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平神采飞扬，连话的语气都觉得有了力量：“我在卫生院外面等童大哥时，看到路边有不少的人聚在一起等，这些人都是等着个老伯来剃头，那老伯今儿有事没来，这些人只能干等着。”

    “又轻，不瞒你，其实我也会给人剪头发，我们学校的孩子都是给我给剪的头发，村里人也是，所以我打算也在卫生院附近支个摊子，买个洋剪，再买把剪刀，刮刀，就能开业了。”

    “赵老师，你可以啊。”吴又轻对他真是刮目相看，看他文绉绉的，会给人剪头发不，竟然还能发现商。

    “你要是有这个想法，那得尽快，年底多人想剪头过年，还有，烫发你知道吗？”

    这个赵平就不懂了，茫然地摇头：“烫发？为什么要烫？”

    “就是女的把直直的头发弄卷，我觉得这个也不错，你可以稍微价格要的高些，这个据很简单，火钳烫红，发丝稍微打湿就能卷了，不过想要烫的好看，得反复练习。”

    提到女的赵平就不自在：“我看，我还是先替人把头发剪好才是，我想好了，除了剪头发，我闲下来可以替人补鞋子，补衣服这些我都会。”

    吴又轻都被他逗乐了：“我以为你只会之乎者也呢。”

    看起来是那种只会读书的书呆子，没想到这些细致的活他竟然都会。

    “没办法，学校的孩子爹妈都忙的没空管，我自己看着不忍心。”

    提起那些孩子，赵平心也沉下去：“我若是辞去老师的工作，也不知道村里能不能找到人接班，村里人只知道种庄稼，不乐意让孩子读书，我成反面教材了。”

    村里人都会读什么书，读书有什么用，以后像赵平那样讨不到老婆，过的又寒酸。

    吴又轻看着他眼里又蒙起纠结和愁绪，是挺欣赏他这种大爱的，可这世道是残忍的。

    “赵老师不愧是老师，果然是无私奉献，我可不会，我只想着怎么才让自己过的好，怎么才让家人过的好。”

    “嗯，我以后的每一天也都会只为自己着想了。”

    两人边走边聊，路过树头时被一束灯打来，正好照在吴又轻眼睛上，她伸当着灯光，眯着眼想看清眼前的脸，灯束关掉，周司已经到跟前，他刚刚下班回来碰到周全震过来接吴玉珍，他借口就跟来：

    “吴又轻，你的器还要不要？”

    在看到吴又轻身旁的赵平后语气一点也不和善。

    这女人到底怎么想的，才第一次见面就让人住家里去。

    “怎么不要，不是让你确定价格嘛。”

    吴又轻赶着去吴出明家吃饭，不跟他多：“我还有事，明天你早点上班，我在村路口等你。”

    “你要谈就现在谈，过时不候。”

    吴又轻转头想骂人，可看他特意来的份上，又把火气压下去：“赵老师你先过去吧，我谈个事一会到。”

    赵平应声同意，走之前又看周司一眼。

    周司也看他，眼神森冷，充满敌意。

    天太黑，没人注意到他脸上的神色，吴又轻等赵平转过身就直接问话：“吧，都什么器，什么价格？”

    “那男的是为什么要找童副院长。”

    吴又轻走到围着树干的水泥墙那坐着，双抱胸，整个人懒洋洋的：“你不是要跟我谈器，打听人家的事干嘛。”

    她可没忘记早上时候周司翻脸走人的样子。

    “我可以考虑认识或不认识那个副院长。”

    这语气很明显，周司认识童安成，就是不大愿意去联系。

    “你既然觉得难为就算了，反正现在不着急了。”

    赵平以后在卫生院外面那支个摊位剪头发，他总有等到童安成的一天。

    周司还想问话，只过吴又轻的回答让他吃瘪，在他有生以来，吴又轻绝对是他觉得最难处理的一个女人。

    不就算，反正他真不打算跟童安成再有联系。

    “器不能这么快运过来，裁布需要通电，我给你接到老宅的电路承载不起，得从新牵线，一百二十可以拿一台裁布，三台缝纫。”

    这也是厂长给周司开的后门，若是别人，不拿个五百可处理不了。

    反正是淘汰的老旧器，没有什么大用处，便是卖给周司个人情。

    对于周司这种除了吃喝拉撒只知道研究器的人来，不管是什么器，到他们的上必须听话。

    这价格出乎意料的便宜，让吴又轻不大相信：“真是一台裁布，三台缝纫？”

    “明早我休息，电路改好，我再带你去工厂拿器。”

    这些任务除开周司，谁也做不来，吴又轻就不客气了：“投钱开制衣厂的事正刚与你了？”

    看到周司点头，她又问：“你没什么建议，或者意见？”

    “没有，不过我得跟你打个招呼，你只要用着器，我们之间不可能不往来，不往来器坏谁给你修？”

    这个吴又轻当然知道，可她也真的害怕牛翠莲会再来闹事，看来想安心赚钱，她真是得找个男人把自己嫁出去，省的别人老觉得她见着个男人就惦记。

    “我知道了。”吴又轻淡淡应一声，转身要去吴出明家。

    周司想拦着，也不知道用什么理由，只是在那喊话：“我明天会很早就来。”

    吴又轻听见，但懒得回答，进吴出明家门时，两人都在等她。

    “眼妹，你快来，这饭菜都凉了。”

    吴又轻坐下来，看一眼饭桌摆的饭菜，一碟香煎豆腐，一碟韭菜鸡蛋，还有大骨萝卜汤：“今晚的菜是赵平买的，专门答谢你，叔随做的，艺肯定比不上你妈，来来先喝汤。”端过吴又轻的碗去盛汤。

    “叔，你跟我不必这么客气，你忘了咱们是一家人了嘛。”

    “一家人也要替你盛汤，掌上明珠嘛。”

    赵平听着就在那腼腆地笑：“我条件有限，买不起什么好肉，但是请你吃饭是诚心的。”

    大骨还是赶着人收摊便宜买的，鸡蛋和菜都是吴出明家里的，他就买大骨跟豆腐，大骨肉都被剃的差不多了。

    “等你以后当大老板再请我也不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