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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个人在房间的时候更加容易联想到某些不该想的事情, 好不容易平复下来的心情又被乱, 她捏着手机, 想了好一会儿都不知道该要怎样回复，索性了一串省略号过去了。

    白子湛收到了她的微信，都能想到她无奈的表情了, 好心情地笑了笑, 出去取回衣篓里刚刚收回来的衣服，看到纪雁时的也在, 心中禁不住一动。

    纪雁时发完信息之后就没有再看手机了, 收拾了衣服去洗澡, 只是在浴室的时候不知怎地又想起了白子湛中午吃饭过的话, 她往自己胸前瞄了一眼，忽而觉得很羞耻, 他们都是喜欢大一点儿的吗？

    平心而论, 她的还真不算大……哎呀不不不，纪雁时你在想什么呢？

    想这么多是要干什么啊？！

    她甩了甩脑袋，将这些想法都甩出去，这才调了热水洗澡。

    半个时之后，她房间的门被敲响, 纪雁时正擦着头发, 以为是妈妈找她, 便直接开了门，却是没想到外面站着的是她的哥哥白子湛。

    他的手里还要拿着一叠叠得整整齐齐的衣服，全都是她的, 最上面还要放着她的内衣和neiku。

    “……”咬了咬唇，脸上也逐渐热了起来，一把想要抢过他手里的衣服却是听见他在，“先回到我的问题。”

    “……”纪雁时有些急了，没想到他这么执着，只能声对他：“哥哥，先把衣服给我，现在是在家里。”

    “在家里和你回答我的问题不冲突啊。”白子湛挑着唇角笑，让纪雁时瞬间觉得他这个笑容邪气莫名，又十分之骚。

    “我我我在微信里回复你……”纪雁时实在是不好意思在他面前出那几个字，再加上听见楼梯传来声音，更加是让她慌张，都有些语无伦次了。

    “不，你错过了刚刚的机会，我要你现在亲口。”白子湛固执地道，看向她的眼神也充满了固执。

    “我……当然是以你女朋友的身份跟你啊，湛哥哥，周末一起去练琴吧。”纪雁时被他逼得不要不要的，只能压低声音飞快地出这句话。

    白子湛得到自己满意的答案了，这才伸手将那叠衣服递到她手里，在靠近她的时候顺便俯身低头亲了亲她的额头。

    “啊——”

    纪雁时低呼一声，心跳已经到了嗓子眼，也不知道他是不是早就算好了的，他刚刚亲完她了，叶青蕴就已经上来了，站在楼梯口那里看着他们二人，眼神不掩好奇。

    白子湛重新恢复那副冷淡的面容，招呼也不，好像也没有看见叶青蕴那般，转身就走回自己的房间里，关上了门。

    “妈妈。”纪雁时这才转头叫了叶青蕴一声，听她的声音听着都快要哭出来了。

    叶青蕴不明所以，看到女儿好像这么委屈，走了过去安慰她，“雁雁，给点时间你哥哥适应一下。”

    又看到她手里那堆衣服，最上面的是那件都有些发旧的背心，便道：“上次妈妈让你去买新的还没买吧？这个星期去买吧，顺便将旅游用品也一并买了，妈妈回头再给你多一点儿零花。”

    “……好。”这种时候纪雁时除了“好”之外还能什么呢？和叶青蕴又闲扯了几句之后，她便重新返回房间，关上了门。

    “叮咚——”

    一关上门，手机又响了，是白子湛发来的信息。

    【Zz。】：周末我和你一起去买，顺便看一场电影。

    纪雁时：“……”

    白子湛在那边见她久不回复，又发了一条信息过去。

    【Zz。】：怎么了我的女朋友？

    纪雁时看到“女朋友”这几个字就禁不住羞耻，妈妈明明这么信任他们啊，但她还做出这种大逆不道的事情，以后他们发现了会怎么样呢？

    气闷之下也不管白子湛发来什么了，直接将手机放到抽屉里，吹好头发之后才上床睡觉。

    白子湛迟迟没等到她的信息，知道她这次是真的恼了，低头笑了笑，不再调笑她，直接回复道：晚安了我的乖。

    第二天一大早起来，纪雁时还是如常搭公车去上学，白子湛没什么反应，在白宏信和叶青蕴面前装得是挺像那么一回事。纪雁时想起昨晚他发来的信息，就没来由地气闷，也不想和他话，背起书包就离开。

