不懂的人话。”

    没听着有人应答,只觉脚步声越来越近,周助心烦地回头,对上的是吴又轻那双明媚的大眼,下意识的他想躲,可这面前就是一堵红砖,没有退路,哪有能躲的地方。

    “咱俩的事都传的人尽皆知了,你怎么还有脸来找我?”他没看吴又轻,转身忙着他的事。

    平时的自己就已经够邋遢,更别提在砖窑里,只是不懂她为什么找来。

    “咱俩的事是该有个了断。”吴又轻赶时间,不跟他拐弯抹角:“你为什么要恶意造谣中伤我?”

    她记不起之前的事,又不想被周助识破,只能反着去质问。

    她坚信吴又轻没瞎的话不会放着这么个高大帅气的周司不睡,跟眼前这么个又黑又瘦的男苟且。

    周助没急着答话,从窑口里搬出一排红砖,拍了拍裂出好几道口的:“你也是个可怜虫。”

    吴又轻不话,就看他继续挖砖,红砖的粉尘落在他的头上,肩上,将他整个人包围。

    砖窑安静下来,吴又轻却焦急起来:“那你也是个可怜虫,既然大家都是可怜虫,可怜虫何苦为难可怜虫。”

    “牛翠莲给了我钱。”周助开口,很直接:“她让我堵住你,把你带木屋去,她那天故意使唤你去工厂找的周司,她知道周司不会留你。”

    周助终于停下来,拍了拍上的红砖屑沫,转身过来,朝吴又轻过去,越走越近。

    “你那天就缩在木屋的墙角哭,求,眼泪哗啦啦地流啊,可真让人心疼,那脸儿白,唇儿红的,可我他妈竟然窝囊到因为害怕周司,连你的嘴都不敢去亲。”

    多少个合上眼的日夜,吴又轻那日泪眼涟涟的模样就浮现在他脑子里,他热血沸腾,却不得又狠狠扇自己一个耳光,后悔当初怎么就没把她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