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40
快乐的时间总过得特别快速。
为数不多的元旦假期,眨眼就见了底,程嘉琬那一连串的在湘西想去的地方想做的事儿也只能留到下回。
临走之前,章茴指挥傅时衍把家里的土鸡蛋、鱼干、新熏的腊肉、腊肠往车子后备箱装。程嘉琬在楼上收拾行李,刚收拾完拖着行李箱从房间出来,迎面就遇上了上楼的章茴。
“妈”以为章茴是上楼拿东西,程嘉琬打过招呼便要提起行李箱下楼。
章茴是专门上楼找她的。
回来这么些天,除了第二天早上傅时衍出去跑步还未回来那会的简短交流,俩人避开傅时衍的单独交谈几乎没有。章茴现在看着就有话要跟程嘉琬的样子。
程嘉琬把行李箱搁在一旁,转过身来跟章茴面对面。
她便开始,“嘉琬,不怕你生气,阿衍刚跟我你们结婚了的时候,我心里边是不赞成的。我一直希望他找个知根知底的,不双方家庭熟悉,起码要相处一段时间,互相了解清楚为人。但我了没用,他从就有主见,也足够独立,打定主意不跟家里的事儿,就算拿藤条打断也断然撬不开半分他的嘴巴,同样的,他拿定主意的事儿,谁劝都没用,再木已成舟,我也只能尊重你们的选择。”
这番话的时候,章茴保持着自己一贯的优雅,语速不疾不徐。她话只到一半,但程嘉琬已经大致了解她这番特意上来同她这番话的意图。
她料想她肯定还有后话,便一直保持着洗耳恭听的姿态。
“他从到大,我也没尽到太多做母亲的责任,因为自己的原因,亏欠他的地方很多。”章茴叹息道,“但不管怎样,作为一个母亲,我希望我我儿子能够过得好一点。”
程嘉琬握着行李箱的拉杆,只是笑,“我明白您的意思。”
章茴这种心理,她当然能够理解,试问这世上有哪个父母不关心自己的儿女呢?
“我不是很清楚你们当初决定结婚是基于什么样的考虑,但既然已经结婚了,我希望你们能认真对待这段婚姻。一模一样的话我跟他也过,他跟我他是真心实意想跟你一起生活的”
程嘉琬抬起头,打断章茴的话,“我也是。”
虽然未曾行过许多地方的桥,也算不上看过许多次数的云,更不上喝过许多种类的酒,但爱上一个正当最好年龄的人并想跟他长长久久地过完这辈子确实是真的。
尤其是在发现他也有点儿喜欢自己的时候。
章茴的话从这被收住,她看着面前一脸坚定的姑娘,过了会才道,“我刚跟你他从就有主见,也足够独立,但与此同时这也是他一个很大的不足。他太习惯于凭自己能力解决身边遇到的各种问题,所以很多时候会一个人默不吭声直到解决都不会提半句自己遭遇的问题。”
出村的路上,傅时衍单搭在方向盘上,偏头问程嘉琬,“我妈刚神神秘秘地跟你都了什么?”
“她老人家送了我一直翡翠镯子。”程嘉琬从包里拿出一个红包,“还有这个。”
“然后呢?”
程嘉琬没想细章茴跟自己聊的内容,闭眼胡诌,“让我们以后都好好的,有空再回来看她。”
“你呢,她刚跟你什么?”
傅时衍单打完方向盘,“她有我爸挂记着就够了,让我好好待你,没事别老为了看她来回折腾。”
程嘉琬:“”
*********
返程要先到铜仁还车,再去场。章茴让带的那些土特产,因为路上还要换乘,俩人干脆直接在铜仁直接邮了快递,跟来时一样各拉一个行李箱轻装上阵。
但是返程的航班却没有来时的顺利。
原定的是3号晚上六点多抵达s市的票,结果遇上航班延误,从场取完行李出来已经将近2点。
程嘉琬在朋友圈发了个定位,吐槽这万恶的航班晚点,“虽然晚点快六个钟,但好歹没让我在飞上跨年,xx航还是很人性化的。”
朋友圈才发出去,便收到一水儿的赞,许曦甚至还私下给她发了跨年派对现场的照片,简直塑料到了极点。
程嘉琬被气到笑,发微信问她,“是不是要绝交?”
吃土狂魔你曦姐:“嘻嘻嘻不是都有情饮水饱,只要两个人在一起就是全世界咩?你都有别的狗了,我这点场面”
程嘉琬放大照片,看了几眼。
“你那个医生呢?怎么又跟阎彬混一块了。”
“人不理我啊,跑去值大夜班了,我本来还想约他出来一起跨年的,嘤嘤嘤。”
程嘉琬无视许曦格外生硬的“嘤嘤嘤”,继续问道,“那阎彬呢?许姐,我发现你俩最近关系有点好啊”
“谁跟他关系好了!!!”
