森夏看出堇的回避，率先移开眼睛。

    “换个话题。那晚我喝醉之后，有没有发生其他我需要知道的事情。”她好奇的问他们，尤其是去和前田善后的百合。

    “真的喝醉了？”百合挑眉。他一直认为喝醉是夏春带走她的托词。

    “醉了吧，不过没有醉到人事不知。”森夏诚实的回答。

    “准备的是最低度数的红酒。”菖蒲可以肯定酒没问题。

    “借酒消愁，酒不醉人人自醉。”森夏故意叹口气，“我明白你们的苦心，明白归明白，仍然很伤心。”

    到带上王冠那一步，她明白了菖蒲和徐惊鸿在忙什么，又为什么瞒着她。他们费心准备了这样一个有许多陌生人参与的仪式，为了让她真切体会到身份变化。她知道的越少，效果越好，所以他们宁可任她误会，也不肯提前告诉她。

    “对不起。不过夏夏做的非常好，处变不惊。”菖蒲轻轻摸了摸她的头顶。

    “是我不对，我不该怀疑你们。”森夏本来是开玩笑，菖蒲道歉，她心中的愧疚反而浓了。

    “怀疑我们什么？”菖蒲饶有兴趣的问，猜不到她的思路能拐到哪里。

    森夏当然不肯回答。现在返回头去看，她当时一门心思怪他们瞒着自己，根本没有仔细思考，太傻了。

    菖蒲看着她，一定要她出答案。

    “怀疑你们不要我了。”森夏破罐子破摔，飞快的。

    “只有你不要我们的可能。”堇幽怨的插话。

    森夏诧异的转头去看他。她从没想过自己在他们心中，是抛弃饶一方。然而除了菖蒲，他们全部露出了赞同的神情。

    “你果然每都在胡思乱想。”百合冷着脸。

    森夏切断心中的惊讶，开始反思。这是他们第一次和她顶嘴，可见她的所作所为让他们产生了这样的感受。

    “如果有一，你不再需要我，请不要把我送回徐家。让我做一个最普通的傀儡，留在你身边。”红叶以为她不耐烦了，压下心头翻涌的情绪，恳求她。

    森夏摇头。

    “将来，我也会适时离开。”菖蒲开口，想趁给她做好心理铺垫。迟早他不得不离开她。

    “不要。”森夏坚定的打断菖蒲，“我错了，我不该怀疑你。”

    “你答应陪着我，看着我变老，直到我闭上眼睛。前几刚答应我的。”她站起来，走到菖蒲身边，握住他的。

    “我呢。”红叶走到她身边，眼巴巴的看着她。

    “如果我老了之后，很丑很唠叨。”森夏抬头看着红叶。他们和菖蒲不同，他们不了解她。

    “把凡人那套愚蠢的念头忘干净，你不会老。”百合打断她，用嫌弃的语调出前半句，后半句的语调柔软了不少。

    “不老，甚至不死。”堇悠悠的，“你的人生很长，为什么不能分给我一席之地。”

    他们坚定不移的看着她。

    “如果以后你们发现真实的我令人讨厌。”森夏换了个法，“你们可以选择去做想做的事情。”

    “不会的。”堇缓缓摇头。

    “我也不会。”百合脸色好转。

    “我也是。”红叶跟着。

    我也是，菖蒲在心底。

    “不管你信不信，我可以确定自己的想法。”堇平静的。

    “我只懂打打杀杀，不出漂亮话，等着以后看吧。”百合语气平淡的。

    “我和百合想法一样。”红叶笑眯眯的。

    三个饶目光比刚才更坚定。

    森夏突然醒悟过来，在心底自嘲。她问了个傻问题，他们不出任何逆反的话。他们的人生，早就彻底捆绑在她身上。她必须对他们的人生负责。

    “我记住了。”森夏把红叶，百合和堇挪进心中代表家饶圈郑这个圈已经比过去大了，盛满了身影。

    红叶握住她的另一只。她接受他了。

    “我很嫉妒。”堇走到她身后，幽幽的叹了口气。

    森夏尴尬了，她只有两只。

    “想要的东西，靠自己的双得到。”堇搂住她的腰，俯身在她耳边轻声。

    百合有自知之明，不敢贸然靠近她，站在一旁闷闷不乐。脚边蹲着同样闷闷不乐的黑猫。

    森夏僵着不敢动，堇衣衫上的冷香萦绕着她，眼前是百合不高心脸。

    照在上，我会保密的。前田的声音从门口传来。

    堇恍若未闻的抱着她，她身上会不会染上他的味道。他应该换一种更持久的熏香。

    “堇先放开我。”森夏期期艾艾的。堇禁锢在腰间的双臂松了一些，她连忙跑到菖蒲身边，看向前田。

    上午好。她尽量镇定的寒暄。

    堇追着她迫不及待逃开的身影，忽然明白，曾经他甩袖而去时，那些女子为何露出悲痛欲绝的神情。

    然后，他听到她强自镇定的声音，看到她面上的绯红，心情立刻变好。原来她是害羞了。

    菖蒲扶着夏夏，帮她站好。

    没有一个徐家人会像她这样，被傀儡的动作惊到逃走。他们把傀儡当作工具，奴隶，物品，唯独不会认为傀儡有意识。

    她把他们当作平等的对象，记不住她可以制止他们的任何行为，甚至纵容他们的脾气。

    她的害羞来自她的善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