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5章 第七穿(三)
“你笑什么?”注意到易秋源的神色, 季榆眉梢一扬,开口问道。
只是,那带着些许心虚的眼神, 让他怎么看怎么有点色厉内荏的感觉, 易秋源甚至觉得对方下一秒就会和面对威胁的奶狗一样,朝自己龇牙恐吓。
被自己脑中的想象给逗乐了, 易秋源重重地咳了两声, 才压下险些没忍住的笑容。
他实在是想不明白, 自己到底是怎么把这么一个年纪比自己还要大上许多的男热, 和那种家伙给联系起来的。
“我不会报警的, 我保证,”当然不可能把自己脑子里的想法给明白的出来,易秋源赶忙把话题扯回来刚才的问题上,他顿了顿,试探着开口询问,“老师你先给我解开……?”
就算知道面前的人对应该没有什么恶意,但是这种四肢大开,光-着-身-子被绑在床上的姿势, 也还是太羞耻了一点。
该不愧是年纪轻轻就当上了教授的人吗, 这种不动人一根手指头, 却比把人直接揍一顿还要有效得多的整人方法……还真不是一般人能够想得出来的。
起来, 他现在是不是应该生个气,然后把这个人给划入那种老死不相往来的黑名单里头去?
但是,看着眼前这个面上还带着几分不自然的表情的人, 他愣是生不出那样的情绪来。
听到易秋源的话,季榆略显犹豫地看了他一眼,好一会儿才出声答复:“你保证不许动手。”
——这个家伙刚才只了不报警,可没不会揍他吧?
虽他平时也有健身,但到底没和人动过手,真要是起来,他真不一定得过这个比他的家伙。
易秋源:……
他看起来像是那种会干这种事的人吗?
“我保证。”不过,为了让某个人安心,易秋源还是乖乖地顺着对方的意思开了口。要不是情况不允许,他都恨不得直接指天发誓了。
要是这个家伙真的脑子一抽,非要保证自己的人身安全,直接一棍子把他敲晕,扔到学校门口去怎么办?
即使对方有记得给他穿上衣服,
季榆闻言,低下头仔细地量着床上的人,似是在评估他所的话的可信度——不过,哪怕对方心里压根不是这么想的,他也不可能继续把人这么绑着。他总不能学电影里那些混黑的人一样,把人的眼睛一蒙,带走扔到路边去吧?
不知道自己的思路微妙地和易秋源重合了的季榆松了松领带,把这个不现实的想法给扔出了脑袋。
……就算他真的这么干,这人回头照样还能够找回来,他老师的身份可明晃晃地在那儿摆着呢。他又不可能为了这种事做出杀人抛尸这种举动来。
突然就有点后悔起自己之前没有直接蒙眼捂眼来,季榆忍不住长长地叹了口气。
第一次干这种事,果然还是考虑不周啊……
“别动。”看了看从头到尾一直都很安分,连一句脏话都没过的人一眼,季榆俯下身去,给对方解起手上的绳子来。
季榆并不担心易秋源怀疑自己刚才的辞——有那样充足的时间让他考虑,他自然会从所有能够使用的选项当中,挑出最优的那一个。
苏恒帆——本该在将来成为易秋源恋爱对象的另一个主角,尽管只是一个半吊子的混子,没做过什么真正越线的事,但在勾搭看得顺眼的妹子,再在腻味的时候把人一脚踹开这种事上,还是有过不少前科的。
在他发觉自己对某个和自己同性别的人生出了一些不一样的心思之后,这种行为就愈发变本加厉了,在被对方伤害的女生当中,有那么一个和学校的老师关系不错,并借此试图狠狠地教训他一顿,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不是?
只不过这位并没有见过苏恒帆照片的老师,在一连串的乌龙之下,错把穿着其外套的易秋源给错认成了对方——季榆甚至用不着主动将事情的始末出口,易秋源就会自己补全剩下的部分。
而他原先微微萌动的那一丝念想,也会由于“苏恒帆喜欢女人”这个摆在眼前的事实而被再次按入心底不易察觉的深处。
唇角不自觉地扬起了几分,季榆的眼中浮现出些许兴味来。
或许是这被乍然扔到进退维谷的突发状况之中的发展,他竟难得地生出了些许调整的兴趣来,身上全然没有了上个世界那股懒散与倦怠。
果然,人的身体状态,也会切实地影响到人的心情。
心情……吗?
