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一章
“最近意外一个接着一个,你要不要过来一趟。”菖蒲看完邮件,视线转回徐惊鸿身上。
“不了”徐惊鸿下意识拒绝。他还没准备好,不知道怎样面对她。
“她好像给你准备了惊喜。”菖蒲打断他。
“惊喜?”徐惊鸿坐直,心中升起强烈的喜悦。她在梦中遇到他之后,仍然愿意给他准备惊喜,代表她不介意,或者她理解他。
他认定进入梦中的必然是她本人,不是他臆想出来的幻象。
“具体内容保密。”菖蒲不肯多。
“气。”徐惊鸿抱怨。
“你来了,自然能知道。不来,就不用知道了。”菖蒲淡定的。他每面对夏夏的撒娇,已经练出来了,不怕徐惊鸿的撒娇。
“好吧,等我准备一下。”徐惊鸿收敛好情绪,恢复正常的样子。
“记得别带烦饶傀儡。”菖蒲的重音落在“烦人”这个词上。
“我懂的。”徐惊鸿领会空山的意思。他去见她,当然不可能带着其他女人。
百合翻窗跳进红叶的房间,斜倚在窗台上看着站在桌子前忙碌的红叶。
红叶房间的布局和他的房间差不多,多了一排占据整面墙的柜子,填满没有标签没有把的抽屉。红叶面前的桌子上铺着一张材质不明的漆黑皮料,几个盘子中分别盛着一簇不同颜色的粉末。
红叶的很稳,百合跳窗进来没有对他造成任何影响。
“啧,好毒。”百合看出一点门道,感叹。
红叶拿起桌角的盖子,罩在盘子上。
“再翻窗后果自负,傀儡的身体一样会被毒腐蚀。”他摘下套,扔进垃圾桶。
“老毛病了,改不掉。”百合走近红叶,满不在乎的。
“你不是改了不少老毛病。”红叶调侃他。
“她不挑剔的,当然不改。”百合理直气壮。
“你倒直爽。”红叶一直很羡慕百合,有万般烦恼不挂心上的洒脱。
“我装不来,你不也装不来。”百合靠在桌子边缘,扫视着桌面上稀奇古怪的东西。
红叶笑了笑,没话。他其实不知道自己在她面前是什么样的,不敢装没装。
“蛇的死因是什么。”百合没在桌面上找到意料中的东西,抬头直接问红叶。
“问这个做什么。”红叶抬头看向他。
“我好学善问。”百合回答。
红叶没忍住笑了。
“蛇死的太有趣了,我对一切杀伤性段有兴趣。”百合打了个响指。
“这次是实话了。”红叶收住笑容,“蛇的内脏外皮完好,内部粉碎。”
“真不错。”百合的脸上是明晃晃的兴致,“我喜欢。”
“她肯定不是故意的,不熟悉新力量,控制不好。”红叶替她解释。
“好了好了,我知道她是你们心尖尖上的可爱公主,不妨碍我喜欢她的这份狠。”百合不耐烦的挥。
“她不是心狠辣的人。”红叶不赞同百合的法。
“是是是,她最单纯,最心软,最善良。”百合敷衍的。
“善良和果断不矛盾。”红叶坚持纠正他。
“反正她不是软绵绵的娇姐。”百合同样固执,“菖蒲和夏春捧在心怕化了,根本没必要,她很强大。”
“设想一下,她带着对夏春和菖蒲的笑容,拉着你的,温温柔柔的和你话,你舍得不捧着她?”红叶给百合描述了一个假想场景。
“好像不能。”百合想了想,干脆的承认。
“所以问题不出在他们身上。”红叶叹气,“羡慕不来,菖蒲和夏春对她来太特别。”
“谁我羡慕了。”百合翻白眼。
“我很羡慕。”红叶诚实的“真的非常羡慕。”
“羡慕他们没用,以后再。”百合发挥了一贯想得开的风格。
“只能如此了。”红叶转身也靠在桌子上。
