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如果重来,会做什么样的选择?
他出山了,并且决定改名。
名字叫做十三,原因很简单,因为他以前恶名远扬。
出山的目标也很简单——
游戏江湖,偶尔露下功夫,标准游戏人间的高人风范。
哦还有个原因,他不心把木屋打烂,导致没地方可以好好睡觉,然后连着几天的下雨,无奈之下才离开那住了许多年的地方。
重出江湖的第四天,十三才走到了个很的村子。
村子不大,一切显得宁静、平常,有条不紊。
村民扛着锄头正准备去田里干活,孩们也在泥土里打闹,村妇则在村口的溪边上洗着衣服。
十几年来,十三第一次看到这么多人,心里满是新鲜感。
“看来一切都和十几年前差不多啊!”
十三村子里闲逛,让游魂般的自己慢慢转化成人,并且看到人都露出自认为热忱真挚的微笑,这也算是一种重回人间练习吧?
“爽哦!”
他用力地吸着充满烟火气息的空气,享受这属于人间的味道,连天空都觉得比平日看到的明亮清澈许多。
然而妇人们看到个陌生的疯乞丐出现在村里,纷纷把自家的孩带回家。
十三也无所谓没人愿意搭理自己,背着慢慢走着,忽然他看到看到有个胖胖的村夫牵着头毛驴正要出门。
烈酒、烈马、奇女子——此三物乃是大侠闯荡江湖之标配,缺一不可。
驴和马都是四条腿,都可以坐上去,坐上去都会走,都可以省下力气,所以骑驴和骑马也没有什么区别,如果有的话现在也不是计较这个的时候。
为什么他不用轻功赶路?人要有力气得吃饭,没饭吃哪里来的力气用轻功!
十三拦下胖农夫,一边掏钱一边问道:“胖子,你这头驴怎么卖?”
逃命的时候,钱肯定要准备点,十三身上还有十几两碎银子,虽然不是太多,买头驴肯定是够的了。
“两万八千八,只收银票,不讲价。”胖农夫憨憨的笑着,肉呼呼的脸上露出两个酒窝。
十三掏钱的动作一下定住,大声叫道:“什么!”
当胖农夫出毛驴的价格时,他差点没控制住情绪,都准备抬一掌把他劈死。
虽在这偏远村子弄死几个人不算大事,不过这回十三出山是打算走正道,需要培养些温和的秉性,把年轻时候的戾气收一收。
十三再次确认没有听错:“一头毛驴卖两万八千八百两?!银票!你当林被(闽方言:老子)是从山里头出来的野人吗?”
“你不是吗?”
十三的怒火换来是胖脸农夫鄙视的眼神。
十三看胖农夫看起来蛮老实的样子,就是觉得有些傻、
而胖脸农夫以及刚才那些妇人们,他们看到的十三是这样子的——
花白头发随意扎着,脸上的褶子里布满尘土污垢,身穿着一件或是两件、还是三件破成布条的衣裳,脚下一边穿着布鞋,一边穿着旧靴子,靴子还破了个洞。
不过并没有人告诉十三这些。
别是住在深山十几年,就是面壁思过个一两年,如果还能够衣着光鲜、外表帅气的走出门来,那么肯定没有老老实实呆在那边,而是时不时都偷偷溜出去开荤。
那样还能叫隐居避世吗?不是。
十三是隐居避世吗?是
所以,就只能是一副野人模样重出江湖。
胖农夫温柔的抚摸着毛驴:“我的毛驴在城里头稀罕的很了,就算再加一万两、二万两都有人会抢着要。”
“再加一万两!甘霖凉(脏话)!这毛驴是金子做的吗??”
十三很想跳起来,然后把破了个洞的靴子放在胖农夫的脸上。
曾几何,少年鲜衣怒马,一日看尽长安花!
想当年,他骑着价值五千两汗血宝马,走在路上不知引来了多少人羡慕的眼光,还有姑娘们的媚眼。
如此山野村夫,要是有幸见着那般神采奕奕的人,岂能不跪下来高呼“大侠好”!
十年之后,他再一次出门赶路,竟然在这不知名的村子里被个山野村夫嘲笑
一代江湖高的脸面就这样被当年瞧不会多瞧一眼的人,给丢在地上踩了又踩、碾过来又碾去
(甘啊回头等林被身穿锦袍,骑着大宛名马,把马蹄子踩在你脸上的时候,你就会知道什么林被是野人还是大侠!)
