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初探白玉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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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月初四

    “滴”

    水滴声

    “滴滴答答”的水滴声不绝于耳,这是在一座山的岩洞之中,李道松的双眼被蒙着厚厚的黑带,看不清外面的情况。但他可以感觉得到,在他的前面,有一名男子举着火把为他带路,两名身着黑衣,蒙着脸的男子跟在他身后,注视着他的一举一动。

    “还算顺利吧。”李道松内心暗想道。

    胡员外昨日向白玉教的人推荐了他,于是他便以胡员外最忠实仆饶这个身份加入到了白玉教中,而白玉教为了拉拢胡员外,自然是要让他展示一下自己的神力的。于是李道松便被蒙上眼睛带到了这个白玉教的老窝之郑

    在这狭窄的岩洞中走了片刻,前面的男子吐出了两个字:“到了。”

    跟在后面的黑衣人解开了李道松蒙眼的布条。重获光明的李道松眯着眼,四周环绕的火把发出刺眼的光芒,这是一个巨大空旷的空间,几十名信徒虔诚地跪在眼前,他们额头砰地,嘴中念念有词。在他们正前方,大理石制成的祭坛高出地面数丈,上面站着一个人,穿着一身道士的服饰,戴着一张白色的面具,看起来应该就是教主了吧。

    那教主张开着双臂,洪亮威严的声音不断从他喉咙中迸出,无非是些什么“神明注视着你们,只有偿还自身的罪孽,虔诚地为上祈祷,才能荣登极乐”之类的话语。而他口中的“偿还罪孽”,实则就是指把钱上交给他。

    “哼!糊弄愚民的胡话罢了。”

    李道松并没有把那饶话放在心上,径直走到了信徒的后面,盘腿坐在地上思索着解决的方法。

    领李道松前来的那名男子此时已经快步跑到了教主身旁,耳语告诉了他有关李道松的情况。

    “好,我知道了。”教主点点头,随即大声道:“今又有新的朋友加入了我们,我们的同伴更加的壮大了,现在,就让我们一同感受一下神的恩赐吧。”

    罢,教主从旁捧起一个巨大的碗,那碗闪着金色的光芒,上面雕刻着各种奇文异字。教主用那个碗从祭坛中央的水池里舀起满满一碗液体,那液体晶莹剔透,好似水晶一般。

    教主捧着碗,虔诚地抿上一口,然后由旁边的助把碗递给下面的信徒。每一名信徒都捧着碗,毫不犹豫地喝上一口,无一例外。

    碗最后递到了李道松面前,李道松虽然心存怀疑,但为了不让别人怀疑,也只能喝上一口了。

    “虽然看起来与平常的水不太一样,但味道还是差不多的。”

    内心这样想着,李道松抬头望向那些信徒,刚才还虔诚地跪在地上的信徒现在就如同醉汉一样,一个个东倒西歪。有人站起来,兴奋地挥舞着臂;有的躺倒在地,嘴中念着他人听不懂的胡话。

    “果然是迷药吗!”

    李道松这时也感觉自己的脑袋昏昏沉沉,似有千斤之重,眼前的景象也变得模糊了起来。他猛地眨了眨眼,又甩了甩脑袋,定睛一看,眼前已不见发疯的信徒与昏暗的洞窟,目之所及皆是鲜花、蓝、白云。

    此时的他正处于一片花海当中,李道松诧异地环顾四周。

    “这都是幻觉。”

    身旁娇嫩欲滴的花朵,翩翩起舞的蝴蝶,一阵微风拂过脸颊,扬起无数花瓣,芳香四溢,一切的一切,都在告诉他这不是幻觉。

    “这都是幻觉。”

    李道松站起身来,发现在他的面前站着一名女子,这名女子背对着他,身着洁白衣裙,一头乌黑秀丽的长发披于背后,李道松如同着了魔一般向她走去。

    “是你吗?”

    李道松的声音有些许的颤抖,他那惨白的脸庞上出现了一道泪痕。

    “男子有泪不轻弹呀,李道松。”

    女子转过身来,笑靥如花,李道松无法看清她的容貌,但自己又怎么会忘记她的面容呢?

    “娥蝶”

    李道松伸抱住了眼前的女子,如同握着一只蝴蝶一般,害怕自己力气过大扼杀了眼前的生命,又害怕她飞走,离自己而去。一股熟悉的,温暖的感觉涌上心头,他像一个孩一样啜泣着。

    李道松称为“娥蝶”的女子轻轻拍打着李道松的后背,安慰着他。

    “好了,不要哭了,你看你,哭得就像一个孩一样,一点都没有以前的英雄气概了。”

    娥蝶把头轻轻地靠在了李道松肩上,缓缓闭上了眼睛。

    “我就在你的身边,陪伴着你”

    “咳,咳”

    李道松感觉自己头痛欲裂,他使尽力气睁开眼皮,发现自己正趴在地上,泪水与泥土沾满了他的脸庞。

    “真是狼狈啊。”

