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三章 死缠烂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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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宿衣打了个冷颤,缓缓的笑了笑,摇头道:“哪里,殿下说笑了。杀鸡焉用牛刀,这种事情还是不劳殿下出手了。”

    姑苏亦水懒得与他计较,虽然不知他为何时时卖弄,但总归是无伤大雅的事,警示一番足以。

    “告诉你们陛下,我离开一趟。”她忽而起身道。

    “殿下,您别这样啊,就这样走了,陛下岂不是要活剥了我。”宿衣瞬间凛然,扒住凳子不肯放手。

    “只是离开一趟,又不是不回来,等着,他若真要剥了你的皮,本王一定赶回来欣赏。”

    姑苏亦水心底不安,这些天一直隐隐约约预感不妙,或者是历城来路不明的那些人,或者是穆国如今的风雨飘摇,她这数日中一直努力不去深思其中深意,但最终枉然徒劳。

    她势必要弄清楚个钟缘由,不惜代价,这并非是徒劳无功,她相信事情其中必然与她有所牵扯,若是不能让一切水落石出,她无心他事。

    宿衣还来不及吩咐人拦截,眼前就已经没了人影。

    他颓然起身,心底一阵懊悔,这可怎么办?不止没有成事,还将人还看丢了。

    “你的大计如何了?”

    禾衣悠哉寻来,见他一脸愁容,戏谑的笑着问了一声。

    “你个死丫头,就会看热闹。”宿衣狠狠地唾弃了一声,伸手捏了把她的脸。

    “是你偏要自作主张,如今可别迁怒于人啊喂。”禾衣白了他一眼,抬手一把打掉他不规矩的手。

    “那你就这样坐视不理?禾衣,你不能这么狠心。”宿衣委屈的眯眼,挨着凳子坐下,倒了一杯凉茶,带着几分颓然的捧在手中。

    “你自己去向陛下解释吧,谁爱管你,最好是真被剥了皮,到时候我一定拍手叫好。”禾衣蹙眉冷嘲了一声,甩手回头。

    “小丫头。”宿衣在身后喊了一句。

    禾衣脚步停顿,立在原地并未回头,片刻后缓缓开口道:“你少做些无用功吧,陛下的决心难道你看不到?就算是你今日能阻拦一时,但终究不能长久,只不过是白费功夫而已,介时若再让人察觉了,陛下又岂止要剥了你的皮而已。”

    她心思细腻反应敏捷,宿衣的异常之处,她看的一清二楚,心底更是了如指掌,但没有什么是能永远隐埋得住的,有朝一日东窗事发,谁又能够独善其身。

    “唉。”宿衣叹息一声,看她再不回头的大步离去,缓缓的低了头。

    独自在这里坐了半晌后,他饮尽杯中茶,算着时辰差不多前朝也该散了,方才姗姗而去。

    他并未寻去前朝,料定陛下必然已经早早回宫,直接便行向了紫宸殿。

    “你怎么这个时候来了?陛下正要传膳。”怀济眉心一簇,拂尘一挑,让开了殿门。

    “自然是要事。”宿衣摆了摆手,愁眉苦脸的答了句,迈步进了殿门。

    “陛下?”

    他隔着一道纱帘,跪地颔首低眉的试探着问道。

    “方才打发那些铁面无私的诤臣,你又来见缝插针,为了何事?”

    叶宸枫闻言方才从案头上抬眼,伸手放下手中笔,起身向外走了出去。

    “属下又有罪了。”宿衣苦着一张脸,埋首闷声道。

    “何罪之有?”叶宸枫并不惊讶的淡笑了声,不咸不淡的回了句。

    “夜王殿下走了,臣连句话都还没说完,人就连影子都不剩下了,属下自知有罪甘愿领罚,只是求陛下看着属下这些年的苦劳份上高抬贵手,别再让属下追随夜王了,这还没有取信于人,属下就已经要被折磨的去了半条命了。”

    宿衣忍不住一腔苦闷,滔滔不绝的讲了半晌,恨不能拔刀自戕以死明志。

    叶宸枫只是不疾不徐的端起茶来,有一句没一句的听着,冷冷回了句:“不允。”

    宿衣无话可说,半晌叩头起身,心如死灰的站在了一旁。

    “自己去找竞衣领罚,然后接着给朕找人去。”叶宸枫懒得看他在身边碍事,下令吩咐道。

    她离开皇宫他并不意外,云渡缘出入皆看到了她的眼底,她要亲自去问一问倒也没什么的,这样才好继续接下来的计划。

    宿衣郁闷的左脚踢右脚,转身离开,这真是请神容易送神难。

    ……

    阳城最冷落的城角处,几棵长得歪歪扭扭的树,树枝上坐着闭目假寐的云渡缘。

    冷不防的天上突然掉了一枚铜板,不偏不倚正正砸在了他的脸上。

    “单云!”

    一声阴恻恻的呼喊,花栖沅落在地上,狠狠踢了一脚树干。

    几分不耐的睁开眼,云渡缘拧眉,低头看了眼底下一身黑裙,态度不改傲慢的女子,不知该怎么做,才能与她讲通道理。

    绑架一事,他可以不再追咎一笔带过,但同样的事,他不会允许第二次发生。

    “殿下,回去代我向陛下问好,别再跟着了。”他飞身落下,转身毫无留恋的便要离开此地。

    “单云,我不是华国的储君了,也不是什么殿下了。”花栖沅目光死死盯着眼前背影,猛的追上前去,一把拉住他的衣袖。

    “你听好了,从今往后你去哪里,我就跟去哪里,你若当真清心寡欲自矜自持,又何须在乎我的追随,只管修你那见鬼的佛道好了,但我绝不会回头,也不会放手。”

    她对于这份情,当真已经用尽了所有手段,再无花招可使了,唯有自己坚持自己,任他铁石心肠,无欲无情。

    “那就愿表姐尽快另觅良缘,求得佳婿,无论你是华国储君也好,不是也罢,都该懂得弃暗投明,这般步步相逼难道不觉有失体统。”云渡缘心中向来不曾将什么地位权势放在心中过,花栖沅能舍弃储君之位,他意外之于却依旧没有任何动摇。

    施舍与人只会害人害己,更何况是情爱一事,更是半分含糊不得,他给不了的东西,自然不会给她留半分希望。

    “好一个表姐,单云,除非你杀了我,否则没有余地可言。”

    花栖沅此生从未如此纡尊降贵过,她这样的剖心相待,本就是在孤注一掷了,这一趟必然是百折不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