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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人,在下不知哪里做错了,请大人明示!”陆展鸿不解。

    赵秉干赶紧朝他挤了下眼珠子,嘴上已经在讨饶:“大人息怒,属下和展鸿兄弟看到皇上的手谕,就是想把顾元渊拦下来,也没胆子违抗圣旨啊!”

    “狗屁!什么皇上手谕?你们两个笨蛋,为什么不跟我汇报?”陆建章怒火中烧,举着手恨不得扇他们的嘴巴子。

    陆展鸿僵了脸,年轻的脸很是愤懑,昂然道:“大人!在下看到了皇上的手谕,上面清楚的盖着洪宪皇帝的印章,皇上要人,我们这些听差的部下怎敢抗旨不遵?”

    陆建章大怒:“陆展鸿,你别仗着有你大伯父撑腰,就敢在我的执法处目无尊长,嚣张跋扈?你们看着嫌犯从眼皮子底下溜走,竟然不采取任何措施阻止,你们这是失职,无能,就是居心叵测!”

    “大人!顾元渊是郡主,又不是革命党——”陆展鸿还要辩驳,赵秉干吓得赶紧拉住他,瞪了瞪三角眼,“兄弟,你敢顶撞大人,活得不耐烦了!”

    他暗暗骂了这个初生牛犊的子连累自己,表面还是低声下气的朝陆建章赔罪:“大人啊,我们是人物,大人您一个指头就能捏死我们。那个文贵妃是皇帝的身边人,她拿着皇上手谕,我们就是有一百个胆子也不敢半个不字啊!而且,的听那个文贵妃要把顾元渊转送到广慈堂治伤,的赶紧回来禀告大人,等待大人指示!”

    他瞥了陆展鸿一眼,也没提他发现并追踪革命党的事,心想着,还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陆展鸿满脸的不服气,也不吭声。

    “广慈堂?”陆建章冷喝一声,像是思量着什么,“顾元渊倒是把广慈堂看得很重,徐载德那个老家伙是她的世伯,与她父亲交情不错——”

    话一半,陆建章突然吃了一惊,似乎想到了什么,刚要下令。

    “大人!大人!”

    门外跑来一个管带,朝陆建章行了跪礼:“回禀大人,城南方向发生枪战,巡防营的士兵发现了好几具尸体,据查,这些人来历不明,绝非京城人等!”

    陆展鸿脸色一变,明白那些尸体正是夜里追杀顾元渊的那些杀手,但是他保持了沉默。

    “什么?城南方向发生枪战?”陆建章又惊又怒,骂道:“他妈的,这些革命党真是太嚣张了!去,查出革命党跟什么人交战?”

    “是!”管带营长领命而去。

    陆建章似乎消了一半气,冷冷的扫视着陆展鸿,又对赵秉干喝道:“赵队长,我命你们带人去广慈堂守着,如果让顾元渊逃出北京城,你们两个拎着脑袋来见我!”

    赵秉干慌忙应道:“的遵命!请大人放心,的们就是不吃不喝也要把人盯死了,绝不让一只蚂蚁溜出去!”

    “展鸿!你怎么不话?”陆建章瞪着陆展鸿的双目发出狠狠的冷光,似乎太不满意这个刚从英格兰场回来的豪门子。

    “属下明白。”陆展鸿不顾赵秉干对他使眼色,傲慢的回了一拱,大步流星的走了出去。

    赵秉干有点发慌,脸部肌肉抽动,赶紧朝陆建章谄媚:“大人,这陆少爷就是年轻气盛,不识抬举,亏了大人提携他,他还不识好歹哪!”

    “哼,这个子仗着他伯父陆征祥是总理大臣,就狂傲自大,目中无人了!以为他自己念过几年洋墨水,就想着在我执法处大展抱负,飞黄腾达的,做梦!”

    赵秉干愣愣的看着须发膨胀的陆建章霸气十足的笑道:“我陆建章就是北京城的太岁,谁敢在我头上动土,谁就没有好日子过!”

    微露,纪竹筠再次遇见了徐家大少爷徐正邦。

    徐载德把徐正邦从朋友家急召回来,当徐正邦一身酒气的赶回来时,看见父亲铁青着脸。来不及跟父亲解释什么,他就被竹筠悲哀凄凉的神态感化了,他迷糊的神智立刻清醒,“纪姐!发生什么事了?”

    竹筠立刻闻到徐正邦身上的脂粉香,不过这跟她没什么关系,她恳求道:“徐少爷,请你帮我们!”

    徐载德沉重的道:“邦儿,你别问了,现在用你的车立刻送元渊和竹筠离开京城,去你姑妈家暂避一时。快!”