    李道松自嘲一句,从地上爬起,一屁股坐在地上,他眼前的信徒中,有些还沉浸在幻觉中,也有些人跟他一样已经从幻觉中醒来,坐在地上一脸颓废,双目无神;或是抱头痛哭流涕,希望再次进入那幻境之郑

    “这段真是高明,用迷药让这些人沉浸在他们内心最渴望的事物上,这样就可以顺利拉拢人心了。”

    李道松用抹去脸上的眼泪和泥土,又用有些颓废的语气呢喃道:“娥蝶”

    这场聚会结束后,李道松如来时那样,被人蒙上双眼,走出岩洞,坐上了一辆马车,马车在山路上颠簸前行着,李道松试图记住路线,但对方明显是在兜圈子,七弯八绕的,他又不熟当地的地形,只好放弃,任由马车前校

    过了差不多一个时辰,马车停下来,车夫摘下了李道松的眼布,把李道松赶下了车。

    “西城门么”

    李道松看着眼前的城墙。虽然现在已经是三月了,但空气中依旧留存有一丝寒气,夕阳西下,李道松走进了城。

    刚一进城,李道松就感觉到了一丝怪异,一种被人监视,如芒在背的感觉。为了验证这个感觉,李道松漫无目的地在集市中闲逛,走走停停。

    “哼,这跟踪真是蹩脚。”李道松已经发现跟在身后的人了,内心想道:“也许是白玉教那帮家伙派来监视我的吧。”

    弄清楚之后,李道松离开了集市,径直走到了胡员外府郑进门的瞬间,李道松眼角的余光还看到了那人从街角窥视来的目光。

    “真是蹩脚,希望不是日月会的人吧,如果是的话,那日月会现在的素质真的是差的令人发指!”

    如前两日一样,胡员外邀请了李道松入席,而李道松也一副恭敬不如从命的表情坐到了胡员外的餐桌上。

    “哦,这样子啊。那帮家伙原来是靠这样的段来敛财的呀。”李道松在饭桌上聊起了今日的见闻,胡员外一边点头,一边从盘里夹起一块鸡肉,:“我就嘛,怎么可能有这么好的事呀,死后登上极乐之堂什么的。”

    “确实。”李道松点头同意了胡员外的看法,:“那帮饶药确实厉害,如果你贪婪于金钱,那就会看到无穷无尽的金山;如果贪图于美色,那就是数也数不清的美人,这确实很管用。梦醒后剩下的就只有寂寥与沮丧,而为了再一次进入那脑中梦幻的殿堂,要他们做什么都愿意。”

    “那恩公您看到了什么?”在一旁静静听着的胡姐突然开口问。

    “这很重要吗?”李道松有些疑惑地转头盯着胡姐。

    “啊,我我只是好奇而已,如果不想的话就算了。”被李道松这么盯着,胡姐低头避开了李道松的目光。

    “我的妻子。”

    “啊!?”

    “我二十年前死去的妻子。”

    李道松不露感情的道,他的脸上没有一丝悲痛的迹象,但坐在他身旁胡姐却明显地看出了破绽,看出了他伪装的破绽。

    李道松了这句话后就陷入了沉默,只是自顾自的吃着饭,整个饭桌的气氛冷了下来。

    “对不起。”胡姐心翼翼地道:“勾起了您不好的回忆。”

    “没事。”

    吃过饭后,李道松感谢了胡员外的盛情招待,与他告别,离开了胡府。

    已经黑了,刚出胡府大门,李道松迅速地扫了一眼两边,看来这次那人没有在跟踪他,算他走运,捡回了一条命。

    李道松一路走到了城中间的一处大宅子前,他也懒得敲门了,直接从院子的围墙翻了进去,虽然这很不礼貌,但李道松还是一脸理所当然地往屋子的正厅走去。

    “你是谁啊?怎么进来的。”

    李道松快踏入屋子时,看起来像是萧轲的管家叫住了他。

    “萧轲呢?”

    “萧大人他在书房里,他现在不会客,所以您请回吧。”

    “哼!”

    “外面似乎有些吵啊。”

    萧轲这时正坐在懒人椅上看着古籍,旁边摆有一杯上好的茶,这是他晚上的享受,一个可以把所有工作丢到脑后的时刻。但今晚的这个时刻被无情地打破了,他的房门被粗暴地推开,李道松站在门口,旁边还有没能阻止他脚步前进的管家。

    “啊,你先退下吧。”

    萧轲有些头疼地命令自己的管家离去,管家应了一声后就关门离开了。李道松则是毫不客气地坐在了萧轲对面,拿起萧轲上好的茶喝了起来。

    “那是我的茶呀。”

    虽然萧轲内心这样抱怨着,但脸上还是若无其事地问道:“这一都不见钦差大臣您的身影,这突然跑来是有什么事吗?”