    白子湛看着她离开的背影，随后也跟了出门，散漫地跟在她身后，纪雁时当作没看见，一直在听耳机，只是怎么样都无法静下心来去学习。

    再这么样下去她的成绩都要下降了。

    公车很快就来了，排着队卡上了车，白子湛排在她身后好几位的位置，依然是懒懒散散的，但是等到他付钱的时候，他发现自己没带零钱来。

    也不尴尬，伸手拍了拍纪雁时的肩膀，口吻熟稔而且是自然而然地道：“同学，忘带零钱了，可以借2块钱吗？”

    纪雁时：“……”

    周遭的人都看了过来，白子湛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妥，俊脸含笑，衬上身后从车窗里照射进来的阳光，笑容极度有感染力。

    她抿了抿唇，只能从口袋里掏出两枚硬币给他，然后又找了个位置坐下，不怎么想理会他。

    期间有个哥想要坐到纪雁时旁边，白子湛长腿一迈，站到纪雁时旁边，直接在空位上坐下，丝毫不理会那个哥。

    “这位同学，是我先看中这个位置的，别的地方有空位，你坐别的地儿吧。”哥好脾气地道，主要是看到纪雁时漂亮，他想搭讪。

    白子湛冷冷抬头瞥他一眼，也不话，直接牵了纪雁时的手，宣告主动权，“男朋友。”

    “……”

    哥完全被他震慑了，现在的高中生早恋居然这么明目张胆吗？！

    只能默默地离开，挑了他们身后的一个位置坐下。

    纪雁时还在生气，刚刚也是被白子湛的言行所震惊了，用力抽回自己的手，“我还在生气。”

    “还在生气？”白子湛拉长了语调，似乎有些意想不到，捏了捏她的手，“别生气了，下次我亲轻一点儿就好了。”

    “哎呀，你怎么这样子。”纪雁时听到他拂在自己耳边的轻语，觉得耳尖都要发烫，想起昨晚的事情又要心神不宁了。

    “那我能怎么样？有个女朋友只能看不能亲吗？那我这个跟耍流氓有什么区别？”

    ……还真的是会颠倒是非黑白。

    纪雁时侧头震惊地看着他，实在是没想到他居然会这样。什么谬论？

    “你肯定觉得我这个的是什么话，但是事实就是如此，喜欢你就会想着和你有进一步的接触，这个世界上我不相信有柏拉图式的爱情，如果有的话，那只能明他不够爱你。那不是爱情，那才是耍流氓。”

    白子湛十分认真地盯着她的眼睛道，让纪雁时无所适从。

    大概，她真的不懂“喜欢”和“爱情”。

    只是，在公车上谈论这些真的合适吗？

    白子湛看到她一脸懵懂的模样儿也不强迫她，只是掏出手机来点开app选电影，最近好看的电影并不多，其中28年前播过的《阿飞正传》居然重映了。

    他觉得纪雁时应该会喜欢看。

    “周末有想过看什么电影吗？”他先咨询她的意见。

    “真去看吗？够不够时间？”纪雁时以为他昨晚是开玩笑的，没想到真的这么大瘾。

    “去啊，为什么不去？”白子湛点开买票页面给她看，“《阿飞正传》你喜欢吗？”

    “文艺片……你喜欢？”纪雁时问道。

    白子湛没回答，只是静静地看了她一会儿，然后对她道：“我过的话都是真的。”

    他指的自然是他表白时对她过的话，他要陪她做遍她所有喜欢做的事情，一般情侣会做的事情，他自然也要去做，不是为了别的，就是想多和她在一起啊。

    他想时时刻刻都和她在一起，这种感觉没有来由的，就是想。

    “那要不要问一下蓝岚和陆麟？他们好像也跟我们一起去的。”

    纪雁时道，这样子的话就不需要迁就谁的时间了。

    “不要，不想和他们看电影。”白子湛一口拒绝。

    “……你怎么这么气？”纪雁时完全没想到。

    “我想和你二人世界，不想被他们扰。”他着就订了座位，直接付了钱。

    纪雁时看着他略带孩子气的表情，还真没想到某人这么心眼。

    和以前看到的他真的是很不一样啊。

    但是，被人重视的感觉，被人放在心尖上的那种感觉……真的不要太好了。

    永远从一个人的眼里看到只有自己一个人的时候，会觉得他的整个世界里只有你一人。

    她珍惜这种感觉。也珍惜现在的一切。

    日子如流水般度过，就正当白子湛以为周末能好好看一场电影的，但是没有料想到他和纪雁时到了电影院的时候，出现了好几个不速之客。

    白子湛的脸色瞬间黑了下来，纪雁时看着他这副模样儿禁不住低头笑了笑，她哥哥实在是太好玩儿了。

    比想象中的还要好玩儿。

    和白子湛预想中的非常不一样。

    他原以为今天能和纪雁时好好独处一下，看看电影轧轧马路，等时间差不多了，他们再和蓝岚他们汇合，却是没想到……刚刚到了电影院，蓝岚和陆麟就出现在他们面前了，还非常友好热情地对他们招呼。

