狩猎(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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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崔大郎一面喝酒一面瞥向对面的拓拔嫣,对方虽笑脸盈盈的与林女郎着话,眼神却不自主往六郎身上跑;而六郎则是吝啬瞧她一眼,只间或对林女郎问冷问热。

    而这位林女郎也有些意思,明知拓拔嫣心思不纯,也能坦然以对,只神色有些无奈。忽抬头看见自己望向她,还笑了笑。

    崔大郎挑了一下眉,此女真是…,这次来狩猎一是因自身有官职;二是母亲想要知道此女是个什么样的人,让自己好好探一番。又想到母亲为六郎婚事着急,偏六郎死咬不松口。又暗自看了一下林瑷,倒也与六郎十分般配,又瞧见卢霈劝林瑷将斗篷拉紧些,林瑷笑着顺手拉上了,又暗自为六郎摇头。看到这便放下酒杯起身对崔逸道:“也坐了有一会了,这里太无趣,我想继续骑马走走,你们呢?”

    崔逸正有此算,便道:“好。”又对林瑷道:“我们也走。”罢起身。

    林瑷点头,又看向卢霈。

    卢霈颔首,又对王韶两人道:“两位慢坐,我们先行一步。”

    拓拔嫣听了忙站起来笑道:“你们走了,我们独自在此也没甚意思,不如与你们同去。”着挽过林瑷手臂一同向马走去。

    林瑷虽不太喜欢,但碍于人多不好太过,只能随她。

    王韶也起身跟上,笑对卢霈道:“我也一起去罢。”此时崔逸、崔大郎已骑在了马上,林瑷和拓拔嫣正翻身上马,卢霈与他同时上了马,等众人都在马上,便一起往东继续前行。

    越往东树林越密集,脚下的路就越窄,但遇到的大型猎物也越多,崔逸和崔大郎并排在最前边,林瑷和拓拔嫣在其后,最后的卢霈和王韶,几人身后是如炼等人。一路行来,还能保持队形,到后面众人见猎物多了,猎心渐起,队形便乱了。

    拓拔嫣有意无意往崔逸那边靠,离他近了。忽地几人眼前一片红色闪过,其他人还未如何,拓拔嫣便高兴道:“是狐狸,还是红色的。”忘了要与崔逸话,一马追了上去。

    她的随从跟了上去,王韶见此心中一动,向几人告罪也追了上去,片刻就消失在他们视线中。崔逸等也不在意,继续行猎。约摸过了两刻钟,众人到了一处密林边,高耸的树木遮住了头顶的日光,使得附近视野极暗,连林瑷也开启了精神力才能清楚周围情况,见没甚么异样就要收回。

    崔逸见此马到林瑷身边,正要问她是否还想走下去,倏地听见空中两声破空之音疾起,逆风而来,直指林瑷背心。

    “心!”

    “心!”

    卢霈、崔逸同时大喊。林瑷自己也察觉到不对,顺势要跳下马去,奈何她本身没学过武功,动作不够敏捷终是慢了一步,眼看两支利箭就要射中她,崔逸猛地从马上跳起来向林瑷扑去。

    林瑷只觉手臂一痛,身子不由往后仰,眼前景物不断翻滚,便同崔逸一起倒下了马。而崔逸则是一面抱着林瑷往后倒,一面用匕首挡住来势汹汹的利箭。

    只听‘噌’,箭被挡下一支,还有一支擦着崔逸手臂冲了出去,一下射到一士兵肩上。

    崔逸抱着林瑷滚了好几圈才停了下来,卢霈等已下了马围了上去,卢霈急问林瑷:“你怎么样?有没有受伤?”

    林瑷摇摇头,转头去看崔逸,正好与他望过来的目光相遇,那眼中一闪而过的恐惧,她怔了一下,才问:“你怎么样,有没有伤到手?”