手上的动作微微一顿,季榆垂下头避开了易秋源的视线,隐去了面上的神色。
“好像绑得太紧了。”又用力地扯了扯被自己折腾了好半天都依旧纹丝不动的绳索,季榆像是有些头疼地了一句。
之前为了避免被易秋源轻易地挣开,他在这上面花了不少的心思,这会儿解起来理所当然地就麻烦了许多。
视线在易秋源那被磨出了红痕的手腕上停留了一会儿,季榆轻啧了下舌,起身从抽屉里翻出了剪刀才走了回来。
“你别乱动,我不会弄到你的。”不放心地叮嘱了一声,季榆才俯下-身,仔细地将那由好几股线拧成的绳索给一点点地剪断。
直到将易秋源的一只手彻底地解放出来,季榆才地松了口气,前倾身体准备去折腾另一边,但他像是忽地想到了什么,侧头看了易秋源一眼,放下了手里的剪刀,转而拿起了刚才被自己顺手放在床边的手机:“你等等。”
“怎么了?”看到季榆的动作,易秋源的眉头略微皱了一下,倒是没有什么过多的担心。
他的一只手都已经解开了,即便对方不帮忙,他只要花点时间就能把另一只手松开——要知道剪刀可就在他的手边来着,对方显然不可能在这种时候再做出什么反悔的举动来。
“删通话记录。”头也不抬地回了一句,季榆手上的动作不停,利落地把那并不存在的通话记录给删得一干二净。
听到季榆的话,易秋源先是愣了愣,继而很快反应过来对方这么做的理由。
有点好笑地看着某个人仔细检查是否有漏掉的内容的季榆,易秋源索性不去动手边的剪刀了,等着对方忙活完之后再来给自己折腾。
他自认为平时表现得都挺无害的,这个家伙到底为什么会觉得他有可能会试图找出那个极有可能刚失恋的女生,为了这件事去报复?
“还没好吗?”等了一会儿还没见季榆放下手机,易秋源忍不住出声催促了一句。
就算他一个男人在这儿光-着-身-子是没什么大不了的没错,但那风从窗户里吹进来的时候,他还是会有凉飕飕的感觉的好吧?
“没有,等着。”朝易秋源翻了个白眼,季榆嘴里虽这么着,手上却还是放下了手机,转身给他解起绳子来。
他的动作很仔细,手上的剪刀一点都没有划到易秋源的皮肤,那上面除了被绳子磨出来的痕迹之外,没有任何伤口。就是换了易秋源自己来,也不可能做得比这更好了。
大概这个人就是许多女生最憧憬的那种体贴细心的类型吧?
想到对方先前的举动,易秋源转了转手腕,心里不由地冒出了这么一个念头。
“刚才和你电话的人是谁?”知道季榆对自己没有某方面的兴趣之后,易秋源也就没了那种别扭的感觉,很是自然地捡起被扔在地上的衣服穿了起来。
好歹他也是因为那个人才遭了这么一场无妄之灾,他会生出些许好奇心来也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而且,他也有点想知道,能够让眼前的这个人做出这种事的人是谁——从前面季榆在电话里的话来看,着显然是对方的自作主张。
只是,从季榆刚刚特意删了通话记录的行为来看,对方还真不一定会把这个答案告诉他。
“她那里的照片已经删了,”只是季榆却似乎理解错了易秋源的意思,在看了他一眼之后道,“不会流传出去的。”
——那是毫无疑问的,毕竟和他进行了刚才那一次通话的人,根本就不存在。
易秋源愣了愣,这才想起来还有这么回事。
但句实话,男人不比女人——尽管他个人看来两者其实没多大差别——只是这么个没有特殊内容的照片,就算真的传出去了,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这个社会,由于某些古早的垃圾思想,在某些方面上对女人总是比对男人要严苛许多。
这么想着,易秋源忍不住笑了一下。
他是不是应该庆幸一下,自己这辈子没生为女人?
但话又回来,他要是女人的话,压根也就不会碰上这种倒霉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