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大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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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哭了好晌,林翠也是累极了,眼睛又/干/又/涩,痛得厉害,这才停了下来。

    她回头往炕里看了一眼几个睡着正酣的小娃子,心里再难受,还是得把那/肉/汤喝了。这/奶/水要是断了,那两个还在吃/奶/的,可就要断粮了。

    林翠下了炕,拿起勺子在那汤碗里搅了搅,这才发现碗里连一块/肉/也没有,真的就只是一碗汤!

    她心里这个气啊……,可现如今李万田不在家,公公昏/迷/不醒,婆婆又被官差抓走了,这家里根本就没个能帮衬着点儿的人,她也只能打落牙齿往肚子里吞了。

    林翠回头又往炕里瞧了瞧,眼里的泪水又不由自主地往外涌了起来。

    她端起那碗,仰着脖子咕嘟咕嘟地就往嘴里灌。

    月子里的吃食本就没有盐分,而她手里这碗汤,说白/了就是上层的油沫子,可想而知,那得多难喝。

    可为了两个嗷嗷待哺的小娃儿,受再多的苦,林翠也认了。

    只是听着林翠往下灌的声音,王云巧胃里的酸水就不由自主地往上反。

    不一会儿,王云巧听到了碗与木板撞击的清脆声音,看来这碗汤是见底了。

    打从这时起,王云巧开始对林翠另眼相看了。

    看来她这一世的便宜娘亲,是个/性/子软和,心地善良的女人。这样的人,等她长大了,一定会好好护着这个女人的。

    县衙里

    几个官差带着李王氏到了县衙,直接将人关进了大牢里。

    不知过了多久,李王氏终是清醒过来。

    “吱吱吱……“

    “嚓嚓嚓……”

    李王氏/揉/着发疼的后脑勺,耳边突然传来了奇怪的声响。

    做为庄户人家,这声响她太熟悉了。

    藉着昏暗的月光,她看向脚边,原来是几只老鼠正在啃咬着她的鞋子。

    她踢了几下,恨恨地骂道:“滚/滚/滚……,你们这些小杂碎也来欺负老/娘……”

    那几只小老鼠吱吱叫着,四散逃开了。

    赶走了那扰人的老鼠,李王氏心下突然一惊。

    那些官差呢?

    这是哪里啊?

    当看清周遭那粗粗的铁栅栏和锁链的时候,李王氏的心是彻底凉了。

    完了完了……,真的被关进大牢,这可怎么活呀?

    发现自己被关进了牢房,李王氏立时变成了霜打的茄子,蔫了下去。

    她一个妇道人家,一辈子都在庄稼院里过活,最远的地方也就是到镇上的集市上。到了那里,也不过是卖些家产的菜和蛋,可是采买一些日常所用的物什,像进大牢这样的事儿真真是头一遭。

    李王氏倒在冰冷的地上,身子止不住地哆嗦着,连带着锁在脖颈上的铁链发出哗啦哗啦的声响。

    本就是深/夜,其他的牢室里还关着不少囚犯。

    这铁链发出的哗啦声响,扰得那些囚犯睡不好觉,牢房里顿时响起连串的叫骂声。

    听着那些叫骂声,李王氏心里更是怕得要死,这身子抖/得愈发的厉害了,铁链的哗啦声也更大了。

    这下可是犯了众怒!

    那些个囚犯一个个的都睁开了眼睛,冲着李王氏这边大骂不止。

    不多时,外面守/夜/的狱卒就冲了进来,挨个牢房里/抽/鞭子,才让那些囚犯的叫嚷声稍稍缓和了一些。

    待那狱卒来李王氏这边时,她已经翻着/白/眼/儿/昏/了过去。

    那狱卒举着火把照了照,发现李王氏好似没气了似的,心下不由一惊。

    这人还没过堂就死了,他们可是会挨板子的。

    那狱卒二话不说,转身出去了。

    不多时,那狱卒提着一桶冷水回来了,兜头冲着李王氏,就浇了下去。

    虽说现下还是七月天,可这半/夜/三更地浇个透心凉,对于一个五十来岁的人来说,比那酷刑也不遑多让了。

    李王氏激灵一下醒了过来,身子是从里往外的冒寒气,这身子就抖得愈发厉害了。

    那狱卒见人还有气儿,心下也是舒了一口气。

    可转瞬间,那狱卒面色一冷,恶/狠/狠/地瞪向李王氏,骂道:“你这个老婆子好好的/呆/着,再整出啥动静,老子就拿鞭子/抽/死你!”

    那狱卒骂得狠,可这身子/抖/不/抖/的,哪里是她自己说了算的。

    骂也骂过了,可这个老婆子还是不停地抖,那狱卒抽出腰间别着的鞭子,朝着李王氏/狠/狠/地/抽/了下去。

    “啪……,啪……,啪……”一鞭鞭都抽在了实处,李王氏抱着脑袋嗷嗷直叫。

    这声响就闹得更大了。

    抽了十来下后,那狱卒也住了手。不是他心软/了,而是再这样/抽/下去,这老婆子就要交待在这里了,明天的堂也不用过了。

    实在没了办法,那狱卒打开了牢门,将李王氏像拖死/狗/似的,拽出了牢房。

    李王氏被带到了一个十字型的木架前,那狱卒将李王氏的手脚结结实实地/捆/在了木架上。

    这下可好了,随便这老婆子怎么抖,也不会发出声响了。

    “还是爷聪明,啊哈哈……”,那狱卒得意地大笑起来。

    那狱卒笑够了,便离开了,他还要回去继续睡觉呢。

    李王氏就这样被锁在了拷打犯人的刑架上,一直到了第二天过堂的时候,才从刑架上放了下来。

    ……

    李万田连/夜/赶路,来到了镇上。

    可他一个庄户人家,从没与官家打过交道,他连县衙的大门朝哪边开的都不知道,更别提认识县衙里的人了。

    李万田愁得嘴里直发苦,这来到了镇上也找不到娘,自个儿存下的那点儿私/房钱刚刚都付了看诊的费用了。

    给爹和大哥抓药的钱还没着落呢。

    哎……,这儿会他独自一个人在镇上,也只能蹲在街边上,等着天亮了。

    心里合计着官差为啥要抓/娘的事儿,李万田就这样迷迷糊糊地靠着墙根儿/睡/了过去。

    这镇上,每到一个时辰,就会有巡更的梆子声响起,李万田就这样一次次的醒过来,以一次次的/睡/过去,折折腾腾地挨到了天色大亮。

    李万田不知道的是,这一/夜远在柳条村的家里,也是折腾得够呛。

    李万田走后不久,李永福醒过来一次。他左右看了看,没有找到老婆子李王氏,便唤起人来。

    大儿媳妇和老三媳妇都赶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