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恩倒进宿舍床上，盯着天花板的灯，畅快地喊了一句：“总算是留下来了。”

    陆羽抹了一把脸，开心地祝贺：“你能留下真好。”这一次算是她的功劳吗，陆羽拿起牙刷，嘴角不自禁地浮上笑容，她总算做了一件对千恩有用的事。

    “你这口气，搞得好像是你叫新总监把我留下一样。”千恩瘪了瘪嘴巴，翻身站起，走到梳妆台前，拿起化妆笔开始换妆。

    陆羽一言不发地刷着牙，她确实产生了邀功的想法，想给千恩留下点好印象，如今，这些话全都吞入了肚子，再也翻不出来了。

    她走出洗手间，关上门。

    千恩的妆换了一半了，肤色涂得很苍白，唇色是妖艳的红色。

    “你还要出门吗？”今天她实在是没力气再出门了。

    “嗯，去品尚，那里有钱人多，钓一个最容易。”

    “品尚不是会员制吗？你怎么进去？”听千恩说过会员价都是以万计数，普通人根本进不去。

    “刚才在网上聊了一个，他说他有会员卡。”

    “会不会是骗人的？”

    千恩放下手里的口红，冷哼一声：“我是能被骗的人吗？”

    “我不是那意思。”陆羽着急地解释，她走到衣柜前，默默地拿出了睡衣。

    “不过，保险起见，你也跟我去吧，你在附近咖啡厅等我，如果我给你发定位信息，就说明我找你。”千恩用手指抹了一下嘴唇，在镜子里练习了一下表情，露出了一个满意的笑容。

    “好。”陆羽把拿出来的睡衣又放回了衣柜，回过头。

    她满脸倦容，拿起了桌子上挂着的背包，盯着地面的视线泛起白色的晕圈，一时有些站不稳，身子晃了一下。

    “还愣着干嘛，快点过来。”

    陆羽抬起头，咬紧牙齿朝门口的方向走去。

    ……

    陆羽坐在品尚俱乐部对面的咖啡厅里，点了一杯咖啡。

    她的脸上戴着一个大口罩，手里捧着一本书，身上穿着的依旧是黑色的套装。

    萧荆川走进咖啡厅，一眼就看到了坐在窗边的部门财务。

    他买了一杯咖啡，坐到她不远的位置。

    他盯着她，思量着财务戴着口罩怎么喝咖啡。

    过不了一会，财务拿起杯子旁的吸管，打开口罩的一角，吸了一口。

    萧荆川举着咖啡杯，一动也不动，半晌，才又把杯子放回碟子里。

    陆羽听到手机信息声，打开看了一眼，上面只有两个字“快来，”还有一个千恩发来的定位地址。

    她把东西一股脑地放进包里，跑出咖啡厅，朝对面的巷道跑去。

    萧荆川忽略旁边对着他流露出爱慕神情的服务员，站起了身。

    陆羽跑进巷道，大吼一声：“住手。”这气势颇有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的侠士风范。

    三个小混混围在千恩身边，又是扯又是拉。一个平头，一个戴耳钉，还有一个穿着紧身皮裤。他们听到呵斥，纷纷转过头。

    “快来救我。”千恩紧紧地抱着包，蹲下了身。

    “唷，又来一个。”皮裤男率先走到她面前，饶有兴致地盯着她。

    她抄起旁边的一根棍子，装作凶神恶煞的模样走过去。

    “放开我朋友。”

    “就凭你。”皮裤男扯了扯嘴角，大踏步走上前，顺手抓住了棍子的另外一头。

    陆羽使出吃奶的力气往后拉，却只是往后移动了几小步，她孱弱的身子在颤抖，手心被磨破了，两眼带着微光。

    “这双眼睛还挺吸引人的。”皮裤男一把抓住她的手臂，将她带到自己怀里，一把扯下了口罩。

    “我C，这么丑。”平头男迅速放开了她，嫌恶地扔掉了口罩。

    平头男啐了一口唾沫，跟上一句：“真TMD地丑。”

    林正阳一言不发地站在旁边，露出一副不属于他这个年纪该有的深沉表情，他对丑八怪没兴趣，他要教训的是抱着假名牌包的虚荣女人。

    林正阳抓住千恩的脖子，一把扯下她的包裹，扔进了垃圾桶。

    “千恩。”陆羽想要冲过去帮忙，被平头男踢了肚子一脚。她一个闷哼摔倒在地上，抬起头，只看到平头男和皮裤男眼里带着嗜血的神情。

    拳脚如雨点一样朝她袭来，疼痛从身体各处传到大脑，可她却紧咬着牙齿，不肯发出任何求饶的声音。

    平头男人很快就打厌烦了，率先走了开去，但皮裤男人却还不愿意放过她，继续用脚踢着她的肚子。

    她像一块腐肉，衰败地倒在地上，任由秃鹰盘剥啃食。

    耳边传来千恩凄厉的声音，传到她耳中，却成了微弱的回声，在大脑的山谷里回响晃荡了片刻，便渐渐地消失无踪了。

    “喂，你们两个，别再打了。”林正阳回过身，阻止了两个兄弟的疯狂举动。

    陆羽忽然感觉到身上的拳脚停止了，耳畔传来砰砰几声巨响，是有东西撞击在墙上或者垃圾桶上的声音。

    “萧总监。”千恩不可置信地看着眼前忽然出现的男人，眼里露出崇拜的表情，刚才萧总监几下就把小混混解决掉的姿势好帅。

    “报警。”

    “哦！”千恩这才回过身，拨了一个报警电话。

    萧荆川看了一眼地上血肉模糊的人一眼，弯腰打横抱起她。

    她的身体落在他的臂膀里，他才感觉到眼前人的臃肿不过是假象，怀里的人很瘦很纤弱。

    他本来只要直接叫救护车就可以，但是看到眼前的人，他竟然生出了些许恻隐之心，他直接将她抱进了怀里，然后带着她离开现场，只留下千恩还在原地。

    “萧总监，你们去哪里，我要待在这里吗？”

    可惜前方走远的人根本不给她任何回应，直接抱着受伤的人走出了巷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