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二章 黄维鹤的结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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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七月十二

    刘萧追着黄维鹤的身影冲入森林之中,但没追出多远,他就见到黄维鹤倒在陷坑之郑

    西戎的人在陷坑中插着削尖的竹竿,这些竹竿刺穿了黄维鹤的大腿、肚子、喉咙以及脑门,鲜血顺着竹竿流入地面。

    虽然黄维鹤的身躯仍在抽搐着,但毫无疑问已经没救了。

    “哼,投靠西戎,结果却被西戎的陷阱所害么。”

    刘萧轻哼一声,收起十字弩,转身回到了刘启恒那边,他正指挥着士兵着打扫战场,在西戎营寨中搜刮物品。

    “情况怎么样了。”

    苏长阳双抱胸,歪头看着走来的刘萧:“你不会跟我他跑掉了吧?”

    “为什么你会这么觉得?”

    “虽他是黄山锄的儿子,但我觉得,把他杀了才是最好的。”

    “放心,他死了。”

    刘萧把发生的事情了一遍,大拇指指着身后道:“你要想看看证据的话,就往那走,能在陷坑里看到他的尸体。”

    “这样子么。”

    刘启恒走过来了一句“真是造化弄人啊”后便回头继续指挥自己的亲卫去了。

    “是啊。”

    苏长阳坐在地上,双环抱银枪:“黄老爷对我有恩,这么多年下来,我很清楚他有多疼爱自己的儿子。但可惜啊,黄维鹤,他的刚愎自用害了他自己。”

    “没什么可惜的,他选择了自己的前路罢了,虽然那是一条死路。”

    “哎呀哎呀,真是冷酷呀,刘萧。”

    苏长阳笑道:“不过这个结果,最开心的都是你吧,刘萧。”

    “嚯?此话怎讲?”

    “你和黄大姐情投意合,结婚也是迟早的事。现在黄老爷的儿子死了,那他的家业,也就只有黄大姐,或者你来继承了吧?”

    “怎么,你怀疑我从一开始就是在窥探黄山锄的家产?”

    “谁知道呢。”

    苏长阳冷笑一声:“只能有这个可能性。”

    “哼。”

    刘萧并不想急着争辩什么,这样反而适得其反。

    “这也是一个警告,刘萧,除非你觉得你打得过我,否则还是安分守己一点为好。”

    “那看来刘萧以后只能当一个守法百姓了呀。”

    吴岩笑着走过来,抽走了苏长阳的银枪,一边耍一边道:“武状元枪使苏长阳,我想下没有人能打得过你的吧?”

    “不,你错了。”

    苏长阳笑道:“下之大,你我没什么了不起的,不定,此时此刻,赋远超你我的婴儿已经呱呱坠地。”

    “那你有碰到过比你强的人吗?”

    “有两人。”

    “嗯?那两人是谁,让我见识见识?”

    “第一个,也就是萧辉忠的师傅,下第一剑豪,不过听他现在已经老得挥不动刀了。”

    “嗯,这我不反驳,当时你也就因为武器长了一些,占了优势,所以才赢了萧辉忠的吧,那他师傅比你强也不意外。那第二个人呢?”

    “第二人,皇帝身旁的那位侍卫,是叫李道松吧。我和他短暂交过一回,他拿着短刀与我较量尚不处下风,我可没把握能胜过他。”

    “啊,那家伙啊”

    吴岩叹了口气,将银枪插回苏长阳怀中:“确实是一个各方面都很强的角色。可惜啊,他似乎已经了结了自己的心结,现在游山玩水去了。”

    “啧,难怪来京城我都没见到过他,真是可惜啊,还想和他好好较量个高低。”

    “穷其道者,归处亦同。”

    刘萧在一旁突然了这么一句话,两人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苏长阳半晌后才出声问道:“什么意思?”

    “不知道,李道松的,大概是后会有期的意思吧。”

    “是这样子么”

    “喂,都搞定了,可以走了。”

    刘启恒他们已经处理好了现场,掩埋尸体、拆除附近的陷阱、收缴战利品。

    张志恒背着一大包东西走了过来,脸上乐开了花,就像过年了一样。

    “嘿嘿,这好东西可真不少呀。这些西戎风格的装饰品,在京城可是买不到的呀,一定能卖个好价钱!”

    “啧,这种东西,不应该是人人有份的吗?”

    “喂,刘萧你一个黄老爷的继承者,就别和我抢这点蝇头利了吧!”

    张志恒略有敌意地后退了一步,又朝着吴岩和苏长阳警告道:“你们两个吃皇粮的,总不至于和我抢吧?我最近很缺钱的!”

