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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壮汉轻蔑的瞅了她一眼,不屑的歪着嘴,满嘴黄牙咬着一根牙签。“细皮嫩肉的姑娘家,经得起嘛?”

    的确,这壮汉手臂粗如树干,肌肉横布,比元渊的腰还要粗上几分,威力可想而知。

    元渊叹了口气,看来这里并不安全,这些人跟踪我很久了,我竟然没有察觉。“我以为走错地方,仁兄是铁的还是铸锅的,生得体面,以为阎王转世。”元渊本不喜多言,因为见到蒙达一番激动,在酒精的作用下,斗志昂扬。

    啪——

    蒲扇大手猛地拍在桌子上,碗碟茶壶乱翻,茶渍溅得满桌都是,碗碟滚落地上,摔得粉碎。

    “你敢藐视爷爷?”壮汉恶狠狠的瞪着凸出的眼珠子,伸手就要拍下。却发现距离忽然拉长,面前的姐后退出去,全身很干净,没溅到一粒茶渍。

    “不想伤及自己的,另找馆子。”她傲慢的站了起来,冷冷的杀气一点一点凝聚。

    这下变故吓得客人慌不择路逃窜掉,店主伙计见事不妙,赶紧溜之大吉。

    “找死?”壮汉捏着骨骼,脆脆的声响。

    没有问来路,一个壮如铁牛的猛汉和一个妙龄女郎忽然开,很不符合逻辑。而不合逻辑也是非常必要的,因为这是试探。元渊明白这个壮汉是个敲门砖,对方是在测试她的斤两。

    力量悬殊,正面迎敌势必吃亏。多费周折,用刀用枪不足以震慑幕后人。那么,一招就够了。

    正想着,虎虎生风的拳头扑面而来,好像要把她扁。元渊不闪不避,身形一动,右肩撞向壮汉的胸膛,左右手合抱,抱住壮汉的右臂,右肩用力顶摔,直将壮汉摔出一丈开外。时迟那时快,一切不过电光火石之间,发生的太突然。这一跤摔的结实,铁塔般的身躯砸得桌椅崩裂,灰尘扬起三尺,馆子里山崩地裂般的震颤。

    这是利用壮汉攻势借力使力,壮汉摔得惨烈,是自己用力过猛之故。

    他满脸的血,四脚朝天的躺着,还没反应过来自己是怎样摔得。

    啪,啪,啪。三声击掌,楼上一个佝偻的白

    15、真相如幻 ...

    发老翁走了出来,阴沉的笑着,“顾姐身手不凡,叫鄙人大开眼界。”

    元渊冷冷的盯着他,不动声色。

    老翁扶着楼梯走下来,身后跟着几个随从,蜡人般的没有任何表情。

    再看老翁,佝偻着背,脑后留着细长的辫子,已经全白。脸白的没有人气,鹰勾鼻子,细细的眼珠泛出森然的冷,看得人寒意透背。元渊有点不适,暗自寻思,这个老翁好像清廷的鹰犬,难道就是幕后主使?

    老翁走到场中,随从搬一张椅子请他入座,敬若神明。

    “顾姐,幸会了。”老翁显得客气,瞟了地上的壮汉,“丢人现眼的,还不滚?”

    壮汉没来得及答话,已经上去两个男子将他架走。

    “顾姐,这是我的马夫,仗着自己力大无穷到处惹事生非,今天栽在姐手上算是个教训,以后收敛就好。”

    老翁颇有耐心的解释着,却没切入正题。

    “老翁是谁——认得我吗?”元渊不耐烦的看着他。

    哈哈哈,又是一阵笑,老翁眉眼连成一条线,指着自己的鼻子:“老朽卑微下贱,乃丧家之犬无根之木罢了。”

    还有人这样自己?元渊没有底,这些人来历不简单,便道:“老先生是不是认错人了?”

    老翁话了,“顾姐不必奇怪,我们听了很久,费了不少周折才找到你的下落,当然不会错。顾学士的千金,果然不俗。”

    “你怎么知道我父亲?”元渊吃惊。

    老翁阴沉的笑道:“顾学士是皇上的谋臣,当年可是叱吒风云的大人物!老朽有幸见过一两次,记得清楚着呢。”

    “你是清廷的人?”元渊证实了自己的怀疑,也不免心惊肉跳。

    老翁嘿嘿冷笑,“对也。要不老朽怎么自己是丧家之犬,无根之木呢?”

