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98章
赵氏心中那份疑惑终于尘埃落定,原来长久以来她的猜测竟然是真的,那昧良心的章氏居然还早呢的做出了这伤天害理的事。
“你,你为何要这么做!为何要我母子不能相认!”赵氏指着章氏心中愤恨交加。
章氏望向赵氏,心中不惧却怨:“我们两个是同一年入府,也是同一年怀孕更是同一年生产,凭什么你的孩子伸出来就是健健康康,而我的孩子就是死婴!”
苏候心中微震道:“章红袖,你是承认你将自己的孩子和赵氏的孩子掉了包!”
“对,是我做的,可是老爷妾身也是没法子了,自从元芷纤那个贱人进了府老爷你的目光就一直被那狐媚子勾引,你的关心何曾从那元芷纤身上挪到我们身上一刻!”
苏候身体微微发抖:“所以,你就设下一石二鸟的毒计,即令赵氏以为自己的孩子是死婴,又害苏小背上罪名,甚至于令本侯对芷纤心存芥蒂,犯下大错!”
章氏冷冷一笑道:“妾身没错,妾身所做的不过想要吸引夫君的目光,妾身所做只是本能。”
“本能?你的本能就是将别的人的孩子据为己有?章氏你实在是太恶毒!”赵氏厉色看着章氏满眼的恨意。
章氏脸上虽带着泪,但那泪痕遍布的脸上却显示着她的倔强和偏执:“赵氏,你以为你是个好东西吗?自从元芷纤这狐媚子入了府,你就使尽了浑身解数的巴结他,千般奉承万般讨好,你的目的难道和我的不一样吗?”
赵氏闻言抿了抿唇,摇头道:“我和元妹妹是真心相交,我怎会有你那般的歹毒心肠。”
“哈哈,你没有!”章氏冷笑一声道,“要是你真的没有,又怎么会在侯爷大发雷霆要赶走苏小和你那元妹妹的时候冷眼旁观!”
“你可没有你自己以为的那么跟元氏交好,你也没那么善良!”
章氏的直言指责令赵氏颇有难堪,苏小看着章氏那卑劣行径败露之后依旧趾高气扬的样子,心中很是不忿。
“二娘这话就错了,凡为母亲自当以儿女的性命为重。但是那种情况三娘以为她的儿子死了,心中自然是悲切异常,自己都顾不得哪里又能顾得上别人!”
章氏怒瞪着苏小蔓延的不服,苏小却鄙夷一笑道:“倒是你章氏,当年那般心机那般不择手段的为大夫人铲除我娘,今日事情败露怎么不见大娘出来为你求情。”
章氏低头嘴硬道:“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这件事是我一个人做的,没有帮凶!”
苏候看向苏小道:“小小你的意思是当年的那件事情你大娘也有参与?”
“没错!”苏小肯定道,“当年二娘和三娘一同生产,如此情况下,二娘怎么可能想出掉包和嫁祸的连环计!”
苏老夫人坐在位子上忍不住叹息道:“真是作孽啊。”
章氏急忙道:“你胡说,这件事情大夫人根本没有参与,一切的一切都是我自己做的,是我买通了产婆也是我打点好了照顾你的丫鬟让她引你去赵氏的产房。”
苏小不屑一笑道:“二娘这话真是编的好,只是当时的你是难产,生完了孩子就晕倒了。敢问二娘是怎么在晕倒的情况下完成了这么多精细的布局?”
章氏皱眉还想说些什么,这时苏小却朝着苏候一个躬身道:“爹,其实今日的一切都是女儿和贤弟弟提前商量好的局,目的就是为了让二娘不打自招!”
章氏和赵氏闻言同时大惊,赵氏道:“这件事情贤儿他早就知道了吗?”
苏小点头道:“其实,当初那个被我打死的曹掌柜并没有死,而是是冷肃安排进了侯府暗牢暗自审讯!”