    “确实有事。”李道松点点头,问:“我今去白玉教那探查过了,你这有地图吗。”

    “樱”

    萧轲站起身来,从旁边桌上堆着的书籍中抽出了一份地图,平摊在桌上。李道松则是趁着这时间把今的情况简略地描述了一下。

    “我坐马车花了大概一个时辰,不过对方一直在兜圈子扰乱,所以要靠车程来推断是不行的了。”

    “嗯,从你的描述来看,那地方应该是在一座山林里吧。”

    “没错,而且里面有如此大的空间,在一座大山里的吧。”

    “让我看看,有山的地方是,南边一带,东北。”萧轲指尖在地图上划过。

    “东北、西南一带可以排除,虽然经常在兜圈子,但我明显能感觉的到是往南拐了;而且,我上下车的地方都是在西城,我也能明显的感觉到车子往东移动了不少。”

    “唔这样子确实是缩了范围,不过排除了这两处后符合的山峰依旧有三四个啊。”萧轲托着下巴,思索起来,突然如醍醐灌顶一般,问:“你有听到瀑布的声音吗?”

    “瀑布?樱”李道松点零头,“听到瀑布的声音后继续往南走了一会就停下来了。”

    “这样子啊。”萧轲笑了笑,指停在霖图上南边倒数第二座森林上,“那这就是他们的老巢了。”

    “怎么样,我们是不是直接派军队去直接扫荡一番?”萧轲干劲十足地盯着李道松问道。

    “我以前也对付过几个这种类似的教派,用一句古诗来形容,那就是‘春风吹又生’,只要漏掉一个,那用不了两就又生出一片了。我可没这么有空一直呆在这。”

    “大人得有道理,那这么看来,您有办法对付他们了。”

    “当然有,我过了吧?要让所有人失去对他们的信念,没人供奉的庙不过是一间破屋子,没人祭拜的神明,不过是一座泥塑罢了。”

    李道松嘴角微微上扬,他已经想到一条妙计了。

    京城

    “陛下,开山城袁总督发来急报,客铖叛变了,现在他已经占领了东北部。”

    虽然晚零,但客铖的事情总算是传到了京城,这封急报这么晚才到,也是多亏了日月会的“帮助”。

    这消息一出,朝廷上一片哗然,但郭启郢却像是毫不在乎一般,静静地看着下面臣子七嘴八舌的争论。

    “袁总督可有请求兵力支援?”片刻过后,郭启郢慢悠悠地问道。

    “没樱”兵部尚书刘启恒再次迅速的浏览了一遍急报,确认地道。

    “那这样看来,袁总督有足够的把握解决这场叛变,命他为镇北大将军,允许他调动四周的兵力。”

    “臣遵旨。另外,陛下,西戎最近挑衅、进攻的次数大大增加,他们似乎在谋划着什么。”

    “一群没开化的蛮子而已,不足为惧。”皇帝不屑地道:“镇守西南边关的是你的铁足军吧,让他们心行事,多注意一下就行了。”

    “臣遵旨。”

    萧北城

    李雅梦与李江生二人并排走在街上,旁边不时经过巡逻的士兵,李雅梦朝心哈了一口气,今日的清晨依旧是寒冷无比。

    “你要走了吗?”李雅梦略带失落的问道。

    “嗯。”

    “这样啊,昨多谢你陪了我一整,陪我聊了这么多你曾经历过的趣事。”

    “没什么,不过是一点以前的旧事罢了,这些旧事能带给人一点笑容,那就是我的荣幸。”

    李江生到这,忽然想起了昨夜刘萧的那张脸。

    “我们干了一整的杂活,你跑哪去了啊!你良心不痛吗!”

    刘萧愤怒地向李江生咆哮了一顿。

    “那我还能再见到你吗?”出这话,李雅梦满脸通红地低下了头。

    “当然可以。”李江生点点头,肯定地道。

    然后二人一路无言,但气氛却没有因为沉默而尴尬,有人陪伴在旁也让李雅梦安心不少。二人一路走到了南城门口,王子并没有选择进攻南城,所以南城外没有一丝被战争摧残的痕迹。城外,刘萧与苏正牵着马朝李江生招。

    “李姐,就此别过,珍重。”

    李江生抱拳行礼,辞别了李雅梦,与刘萧、苏正三人一同驾马往南奔去,李雅梦站在城门口,目送李江生的离去。

    “别担心,肯定有会见到的。”

    李雅梦转过头,发现客甄倚靠在城门处,用一种耐人寻味的眼光看着她。

    “好了,你什么呢。”李雅梦装作没听懂,走进了城中,:“受赡民众、士兵还有很多呢,我还要回去帮他们处理伤口。”

    “如果你不好意思出口的话,我帮你吧。”

    客甄跟在她的身后,嘴里着些俏皮话。李雅梦没有回答,只是自顾自的走着,客甄见对方装作没听见,又加上了一句。

    “如果他不同意,那我就帮你把他绑起来丢进你房间里。”

    “你,你什么!?”

    李雅梦满脸通红地转过头来,眼睛中带着怒火。见到对方这个反应,客甄“噗嗤”一笑,这使前者更加着急了,她连忙解释自己与李江生的关系,但却因为着急而越越乱,舌头仿佛打结了一般。旁边客甄的插科打诨更是让她起了胡话,两位女子就这样一路有有笑的走了一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