十三看着农夫牵着毛驴离开的背影时,心里已经牢牢记住这个人,并且他还跟在胖脸村民后边,心里暗暗骂无数脏话来解气。
十三跟着胖农夫来到了个稍大些的村子,这里有场不大不的集会。
游走的贩不时就会聚集在某处,兜售从各地担来的生活用品、细碎物件,附近的村民便会来采购些东西。
十三来到这里时,正是集会最热闹的一阵子。
村子中的广场人来人往,脚下带起的泥土灰尘弄脏人们的鞋子、衣摆,然而村民们并不计较这些事情,他们得快些找到想买的东西,然后再与贩们砍砍价。
如果时间允许的话,才会给家里的孩子带着玩具、零嘴,东西买齐全后,又得匆匆忙忙的赶在太阳落山前回到家中。
十三在人群中体验到多年未有的拥挤,这里的气氛,让他感觉自己从孤魂野鬼又变成个人!
人群中担着茶摊贩大声吆喝:“卖茶咯,卖茶咯,清热解火的凉茶哟。”
“来一碗,多少钱?”
“十两。”
“便宜!呐,全给你啦。”
“谢谢您咧!”
隐居的十几年来,十三几乎都是接雨饮露,今天终于可以尝尝其他滋味的水,也就不去计较为什么现在一碗茶比当年一坛上好的竹叶青还要贵。
十三蹲在泥土路边喝着凉茶,继续享受重回人间的兴奋感。
这碗凉茶其实就只有两片叶子而已,他一口一口、慢慢的品着,仿佛是在喝着千两金、万两银的极品好茶一般。
“一匹毛驴要两万八,一碗茶要十两有点夸张啊”
这两件事让十三回想起在隐居的时候,他偶尔会拿些碎银子,让山脚下村民去给买些油盐之类的杂物回来。
碎银并不算太多,一两、半两而已,也足够买上几百斤盐,而且每次村民买回来的杂物,十三拿的也不多,剩下的全都留给那些村民,足够他们应付个大半年的样子。
起初,穷得铜钱都没有几个的村民,看到十三把碎银子放到他们里时,欢天喜地比过年还开心。
后来,村民拿到银子时就没有那么高兴,那时十三想着他们可能只是习惯了这样的不公平、占尽大便宜的交易。
再后来,村民们拿到银子时,反而都是一副愁眉苦脸的样子,不住的摇头叹气。
现在想来,怕是物价上涨,十三给的碎银子已经不够他们爬山涉水,辛苦买来这些东西的原价,却又是敢怒而不敢言,所以村子里的人才会越来越少啊
回想起当年的殷实生活,十三感叹道:“身无分文难行路啊。”
寻常人眼里,侠客们混迹江湖总是一副不用为钱发愁的样子,然而没钱的话如何能在俗世里活下去?
大唐王朝疆土辽阔、物质丰饶,乃世间最强盛的帝国。
莫与大唐同在一片陆地的国家,就连大洋之外的国家不惧大海多险,漂洋而前来示好,各方面的文化在这篇土地上相互融合,各地的资源也就此互通。
大唐王朝拥有世间最多的事物,华贵的衣裳、美味的名酒、辉煌的豪宅以及最美的女人!
但是你得有钱!
男人在世,什么都可以抛弃,唯独两样东西抛不掉。
一是金钱,二是权利。
早些年,慕容坤在大雪峰之时,多多少少还算顶着个帮主名字,虽然大家都是朋友,谁也没有把帮主看成高高在上的。
可是出门在外就不一样啦,至少可以换来些许羡慕的眼光。
然而江湖是非常的残酷,坐在哪个位置就得拥有相对应的实力,要不然的话位置会被抢走,命也会被拿走。
风水轮流转,慕容坤自知有旧伤困扰,实力已大不如从前。
“这样的状态,在八重武境的高行列中应该算是半个残废,重出江湖去报仇?”
开玩笑,分分钟给人剁成碎肉喂狗啊!
“游戏江湖,没钱怎么游戏?”
慕容坤曾经还是有些钱。
想当年,赚钱是他人生的乐趣之一,毕竟你想要潇洒江湖、肆意玩耍,没有钱行吗?
不行,因为有钱可以为所欲为啊。
“哎呀千金散尽还复来,也不知道林被当年藏起来的那些东西还在不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