苏候看向冷肃,冷肃立即上前道:“当初小姐要惩戒曹掌柜,曹掌柜惧死,对小姐说他有一个侯府的惊天秘密要告诉小姐,因此小姐这才命属下找了一具尸体假冒曹掌柜。目的就是不走漏半丝风声。”
苏候看向苏小觉得有些意外,苏小竟然会有如此心机和手段。
苏小忙道:“爹爹赎罪,曹掌柜是锦绣的干了十年之久的老员工,他说他有侯府的惊天秘密,女儿以为定不会是小事。更加上曹掌柜曾经暗自跟异族交易,女儿唯恐那惊天的秘密是他私下做了什么能够牵连侯府的大事,因此这才出此下策。”
冷肃补充道:“谁知那曹掌柜从受刑凳上下来后就反了口,我们只好再一次的耐心审讯,过了几日才知道原来是关于四少爷的事。”
章氏不死心道:“这件事都是我一人之过不怪夫人,你们休想冤枉夫人!”
苏小淡淡看了章氏一眼道:“是不是冤枉,等认证上来就知道了!”
冷肃接到苏小的示意立即拍了拍手,随即一男一女被护卫压了上来,这两个人一个便是那曹掌柜,而另一个却是一个中年妇女,这妇女的额头上已经伸出几缕白发,他们两个神情都十分的惶恐。
“罪民拜见侯爷。”
“罪妇拜见侯爷。”
苏候自当是认识曹掌柜的,但是一边的妇女他却是没有印象,苏小忙道:“爹,这就是当年为二娘三娘接生的产婆之一,另一个产婆已经死了。”
章氏见这这产婆本就觉得有些熟悉,在苏小介绍过后立即惊慌失措:“不,这不是当年的产婆,老爷不要听苏小胡说!”
章氏那慌张的样子分明是心虚,苏候又怎能不知。
苏候走到那产婆之前厉声道:“当年的事情,你给我一五一十的说清楚,敢有一字作假本侯就杀了你还有你的家人!”
苏小一听不由得心头一凌,不愧是冀州候,总能一语中地的揪住对方的软肋,果不其然那产婆被吓得一哆嗦立即道:“罪妇一定实话实说一字不假。”
“那年我负责接生的夫人正是堂中这位夫人,我记得那个时候这位夫人难产,小的心里十分的担忧特意去问了苏夫人,问她保大还是保小!”
苏候闻言蹙起眉头,结果已经昭然若揭,当年苏夫人选择的必定是保大,不然这章氏怎会安全的跪在地上。
“夫人果断选择了保大,罪妇将那男婴的尸体刚一包好,苏夫人的丫鬟就来了还带来一个男婴!罪妇只是一个微末的贱民,苏夫人以小的身家性命做要挟,我只能选择缄默。”
苏候听着产婆的坦白,额头上的阴霾越来越重,一边的苏老夫人拍了拍桌子道:“身为当家主母竟然因为嫉妒就做出如今丧尽天良的事情来,我苏家的脸面算是被她丢尽了!”
苏候看向地上的曹掌柜厉声:“你还有什么要补充的,立刻给本侯交代清楚!”
曹掌柜闻言额头急除了冷汗,但他也知道说了就要得罪夫人,但要是不说怕是今日都别想活着走出侯府。
曹掌柜一咬牙道:“小的为产婆的话作证,那时夫人还命小的收买了当年包括产婆在内的一干人等,甚至是二夫人和三夫人近前的知情的丫头都被我卖去了异族。”
“好大的胆子,府中的丫头下人何时轮到你一个掌柜来发落!”苏候道,“说,夫人还丰富你做了什么?”
曹掌柜闻言心头一凌,虽然早该知道这件事情一旦开了头,那些以往夫人吩咐他坐下的恶事都将被揭开,但当侯爷就坐在面前之时,心中的恐惧之花就仿佛彻底盛开了一般令人沉浸在恐怖的气愤里颤颤发抖。
真相就是被沙子掩埋的墓碑,当沙子被清理干净,悲哀就露出出来。
对于苏候苏夫人虽然不是他心中所爱,但到底是几十年相濡以沫的夫妻,几十年的风雨同舟几十年的同床共枕。
这几十年,他竟不知枕边人究竟是何面目,一个为自己一己私欲竟然不惜令人母子同在一个屋檐下而不能相认,令无辜的稚子被赶家门。
苏候纵使心中对苏夫人有诸般的留恋,但到底被心中那正义之气给压了下去!
