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2

A+A-

    见她神色悲凉,竹筠想问却没问。“只是噩梦而已,也许并没有那么可怕。”

    “我梦见我爹了,过去这么多年,爹的样子却是当年出狱时候的样子。”元渊幽幽的着,见竹筠怔怔地看着自己,继续道:“我爹去建设新军的时候,德龄公主因支持新政惹恼了慈禧太后,已经离开了紫禁城。她感到当时的朝廷根本不会有真正的改良,心灰意冷之下便嫁给她的美国男友。本以为今生再也不得相见,没想命运却有安排。我爹出事后,袁世凯把我送去德国受训,其中我去见了德龄公主。她告诉我关于玉玺的事情。”

    “元渊。”竹筠突然轻声断,“下一步,你想怎么办?”

    亮晶晶的眸子闪了一下,元渊凝视着她,却不话。

    “我的身份你也知道,我怕冷华池要挟我,到时候——”竹筠紧紧攥着手指,似乎想抗争着什么,但是言辞中透露出软弱和担忧,“所以我不想知道答案。”

    轻轻拾起她紧张的有些颤抖的手,贴在温热的脸颊上,元渊低声道:“你不要内疚,我明白你的难处。这些你不用担心了,我正想着怎么脱身。”

    “我们在总统府里,如何才能逃得出去?”

    竹筠抚开她脸上凌乱的碎发,额头相抵,感受到她肌肤的冰凉。

    “他们追求的不过是我身上的秘密,只要这个秘密消失了,我就毫无价值可言了吧。”元渊头略向后仰,眼帘低垂,卷曲的睫毛落下一片暗影,神秘而诡谲。

    竹筠心里一动,急忙问道:“你算出这个秘密?”

    深深一笑,元渊伸手抚摸着她的脸,指腹下的滑腻温润透过肌肤的纹理慰藉着心灵的恐惧,“你放心,一切有我。”

    竹筠心里划过一些不安,想问明白些,已觉唇边贴来一抹香,那柔软的唇挨了上来,摩擦着她两片香唇,刚开始还很轻柔,一寸寸掠过,似乎舌部味蕾也被挑拨起来,尝到了香甜可口的芬芳。

    而这时,元渊放开了她,看着她的眼睛,低柔而坚定的道:“不论发生什么,你答应我,为我保重。”

    竹筠心里有丝丝疼痛,却只是点了点头,“你也答应我,不要出事。”

    “我保证。”三个字便是一辈子的承诺。元渊轻轻拥她入怀,鼻尖触到了她的头皮时,她头发上的那种美妙的芳香味道钻进了鼻孔,侵入脑部,便觉得一阵阵晕眩沉迷,情不自禁的探齿轻咬那精致的耳廓,轻轻地呼气。竹筠禁不住一阵颤栗,一股电流从耳部神经反射至脑部中枢,继而通往每一条神经线,敏感地带如焚烧般难耐,她低声呻吟,竭力咬住两排贝齿,不让更多的声音冲口而出。而那张探秘的嘴唇已从她的耳廓边划过,迅速穿过耳廓到脖子这段距离,靠近她的脖子,灵动的唇舌就像猫儿的舌苔抚过片片肌肤,温柔又酥/痒。

    接着,在一阵轻轻地舔舐之后,嘴唇从脖子移到她的颌下,嫩滑如脂膏的肌肤含在口中如棉花糖一般甜腻,她喉头滚动,咽下了混和着肌肤生出的脂香的口津,再靠近耳朵,轻轻地吻她的耳垂,吻得怀里人发出难以压制的低吟,如美妙的神曲回荡在耳际。

    元渊又回到她的嫩嫩的温柔的颌下,略微加重的唇舌爱抚温柔的、起伏的宽阔地带,直到触到了她的唇角。

    她感到竹筠的双肩在紧绷,变硬。同时自己的神经末梢敏感的涌过一阵阵电流,随着深吻继而触发整个神经系统的快感,通过骨髓传到大脑,再传达给四肢百穴。曾经的亲密令人魂牵梦萦,此时此刻,渴望之火有如星星燎原之势开始蔓延,仅是亲吻也这般令人沉迷,销魂。

    元渊的嘴唇稍微分开,迷离的看着她丰润的唇瓣泛出诱惑的色泽,眼角那浅淡的纹理,欢笑的眉角洋溢着颤栗的乐感,还有她眼睛里也闪烁出短暂的快乐痉挛。

    在这一刻,亲吻她,就像世界上没有了其他的存在一样。亲吻她,就像整个生命都是在期待亲吻的时刻。亲吻她,就像除此之外再不想做其它的事情。

    竹筠感到耳畔传来不规律的呼吸声,同时紧贴着的心脏起伏不平,似乎心脏的律动完全没了规则,她的眼睛微微睁开一条线,便可见眼前那极长的眼睫毛泛着乌沉沉的流光,淡色的唇瓣镀上了一层嫣然的轻泽。她想点什么,却见那点上色泽的嘴唇突然温柔地俯冲下来 ——

