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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陆承武已经接受过治疗,手腿皆是包扎着绷带坐在轮椅上。

    他粗眉一锁,眼珠子就要喷出火来,恼怒的骂道:“陈树藩,你这个忘恩负义的人,你背后捅刀子算什么英雄好汉!亏我父亲器重你,你怎的使用这种手段害我?我真是瞎了眼信你这个人!”

    陈树藩哈哈大笑,撑着腰叹道:“老弟啊,兵法有言:不入虎穴焉得虎子。你们陆家父子在陕西称霸一方,作威作福,何曾将我陈树藩放在眼里?我略施计请了陆老弟来是有要事相商的,要不然你落到郭坚耿直手里会有什么后果啊?你杀了他们多少弟兄,你算算账,看他们会把你怎么样?”

    陆承武被他的话唬住,一时还真的无法辩驳,只得鼻孔哼气。

    “今日陆老弟在我手里,我陈某就有跟陆大人谈判的筹码了吧!”

    陈树藩着又是一阵大笑。

    陆承武咬牙切齿的瞪着他,恼怒道:“陈树藩,只要你放了我,我保证请求父亲把你的部队还给你,继续让你统治陕西陆军独立旅。”

    陈树藩背着手踱步,听他这么时停下脚步,嘿嘿一笑道:“陆老弟得话很实在,不过啊,常言道:一山不容二虎啊。”

    他这么一,陆承武愣了一愣,有点明白他的意思,顿时胡茬龇了起来,环眼大睁,“你什么?”

    陈树藩脸色一冷,咄咄逼人的眼神叫陆承武心惊肉跳,只听陈树藩的声音非常凶煞:“我要你们父子滚出陕西,我来做陕西王!”

    “报告旅座!”这时,贺雨时来到门口恰好看到这一幕。

    陈树藩眼里的狠厉稍微退却,回过头来,“什么事?”

    贺雨时立正敬礼:“报告旅座,顾姐求见。”

    陈树藩微微一笑,走到贺雨时的面前道:“她有没有受伤?”

    贺雨时抬了抬下巴,答道:“回旅座,没有。”

    陈树藩脸色有点怪异,黝黑的脸庞讶异的表情,“哦?果然名不虚传呢。”

    贺雨时有些不解却不敢多言,只好道:“顾姐正在会客厅等候旅座,旅座的意思是——”

    “好吧,我去见她。”陈树藩含义莫测的笑了笑,又吩咐道:“把陆团长招待好了,这里的事不可以泄露半句出去。”

    “是!”

    顾元渊脸色不善,她一看见陈树藩走了进来就很淡漠的道:“陈兄,元渊有一事不明,还望陈兄赐教。”

    陈树藩朗声笑道:“为兄听闻师妹在战场上奋勇杀敌,三枪就将陆承武吓得魂飞魄散,挂了个大大的彩啊!师妹着乃巾帼英雄,为兄钦佩之至!”

    他连连拱手表示敬佩,倒无虚伪做作之嫌。

    竹筠接过来道:“不敢当。元渊不过是个好抢手罢了,哪里比得上陈长官不出家门就能运筹帷幄,指点江山!”

    陈树藩收敛了笑容,看了看竹筠微微一笑道:“听纪姑娘的言外之意好像是向我陈树藩兴师问罪呢,不知是何缘故?”

    竹筠冷笑一声道:“我们在客栈的时候发现有人跟踪,陈长官是否知道这两个探子是什么人指派的?”

    陈树藩神色微微讶异,疑道:“姑娘何出此言?什么探子?”

    竹筠哼道:“我们已经跟陈长官的副官请教过了,陈长官想知道什么还是去问你的副官好了。”

    原来竹筠发现那两个便衣探子一直不远不近的跟踪她们,夜里也神出鬼没的窥探她们,竹筠气愤,当即要逮个现行,被元渊制止。到了军营后那两人就不见了。贺雨时接待了她们,竹筠立刻将那两人跟踪的事指了出来,要其作个交代。贺雨时未置可否,表示要请示陈长官才能处置。

    陈树藩脸色微变,朝门外的卫兵喝道:“叫贺雨时来见我!”

    “是,长官。”一个卫兵立刻响应。

    顾元渊脸色肃穆,她冷静的看着陈树藩,皱了眉头道:“我来陈兄这里并没有其他的意思,也不管陈兄有什么远大的抱负。既然陈兄不放心我们留下来,我们也不搅。只是有一件事未了,我们还想请陈兄帮忙。”

    陈树藩脸色一缓,诚恳的点点头道:“师妹有何要求,请直。”

    元渊看着竹筠,见她肯定的点点头,便道:“既然陈兄开门见山,我也就直了,现在陆承武在陈兄的手里,陈兄就有了跟陆建章谈判的筹码,陆建章为了爱子也会答应陈兄的诸多要求。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陈兄是想做陕西督军,称霸一方。对吗?”

