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明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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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的语气就像是在同一个久未谋面的好友寒暄, 不知会拨动谁人的心弦。

    满目皆是黑暗,从门缝间透入的些许日光并未能照亮眼前任何物什。七濑心翼翼地向前走了几步, 直到脚尖碰到了坚硬的像是台阶一样的东西才停下脚步。她想,这大概是玄关吧。

    门咔嗒一声, 毫无征兆地关上了, 置身于全然的黑暗中大概三秒左右,厚重的深色窗帘被拉开,死气沉沉的室内终于填了些许生气。才户站在窗边,背对着她,依旧穿着那件很宽大的黑色上衣,后脑勺的头发长得几乎快要碰触到脊背了。

    “被你找到了。”他喃喃着, 似是自言自语, 没有让七濑听到。

    他轻叹了一口气,侧身走到榻榻米旁坐下,始终低垂着脑袋,避免与七濑的一切对视。

    七濑向他颔了颔首:“抱歉, 没有提前一声就过来了, 有些唐突, 不好意思。”

    她走到榻榻米旁,在才户对面的软垫上坐下, 把伴手礼放到了矮桌上。

    “枫糖松饼是我自己做的, 希望你们能喜欢。”

    她刚才脱鞋时发现了, 玄关初乱糟糟地放着三双不同码数的鞋。她猜测,塔卡和那位她已经忘记了名字的猫头鹰人也住在这里。

    她悄然环视了一下四周, 惊异于这间房子的狭簇。客厅的四边都放着老旧的柜子,不心的话很容易装上柜子四方的角。柜上杂乱地堆着过期报刊和一些盘子,甚至还放了个的煤气灶——后来她发现,这里是没有厨房的。电视是早已经淘汰了的笨重款式,几乎占据了整个客厅五分之一的空间。唯一较为宽敞些的,就只有面前的矮桌了。这看起来像是他们的餐桌,因为一碗没喝完的粥还放在桌上。

    才户把盛粥的碗收到一旁。除了七濑送来的东西,桌上就没有别的物什了。

    右手边,紧闭的房门里偷跑出些许鼾声。

    “塔卡在睡觉。”察觉到她视线的变化,才户答道。

    七濑收回目光,笑了笑:“是这样啊……确实,现在还挺早的。”

    这里虽然狭且拥挤,但还挺干净的。

    会显得狭簇,也不是没有道理的。来之前太宰告诉过她,这里是典型的单身公寓——所以没有厨房的设计。房租很便宜,人也很少,简直就是一个犯罪者理想中的居所。

    这应该也多少能证明才户的拮据吧。

    “所以,你为什么过来了?”才户的声音粗糙干涩得像是被热砂磨砺过,“你身后是不是跟着一群警察,等待把我缉捕归案?啊……你知道的,我是个杀人犯,还是绑架犯呵……”

    他自嘲般的笑了一声,脑袋垂得更低。

    “不不不,不是这样的。”才户的胡思乱想让七濑紧张,急忙解释道,“我是以同学身份来拜访的。而且,我独自前来,没有人跟着我。”

    才户没有话,七濑更不知道该些什么了。

    相对而坐了片刻,沉闷的空气让七濑感到害怕。她试图些什么,但想到的所有问话都是唐突的,便悻悻然地收回了这些念头。

    突然,才户动了。他拿出了盒子里的枫糖松饼。

    烤得金黄的松饼上浇了薄薄一层浅棕透明的枫糖,看上去诱人到了极点,才户忍不住盯着看了许久,却迟迟没有品尝,也没有退回。

    “同学什么的……”他声音低沉,近乎像是哭泣,“事已至此,你觉得我们还能拥有这么友好的关系吗?”

    才户的语气让七濑愣了愣,有些惊讶。

    “情谊可不是这么轻易就能被破坏的东西哦。”惊愕过后,她并无犹豫,“确实,你拐走我的那段经历,我现在回想起来还会害怕,因为真的绝望到了极点。但你也帮了我,所以我认为也应当感谢你。嗯,就是这样。”

    她越越觉得有些不好意思了。

    才户笑了,笑声却像是哭泣。他大喘着气,粗重的呼吸声像是破旧引擎,右手紧攥心口,将上衣揉皱。

    他疯狂地咳嗽起来。七濑想帮他倒一杯水,然而却根本不知道水放在了哪里,只能干着急。

    咳了许久,才户终于喘上了气。

    “因为你不能死。”他的声音轻细得像是缝隙间的虫鸣,“你会拯救很多人。哪怕是约翰逊这种糟糕的人,哪怕是丝毫不懂得反抗活该死去的我,你都会救活过来。所以,我相信……”

