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八章 定情信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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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叶宸枫坐在她的房间内,灯火惺忪,尚有余温暖意,他心却像是沉入了冷水中,不想去想刚刚看到的一切,却控不住的砸了一壶茶水。

    “进来收拾。”

    他冷冷淡淡的甩手,又仔细擦去残留的水珠,将外衣脱下扔到一旁。

    宿衣透过窗户偷偷的向里边瞟了一眼,一阵风一样刮过,手脚麻利的清理好地上,命外边的人递来新的外衣。

    “陛下。”

    他将衣服递了过去,瞥到一双深沉结霜的眼,不由得打了个冷颤,一脱手就赶紧退了出去。

    叶宸枫半倚木榻,过了许久方才换上手中的外衣,若有所待的坐着。

    大约半个时辰,他仍旧没有一丝困意,清醒而沉默的等着,面无表情将所有情绪都藏在心底。

    直到一声推门的轻响,他的面上方才有了一丝动容,缓缓抬起了头。

    姑苏亦水略一沉眸,有灯火燃着,她开门走了两步便对上了一双清冽而深沉的眼眸。

    “你怎么在这坐着。”她并未惊讶,却还是有些意外,疑惑问道。

    “去哪儿了?”他没有回答,语气有些淡薄的说。

    “有人闯了进来,我追过去看看。”她话未说完却也算如实坦言,只是不想牵扯太多,解释不清。

    “人呢?”他似乎笑了笑,带着夜里久坐的寒气。

    “走了。”她不想多说的随口应了声,有些困倦的转身。

    “你回去睡吧,夜已经过半了。”姑苏亦水看了眼他有些单薄的外衣,倒是出奇的发现不是惯常的雪白,灰色中掺杂了玄金丝,有些深沉而厚重的颜色。

    一双手拉住了她转身迈步的动作。

    “朕是不是还未给过你定情信物,亦水。”叶宸枫目光微一变幻,浅浅的掠过一抹异光。

    姑苏亦水怔了下,有些轻微的蹙了蹙眉,侧眸道:“怎么想到了这个,要这个做什么。”

    她不是很理解他在想什么,仍旧极缓的点了点头,是没有过,但这也不一定非要有。

    他自袖中摊开一对细细的赤金镯,瑰丽的凤头龙尾一圈绕,几行小小的梵文,不知刻着些什么内容,显得神秘而耀眼。

    “朕为你戴上。”他抬起她的手,并没询问便直接替她做了主,两条细细的金镯锁在了她的手腕。

    或许是他的动作太快,流畅而自然,她还未曾看清就已经被戴了上去,之后才发现两条金镯竟是套在一起的,但她肯定之前是分开的两个。

    这样一来就成了死锁,她是怎么也取不下来了。

    “这是什么东西?”

    她抬手动了一下,有些不太自在,这东西好看但也累赘,她不爱戴影响动作的首饰。

    “阴阳镯。”又名生死劫。

    他缓缓抿了抿唇,带着几分满意的将她拉近了些,目带欣赏的放在近前细瞧。

    她的手腕雪色微凉,这镯子就越发显得大放异彩,这锁做的倒还算精细。

    姑苏亦水任他看个够,微微挑眉道:“我可什么都没准备,你今夜怕是等不到回礼了。”

    他手中奇珍异宝数不胜数,并没有什么需要别人送的,她虽有金银财宝不少,却也没什么稀奇的东西。

    “那就等有了再说,现在朕只想陪你睡觉。”

    他话音刚落,外边就是一声雷响,天上雨滴哗哗落下。

    姑苏亦水在外边许久也丝毫没看出要下雨的预兆,现在倒也是竟突如其来。

    她抬头看了他一眼,“走不了,你就睡这榻上,我累了。”

    她抽回手,掀帘向里边走去,正准备更衣脱鞋,身后一道影子就紧贴了过来。

    “等了你这么久,朕也累了。

    他将她放倒床上,抬手替她脱了鞋袜。

    “来更衣。”他抬了抬手,将人又拉了起来。

    姑苏亦水眼疾手快的制止了他的动作,自己将外衣中里裳脱了下去,只留了薄薄中衣一层。

    他目光深了深,掠过她的腰线起伏,又看到微微露出的一节锁骨。

    “更衣。”

    姑苏亦水并未避讳他的目光,伸手搭在了他的外衣上,抬手解开。

    “你睡,我自己来。”

    他挡住了她的手,替她掀开被褥,转身解衣。

    窗外又是一声闷雷,冷气无孔不入的入侵。

    他弹指灭了烛火,床帐掩落垂地,一室静谧。

    翌日清晨,姑苏亦水睁开眼的时候他人还未醒,但翻个身的功夫,再回头人已经醒来。

    “雨还没停,今日不能启程回去了,你再睡会儿。”

    叶宸枫抬了抬手,一只环住她的后背,一只垂落她的腰间。

    姑苏亦水目光掠过他的下颌,“是我不够吸引你?你为什么没有反应?”

    他抱了她一夜,无论梦中还是醒来都仍是一副清冷自矜的模样,虽然她并不怨怼,但免不了好奇。

    她的话将他取悦了,叶宸枫闻言眸光一闪,划破暗沉一夜的眼底。

    他笑了笑,俯身附在她耳边,低低戏笑道:“因为朕不举,你可能放心睡了。”

    “哦?”姑苏亦水面无表情的应了一声,闭眼要接着睡。

    “既然如此,那从今往后就都分开睡,免得一床被子不够大。”

    他切齿含笑,拿她无可奈何又有些头疼,“你休想!”

    半晌,他垂眸仔细的打量了她的睡颜,伸手摸了摸她温软手腕,那一对阴阳镯,不能再进退一分,紧紧的锁住了她。

    “亦水,你会永远留在我身边,一定。”

    他低头蹭着她的眉心吻了吻,心底某处的一抹冰冷裂开,眸中杀机越发膨胀,他从不是个好人,不懂仁慈,更不会心慈手软。

    若非留着云渡缘的命还有可用之处,他绝不容许他活到今天清晨,那样僭越放肆的举动,只此一条,就够他死一百次。

    但让他更不能接受的是她,她心中对别人存了念头,竟然纵容那人的无耻行径,他绝不容许。

    不过没有关系,谁也不能从他身边带走她,包括上天,他只要留着云渡缘,到他找到替她治病的办法,一切就都迎刃而解了,也就该结束了。

    他会神不知鬼不觉的除掉他,然后这世上就再也不会有能够插足他与她之间的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