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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黎抬头,错愕的双眸对上男子寒如冰带着痛楚的眸子。
他的心猛然间一痛,忘记了呼吸,呆呆的看着那一袭风华而来,与这间地牢格格不入的男子。
“可是太子妃出事了?”潜意识里这句话就这么问出了口。
因为他知道,这个世上可以让主子露出这样表情的人除了太子妃怕是不会再也第二个人了。
凌墨淡淡一笑,后背倚靠在身后的牢门上,一双眸子晦暗不明开口:“知我者是你沈黎也。”
沈黎一怔:“主子,对不起……”
“再多的对不起也没办法挽回现在的局面了,再过一会,她或许就会知道那夜的事。”凌墨声音淡淡的。
晚儿她若是知道了那夜他和刘雨晴一夜翻云覆雨,那她又会如何?
想必待会,母后应该会告诉她罢!
最难以接受的,最无法说出口的今夜过后都会明了,想必晚儿一定会很伤心……
听了凌墨的话,沈黎整个人怔愣住,他忘记了自己身处地牢,他也未曾察觉出凌墨早已再说完那话时就已经离开。
此刻,阴森散发着腐臭味的地牢里就只剩下他一个人。
沈黎猛然间反应过来,那一夜的事?
太子殿下是指什么事,难不成是宿醉那夜的事么?
但刘雨晴发生夫妻之亲的事是和自己,可是为何太子殿下会那么说?
他只记得那夜,那葫芦里的酒是他灌的,而那里面的药却是刘雨晴下的,难不成那催/情药可以使人忘记一切,让人眼前出现幻觉么?
一定是这样,若是这样,那刘雨晴又骗了他一次,这一次她不仅骗了自己也骗了太子殿下。
而且还想着借此破坏太子妃和太子殿下的关系!
沈黎瞳孔猛然放大,一切事情的前因后果他都已经想清楚,理的分毫不差,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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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7章
但一切都已经来不及了。
沈黎反应过来,猛然嘶吼出声:“不是的,不是……那一夜跟刘雨晴缠绵的人,是我!”
“是我!主子——”
此刻,即使他喊破了嗓子,回答他的都是地牢里空洞的回音。
……
云晚失魂落魄的站着东宫门口,泪水再她眼眶里打着转。
蒙蒙细雨缠缠绵绵,冰凉的雨滴落在她身上,本该是冰冷的,可此刻,她却像是麻木了一般。
浑身的力气被抽干,她无力的颤抖着,垂在身侧的手紧握成拳。
冰若此刻就站在云晚身后,一袭黑衣短裙的女子任由冰冷的雨水落在她身上。
此刻,她多希望自己能够替那个女子分担一丝丝的痛苦,但做为局外人怕是没有人可以体会到云晚此刻的心痛。
今日接到书信,她们去的地方就是素净斋,但是面见的人却是当今皇后还有刘雨晴,这个东宫侧妃。
没想到皇后竟会帮着侧妃说话,今日还当着自己的面给太子妃下跪,请求她接纳刘雨晴。
这个晴天霹雳的消息怔住的不止是她冰若,还有那个面色苍白的女子。
此刻,看着女子微微发抖的双肩,冰若心底一阵猛痛。
“娘娘!”她终于是忍不住上前一步,手抓这云晚的手臂,红着眼开口,“怕什么,受这等委屈,还不如跟我走!”
云晚毫无聚焦,宛若空洞的双眸终于是有了一丝光芒,她缓缓侧头,看着被雨水打湿的女子,想努力勾唇一笑的,但没想到原来不是发自心底的笑会这么难。
以至于她努了半天嘴却始终没能笑。
云晚干裂的唇微微一弯,抬起手揉了揉冰若的发顶:“这里是我的家啊,能去哪里呢?”
“可是……”可是刘雨晴已受了太子殿下临幸,现如今又怀孕了。你如何能在这里活下去?
云晚摇了摇,似乎是怕冰若担心,努力的笑了笑:“没事的。你放心好了,即使是平常人家的男子,三妻四妾也是要有的,更何况……是……”
说到这里,泪水终究的是从眼角滑落,随即便与脸上的雨水混合再没了痕迹。
冰若别开了头,不忍心看着云晚的模样,抓着她手臂的手终究的松开了。
“可是,如今你要如何?”她知道,自己无法干预太子妃和太子殿下的事。
身为局外人,她现在最要做的就是保护这个女子。守住她剩下的不多时日……
云晚淡淡一笑:“还能如何?我现下没时间考虑那么多,只想着生下这孩子,至于其他……我想听天由命。”
冰若还想再说些什么,但云晚却已先她一步进了东宫的门。
敛去了眼底的悲凉之色,此刻,她只是被淋了雨,可是却风华依旧的太子妃。
漫云宫。
男子目光深沉的盯着一桌膳食,他面前还放着一碗花粥。
当初,学做这花粥时花费了他不少心思,没想到平日里他处理起家国大事游刃有余,但进了厨房的那一刻,却被一碗粥给难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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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8章
花粥做了好多次,也尝了好多次,到最后才敢拿给晚儿喝。
晚儿还说要喝一辈子,一辈子做给她。一辈子……多么美好的词,可如今呢?
晚儿还会愿意和他一辈子过下去么?
成婚快两年了,他又怎么可能不了解晚儿的心性,她那般在意自己,若是知道了他和刘雨晴的事,会如何伤心呢?
正思虑间,那抹娇俏是身影却缓缓出现。
凌墨以为是幻觉,但那身影却站在宫门口久久不散,此刻,他才意识到自己究竟有多害怕失去她。
随着一股淡淡药香萦绕鼻端的感觉,女子已经踏着略失了缓慢的步伐进了晚香阁的门。
门外下着小雨,女子踏雨而归,水滴自她青丝末端落下,一袭蓝衣紧贴在身上,勾勒出了女子略曼妙的身姿。
她的小脸上挂着一抹淡淡的笑,开口,声音却是变得沙哑:“阿墨。”
凌墨压下心底狂跳不止的自责,看着踏雨而归的女子,心头猛然一痛,若无其事的站起。
“怎么回事?下雨了,也不知道打把伞?”他目光躲闪,有些不敢直视云晚。
声音略暗沉,似是在压制着心底某些肆意横行的情绪。
顺其自然的从屏风上拿下了棉布,走上前,动作自然亲切的为女子擦脸,擦头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