    崔逸恢复如初,摇头道:“无事。”随即起身厉声道:“即刻将附近围起来,无我吩咐,不得放任何一人离开。”如炼等听了,忙握拳答应一声,迅速带着众士兵去了。

    此时林瑷已站了起来,卢霈在其身边,见她沉思不语,以为被方才之事吓住了,忙安抚道:“不要害怕,我们定会找出此人。”

    林瑷摇头不语,她刚才精神力扫射到好几拨人,其中也有拓拔嫣和王韶,因见其没甚奇怪,便没在意,会不会是他们?或者是其他人?自己在此没有得罪过什么人,不过…恨自己可能也不少。一会又想到崔逸的相救,他眼里隐藏的东西,一时让林瑷心绪不定。

    这时崔逸走到一边捡起掉在地上的断箭,细细看了一遍没有特别的纹路,又走到那受伤士兵旁接过拔出的箭,又细看一回,也同前一支一般,没有特别标记。卢霈见状上前问:“可有发现?”

    “并无。”崔逸将箭递给引泉让他收好,此时如炼、墨武已将附近狩猎之人全部带了过来。卢霈抬头去看,有五、六拨人,连王韶、拓拔嫣都在其中,还有那位谢夫人和一位女郎。

    崔逸环视众人一圈,冷声问:“刚才有谁放箭?”

    众人面面相觑,不解这话有何意,但见大将军、大司马少见的肃色,料想不是事,纷纷回答。等众人禀告完,崔逸皱着眉,就方才那一会就有六七人放了箭,想了想,让他们取自己的一支箭送上来。

    林瑷见这群人中竟没有王韶,略觉诧异。

    王韶瞥见她面上的神色,自是明白,笑对她道:“某方才并未猎物,因此没有用箭,女郎不信可以问与我同行之人。”

    崔逸、卢霈听了望着二人,又看向林瑷。

    林瑷对崔逸、卢霈摇头道:“没什么。”

    三人在这里猜测,旁边已有人暗暗明白过来,心中虽慌却想自己并未做些什么,又有何惧?逐吩咐仆从送过去。如炼等接了递给崔逸、卢霈查看。

    两人就没理会王韶,看过各人的箭后,又将先前那两支箭取来比对,发现并无相同,更加疑惑。王韶眼中暗色一闪,催马上前问道:“大将军、大司马到底发什么何事?”

    崔逸睨了他一眼,卢霈道:“就在方才有人暗箭伤人,欲致大将军于死地,幸而他身手敏捷躲过了,否则…”

    这话一出,那些人‘哗’的一下议论开来,拓拔嫣听了,上来急问:“可有受伤?”

    崔逸摇头,又低头看箭,翻来覆去摸了半会,猛见先前有一支箭箭尾似有一层皮包在外面,他心中一跳,让如炼将匕首递上来,轻轻挑开。众人见他神情严肃专注,就知发现了什么,俱禁声望着他。

    匕首挑开外面的皮,露出原来的模样。崔逸抬头冷冷看着拓拔嫣。

    拓拔嫣不明所以,被身边的人提醒才去看,忽地慌起来,大声道:“这是怎么回事?”

    崔逸冷笑道:“怎么回事?自己做的事还不明白?如今证据确凿你还有什么话。”

    其余人瞬间明了,俱看向拓拔嫣,连卢霈也皱着眉看着她,林瑷望望崔逸手里相同的两支箭,再看向一脸不信的拓拔嫣,又去瞧周围人的神色,陷入思绪。

    “不是我,我怎么可能暗害你?我…这不是我做的,定是有人陷害!”拓拔嫣紧张的涨红了脸,她环顾四周试图找出谋害自己之人。

    崔逸不信,连卢霈也不相信。

    “来人,将她拿下!”崔逸道。

    拓拔嫣听了大喊道:“大将军,我是冤枉的!我不可能害你的,将军!”见士兵要上前缚她,拓拔嫣慌了。

    “且慢!将军,我想此间有误会。”王韶向前一步拦住兵士,又望向崔逸、卢霈道:“大将军、大司马,刚才我与拓拔女郎在林中狩猎,那处离此地颇远,以女郎的臂力未必能做到,再…若真的是女郎所为,为何要用自己的箭,难道不知用其他箭矢才能使自己不陷入怀疑?况且,林中人多,又昏暗,箭矢也多,难免不是误伤,请大将军明察。”

    拓拔嫣听了连连点头道:“王侍郎得对,且若是我做的,那刚才大将军问有谁放箭之时,我就不必站出来了。”

    卢霈细想了一下,觉得此事太过蹊跷,这周围人多,任谁都有嫌隙,可偏偏投到拓拔嫣身上,是有意还是无意?