    他的话没有完,已哽咽得不下去了。

    “我一直以为你讨厌我。”七濑笑着,努力不让自己的声音听上去悲伤,“你的身体会变得这么差,一定是因为我当时做得不够好,所以才仅仅只把你从死神的手里拽了回来,却未曾见到你的半身还深陷在地狱的泥潭中。”

    “那又有什么关系呢。需要忏悔的人不是你,是那些对我施暴、称呼我为疯子的人。”他终于抬起了头,露出消瘦的面孔,“你拯救了我的性命,青山老师拯救了我的心灵,我应当感谢你们。”

    “我从其他认识青山女士的人哪里听了,她是一个很优秀的教育工作者。”

    “是的。初中肄业后,我在她的名下继续进行学习。她用爱弥补了我的不安,用耐心教会塔卡不再诉诸暴力,用鼓励帮助阿鹰重获自信。可惜我们还没有成长为她期望中的优秀的人,她却……”

    他再度哽咽。

    “想要继续倾听她的教诲,想要让她亲眼见证我们的成长。这想法挥之不去,所以我想到了那个糟糕的方法,因为恰好在去年雄英高校的体育祭上,看到了你。”

    七濑想起来了,体育祭的时候,她有一段时间溜出了医务室偷偷在旁看了一会儿,恰好被摄像机捕捉到了。

    才户的话,让她想起了过去。曾经她也有过这种念头。

    “我懂的……”她喃喃道

    “我应当想到的,人的寿数有限。而且青山老师也一直在努力地以最体面的姿态离开,我们却挣扎着想要让她回来。这样或许真的不好——不,这样确实很糟糕。”

    他平静地陈述着,然而却像是悲鸣。

    七濑不知该什么,只静静听着。

    才户借着又恶戏般起他为何要杀了约翰逊,为何执迷于对他的复仇,像是想要吓退七濑。可七濑始终认真听着,无论是畏惧还是厌弃,这些情绪都没有流露出来。

    才户不上是失望还是愧疚,依旧低垂着头,却不再了。他沉默着,吃完了所有的松饼。

    “听我了这么多,你不觉得烦吗?”他喃喃道。

    七濑摇头。想些什么,却被才户的话堵住了。

    “塔卡要醒了。他最近开始控制不住暴力倾向了,看到你的话可能会……不好。为了你的安全考虑,回去吧。”

    他这话没给七濑多少选择的余地。七濑还想些什么,但最后还是什么都没有。她站起身,向他挥手道别。

    “那我回去了。下次见。”

    “那个……”

    才户叫住了她。

    “你会报警告诉警方我的住址吗?你知道,我犯罪了。”他耸了耸肩,毫不在意的模样,“就算被抓,我也是无所谓的。”

    “这是警察的工作,我今天只是来见了一个朋友而已。”七濑答道。

    才户笑了。这似乎还是七濑见到的第一个真诚笑意。

    “谢谢你。还有,松饼很好吃。”

    他抬起头,眼中仍有少年般的清澈。

    七濑抿唇,掩下笑意,轻轻关上了门。

    一路走下台阶,脚步轻快。她突然想起,公寓里还剩了些半成品松饼面糊,明天可以烤一些送给侦探社的同事吃。

    啊,对了,明天不上班。

    那该把松饼给谁呢?这是个值得深思的问题。

    不过她没有犹豫太久,就找到了答案。

    *

    深夜,轰焦冻回到公寓时,领居家的灯几乎都快灭尽了。倒也正常,毕竟他今天相当忙碌。下课后,被安德瓦叫去帮忙,唯一值得开心的大概是今天的英雄活动真的切实地做了些什么。