    “阿湛怎么这么巧啊，你也和妹妹来看电影？”陆麟露出一口白牙对着白子湛道，又对纪雁时了个招呼，一副自来熟的模样儿。

    “你怎么在这里？”白子湛完全没想到陆麟也在，脸色也变得不怎么好看了。

    “来看电影啊，岚岚怎么这么久还没来？不会是塞车吧。”陆麟着就了个电话给她。

    白子湛看向纪雁时，眼里有询问：他们怎么会来？

    纪雁时目光有些躲闪，不知道该怎样对他起这件事情，白子湛毛了，捏她的手，半开玩笑地道：“好了啊，现在都会隐瞒我事情了。”

    “没有啊，只是几天前蓝岚问我周末怎样安排，我就直接告诉了她而已，没想到她对《阿飞正传》也有兴趣，我们聊着聊着陆麟也突然加入进来了，那我们就一起来看了。”

    纪雁时出实话，也没有隐瞒，在她看来也只是看一场电影而已，而且看完电影之后也是要一起汇合的，没觉得有什么不妥的地方。

    可是白子湛总觉得她不解风情，明明平时智商和情商都挺高啊，怎么到了这样的事情上什么都不懂呢？

    这么多强力电灯泡，他们之间还叫约会吗？

    他突然觉得有些无力，他妹妹是不是没什么恋爱脑，觉得什么时候都可以集体行动？

    一直到检票的时候他还是抿着唇耿耿于怀，纪雁时其实真没觉得自己做得不对，可是看着他不高兴的模样儿也有些于心不忍，今天难得大家一起出来玩儿啊，这样子算是怎么回事？

    讨好地拿了爆米花碰了碰他的手臂，“哥哥，这桶给你，还有饮料。”

    白子湛侧头看了她一眼，看着她心翼翼的模样儿又发不起火来了，这个世界上总是有人让你能无原则地抛弃一切，即使她多么不懂你的心思，即使她也会对你耍性子和发脾气。

    “哥哥？你不喜欢吃吗？”纪雁时见他不动，只能晃了晃手上的爆米花，有些忐忑。

    她很少见白子湛吃零食，连汽水都不怎么喜欢喝的，爆米花不喜欢吃也是可能的。

    忽而觉得自己做了无用功，她其实也在努力地维持这段感情，就只是她怎样做都无法让白子湛满意啊。

    果然，她是不适合谈恋爱的。

    低了头，默默地将手给收回来，少年的手却是突然扣住她的手腕，对上她微红的眼睛，“不是给我吗？”

    “你不是不喜欢吗？”纪雁时问他，有些赌气，噘起了唇。

    “谁我不喜欢的，女朋友喜欢的我当然也喜欢啊。”白子湛就着她的手将爆米花和饮料给拿了过来，带着她进场检票，电影院里有些黑，他拉着她的手进场，已经是完全不忌讳了。

    陆麟在他们身后看着，有些羡慕，也想去牵旁边蓝岚的手，只是蓝岚的手都拿了东西，根本就不让他有任何机会。

    “岚岚，我来帮你拿东西吧，太重了。”陆麟笑着对她道，就想伸手拿她手上的东西。

    “不需要了，我自己来就可以了。”蓝岚一口拒绝他，依然是冷着一张脸，丝毫没有被他动。

    早知道当时陆麟也来看的话，她就不来了，看到他就心烦。

    “那好吧……”陆麟心里有些失望，但还是笑嘻嘻的，看不出他的真实表情，恰是有人从他们身后挤上来，快要撞到蓝岚了，陆麟长臂一伸，眼疾手快地将她搂入怀里，“心。”

    蓝岚手里的爆米花都撒了几颗下去，也是吓了一惊，只是再回过神来的时候，才发现自己被某个不要脸的人搂在怀里不松手。

    “陆麟，我已经没事了。”蓝岚想要挣开他的手臂。

    “但我有事。”陆麟捂着自己的心脏，“这里太空虚，急需被填满。”

    “……”蓝岚扯了扯唇，“快点松手！”

    “再搂几秒吧。”陆麟边边把她的爆米花给拿了过去，又牵住她的手，笑容十分欠揍，“里面有点儿黑，我牵住你会好一点儿。”

    蓝岚：“……”

    “你这个人是不是总没有脾气的？”

    她印象之中的陆麟，是个脾气特别火爆的，一言不合就会去架的人，他是个混混也不为过。偏偏他这样成绩糟糕的，对万事都不怎么上心的，居然和白子湛变成了好朋友，也是出乎众人的意料之外了。