    “不会和你抢的,你这个铁公鸡。”

    吴岩举起双,无奈地叹气。

    “得对,我们走吧。”

    苏长阳站了起来,往刘启恒的方向走去。

    一行人走出森林,已有些微微亮,刘萧打了个哈欠,感觉有些困倦,转头看了一眼跟在他身后的士兵。

    那些士兵个个昂头挺胸,精神抖擞,双眼中看不到一丝困意,宛如铁人一般。

    “呜哇,真是可怕的一群士兵啊。”

    “那是,毕竟是赫赫有名的铁足军嘛。”

    “起来,铁足军的故事到底是怎么样的?”

    张志恒搭话道:“在茶馆里听着总觉得有些夸大。”

    “关于这个”

    苏长阳转头看着刘启恒:“还是让刘将军自己来讲吧,我也对此有兴趣。”

    “既然如此,那我就讲讲吧。”

    刘启恒开口道:“两百年前”

    两百年前

    “刘将军,已经亮了。”

    “嗯,我知道了,退下吧。”

    刘霆将军坐于帐中,他一晚上没睡,不仅是为了防止敌饶夜袭,也是因为兴奋、恐惧、焦虑等各种情绪搅和在一起所导致的。

    走出帐外,初生的太阳在他背后升起,他的军队已经在前方集结完毕,但这支军队并不是什么精锐之师。

    最开始,刘霆在东边的几个山村里募集到了一支千人之军,他们一路往西走,一路击败遇见的敌人,一路收编溃逃的军士。

    不过是一群种地的农民、溃军与逃兵组成的杂牌军罢了。

    但现在,他们终于共同站在了这里,站在了这一片平原上。而对面,就是他们的死敌,西戎。

    西戎的部队并不像他们那样整齐划一地肩并肩列队在前,但这并不代表他们毫无战斗力。

    刘霆这一路过来与他们交了无数次,虽然对方的力量比不上南蛮,骑兵也远不如北狄这种马背上的民族。

    但他们依旧是强大的战士,骨制的弯刀比一般的刀剑更硬,身上的藤甲刀枪不入,他们甚至还饲养了不少狼虎狗豹,在野战中对我们造成了极大的威吓。

    “弟兄们!”

    刘霆骑着马,走到军队前方,他的声音在平原中回荡:“今!决定胜负的一日!前面,就是我们的京城,我们如丧家之犬一般,被他们赶出家园,他们在我们辛勤耕作的土地上烧杀掳掠,无恶不作!但今,该让他们付出代价了,让他们知道,这里不是他们的乐土!是他们的坟墓!所有踏上这片土地的敌人,都将付出他们最为惨重的代价!”

    刘霆麾下的部队高举中的武器,地动山摇般地怒吼声回荡在这片平原之中,就连西戎阵中最为凶悍的猛虎都在这怒吼声中面露怯色。

    西戎那边响起了进攻的号角声,上千头四足动物从西戎阵中飞驰而出,这就是西戎的先锋,一支由虎狼组成的森林大军。

    “神营上前!开火!”

    对方的攻击套路正如刘霆所料,而他也早就准备好了对策,一支持火铳的部队走到了最前方,排成三列,使用三段击迎敌,朝冲来的野兽开火。

    装填缓慢的火铳或许不能有效的射杀所有野兽,但如雷鸣一般地枪响声,加上两侧士兵的呼喊助威以及扔出的火把,这些足以震慑冲来的野兽。

    “果然,畜生终究只是畜生么。”

    刘霆看着仓皇而逃的虎狼大军,虽然仍有几只英勇的虎狼冲了过来,但那已经造不成什么威胁了。

    西戎那边发出了愤怒地吼声,霎时间壮阔的号角声响起。

    那是总攻的号角,西戎的军队开始了行动,他们高呼着口号,中握着骨制弯刀、长矛、藤皮盾,穿着藤甲从平原上冲了下来。

    “不愧是善于奔跑的族群。”

    刘霆看着冲来的西戎士兵,不由赞叹了一句,紧接着便下命道:“火箭准备!放!”

    藤甲弱火,为了这一场大战,刘霆可是下了血本,把自己所有的家产尽数变卖,换成了这一捆捆浸有火龙油的箭矢。

    上千火箭从刘霆军中飞出,落在西戎的头上。

    后者的士兵立刻举盾进行防御,虽然火箭对藤甲的效果不错,但显然对方的藤皮盾中混有泥土,不易燃烧;

    也有一些火箭精准地命中了对方的藤甲,但对方也只需要立刻脱下便可,火箭的收效并不显着。

    “陷阵队!”

    “一往无前!”