    整个人都空乏到了极点,心也是空荡荡的。他总觉得好像忘了点什么。踏上台阶,他开始思索究竟忘记了什么,直到走到公寓才有了些头绪。

    啊,他忘记电话了。日常例行通话,他差点又要忘记。

    他在黑暗中脱下战斗服,赤足踏在地上,慌忙掏出手机。今天七濑特别寡言,基本没和他什么,害得他一不心都忘记了这桩大事。

    要命了要命了……

    几乎是在通话音响起的同时,未开灯的公寓内倏地亮起荧光。轰焦冻忙扭头看去,在荧光照亮的这片区域中,有一个人影。

    轰焦冻挂断电话,悄无声息地靠近。借着窗外的街灯,他看到了伏在桌旁的七濑。她睡着了,根本没有在意到来电时手机屏幕的荧光。

    轰焦冻愣了一瞬,霎时间竟有种强烈的想要流泪的冲动。思念和感动的混合情绪冲撞着他浑身上下的每一个部分,急切得寻找发泄的出口。

    他贪婪地看着她的睡颜,哪怕能见到的仅仅只是模糊的轮廓,却依旧心满意足。

    一个半月。他已经一个半月没有见到七濑了。

    轰焦冻不知道七濑为什么会过来。不过答案是什么此刻显得并不重要。能看到她,就已经值得开心;能听着她的呼吸声,也已经足够心安了。

    他轻手轻脚的拖开旁边的椅子,在她身旁坐下,静静看着她,一声不响。原本还有些困意,现在却全然消失了。

    如果每一天、每一天都能像这样看到她,该有多好啊。轰焦冻忍不住这么想。

    不知道客厅墙上那老旧的钟走了多少圈,轰焦冻依旧认真等着。如此情状,大概比世间任何一个信徒都要虔诚吧。

    睡美人没有让王子等待太久。

    “唔……你回来了啊……”她仍是趴在桌子上,声音中带着懒散的困意,“不好意思,我睡着了。”

    “没事。”

    轰焦冻摇头,起身点亮壁灯。室内倏地亮堂了。

    “我烤了松饼,带来给你吃。”七濑揉了揉睡眼惺忪的双眸,像是邀功一般把松饼端到他面前,一边又不停蹭着他的手臂,“突发奇想的,所以没有提前和你。不许怪我。”

    “怎么会。你能回来,我已经很开心了。”轰焦冻着急道,然而干涩的言语限制了他的自我表达能力。

    七濑坐直身,伏在桌上,声抱怨着:“不过你下次别把备用钥匙放地毯下面了,肯定会被人偷掉的。”

    “没事,只有你知道。”

    这不免七濑有些得意,然而不久却化作了无奈的叹息。

    “松饼冷了,好可惜。热的时候超好吃的啊!”

    七濑突发奇想,怂恿起轰焦冻用个性把松饼重新加热一遍。于是,在主厨七濑的监督下,轰焦冻认真控火,成功在没有烤焦松饼的情况下成功加热到了理想温度。

    “焦冻,你简直就是个烤箱嘛。”

    轰焦冻笑骂她是个笨蛋。

    七濑做的松饼确实美味,虽然没有了刚出炉时的美貌,不过轰焦冻不在意这一点就是了。

    “我啊,今天去才户家了。和他好好聊了聊。”

    七濑把声音压得很低,害怕轰焦冻会她什么。不过轰焦冻只是很惊讶,同时还有些紧张,却没有生气。

    “他没做什么吧?”

    七濑摇了摇头:“其实他不是什么很坏的人。真的。只是一不心做错决定了吧,我猜。”

    “没事就好。”轰焦冻重新拿起勺子,“下次要做这种事之前,一定要和我一声。”

    “遵命!”七濑冲他敬了个礼。

    “你待会儿会回家吗?”突然想到了这茬,轰焦冻脱口问道。

    七濑认真思考了一会儿,不确定地点了点头:“应该吧,就是有点晚。哦豁,都快十二点了。”

    轰焦冻咽下一大口裹满枫糖糖浆的松饼,甜腻的味道激得他的脑袋清醒万分,一不心也把心中的话一起带了出来。

    “要不然,你今天在我家住一晚吧。”他盯着糖浆,大脑已不受控制,“你知道,晚上很危险的,这里离你家也有距离。附近也没有宾馆。”

    这话出来,他后悔了。他觉得此刻的自己落在七濑眼里,就是个不折不扣的变态。

    诚然,轰焦冻胆敢发誓,他没有撒谎,更加没有坏念头,一切想法与建议都是出于对七濑的人身安全的考虑,然而这样正直的念头出口后,为什么会怎么听怎么像是心怀歹意呢?

    他莫名慌了,不敢再出声,也不敢去看七濑。除了疯狂吃松饼,再也没有别的方法可以掩饰此刻的窘迫。

    然而疯狂进食的后果相当严重——他噎住了。

    “唉,吃这么急干什么。你个笨蛋。”七濑帮他轻拍后背,顺便把刚才的话也反弹了回来。

    “没事没事。”轰焦冻摆摆手,然而喉头的哽咽感没有消失分毫。

    “你不介意的话,我可以住一晚的。”七濑突然道。

    轰焦冻瞬间气顺,不可思议地看着七濑。

    “真的?”