    而崔逸虽觉得有理,也有些疑虑,却不想就此放过,因他历来就知有些鲜卑贵女颇为跋扈,又心知拓拔嫣心系于他,如今冷了她好几日,恐她将怒气发在林瑷身上,所以暗暗设下此局,看似是她又不是她。但他心底想了一遍,其余人没有加害林瑷的嫌隙,只有拓拔嫣有这样的动机和机会。

    当下冷冷道:“不是你,那么为何你的箭会出现在此处,难道它长了臂膀不成?”

    拓拔嫣气得眼睛都红了,指天发誓道:“若是我做的,天雷劈,不得好死!”

    崔逸仍不信。王韶又道:“大将军、大司马,此事极有可能是误会,就算…就算是女郎的箭也不能明是她故意为之,这林中不能清楚视物,一时失手也是有的,望大将军、大司马再细查,以免委屈了女郎。”

    林瑷听到这话瞥了王韶一眼,又观拓拔嫣满脸委屈,耳边听见崔逸又下令让人将拓拔嫣抓起来,终是忍不住出声道:“崔逸,等一下。”

    崔逸听了转头看她,卢霈也望向她,众人也看向她。

    林瑷想了一下道:“我想…也许真的是误会,这里昏暗,可能拓拔女郎并没有看见你,而且…若是拓拔女郎箭矢不心掉了,被有心人捡到,那也不准。”

    众人听了,觉得此事确有可能,也纷纷向崔逸请求。别人的话崔逸不在意,他摸不准林瑷想些什么,于是走过去,拉着林瑷到一旁轻声问道:“你发现了什么?”

    “我没发现什么,只是…直觉不是她,难道你真的觉得是她做的?”

    崔逸不语,不管是不是拓拔嫣,目前她最有嫌隙,即使不是她亲手做的,也极有可能与她有关,当然要抓起来,审问个明白。

    “我听她的父亲投靠你了,若是你把她绑着走,到时拓拔留候见了,心里恐怕很不乐意,如今虽有证据是她,却没有人证,终是不能判定是她,我看……要审问恐怕连附近的人也一起审问了才行,否则…”到这里林瑷摇摇头,“恐怕拓拔留候与你离心。”设下此局之人真是一箭双雕,若是自己死了,崔逸定会大怒,不会放过拓拔嫣,那么…崔逸失了一臂膀,可是…林瑷总觉得这不是那人真正的目的。

    这些事崔逸早已想到,但那又如何?有人要谋害林瑷,不管是什么缘由,揪出此人才是关键,当下道:“你不必为我担心,此事务必要查,不绑着她也要看守起来。”完回到人群,吩咐士兵将拓拔嫣围起来,立刻回程。

    林瑷无法,卢霈也未开口阻止,拓拔嫣只能流着泪被看了起来,一行人往谷外而去,浩浩荡荡出了大裕谷,路上谢夫人和那位李女郎一直劝慰拓拔嫣。

    而拓拔嫣看起来有些心灰意冷。到了地方,晋帝正端坐在上首与大臣喝酒话,赏舞。

    一行人先见过晋帝,还未明事情经过,拓拔嫣见到拓拔宥忙哭着喊道:“阿耶,阿耶我是冤枉的。”

    她这一声喊让不知情的人莫名其妙,连晋帝也望向她。拓拔宥瞅着崔逸和卢霈的神色,心中一凛,起身上前对崔逸行礼询问。

    崔逸示意如炼去回。如炼还未开口,王韶便了经过,拓拔宥听得眉心抖动,暗恨背后之人,他是不信拓拔嫣会如此做的,先不她对大将军满是爱意,且她也知如今家族的情形,决不会做这等蠢事。突地瞥见林瑷,猛地一惊,若是为了此女,也确有可能。难道嫣儿真的一时糊涂做了此事,而伤了大将军只是借口……拓拔宥脑中一时思绪乱飞。

    “都是我教女无方,请大将军责罚。”不管事情如何,先请罪了再。

    “自然要罚,不过…”崔逸想了一下,道:“她是否有同谋?”