苏候大怒当即写下休书将章氏休弃,并下令将苏夫人的名字从族谱里剔除,从正室夫人贬成小妾。一切都是在一气之下做出的决定,因此未来的及召开族中的大会,苏夫人主母的头衔就已经被夺。
苏小自认为是打了一场胜仗,当她的母亲被苏候风光的以夫人之礼接回她心中那得意的感觉更盛。
直到当她的母亲被接回来的第二天,府外传来消息,章氏在回家途中羞愤自尽!
“你说什么?我娘她自尽了?”苏贤不可置信的看着报信的仆人,仆人自是知道苏贤原来的身份以及和章氏的关系。
仆人低头语气低缓:“四少爷,节哀。”
苏小就站在边上,她看到苏贤整个人身躯猛烈一震重重的跌回座位,苏小超那仆人罢了摆手,仆人立即退下。
苏小坐在苏贤身边,不知如何安慰。
“弟弟,你…”
“她虽不喜欢我,但从未真心要害我。”苏贤淡淡的语气听到苏小耳中却好似变成的针一般的刺中她的心。
苏小忽然很紧张,她伸手拉住苏贤的手道:“你怪我吗?要不是我,你的那个娘也不会死。”
苏贤淡漠的看了一眼苏小:“我怎么能怪你,要不是因为你,我连我自己亲娘是谁都不知道。而且那件事,是我同意的!”
苏贤冷笑一声道:“我早该料到的,女子被休弃只有一种结果,而我,而我却没有在娘脆弱的时候陪伴在她身边,如果我在,或许,或许她就不会死了!”
苏贤的眼泪自眼眶夺眶而出,苏小看到心如刀割,她伸手将苏小抱在怀中:“不是你的错,真的不是你的错,我们都不是故意的。”
接下来苏贤什么话也没有说,苏小也没有说话。
即使章氏犯了再大的滔天罪过,她的命毕竟也丝毫条人命,更何况是跟苏贤这个和她拥有同样血液的弟弟有着难以割舍感情的人。
安慰我完苏贤,苏小心中难受就去找了苏老夫人。
苏老夫也得知了章氏自杀的事情,看到苏小红着眼眶进来立即招手让苏小坐到她的身边去。
“小小,你该明白这是她自己的选择,从当初同意掉包计,再到联合你大娘将你和你娘赶出府,甚至是这次的自杀都是她自己的选择怪不了别人。”
苏小鼻子又酸了酸,眼眶流出眼泪,道:“我知道这件事不怪我,可是我心里还是很难受,毕竟这条命的死去有一部分是因为我。”
苏老夫人闻言伸出手抚摩了下苏小的头道:“你这丫头就是太心软,分明是她害了你,你却为她哭。不过,人非草木术能无情你的心情祖母也明白。”
苏小抬头看向苏夫人道:“不,祖母我忧心的不仅仅是这件事。”
苏老夫人闻言略略皱眉问道:“还有那件事。”
苏小咬了咬唇道:“祖母实不相瞒,我喜欢一个人,他也有了妻室。他说他会将他家的后院为我清空,今日得知二娘自裁,我担心若真到了那一日,他为我休妻休妾,他的妻子和妾室因我自刎,那时我该如何?”
苏老夫人闻言略略一惊,他未想到苏小竟已经有了心上人,这些日子苏老夫人正暗地里给苏小挑选如意郎君勒,这则消息如同惊天之雷般炸开。
苏老夫人一下冷下脸来:“小小,你要知道你可是冀州候的女儿,如今你娘成了当家主母你就是这冀州侯府的嫡女!堂堂嫡女怎可下嫁一个已有妻妾的男人!”
面对苏老夫人突然的震怒,苏小有些恍若无措:“祖母,您不要生气,他说他会将…”
“苏小!你当你是何人?是当朝的公主吗?什么样的男人会因为一个女人抛弃相伴多年的妻子和妾室?这根本有悖道德!祖母绝对不允许你嫁给这样一个男人!”
苏小闻言心中顿感惶恐:“祖母,很多事情您不知道,他当初娶那夫人和妾室并非心甘情愿!那个时候是族中的长辈硬要他娶了那夫人和妾室才肯将本属于他的东西给他!”
“那就是说他的夫人虽然跟他只见没有情谊,但却有恩情在!如此更不该因你休弃他的原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