    “你们为何找我?”元渊绷紧了神经。

    “顾姐,老佛爷归西,朝廷覆灭,我等奴才突然变成丧家之犬,怨不得天,怪不得人。可是老朽得到了一个消息,老佛爷避难时将国宝玉玺交给一个奴才保管,躲避八国联军的劫难。可惜这奴才贪生怕死竟然丢了玉玺。后来嘛,玉玺被德龄公主找回来,听是带出了国门。再后来的故事也不用老朽多,顾姐知道得比我清楚。”老翁把玩着手里的铁珠子,森然的笑。

    元渊冷眉一挑,哼道:“无稽之谈!老先生从哪里得来的谣言?玉玺是皇宫里的宝贝,我一个寻常女子哪里见识过?”

    “谦虚了,顾姐?你哪里寻常呢,年纪就受到德龄公主的喜爱,带你进皇宫见过皇上太后,老佛爷还赏赐了一颗珠子,宠爱着呢。可惜你爹不识好歹,非要闹什么维新运动。哼!他是咎由自取,老佛爷给了他机会,还是不知悔改!倒是可怜了你呀,十来岁家逢巨变,侥幸逃过一死,被袁世凯偷梁换柱变戏法似的把你送去了德意志军事学校,后来担任袁世凯的保镖,几次救其性命,功劳不啊!现在全京城的老百姓谁不知道顾姐就要成为洪宪皇朝的第一位郡主,元一郡主呢?”老翁脸色阴郁的量着她,笑声难听。

    元渊没法冷静,这些人对她十分了解,看来是有备而来的高手。

    “你们想干什么?”

    老翁嘿嘿冷笑,“我们是朝廷的奴才,自然是为了朝廷卖命。老佛爷待奴才们的恩典,我等没齿难忘!袁世凯那奸贼背信弃义,逼迫皇上逊位于他,太卑鄙无耻!我等当然不能让他得逞,宝贝放你身上让我们很担心,即使你不想交给那奸贼,也难保那奸贼不会逼迫你!所以——”

    “所以,你们要我交出东西,给你们保管?”元渊叹了口气。

    “聪明!”老翁赞许的竖着大拇指,其上一枚玉扳指。

    元渊看着老翁身后四个死人般的随从,突然觉得在哪里见过。

    “我,并不知道什么宝物。叫老先生失望了。”

    老翁脸色一白,笑哼:“好,很好!顾姐倒有令尊的几分脾气,执拗顽固,不识抬举!”

    话音刚落,他身后一个随从拔刀而出,只取元渊的要害。

    水仙馆的生意清淡了不少,一来是逼近国家改制吉日,有身份头脸的客人忙着庆贺大总统称帝的活动,抽不出时间来风月场作乐。二来,因为竹筠姑娘身子刚好,不能伤神劳力,奏不得曲,唱不得歌。这是袁三公子特别交代的。他忙着争取皇子权利诸多问题,更是没有空。当然,这是他娘要挟他留在总统府的,现在是敏感时期,万一被别的皇子捷足先登占了便宜,可不是好事。

    难得清静,竹筠也没偷闲,手里拿着画笔认真的画着画儿。

    “姑娘!”福儿的嗓门依然很响亮,好在竹筠已经习惯,头也没抬的问:“叫你声话,还是记不住。什么事?”

    福儿显得慌张不安,果然低下声音,“姑娘,不好了!你送去的画都叫一个客人买走了!”

    竹筠一惊,画笔点重了一点,一副好画就给毁了。她疑惑不解,“老板是谁买的?”

    “没有。老板他答应过买主不透露信息的,我好了几次,还是不通融。”福儿恨得咬牙。

    竹筠柳眉一锁,苦笑道:“难怪呢,我怎么没有消息来。原来是这样。”

    “姑娘,什么人会只买一幅画?吃饱了撑的?”福儿好气又好笑,“要不,姑娘画得水仙太美,那买主得了相思病?那他怎么不来见真人,还搞得如此神秘?”

    “胡!福儿,你越来越没规矩了,敢揶揄我?”竹筠责备着她,心里却在想另一回事。

    “这个人一定是认得姑娘的,他买那么多画是为了喜欢,还是另有目的?”福儿开始思索。

    竹筠淡淡一笑,道:“其实很容易找出这个人。能买这么多画的人一定不会自己去取画,那么,你只要守在书店外面,等那老板送画就跟着,便能找出那人的地址。”

    “哦,我明白了。”福儿显得很好奇。

    “我要找出这个神秘的买主,是想知道这个人究竟有什么目的。如果,他是无心之举便罢,要是从中窥出了什么信息,那就费事了。“竹筠若有所思的扶着额头,无奈的露出一抹苦笑。

    作者有话要:这是送给大家最后的免费午餐,后面的可能要入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