“他上回最贱我男神一看就是不解风情的榆木疙瘩这事儿我还记着呢,要不是看他孤家寡人格外可怜又给了我“星计划”内测号的份儿上,不然绝对不搭理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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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笑什么?”傅时衍把行李箱塞车子后备箱里,关上后备箱转头就见程嘉琬对着笑。
程嘉琬直接把许曦发的照片给他看,“朋友圈都在跨年,对比之下显得咱俩好凄凉啊。”
“你一般都怎么跨年?”
“通常都跟朋友一块,嗯,去金沙广场看烟花跟大家一起倒计时跨年,买两张跨年点的电影票,跟朋友一块儿看电影度过,或者在ktv定一个包房,和朋友一块儿玩通宵你呢?”
傅时衍留意着前方的路况,思索片刻后道,“跟朋友开车去郊区烧烤、放烟花,或者一帮人聚在一起做饭,饭后一边酌一边闲聊,静静等待零点的到来不过更多时候是在加班,跟合作伙伴因为某个技术吵得面红耳赤,零点到的时候互相完新年快乐,再继续吵”
吵架吵到一半,停下来和和气气地互相新年快乐,然后再接着吵,略略一想,那画面感真的是够够的。
不过,也挺有意思。
程嘉琬仰头,话音里带着些微的失落,“这么看来,咱们在一起跨的第一个年,似乎比各自以往跨的年都要惨淡,在场高速上”
特意提前一天回来,就是为了一起跨个年。
她原来还想着,要跟傅时衍一块儿去餐厅吃个烛光晚餐,然后看个电影,十一点多的时候一起散步去金沙广场看烟花,在流光溢彩的烟花下,跟着跨年的钟声一齐倒计时,然后在零点的钟声和噼里啪啦炸裂的璀璨中亲吻,共同迎接新的一年的到来
这是每年跟许曦她们一道儿跨年时都会有的想法。今年的跨年,自己终于不再是一个人。于是她早早就做了计划,餐厅也定了
结果遇上了航班延误
“是有点惨淡,但好在不是一个人。”傅时衍并不是一个特别追求生活上的仪式感的人,像跨年这种活动对他来,可有也可没有。周瑾然爱热闹,往年都是他早早做了计划然后开始呼朋引伴。拜他所赐,傅时衍每年的跨年都过得格外有意思。但像现在这样,毫无仪式感感可言,他也不觉得有什么。
只是看着程嘉琬失落的模样,他又有些懊悔自己先前对这个节日的不在意。
他觉得自己这时候应该做点什么,然而问题是,事先没做任何准备的他,在高速公路上什么也做不了。
“昂~”
“似乎也有那么点道理”
程嘉琬偏过头去看傅时衍,后者被她刻意皱眉的模样逗笑,于是她也跟着笑了起来。
极速后退的灯光在他眼中不断掠过,程嘉琬看久了,竟也觉得它跟那满天的焰火一样绚烂。
傅时衍亦然。
他注意着中控台上的时间,0,9,,
傅时衍硬着头皮从储物箱里摸出来几根阿尔卑斯棒棒糖,攥在心里
3,2,
“程姐,新年快乐!”
程嘉琬把他心掰开,是两颗阿尔卑斯的棒棒糖,“送你两颗糖,你会不会觉得甜一点?”
“好吧,事实是我事先什么也没准备,现在身上一穷二白,除了糖,就只有我自己了,糖你先收着,要是你想要我的话,也可以给你,不过得晚一点,现在还在高速上,我还要开车”
她找的确定是程序猿吗?
为什么唬起人来可以一套又一套的,开起车来还脸不红心不跳?
倒是她,被他冠冕堂皇的“大实话”给羞红了脸。
程嘉琬鼓着腮帮子从他心里一把抓过那两颗阿尔卑斯棒棒糖,一边拆包装纸一边睨他,装着气鼓鼓的样子,“这是我收到的最寒酸的新年礼物了。”
“下回一定注意!!”
程嘉琬伸出舌-尖,轻轻在棒棒糖上舔了一口。阿尔卑斯的棒棒糖一如既往地甜。
车子在回锦绣园的路上平稳地行驶着,里各种新年祝福此起彼伏,程嘉琬没回消息,开了的自拍模式,举着从右边自拍。
照片里,棒棒糖把她的脸颊撑得鼓出来一个圆包,照片的另一侧,傅时衍从侧脸一直拍到搭在方向盘上的
照片拍得很棒,不需要额外的修图就已经很完美。
程嘉琬加了个滤镜便发到了朋友圈,配文,“气的傅先生用收银员因为懒得找零硬塞给我们的棒棒糖搪塞了我新年礼物,还美曰其名这样可以甜一点。p:大家新年快乐,祝大家新的一年跟这颗糖一样圆圆满满,一样甜甜的。”
朋友圈发出去不久,底下的评论便一条接一条地安排上了。
贝卡:“咦,秀恩爱!”
