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成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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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昨晚上, 许是灼华长这么大以来,第一次喝醉了酒, 喝醉了也就罢了, 可偏偏灼华却不记得, 昨晚上发生过的事情,只是隐约的觉得自己好像做了个奇怪的梦,那梦来也怪, 明明都是模糊得很的了, 却偏生让灼华觉得又格外的真实,真实的让他到现在都还觉得难受, 梦中景象是个什么模样,灼华实在记不住了,此刻绞尽脑汁的回想,也就只隐约地记得那么两句话而已。

    :若是不曾放在心上,你何故搬到附近隐居?若是不曾放在心上, 为何这十九年你仍旧孑身一人?若是不曾放在心上, 你又何故年年来此祭奠?

    :我在此隐居, 只是厌倦了官场的尔虞我诈,孑然一身不过只是未曾遇到能让我心动之人罢了,至于来此祭拜……不过只是因为我与他相识一场, 仅此而已。

    这个梦有些奇怪, 奇怪得让灼华困惑不已, 总觉得好像还有什么是自己没有想起来的, 只是眼下灼华实在困乏, 脑子都还有些晕晕乎乎,梦中景象再有什么,一时半刻也想不起来,好半响了,灼华才终于彻底过来,还没睁眼就只觉得浑身都累得厉害,只是累也就罢了,却偏偏灼华刚微微动了一下身子,就突然发现有个地方不对劲了!

    赫然睁眼,灼华像是瞬间清醒,然而不等他扭头,头上就响起了谢君南那略微慵懒而又餍足的声音:“可是醒了?”。

    灼华浑身一僵,眼睛轱辘轱辘地转,而后才反应过来眼下的情况是怎么回事!

    他!跟谢君南!躺在一起!还!四肢交缠!这不算!关键是谢君南的那物,此刻正清晰地抵触在灼华的那里,而且还在逐渐苏醒当中!

    “你!我!你!我!”灼华瞬间变得语无伦次,整张脸都涨得通红,脑子里也是晕晕乎乎的,连要什么都不知道了。

    谢君南看他如此,却只是低低嗯了一声,帮灼华把话给完了:“你我昨晚上把假戏真做了”。

    “怎么可能!”灼华终于脱口而出了。

    谢君南微微挑眉,被褥下,他的指尖微微移动,而后便感觉到灼华的身体明显地僵硬,以及他的脸色已经红成了猪肝的颜色。

    他与谢君南都是赤--身--裸--体—的紧贴着,身上除了被褥,再没有半丝可遮掩的东西了。

    这一下,灼华连话都不出来,只一个劲地想要朝着里榻缩去,远离这谢君南的身边,结果……他刚动了两下就被谢君南给箍着腰又逮回了怀里!

    “昨夜不是还很主动的吗?此刻怎么却想要逃了?嗯?”。

    “我……”灼华心里怦怦怦的跳着,他听着谢君南的声音低醇而又轻柔,似带了蛊惑人心的□□一般,整个脑子不由得乱糟糟的,一会了才反问着:“我昨、昨晚上……主动……主动什么?”。

    “嗯?不记得了?”。

    灼华咬着唇,很想一头撞死!

    谢君南却是低低一笑,他抓着灼华的手腕,将人拉过,而后便忽而一个翻身,虚压到灼华的身上:“不如……我来帮你回想一下……”。

    “不用……唔……唔嗯……”。

    拒绝的话还来不及出口,身上的人却忽而低了头来,将灼华的唇给封住,那带着侵--略--性—的唇舌,直逼得灼华逃脱不开,不止如此,就连那处也是忽而地被异物填满,灼华立时浑身一绷,扬起头,昨日那些断断续续的片段这才在脑中模糊闪现……

    好像……是真的……如谢君南的那样……

    可灼华哪里会能承认,不待他开口话,身上人的律动,顿时就逼得他只能咬了唇,闷闷低吟,一室旖旎,直至傍晚方才休尽,灼华也早是筋疲力尽,缩卷在床头完全不想动弹,他想休息,想睡觉,可是意识却格外的清晰,甚至是清晰到连谢君南在床边穿衣的摩擦声响都能听见。

    穿戴好了,谢君南拿过披风披上,扭头看向床榻的时候,见灼华还缩在里面不肯动弹,虽然那双眼睛是紧闭着的,可是眼睑上的睫毛却在簌簌抖动,像极了蝴蝶振翅时的翅膀,抿唇一笑,谢君南又虚压下去,将灼华圈住。

    “虽然你现在睡着了,不过有些话,我还是想,你能听着多少便算多少吧”。

    灼华心里一惊,虽然没动,却下意识地支起了耳朵。

    谢君南声音轻轻柔柔地道:“其实,以前在军营里的时候,万俟修便曾与我过,待他回京,便要将他的外甥嫁给我,我那时只当他是戏言,并未放在心上过,后来到了花溪村之后,才意外地知道了万俟修的外甥原来是你,我不知我是何时心悦于你,只是与你在花溪村的那些日子很是惬意自在,后来便也慢慢地不禁对你多上了几分的心,昨日若不是得你亲口答应要与我假戏真做,我当真是不敢碰你,深怕会吓坏你,幸好……”谢君南轻轻一笑,低头又在灼华的唇上吻了一下:“幸好,你虽然是醉了,不过到底还是酒后吐真言了,我没等得太久……”。

    灼华听着,虽然心里因他一句“心悦于你”而怦怦跳动,可是更让灼华震惊的是,原来……早在他与谢君南还不相识的时候,舅竟是就已经将自己许给了他吗?