    拓拔宥惊了一下,忙道:“大将军言重了,只是阿女一时不慎失手造成,岂会有同谋?”

    崔逸瞥了他一眼,道:“是吗?”拓拔嫣听了还想开口辩解,被拓拔宥一眼制住。拓拔嫣委屈地闭上嘴。

    晋帝在上瞧见几人神情,又听了他们之间谈话,心内暗喜,面上一如平日宽容地道:“大将军,我看此事确实有误解,王侍郎得也对,拓拔女郎臂力不够,恐其中有人使诈。”

    崔逸不语,卢霈上前一步道:“陛下得有理,大将军也有此意,不过此事非同可,那人能谋划射杀大将军,焉知不会谋害他人,臣请陛下下旨,从谷中回来之人从即刻起不得随意走动,需接受西府兵的盘查方可回去…”见晋帝似不赞同,卢霈接着道:“这也是为了陛下和众位大臣的安全,若放过此人,恐怕日夜难以安宁。”

    崔逸顺势道:“大司马得对,陛下,此事非要如此不可,否则…臣难以心安。”

    晋帝无法,料想崔逸不找出人来不会罢休,想了一下道:“那就依两位爱卿之意,只是…拓拔女郎她…”

    崔逸、卢霈对视一眼,似明了什么。崔逸道:“先将她送回其营帐,派人看守起来。”

    晋帝点头,拓拔宥也无异义,只拓拔嫣有些难受,哭着被押回了其营帐。崔逸叫来如炼、墨武,吩咐他们带人去查,二人领命而去。这时,出去狩猎的各世家子弟也一一回来了。晋帝此时却没了当初的兴致,略问了众人一回,让张通带人下去记下猎物,赏了前五位,就让他们各自散了,自己也回了营帐。

    卢二郎得了最后一个名额,领了晋帝的赏赐又听崔大郎了事情起因,眉峰微皱,觉得略有不妥,踱步到卢霈、崔逸两人身边道:“我你二人也太胆大,贸然兴师动众查各世家,若是他们知道真相,岂不是要恨死林女郎了?”

    卢霈忙道:“二哥,受伤的是崔逸,被刺杀的也是他。”

    卢二郎望着一脸平静镇定的两人,叹了口气。

    “你也不必劝他们了,也无用。”崔大郎笑道,早在事情发生之时他也私下跟六郎过,此事应暗暗查访为妙,奈何对方不听他的,连卢霈也是默认之态,他就不劝了。见卢二郎一副无奈神色,上前笑着拉对方回了营帐喝酒。

    两人走后,卢霈送林瑷回去,让她无事不要出来,又叮嘱察语好生照应才离开。而崔逸则留在原地,盘诘从谷中回来的世家子弟,没有嫌疑才能回去;若没有同伴为其作证都要被扣下来。一时间人心惶惶,满地嘈杂。

    就这样一直到天已黑沉,从谷中回来众人才陆续得已回去,只剩下七八个,因是独自一人或中途离开没人证明其清白被留了下来,崔逸连夜审问。

    次日,因昨日之事又兼听张通等人,崔逸将此事闹得颇大,晋帝也没甚心情出去狩猎,只在帐中见见大臣。然这些臣子中有素日不得崔逸、卢霈两人看重的,趁机他俩坏话,使得晋帝心里越发不痛快。

    而崔逸虽知这些大臣的动作却不理,又忙了一日,只剩下两三人有嫌疑的,逼问他们皆无辜,最后崔逸心中生了些怒气就想用刑,是卢霈拦了下来。

    这日,林瑷在帐中坐着想事,崔大郎走了进来坐在她对面。林瑷已略知他此来的目的,见他只顾喝茶也不着急着,便没有开口。

    “林女郎果然沉得住气。”崔大郎放下茶杯笑着。

    见他开了口,林瑷也不想拐弯抹角,直接问:“你有事?”

    崔大郎颔首笑道:“是。这几日之事女郎也该清楚,六郎闹得沸沸扬扬,不那些世家心里不舒服,就连陛下……今日我来是想请女郎去劝劝他……适可而止。”

    “为甚你不去劝他?”