席郗雯:“我靠我靠,我学姐夫好帅!!星星眼。”
许弋阳:“嘉琬新年快乐,新的一年顺顺利利的。”
老程:“别老打搅傅开车,高速路上一定要注意安全!!”
叶女士:“不是要减肥,要戒糖?阿尔卑斯糖分可不低。”
许曦和阎彬的评论在他们回到停车场时才姗姗来迟,不过俩人一来就掐起来了。
许曦:“甜度超标,肥胖警告!!”
阎彬:“甜度超标,肥胖警告!!”
许曦回复阎彬:“抄袭狗uwu”
阎彬回复许曦:“你讲讲道理好不好,咱俩同时评论的”
程嘉琬看着评论,不厚道地笑了。
傅时衍单拖俩行李箱,在电梯里看了程嘉琬无数回。等回到家时,刚关上门,行李箱随便一推,伸便把正不厚道笑着的某人拉过来,摁门板上了,“又在笑什么?”
程嘉琬还在笑,“笑你气,新年礼物就送两根棒棒糖。”
“不那只是预付吗?”她刚吃了一整根阿尔卑斯棒棒糖,糖的味道还萦绕在口腔里,傅时衍在她唇上啄了一口,末了又低头长长地亲了一口,“果然还是甜的。”
“你不是特嫌弃这种甜甜腻腻的味道吗?”程嘉琬从他胸前抬起头,刚被傅时衍深吻过,眼睛浸过水一般,水水润润的,嘴唇特别红。
是那种完全被滋润过后的红,暧昧,更诱人。
“可是我想亲你。”傅时衍得一本正经,“还有些迫不及待想交尾款!”
程嘉琬被噎住。
看来她非常有必要更新一下对自己先生的认知了。
她家傅先生啊,不光气,还很拼,还一言不合就开车!
********
本来是准备早起去爬山一起迎接新年的第一缕阳光的。但鉴于傅时衍元旦凌晨付尾款的时间有点长,元旦当天,便不约而同地都选择了心安理得地在家里颓废。
假期结束,苦逼的搬砖生活再次开启。
一段时间没见着程嘉琬,新年上班第一天,席郗雯一来办公室便叼着一盒无糖酸奶过来跟程嘉琬八卦她断的这段时间发生的新鲜事儿。
“学姐,我跟你,我发现那个韩以琛律师竟然跟许律师是好朋友!!”
程嘉琬忙着整理桌面堆积的材料,漫不经心道,“你怎么知道?”
“我出去吃饭的时候撞见的,还瞧见他们勾肩搭背来着”她着凑近程嘉琬声道,“你会不会”
“席郗雯,你看太多了!!”
“哦。”席郗雯安分了一会,想起什么,又跟她八卦,“学姐,我感觉这个社会对女性尤其是事业有成的女性真的很有恶意啊,都离婚那么久了,而且明明离婚是周围的问题,就算俩人都有问题,也不是于诺一个人的错,凭什么都追着她一个人骂?”
程嘉琬看了席郗雯给她的链接,在周围公布离婚以及财产分配结果的文章下边,因为周围十分大度地表示要讲他们婚后住的房子给于诺,所以舆论清一色全倒向周围这边。
他够大气,够爷们。
然后转头就攻击于诺,看长相就不是个善茬,周围找了这么一女的真是倒了八辈子霉云云。
“世界上哪有那么多凭什么,要是人人都能做到明事理讲正义,社会上也就不需要法律来进行规范,更不需要我们这些律师来维护-法律的正义了。”
“再,周围是于诺自己选的伴侣,所以现在出现这种事她也只能承受。”
“每个人都要为自己过往的选择负责人的。”
程嘉琬把东西收拾完,摊开上新接的案件材料,开了电脑准备工作,
席郗雯叼着酸奶又叫了她一声,“学姐。”
“干嘛?”
“有没有人跟你过,你认真时候的样子格外有魅力!!”
“没有。”程嘉琬看了她一眼,“你怎么突然喝起无糖酸奶来了?”
“昨晚糖吃多了,有点齁。”席郗雯意有所指,笑得特欠收拾。
“”
“我昨晚跟我的同学们了一晚上你的光辉事迹,当然,这个光辉事迹里包括了我帅气的学姐夫。”
“真的,有空跟我讲讲你跟我帅气的学姐夫之间的故事呗,我学习一下经验,争取也给你找一个帅气的学妹夫。”
程嘉琬听着席郗雯那一顿独白,又无奈又想笑,最后只板着脸丢给她一沓案件材料,“去吧,案卷中不仅有黄金屋和颜如玉,还可能有潘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