    那……那!

    :纵然当年你与灼华的婚事,只是我的一时玩笑,难道你便真的不曾放在心上?

    那……那个模糊的梦,里面所的话,便是真的了?

    那谢君南是不是因为对舅的那个“玩笑”上了心,所以后来才会发生那些事?才会发生自己死后他将自己从武家抢了出来?才会有那么一句若是不曾放在心上,为何这十九年你仍旧孑身一人?

    原本还只是一个朦朦胧胧记不清楚的梦境,却因为谢君南的这一番话,而变得清晰起来,甚至是连他们的每一句话都能清楚地记起……

    十九年……

    整整十九年,或者更久,有可能还是……一辈子……

    越想越乱,灼华再装不下去,他忽而觉得眼眶酸酸,总是想做些什么,却不知能做什么,最后也只是抬了手臂,环住谢君南的脖子:“四哥……”他想话,可是一张口,声音却有些发哑。

    谢君南并不意外他没有睡着,他还低低应了一声,便抬手拭去灼华眼角微润。

    灼华微微睁眼,视线中的谢君南虽然有些模糊,却是与他昨夜梦中的人影完全地契合在了一起。暗暗吸了口气,灼华也不知怎的,突然就问:“如若……如若有日我……遭遇意外,不幸去了,你……你会如何……”。

    “守着你”谢君南声音低低,既满是认真却又不失温柔:“不论你来日是遭遇意外还是人为陷害,又或者是与我百年之后先我而去,我都会守着你,我这心只有一颗,这辈子一次心动也就足够了……”。

    所以……

    果然是一样的,果然是与昨夜梦到的一样……

    喉头突然就像是被卡住了一样,灼华再不出话来,只收拢了手臂将谢君南紧紧抱着……

    屋外,大雪停了,只有那厚厚的积雪上头,印着一排交错凌乱的脚印……

    有些话,在敞开之后,似乎彼此间也就再也没了什么秘密,假戏都成了真的,还有什么事是值得忌讳的?不过……也许是当真有一件事,到如今依旧还横在灼华的心里。

    “这个假孕的事到底应该怎么办?”灼华对此事愈发担忧了。如今除夕已过,按照月份算来,他这肚子都快三个月了,可总也一直平平的不见动静,似乎……有些奇怪了吧?不过三个月的肚子能有多大?灼华想不出来也不知道。

    谢君南对此倒是不急,他甚至还伸手摸了摸灼华的腹:“你莫急便是,兴许过不了几日,你这便也能跟着假戏真做了?”。

    灼华:“……”。

    这种事能不能不要一直提?

    灼华脸色微红,横了谢君南一眼,不语。

    谢君南轻轻一哂:“你也莫慌,之前我听我娘过,受孕之人在五个月前,肚子一般都不太显的”。

    灼华狐疑:“真的?”。

    谢君南点头:“娘的话,必然不会有假,只要这期间我们努……”。

    “咳……突然有些饿了……”灼华急忙断谢君南的声音,似乎有些听不下去之后的话。

    谢君南抿唇一笑,顺势朝王冬吩咐:“让厨房那边弄些吃的过来吧”。

    王冬转身拔腿就跑。

    谢君南揉揉灼华的头,忽而道:“对了,一会我要出去一趟,你可要随我一块去?”。

    灼华一愣:“去哪?”。

    “晴明有事约我出去,许是有事要吧”。

    灼华想了想:“那你去便是了,我不去了,再外头的积雪还没化,我若去了程嬷嬷估计又得带一群侍卫跟着,我还是在家里呆着便好”。

    谢君南点了点头:“今早上听太奶奶起,他派人为你挑选的两位近身护卫已经有人选了,莫约便是明日左右过来,到时候有他们陪着,你出门就不必再带一堆人跟着了”。

    灼华一听,顿时脸都垮了:“可那样的话,到时候这肚子更不好处理了?”。

    谢君南并不焦急,他还:“这事我心里已经有数,必定会安排妥当,你放心就是”。

    灼华看他得信誓旦旦,也只能跟着点头。

    临要出门时,谢君南还不忘在他脸上吻了一下,而后也不管灼华是不是红透脸,他领着桑吉披上大氅就开门出去。

    王冬与程嬷嬷端了吃食过来的时候,灼华的脸上还红得跟火烧似的,只是程嬷嬷看着这个,她淡淡一哂,也不话,就带着王冬退下,好让灼华用膳。

    因着灼华的习惯,不喜用膳时有人在身边站着,所以程嬷嬷与王冬等人在这时候都是全退下的。

    房门关上,灼华更是觉得心跳好快,索性此刻屋里没人,他一边嘀咕着这谢君南真是烦人,一边开始用膳,只不过……今日这膳食吃起来的味道怎有些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