    “嗯。”

    轰焦冻很不争气地笑出了声,不过他很快就敛起了笑,恢复平常的正经模样。

    “那我……帮你去收拾一下。”

    他僵硬地站起身,僵硬地走向房间,像是个发条机器人。

    一居室公寓,除了主卧以外就没有别的房间了,让七濑睡沙发显然不合适。轰焦冻想也不想地让出了主卧。他随意收拾了一下——实质上整理得相当认真,紧张的心情稍许平复了一点。

    孤男寡女同处一室,会有这样的情绪,也很正常。

    正常……正常……

    轰焦冻认真调整了一下呼吸,感觉整个人都轻快了不少。他也终于觉得,这间的公寓有了家的氛围。

    从横滨赶回东京,七濑早已经疲惫不已,纵然已经睡了一会儿,此刻也抵挡不住来势汹汹的睡意。没有任何心理负担的,她钻进了今夜的被窝。

    她无意识地做的第一件事,竟然是深吸一口气。

    轰焦冻的床铺有一股阳光的味道,像是他就在身旁似的。这让七濑睡得相当安稳。

    一夜无梦。再醒来时,七濑闻到了熟悉的肉味。她蹑手蹑脚地走出房间,循着香味走到厨房。轰焦冻系着围裙,很认真地站在灶旁做早饭。现在正进行到了煎香肠的部分。

    七濑悄悄走到他身后,一把搂住了他,贴近他宽阔的脊背,强有力的心跳声在耳旁涌动。

    “焦冻,不穿上衣只穿围裙才是正确的居家男扮。你可以学一下。”

    轰焦冻的脸瞬间变得比锅里的香肠更红。

    “不要!”他坚决拒绝。

    太色气了,不能接受!

    七濑嘿嘿笑了几声。本来她也不是认真的。

    好容易压下了羞耻心,轰焦冻心翼翼地问道:“你昨晚睡得好吗?”

    “嗯。”七濑点头,“床很软。”

    “那就好。”轰焦冻松了口气,却忍不住抱怨了起来,“我到现在还睡不惯席梦思。对于我来,沙发更舒服一点。”

    “啧,怪人。”

    在揶揄轰焦冻这一方面,七濑从不甘示弱。

    她着,目光四处乱瞟,恰好扫过一旁的橱柜。安在柜门边缘的镜面反射出他们紧紧依偎的身影。七濑发现,不知不觉中轰焦冻竟然已经高她大半个头了。她还记得,高三的时候他们还是差不多高的,只稍微矮了他一点而已。

    “焦冻,你长高了。”七濑揉了揉他头顶格外柔软的那一簇头发,“是好事。”

    轰焦冻随着她的视线看去,也看到了镜像中的自己。

    “真的长高了不少呢。”他笑道。

    “以后会越来越高的。”

    轰焦冻把香肠盛出锅,了两个荷包蛋,状似漫不经心道:“待会儿吃好早饭,和我去个地方好吗?”

    “好啊。”

    七濑察觉到了他语气的变化,但却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尽管如此,她也没有任何犹豫。

    跟着轰焦冻的脚步,他们来到了医院门口。七濑停下脚步,站在医院门口,怎么都不想进去。

    她慌了。

    “可别你查出了什么绝症,将不久于人世了。”七濑倏地后退一大步,厉色道,“我会生气的!”

    轰焦冻有些想笑,把她拉近身旁:“不是的。我带你来见一个人。”

    七濑松了口气:“哦?那我就放心了……不过我们要见谁?”

    “你会知道的。”

    他还是神秘兮兮的。

    怀揣着恰到好处的好奇心,七濑跟着他走到了一处病房。门口的名牌上,写着病人的名字。

    “轰冷?”七濑一字一顿地念出了上面的名字,转头问轰焦冻,“这是你的家人吗?”