    陆麟也只是轻轻握住她的手，如果她想甩掉的话随时可以进行，然而蓝岚破天荒地并没有这样做。

    只是任由他牵着，在白子湛身后的一排位置坐下。

    这场电影还是挺多人来看的，毕竟是港片里文艺片的巅峰之作，而且也是时隔28年后重新上映的，不少“哥哥迷”都非常期待。

    能与逝去的人对话，在大银幕上再次看到他们的风姿……其实也是一件让人期待的事情。

    纪雁时坐下之后便问白子湛，“你看过张国荣的电影吗？”

    “《97家有喜事》算吗？”

    对于他们这一辈来，张国荣、刘德华甚至是梁朝伟这些演员，他们都不是特别熟悉的，除非他们也是怀旧的人吧。

    “《霸王别姬》看过吧？”纪雁时也算是半个影迷，不过她倒不是常常去电影院看电影，主要是《霸王别姬》原著写得深入人心，再加上哥哥的扮相吸引人，她才这么深刻。

    但怎么呢，其实那些都是时候看过的电影了，她和爸爸、妈妈一起看的，年代太久远了，只记得哥哥的扮相十分好看，还有里面的对白，也十分动人。

    一生一世一双人，每分每秒都和你在一起，也是太过唯美了。

    电影很快就开场了，两人都没有再作声，只是在认真观影，陆麟很显然是对这类电影不太感兴趣的，太文艺了，虽然拍摄手法非常独到，但是对于这种只喜欢看欧美大片的人来，这一部电影的时间真的非常煎熬。

    白子湛倒没有陆麟那么煎熬，他接受程度高，而且拍得是真的不错。主要是纪雁时喜欢看，看到动情处双眸是完全定住了，一动不动地，好像入了戏。

    电影院里的冷气有些冷，纪雁时今天穿的是无袖浅蓝色长裙，一双白色凉鞋，头发柔软地披在肩头，雪白的肩膀若隐若现，在昏暗的灯光之下折射出瓷白的质感，好像放在橱窗里精致的细瓷那般，让人爱不释手。

    白子湛害怕她的肩膀着凉，主动从挎包里拿出一件薄外套给她，低声道：“披上。”

    纪雁时正沉浸在电影压抑的情绪里，骤然听见他的提醒，身上颤了颤，转过头来，脸上泪痕未干，对上少年如玻璃珠般干净的眼睛，只觉得自己有些矫情，匆忙接过他递过来的外套，又擦了擦眼睛，“谢谢。”

    白子湛没有答话，只是伸出指尖摸了摸她的眼角，摸到湿润一片。

    纪雁时在他手下颤了颤，觉得很不好意思，白子湛缩回了手，指尖好像还是湿的，鬼使神差地放唇边尝了尝，咸涩咸涩的，味道不好，却是甜到他的心里。

    女生……真的是好像水一样柔软的生物啊。

    好不容易看完一场电影散场了，白子湛虽然全场在认真地看，但是更多的是关注纪雁时的动态，他的妹妹比人要好看，再怎么好看的电影都敌不过真实。

    他仔细看了一下她的眼睛，发现她的眼眶都红了一大圈了，禁不住伸手抹了抹她的眼角，“别哭了，待会儿带你去吃哈根达斯。”

    “我没有哭，我哪里有哭，我只是太感动了。”纪雁时被他看得不好意思，禁不住侧过了头去。

    “哎呀陆麟你作死了是吧！”

    不等白子湛趣她，身后蓝岚就突然大喊起来，顺便将趴在她肩膀上睡着了的陆麟给推开，一脸嫌弃。

    陆麟这位种子选手不负众望的，在这样有底蕴的文艺片中成功睡着了，睡在蓝岚的肩膀上。

    差点连口水都流出来了，全程都是蓝岚一个人在看，那种感觉简直了……

    “啊？电影播放完了？这么快？”陆麟如梦初醒，左右看了看，还拨了拨自己的头发，好像才回过神来。

    “唉。”蓝岚看着他这副样子瞬间觉得自己三观和他不合，她是怎么样都不会接受他的！

    再一次让她坚定地认为。

    “接下来我们去哪里？都十二点多了，应该要去吃饭了吧？”纪雁时看了陆麟一眼，又看了白子湛一眼，还是觉得自己的哥哥好啊。

    “嗯，对的，应该要去吃饭了，”白子湛其实都安排好一切了，“我们中午去吃自助火锅你们觉得怎么样？”

    “可以啊，我没异议。”

    “我也是。”

    “我也行~”

    “好，那我们出发吧。”

    白子湛在前面先行带路，却是没想到回头往后望的时候看到了另外一个他意想不到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