    大脑似乎迟钝了几秒,丰润的嘴唇已经完全被捕获,这次的吻较之以前更为霸道点,充满了掠夺性,好似绝望之人努力想抓住些什么。竹筠心里突然被尖锐的东西划过,疼痛更激发了高涨的欲望,她伸臂环住元渊的脖子,更紧的贴着她,指尖刺入那一头墨色的秀发里。

    元渊努力深入到更加令人愉悦的地带,把渴望的、柔软的薄唇植入她的潮湿的,稍微张开的让人心动的嘴唇里。那温柔、甘美的唇颤抖着,翕合着,仿佛盛情相邀心爱的人进入自己最宝贵的芳香之所。

    元渊稍微睁开的眼满是迷离色,看着竹筠那双漂亮的眼睛有着一分迷醉,有一份水光,不过可以肯定这不是泪水的光芒,而是渴望和求索,鼻息间再次弥漫着怀里人周身散发出来的女儿香。唇舌绞缠,口舌间滋生的香甜无比魅惑,顺着咽喉滑入心田,越发觉得美不可言。她们紧紧贴着对方,年轻的身体充满了激情和渴望,好像要把对方融入自己的肌肤里,血液里,生死相依,永不分离。

    她们醉了,醉在呼吸的芳香里,醉在身心结合的意境里,一种美妙的,难以言喻的纯粹的喜悦渲染了整个世界。

    踏着轻盈的脚步来到门前,一只手还提着食盒,里面是刚熬好的补品,另一只手放在门环上,想推,却停住了,敏锐的直觉告诉她,屋子里洋溢着暧昧欢快的气息,文菲雪收回了手,唇边陡然勾勒出一点无法描述的角度,手里的东西突然变重了似地,有些拿不稳,她脚尖轻抬,转身离开了。

    看到屋子里的金俊业,文菲雪觉得唐突。尽管她已经没有贵妃的称号,也没有夫人的名分,而她却是总统的女人。府里的男人是不该来这里的。况且,一个警卫私自来到妇人的内室实在是不妥的。

    金俊业看她手里拿着食盒,淡淡地道:“你还是很关心她。”

    “天色不早,金营长还是离开吧。”文菲雪轻轻地叹了声,站在门边似乎想撇清什么。

    严肃的脸庞有几分不甘心,金俊业压低了声音道:“不用我再重申一遍,顾元渊是所有势力的目标,你不可能救得了她!还有,不论她有没有秘密,她的下场只有死路一条。”

    文菲雪咬了下嘴角,难得的冷下脸来,“金营长就是来告诫我的吗?现在可以走了。”

    金俊业脸色很难看,大踏步走到门口,侧过脸看着她,“你真不愿意回到我们的家乡?”

    文菲雪眼帘一低,笑容很苦涩,“回得去吗?”

    金俊业有点冲动,吸了口气刚要什么,却听那淡淡的声音响起:“我们早已回不去了,你以为你的陆大人会放你离开吗?”

    金俊业想着陆建章答应他的事,便要告诉她。但是接触到的是满脸落寞孤寂的眼神,他顿住了。

    “金营长还是回去做自己的分内之事,这里不是金营长来的地方。”文菲雪抬眼看了看他,人已经朝内室走去。清淡的眉眼哪有妩媚?

    “那个程先生,顾元渊不会想得到吧?”

    她曼妙的身姿刚转入屏风后面,便听见了这句话。

    袁世凯见元渊大早上便来问安,大感意外,忙叫钱福顺请人进来。

    元渊穿着白色的风衣,头发整齐的压在耳后,略显苍白的脸庞也显得神清气爽。“渊儿给伯父请安。”

    袁世凯哈哈大笑,拉着她起身,道:“渊儿容光焕发,精神饱满,神采飞扬,想必顽疾除掉了吧。徐老不愧是一代名医,妙手回春哪!我可要好好的谢谢徐老!”

    元渊也是一笑,感觉到袁世凯精光毕现的双目在自己身上逡巡几许,便道:“伯父,我梦见我爹了。”

    袁世凯有点意外,忙问道:“会不会是令尊托梦给你,不知令尊怎么?”

    元渊的长眉微微一颤,声音有点沙哑,却是正色严词:“我爹告诫我,做人要得对得起天地良心,对得起民族国家。”

    她注意到袁世凯耷拉的双颊明显抽动了一下,笑容也僵硬许多,“啊,令尊是爱国忧民的忠臣,当年慈禧老佛爷要是多多重用他这样的人才,大清国也不会覆灭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