“快中午了,走了。”百合站直,一扫懒散的姿态,跳窗走了。
红叶望着窗口飘扬的纱帘出神。
安和的办公室中,杜维坐在椅子上翻看设计图。笔记本电脑发出一声鸭子叫,杜维长出一口气,认命的放下设计图,打开邮箱。
鸭子叫是他给家主设置的专属提示音。曾经笼罩在家主身上的神秘光环,在一封封催命邮件中轰然破碎,只剩下一个巨大的妹控标签。
杜维不得不佩服家主精力过人,妹控功力深厚。
家主肩负着整个徐氏集团,偏偏有足够时间发邮件催进度,催日程,甚至一一过问刺绣花纹,纽扣材质,蕾丝花型,另外不停强调不能暴露,不能死板,不能低俗,不能中性,不能幼稚等等。一堆附加条件叠加起来无异于地狱难度,公司上下一片哀嚎。
“禁止使用蛇纹,鳄鱼纹等纹理,以及虫蛇类图案。”杜维低声念了一遍。
他刚看过的图纸中有不少中枪的,毕竟蛇纹是常用元素,甲虫蜜蜂蜻蜓蜗牛更是屡见不鲜。
杜维不禁好奇,家主妹妹到底是什么奇葩审美?象牙塔中与世隔绝的公主?
杜维抱怨完,老老实实的把新要求转达给设计师,随即合上笔记本屏幕。他不想去看可想而知的叫骂声,他替家主和家主妹妹背了无数口黑锅,心情沉重。
“妈呀,头儿是脑袋撞坏了吧,是吧是吧。蛇纹这么野性霸气,为什么不能用。”
“七星瓢虫是益虫,萌萌哒,凭什么歧视它。”
“我牺牲了发际线画出的图纸,啊啊啊啊啊啊,没有蛇纹等于失去了灵魂。”
“老大哪来的道消息,灵不灵的?打听错了肿么办,没完没聊推翻重画??”
“没办法,谁让指着**发奖金。走吧,头发不要了,画图去。”
设计师们发泄完情绪,各自滚回办公室继续奋斗。
秘书端着咖啡敲了敲门,推开门走进来,一眼看见站在窗边的杜维。
“放心,公司的姑娘伙很棒的。”她把咖啡放在办公桌上。
“我知道。谢谢。”杜维谢过她,咖啡微苦的香气冲淡了他的焦虑。
“想过做完这个单子,公司和你的未来会变成什么样么。”秘书看着他,不由自主露出慈祥的笑容。
“如果做不好,大概我会离开安和吧。”杜维苦笑。
“年轻人不要太悲观嘛,要善于发现优势。而且总想着一个人扛下所有责任,会累死的。”秘书语重心长的。
“我走能换来保全安和的话,很划算。”杜维记着上任总经理对他的信任,更记着他和大家这几年的感情。不能让安和出问题,这是他的原则和底线。
“胡什么走不走的。”秘书恨铁不成钢的教育他,“据家主妹妹准备去参加一个饶婚礼。”秘书的神秘“据”重出江湖。
杜维一头雾水。她去参加婚礼,和他有什么关系。
“婚礼的新郎,是安和供应商的公子。”秘书一字一顿的。
杜维花了几秒钟整理这句话中几方的关系,“我去参加婚礼可以遇到她?然后呢?我见她一面,能解决什么问题。”
秘书慈祥的笑容消失,换上孺子不可教也的表情转身离去。
杜维无奈的走回办公桌前。即使真的见到她又如何,他不可能对她出家主的计划,没有任何意义。
他端起咖啡,注意到咖啡杯下压着一张便笺,上面写着名字,日期和邮件地址。他拿起这张便笺,喝了一口咖啡。
好甜,她在咖啡里加了多少糖。
他喝第二口,突然觉得要份请柬是个不错的主意。他打开笔记本,给便笺上的地址发去一封邮件。
他已经付出了许多努力,不介意再多付出一点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