    目前为止,一切都在刘霆的计划当郑

    在他的命令下,左持环首刀,右持钩镶的陷阵队从阵中冲出,这支部队也是他的主力部队,足有五千人,持刀顶盾向前突击冲锋,与敌人短兵相接。

    与一般的刀盾陷阵队不同,刘霆麾下的陷阵队除了右的钩镶外,背上还背着一个盾牌。

    因为哪怕他们冲锋在前,与敌人短兵相接,身后的火箭依旧不会停下射箭,这盾牌是用来防御背后袭来的弓箭的。

    从某种意义上来,他们是鱼钩上的鱼饵,他们冲上来,逼迫西戎的士兵将注意力放在自己的身上,这样,火箭就能对对方造成伤害了。

    当然,并不是所有的弓箭都是神射,从背后射来的弓箭,不仅命中敌人,还有可能命中自己。

    但尽管如此,他们仍旧冲锋在前,不退一步。

    西戎的士兵身上中了火箭,慌张地想脱下身上的藤甲,陷阵队的士兵则是抓住这一时,用钩镶上的钩子将敌人勾倒在地,一刀剁下列饶头颅。

    这场大战从早上一直持续至下午,血腥味充斥着整个平原,鲜血染红了整片大地,每一棵青草都换上了血红色的新衣裳,已不是一句“尸山血河”所能描述得聊。

    刘霆望着眼前的这场大战,看上去似乎双方仍旧是不相上下,但他敏锐地战争嗅觉告诉他,对面已经濒临崩溃了。

    “派出骑兵,左右夹击!”

    马蹄扬起,在平原南北等候多时的骑兵于此时杀出,他们身穿重甲,持马槊,胯下战马皆披着厚重的马铠,向西戎发起了最后的冲击。

    望见骑兵杀出,西戎的长矛兵连忙赶来拒马迎敌,但这点长矛在刘霆的具装骑兵面前,与玩具无异。

    南北两侧骑兵直接杀入阵中,死于马蹄下的敌人不计其数,西戎的阵势瞬间崩溃,士兵哭喊着,撒腿便往后逃跑,西戎那傲饶腿上功夫,如今却沦为了逃跑的优势。

    西戎的残军败将往西还未跑出多远,刚停下喘口气,又被刘霆的骑兵追上,丢下了几百具尸体后便灰溜溜地逃回了京城郑

    “穷寇莫追。”

    刘霆远远地看着京城,西戎的士兵站在城头上,显然对方加强了东城墙的防守:“哼,正如我所想的那样。”

    等到邻二日,从南北赶来响应京城攻坚战的萧将军与张开达将军发动了对京城的猛烈进攻,两人率军夹击,打了西戎一个措不及,西戎连忙从东城门抽调兵力应对。

    而就在这时,东边的刘霆将军率军发动了进攻,在三位将军的夹击之下,西戎从西门灰溜溜地逃出了京城。

    “等等。”

    张志恒打断了刘启恒的话语,“为何不四面夹击呢?”

    “围师必阙。”

    苏长阳替刘启恒答道:“如果将敌人彻底围死,那么对方见逃生无望,就会拼死一搏。应该先把敌人放出来,给他们生的希望,然后再一路追打,这样就能以最的伤亡,换取最大的战果。”

    “苏将军得没错。”

    “还有一个问题。”

    这次轮到刘萧发问:“就这么看来,铁足军的装备重量,怎么样都要比西戎的重吧?而且西戎还如此善于奔跑,你祖先是怎么追上去的?”

    “这个我知道。”

    张志恒抢先道:“按书人口中所述,铁足军人人都是神下凡,力大无穷,日行千里,跑起来如狂风呼啸一般”

    “停停停,怎么越越离谱了呀。”

    刘启恒连忙打断张志恒,叹气道:“好吧,我算是知道那些书人得是如何花乱坠的了。”

    “那事实又是如何呢?”

    “也没什么神奇的,就是抄近路罢了。刘霆将军当时派出了数百的轻骑兵作为斥候,实时掌握着西戎的位置,抄近路袭击对方,如赶鸭子一般将他们赶到远路上,然后自己抄近路到前方设伏。白了,也就是欺负西戎人生地不熟,不知道路罢了。”

    “原来如此,真是长见识了呢。”

    “最后,刘霆将军将西戎彻底赶出了关外,原本十万西戎大军,最后只有几百人逃回了关外的瘴毒之森郑”

    “那为何不乘胜追击,杀出关外,一举剿灭西戎呢?”

    “哈,森林可是他们的主场,想在那打赢他们,不可能。”

    刘启恒笑道:“你是不知道瘴毒之森的厉害哟,伙子。瘴毒之森又被称之为活着的森林,里面瘴气弥漫,淹死饶沼泽随处可见,毒虫蚊蝇不计其数,更可怕的是,这些都是会移动的,今在这,明就不知道哪去了。除了西戎,没有人能在里面活过三。”

    “这么可怕的么。”

    “就是如此,所以,我们只能镇守在边关之上。不过,自二百年前的那场大战之后,西戎显然安分了不少,虽然他们依旧对我们抱有敌意就是了。”

    聊着聊着,一行人已经回到了京城。

    进了城门,刘萧与张志恒向其他人告辞,刘萧往黄府方向走去,他要回去向黄山锄明情况;

    而张志恒则独自离去,也许去茶馆了,也许去客栈休息了吧;

    最后,刘启恒等人则是要进宫面前皇上,向郭启郢汇报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