    “是我的母亲。”

    “什么?”七濑惊恐地尖叫,“你怎么不和我呀,我什么都没准备!啊……阿姨会不会觉得我很没有礼貌,两手空空就胆敢来看她了。会不会觉得我不自量力,印象分绝对很差……”

    “别怕。”他用力捏了捏她的手,示意让她放心,“她不会在意这些事的。”

    得了轰焦冻的保证,七濑多少安心了些,不过心脏还是疯狂跳动,几乎快要跃出胸腔了。

    她花了比平时更多的时间做心理准备。

    轰焦冻推开门,七濑跟在他身后走入,一眼就见到了坐在窗边的女人。轰焦冻的母亲,优雅得让七濑舍不得移开目光。

    她笨拙地向轰母问了声好,轰母也回以一笑。

    “妈,这是我的女友。”没有任何铺陈或是开场白,轰焦冻直白道,“她是我愿意交予一切耐心与时间的人,所以我认为,有必要让你见见她。”

    轰母笑了,笑颜比玻璃花瓶中的紫阳花更耀眼。

    “这样很好,焦冻。”她。

    而后轰母又问了七濑几句,语气依旧是那样的温柔。七濑有理由相信,是轰母塑造了轰焦冻的一切温柔。

    刚离开病房,七濑便揶揄起轰焦冻了。

    “你刚才的,像是在求婚一样。傻死了!”

    虽然这么着,她却笑得比谁都开心。

    轰焦冻知道自己很唐突,但他确实动了那样的念头。昨夜回到家时,看到七濑等待的身影时,他便想着,要是以后每一日都能像这样该有多好,然后忍不住期待她可以一直留下。一不留神,未来的所有愿景中,竟都有了她的身影。往后余生,她成了绝对不能够缺席的人。

    他知道这样很傻,但他确信,他找到了值得驻足的人。

    “那现在向你求婚,你会同意吗?”

    “嗯……”七濑沉吟片刻,露出一丝高傲的笑容,“你都没到年纪呢,先别想这种事了。而且,我还要看你的表现再决定呢!可别太笃定啦,轰先生。”

    轰焦冻停下脚步,轻轻一拉七濑的手腕,将她拉入怀中,俯身印上一吻。

    嗯,他确实是长高了很多。

    “我绝对不会让你失望。”

    他这般承诺道。

    —END—

    作者有话要:

    完!结!啦!

    我知道好像有一点匆忙的感觉,不过确实到时候啦_(:3」ㄥ)_两个月左右的连载期,这本是我迄今以来写得最快的一本了(也是相对比较甜的一本)。感谢各位这么这么久以来的支持,我真的真的很开心你们可以一直陪着我,陪着七濑,陪着轰轰一起走到终点。

    这本就是我今年最后一本长篇啦,接下来就写一点中篇肝肝游戏认真读书这样,一年马上又要过去啦。

    我觉得我以后还会再开轰轰的嫖文,因为他真的太可爱了!

    最后还是感谢!爱你们!

    一定可以再相遇的!

    栗子 18.10.25

    PS.然后番外是没有哒,因为我根本想不到写啥orz不过沙雕脑洞倒是有一个,放在下面啦,可以选看嘻嘻嘻

    ↓↓↓↓↓↓

    沙雕脑洞:《在个性世界研究名侦探柯南的可能性》

    在这个全世界人口中有将近80%的人总有个性的世界设定下,高中生侦探工藤新一——称为少年侦探团成员江户川柯南也没有错,一直认为自己的个性大概会是类似于“超推理”这样的超酷能力,然而医生却始终没有能够判明他的个性具体究竟是什么。

    是的,他拥有个性,却不知道具体是什么。

    这就很尴尬了。

    但工藤新一依旧相信,他的个性与推理有关。

    可惜还不等他想出个一二三来,他就不幸变了。

    变成学生后,最让他忧虑的事情,就是个性探测。相似的个性世间常有,然而一模一样的个性却是不可能存在的。个性不可能被复刻,如同DNA,就算是同胎的双生子,也多多少少有所不同。

    新一害怕这会成为他被酒厂发现真实身份的把柄。然而他却想不到别的办法避免这事了。

    于是,他无奈地接受了第三次个性探测。

    这一次,探测到了结果。

    “天呐!孩子……”医生满脸同情,“你的个性是‘走到哪儿就会死人’啊!”

    新一:……

    新一:我觉得你在骗人。

    拥有相似经历的人还有琴酒。

    他的个性叫做孤狼。听起来很帅,但实际上究竟有什么用场,他一直都不知道。

    直到他加入酒厂,看着身边的队友一个个都是CIA、FBI、日本公安的卧底,一个接一个反水,猪队友扎堆来到他身边,还有只会开车别的什么都不会的伏特加,除了杀自己人别的什么都不会的科恩和基安蒂。

    从此之后,他好像明白了孤狼的含义。

    大概是,他这辈子只能靠自己一个人拯救酒厂的DARK事业了吧。

    然而他的工资居然居然还是这么低。

    ……嗨,boss,我可以从酒厂辞职吗?人生不值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