    陈树藩哼了哼,却没否认。

    “师妹到这个份上了,叫为兄如何回应?”

    元渊继续道:“陈兄是个谋略家,有大作为大志向,不是陆建章之流可以比拟的。国家动荡之际,也需要陈兄这样的人才力挽狂澜。云南有蔡锷,上海有陈其山,全国各省大半已经宣布独立,洪宪王朝已经土崩瓦解,也不在乎陕西再独立出去。既然如此,元渊只有恭祝陈兄心想事成了。不过元渊有一事相求,还请陈兄相助。”

    陈树藩喟叹道:“师妹得极是,我陈树藩只想为国尽忠,不再为虎作伥。陕西独立也是人心所向,众望所归。我已经迟了一步,更要积极响应蔡锷发起的讨袁运动,维护共和果实,即使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顾元渊静静地看着他发表明志宣言,也没反应。陈树藩也意识到自己白了一番感慨之词,因为元渊是个聋子,听不见。

    他尴尬的摇了摇头,拱手道:“为兄糊涂了,师妹耳疾尚未复原,如何听见呢?”他苦笑一阵朝竹筠问道:“纪姑娘,不知顾师妹有何事相商?”

    49

    49、独立王国 ...

    竹筠心中暗叹一声,心道:这陈树藩可以信任吗?

    见元渊肯定的眼神,她不再忐忑,正色道:“如果陈将军要与陆建章谈判,可否附带一个条件?”

    陈树藩好奇的点点头,“姑娘明。”

    “定州名士钱玉程因为救助元渊遭受陆建章的爪牙缉捕入狱,而今已经被押解京城。元渊的意思是请陈将军将钱先生解救出来。”

    竹筠解释道。

    陈树藩惊问:“钱玉程先生?钱先生是我的世伯,他竟然被陆建章押解京城?什么时候发生的事?”

    他竟然毫不知情,脸色顿时凝重。

    竹筠与元渊对视一眼,皆是好奇:郭坚来此莫非只字未提吗?也许郭坚得到元渊的书信作介绍见到了陈树藩,因为渭北军情告急,为了大局着想,并没有提到这件事也是可能的。

    元渊道:“陆建章抓了钱老爷看似与我有牵连,不过我觉得深层次的原因是为了阻止郭坚利用钱老爷与陈兄的家世渊源来策反陈兄的独立旅造反。”她淡淡苦笑,摇了摇头道:“看来陆建章早就对陈兄起了疑心了,况且渭北护国军里面的大多军官就是陕西子弟兵,与陈兄牵连颇广,陆建章怎能轻视?”

    陈树藩顿时气愤填膺,啪的一声拍案而起,愤慨的道:“陆建章之流狼子野心,眼见洪宪王朝走到了末路,妄想在陕西称霸一方,灭我陕军,要把陕西变成他陆建章的家天下!真是痴心妄想!”

    他来回踱了几步,脸色一正,慨然道:“师妹放心,钱先生于我父亲有恩,就是师妹不相求,我陈树藩也要将钱先生救出来!”

    罢,他朝元渊拱手告辞:“师妹好生休养,为兄还有要事处置。”

    元渊起身还了一礼,看着他快步走了出去。

    回到居所,似乎发现竹筠的脸上很是不解,元渊微微一笑,拉住她的手道:“你有什么不明白的?军国大事,权谋政治本来就是令人晦涩不明的,很多志士仁人自恃高明也陷入其中还不得醒呢。”

    竹筠抓着她的手放在心口,担忧之色浮现脸上,“元渊,我不管什么军国大事,我只要你平安啊。”

    元渊看着她担忧的脸,歪了歪头问:“你怎么了?”

    竹筠有一种不详的预感,又无法跟她明白,只好摊开她的手掌写道:“这里不安全。”

    “你放心,我们暂时无碍。陈树藩忙着建立他的独立王国,无瑕顾及我们的。等钱老爷夫妇脱险后,我们就离开。”

    元渊握起她的指尖放在唇边吻了吻,缕缕情丝浮现在脸上叫竹筠忐忑不安的心有了一些安慰,好,元渊,只要和你在一起,即使再大的风险又有何惧怕的?

    半个月后,郭坚率一干军官来到陈树藩的军营推举陈树藩就任陕西护国军总司令,陈树藩再三推辞不就,还请众人另请能人任之。在陕军高级军官胡景翼,崔哲等人极力拥戴下,陈树藩宣布陕西独立,就任总司令。元渊正与竹筠在屋子里话,却见卫兵来报:“顾姐,郭坚将军求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