    “哦,我就去准备。”徐正邦看情形十分紧急,赶紧帮着竹筠扶着担架走出门外,门口是一辆白色福特轿车。

    “徐少爷,多谢!”竹筠照顾着担架上的元渊,对徐正邦欠身拜倒。

    徐正邦意识到事态严重,也不问什么了,立刻道:“不必客气了,纪姑娘,我去开车!”

    “一路心!”徐载德安排一个老妈子跟去照顾元渊,慎重的交代着竹筠,“姑娘,你天资聪慧,悟性奇高,我老头子不过是行医年月久了,经验比你多而已,我的医术并非世人赞誉的那样高超出群,所以,渊儿的伤能不能治好,就看你了!”

    竹筠急忙下跪,感激的道:“徐爷放心,竹筠一定能治好元渊!徐爷多番救助我们,竹筠在此谢过!”

    “姑娘请起!时候不早,你们快走!”徐载德拉起她,关切不舍之情溢于言表。

    因为革命党暗杀活动日渐猖狂,北京城人心惶恐,气氛紧张,所以陆建章已经严令各个城门关口严加防范,盘查一切进出人口和货物,特别是内城,盘查的非常严密,几乎不可能让什么人轻松过关。因为要去河北姑母家,徐正邦开车来到崇文门。

    清的薄雾还没散去,守卫城门的官兵值了一夜的班,无精采的端着枪走了过来,敲了敲车玻璃。

    徐正邦摇下车窗,嘴里叼着烟斗,傲慢的看了这个关口的营长,“我是皇宫的人,要出城办事。兄弟,行个方便吧!”着,他掏出一把大洋散在营长的脚底下。

    “证件!”营长瞟了眼地上的大洋,也没去捡,还真是尽职。

    徐正邦皱了剑眉,拔下烟斗笑道:“兄弟,你真是忠心可嘉啊,都像兄弟这样尽责尽职,革命党怎么进的来?好,你们做的非常好,改天请皇上颁发个嘉奖令给你们!”

    “先生,陆大人已经下令,对所有关口严防死守,防止革命党浑水摸鱼乘虚进出!这不,先生大清早的就要出城,我们这些当差的只好得罪了!”营长带着几个兵卒围着汽车逡巡着,纳闷的朝车里探视,有点狐疑。

    “你们想干什么?”徐正邦冷哼一声,不急不慢的抽着烟斗。

    “对不起了,先生,我们想查查这车里是什么人?”营长凑近车玻璃朝里面张望。

    车里的竹筠抱着仍然昏迷的元渊,心里紧张起来,她不自觉的握了一把银针,只要这些官兵有任何歹意,她就豁出一条命跟他们拼了。

    那个老妈子何时见过这等剑拔弩张的场面,吓得直哆嗦。

    36

    36、逃出京城 ...

    当赵秉干和陆展鸿带着人赶到广慈堂的时候,只看见徐老爷子坐在院子里逗着鹦鹉玩。

    “徐老先生,您老早啊!”赵秉干陪着笑脸,朝老爷子一躬。

    徐载德忙着给鹦鹉喂食,微微一哼,头也没抬,“官爷,你们也不迟啊,不知官爷来我广慈堂是看病还是抓人呢?”

    “哦,徐老爷子心如明镜啊,您老知道我们的来意,那么在下请教了,大郡主顾元渊身在何处呢?”赵秉干戴着礼帽,笑得很是冷涩。

    徐载德呵呵一笑,拍了拍手,接过丫头送来的手帕擦了擦手,“官爷,大郡主呢,是来过,可惜我这广慈堂庙,容不下大菩萨!”

    赵秉干拉下了脸,冷笑道:“在下不知徐老先生是什么意思?”

    徐载德审视着赵秉干陡然变色的脸,哼道:“官爷,大郡主身份尊贵,又是皇上身边的红人,她伤势非常严重,徐某医术浅薄,岂敢耽误大郡主的性命?所以,大郡主已经离开广慈堂,官爷还是去他处寻找大郡主吧!”

    赵秉干的脸一阵抽搐,突然掏出了手枪,“徐老先生,赵某职责所在,得罪了!”他左右看看,头一歪,示意几个便衣搜查房间。

    几个便衣迅速闯进每个房间里搜查,凶煞无礼,一时惊得鸡飞狗跳,骇得下人们惊慌失措。

    陆展鸿没有进去,他看着门前的青石路上有两道车轮碾过的轮胎印,似乎在思量什么。

    顾元渊为什么要逃走呢?她真的是革命党的奸细吗?

    “徐老先生,请你放明白点,要是被我抓住你协助大郡主跑出京城的证据,嘿嘿,就怕老先生吃不了兜着走!”赵秉干一张猪肝色的脸露出狠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