    “我已去过了,无用。”

    林瑷道:“既然你去了无用,我去…也不见得有用。”

    崔大郎摇摇头,笑道:“我看未必,端看女郎…愿不愿意了。”

    林瑷不语,崔大郎也不再多,略坐了一会就告辞走了。林瑷待了一会起身出了营帐,察语见了忙上前询问有何事吩咐。

    “崔逸此刻在哪儿?”

    “大将军在帐中。”

    林瑷往崔逸的营帐而去,察语等在她身后不远处跟着。没两步路就到了,林瑷却没有立刻进去,而是站在门外看了一会。自上次崔逸救了她之后,两人还未见过,这两日她想起当日的情形,崔逸眼中的心思历历在目,她怎么会不明白,又怎么会不懂,只是…她不知该怎么面对,之前还能找个借口,如今…

    “你怎么在这?”崔逸恰巧有事出来见到她,便走来问道。

    林瑷回神笑道:“来瞧瞧你,现在得闲吗?”

    崔逸点头,见她似有话要拉着她走到营帐旁避着人的目光,问:“有事?”

    “是。”林瑷抬头看他,比前几日清减了不少,料想这两日确实忙得不行,想了想还是道:“我是来劝你的。”

    崔逸一愣,随即明白过来,细细观她,见她并不看着自己,只望向空处,但刚才眼中的关切不会有假,心头又是一喜,回道:“你不必担心,如今的一切我早已预料,别人如何如何想与我无关…”到这冷笑一声,接着道:“再,难道有人要杀我,我还不能反击了,那些不满之人心里是个什么心思我也知道,而且…事情已到这里,若突然收手,某些有歹意之人就更得意了。”

    林瑷虽没看他,但也想象的出此时他脸上的神色,来之前自己也想过了:要是崔逸两人将此事按下,背后之人就不会有下次?且这事也是因她而起,再劝崔逸反而显得他不饶人了。

    “其实,我倒有个猜测,就是没有证据。”林瑷不算劝他,只自己想到的。

    崔逸想起当日事发时林瑷得一番话,那时就觉她似发现了什么,不过一直忘了细问,于是道:“是什么?”林瑷不语,回头看了一眼远处的一顶营帐,崔逸顺着看过去,眼神一冷,道:“是他,我也猜到了。”

    见他明白,林瑷不就多,两人相对站了一会,最后她问:“听剩下三四人无法洗脱嫌疑,你算如何做?”

    崔逸瞥了她一眼,想了一下回道:“本算用刑,不过卢霈拦下了,如今你的话倒是提醒了我,既然我们都猜是他,那几人又死活冤枉,内中有一个与其素日走得就近,不如…就让此人认罪。”一来能尽快了结此事以免林瑷忧心;二来目前没有凭证指向那人,事情拖得太久恐有变数;三来他虽不惧外人流言,也对当日之人敲了警钟,禁了口,但难保不会有人泄露出真正要杀的人是林瑷,日后人若知道了,再与今日之事一对,那些人又不知会生出什么龌蹉想法……

    林瑷想什么又不知如何,这等事情他比自己更清楚怎么处置,贸然指手画脚反而不好,当下默然点头,最后道:“尽快解决也好…我先回去了,你忙去罢。”着抽身要走,却不想手臂一重,转身去看,崔逸正拉着她,桃花眼里有莫名的涌动,林瑷心底一动,一丝悸动渐生。

    崔逸望着她半响,方开口道:“林瑷,我……”

    “你们在做什么?”一句话惊醒了两人,林瑷默默抽出手臂,望向来人,笑着回道:“没什么,我来问崔逸事情如何了?”

    卢霈心底已生疑虑,尽力压制眼中的怀疑,又看向一旁一如平日的崔逸,道:“你也可以来问我。”

    林瑷一怔,随即道:“也是正好遇上就问了,没想那么多,我先回去了,你们罢。”完就走,两人也没留她。

    等她回了营帐,卢霈才望向崔逸,慢慢问道:“你们刚才了什么,我见林瑷脸色有些不对?”

    崔逸清咳一声,抖抖袍子,随意回道:“没甚么,就是前几日的事,你若无事我先去忙了。”完也走了。

    卢霈眼眸幽深,看着崔逸走远又站了好一会才离开。

    作者有话要:  明天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