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须臾,凌墨方才开口:“这一次,我还她自由……”
他丢下这么一句便往内阁走,丝毫没有要再理风清扬的意识。
风清扬眨着眼,一脸眼巴巴的等着,后知后觉,忽的大喊出来:“老大,你答应我的事呢?老大不带你这样的,咱俩说好了你要把冰若还给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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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01章
云晚撑着一把油纸伞,淡淡然的走在京都大街上。
她的运气也够差的,若是个晴天,哪里还会这样?
她低头,看了一眼全身湿答答,脏兮兮的模样。
心想,看样子得找间客栈先住下,否则她这样怕是会吓跑路人,这些都是为了从梨花树下挖出酒坛子弄得。
为了早些离开,让自己少些念想,她临走前也懒得换衣,此刻,倒是浑身不自在。
油纸伞下,女子一袭白衣染上了污秽,怀中还抱着一个酒坛子,步子潇洒,但她心底却不是这般潇洒。
走得利落干脆,但真当自己迈出东宫大门的那一步,她心中便蔓延着痛苦。
那样的痛,无法言喻……
但现如今,阿墨现在给她自由,给她想要得到的一切,她自然也得潇洒放手。
她慢悠悠的走着,心中酸甜苦辣溢于言表,这么多日子,两年的时光,多少个日夜,她究竟有多重视他们之间的感情。
只有她自己心里清楚,她喜欢他喜欢的要疯了,这样的感情无法自制有时候连她自己都觉得怕。
她不太希望自己被感情牵绊,但到了最后,还是被牵绊住了,前世她欠了他一条命,这一世她便想着要好好和他在一起,但却没想到会有这样的变数。
她怀孕了,怀上了他的孩子,但体内因有寒毒流窜,她最终徘徊不定,她也是怕的。生命只有一次,谁不怕?
蝼蚁尚且偷生她亦是如此,况且有那个宠着,她更是珍惜着自己的生命,但到从那人口中听到他说无爱不恨时她所有想要活下来的希望竟数破灭。
心中那唯一的念想都没了,她还能用什么支撑着自己活下去?
最终,她选择了生下这个孩子,所以不管是以命换来的还是如何,她都决定好了。
她甚至都已经打算好自己要走的路了她接下来想要去玉雪山,哪里还有师傅,说不定云游四方的师兄也已经回来了。
她也不是一个人,她想再开心一段日子,让自己无忧无虑的,等到生下了孩子她便也结束了这个短暂的一生。
这一生,爱过,痛过,到最后还是会化作一地尘埃。
孩子生下之后,她会将她(他)交给师傅和师兄让他们代替自己扶养一段时日,彼时,她也会在那同时亲手写一封信给凌墨。
毕竟,那是他的孩子,即使在东宫的这两年光景中,他从未爱过自己,但喜欢总该有一点吧,毕竟,那些曾经,他将自己放在心上宠过,当她身中无解之毒时,他也曾不顾惜自己的生命,毅然挺身为她解毒。
这样的一场经历,她想自己也足以在他心中留下一个痕迹,即使那痕迹很浅,他应该也会看到那些曾经的份上善待她们的孩子,给他(她)一个好的未来……
今后的所有路,她都想好了,自己走之后,或许东宫便会归于平静了。
阿墨后宫还有两个如花似玉的侧妃,想必他的下半生,没有她云晚也会如意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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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02章
云晚在心中暗自想着,空气中却隐隐透着一股杀意。
她生性本就警觉,此刻,只觉得不对劲,眉微微一蹙,从那些烦乱的思绪中回过了神来。
雨水滴滴答答落下,她的脚步稍顿了片刻,随后便又开始向前走。
因为是下雨天,往日那繁华的京都街道上根本没有人影,此刻她又走着一条偏僻的小巷子。
思绪在一瞬间便开始纷飞。
不可能是阿墨派来的人,她了解阿墨,他既然有心要放了自己,自然不会在事后派人跟踪,况且,这些人来者不善,浓重的杀意在云晚周身缭绕。
云晚走着便觉得有些不对劲,头愈发的昏沉起来,呼吸有些不顺畅紧接着连带着脚步都有些凌乱起来。
这味道……是迷迭香?
能造成自己现如今这副模样的除了迷迭香,她想不到还有什么东西。
自己嗅觉早已没了,看样子这迷迭香里还加上了乌七草。
这两种迷香混合在一起药效十足,即使鼻子堵塞闻不到味道,这miyao都能通过呼吸管道传遍,致使片刻便会让人浑身内力散尽手无缚鸡之力。
云晚心中骇然,脸色陡然变得苍白,是她大意了。她努力让自己看上去不是那么的狼狈,控制着脚底的步子,心中祈祷着能有人出来求救。
她紧咬着牙关,努力的控制着脑海里一波接着一波而来的晕眩感。
她不明白是什么人要害自己,致使她离开了东宫也不肯放过自己。她的眼中似有怒意一闪而过,究竟是谁?想要做什么……
然而,这些疑问还未一一从脑海中冒出,无数黑衣人临空落下。
带着寒芒的长剑划破天空,一道道刺耳的兵器声似是要刺穿人的耳膜在云晚耳畔响起。
她猛然顿住步子,抬头便看到有十几名黑衣人双双将自己包围在其中。
这些人手中都拿着一致的兵器,黑衣兜帽裹身,辨不出来人身份只觉得这些人周身泛着的杀意浓重至极。
云晚强自让自己镇定下来,却不想身子反倒是绵软无力,致使她无力的向后退了两步,身子正好靠在了身后的巷子石壁上,她手里的油纸伞掉落在雨水里。
冰凉的雨点从空中落下,似是带着刺骨的寒意落在云晚身上。
她握紧身侧的拳头,斗笠下的双眸满是摄入的寒意,盯着眼前这些按兵不动的黑衣人,唇角冷冷的勾起:“你们是谁派来的?”
那些黑衣人面面相觑,无一人说话,只是被兜帽裹住,只剩下的两只眼睛却直勾勾的盯着云晚看。
那眼神中似乎带着几分试探,几分忌惮。
“你们这么多人,当真要欺负我一个弱女子?”她继续开口,垂在身侧的一只手却缓缓向上抬起。
她身上带着一只小布包,那包里是她准备好的解药,她是医者以备不时之需,她总是会在出门前准备些药品带在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