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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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薛鹏踌躇了一会,挠挠头,全然没有之前人傻钱多速来的样子,俨然一个害羞的青年,支支吾吾道:“甄家的事儿我也不太清楚,只听老爷在书房和大掌柜调集银钱,估摸是要送到甄家去的。”

    “打住,”贾赦颇为欣慰,相比起薛鹏的消息,他更高兴贾蒙的转变,“既然是要事,不该是咱们知道的,也就罢了。”

    薛鹏松了一口气,不逼着他就好。倒是贾蒙,迷迷糊糊的看了贾赦一眼,跟着也闭紧了嘴巴。

    “快走着,不是等会还去庄子上。”一旦贾赦在身边,王子胜是半点事也不操心,只知道傻玩傻乐。

    三人猎物没几只,光知道瞎玩胡闹。眼见了饭点,贾赦赶约定带着三人去了甄家庄子。不得不京城磨练人,甄应嘉如今瞧着也很能看了。

    贾家和甄家的往来其实并不多,却也没有什么大的龌蹉,一行人还算宾主尽欢。到了第二日,甄应嘉一行人匆匆回城,只让仆下来贾家的庄子上告了辞。如此,贾赦也没追问,按照原定计划在庄子上又多玩了两日。

    年下的时节,金陵要走的老亲颇多,本来就是一阵忙乱。好在贾赦翻年要上考场,倒变成了足不出户的千金姐,偶尔走出书房见一两个长辈也就罢了。

    时间匆匆,大事儿一忙,从毛衣裳换成大毛领,翻篇就到了年夜。趁着年夜前一日,王子胜做东道,请贾赦去他府上一道放爆竹。

    贾赦像看智障似地的看着他,想起那年他八岁,王子胜十岁。也是年夜前一日,屁颠颠的从自己府上一个人跑出来,肩上背着一大串炮仗,言是来找他一起扔。好悬没把自己炸死,来这条命能浪到如今,还有他一份功劳。

    接收到贾赦的眼神,王子胜跳脚,“谁还耐烦玩那个,这不薛家送来盆景烟花,你不一向喜欢这些道道。”

    得了,贾赦也懒得和他歪缠,接过大氅披上,提着炉下巴一抬。惹的王子胜边走又是好一顿唠叨,直言难伺候。

    王子胜的院子可比贾赦的院子颜色丰富多了,反倒像一个真正的古代文人的草堂。可惜,那架子上一股脑堆了一堆各色名贵古董,完全把意境都破坏了个一干二净。

    “嘿嘿,我们家新找的厨子,羊肉做的可是一绝,还有鹿肉,走一个。”王子胜三两下蹬开麂皮靴,踩在脚炉上,嘴上就没停过招呼。

    贾赦倚在圈椅上,看着如今梳了髻的玉环,相比数年前动不动跳脚,如今倒是稳重下来了。王子胜捣他的乱,她这边却是有条不紊,丝毫不乱。

    “你再这么折腾下去,我这饭也别吃了,权等着回去用夕食罢。”瞧着被指挥的团团转的王家下人,贾赦为自己的肚子担忧起来。

    “不妨事呢,厨下早早备好,就等着少爷赏光了。”玉环笑吟吟上前,两个酒窝格瞧着格外喜人。

    “好丫头,得赏。”王子胜大一挥,“你这个做少爷的不得给点赏赐。”

    哪有这么讨赏的,玉环对主子的再一次不靠谱很是绝望。

    “是该给的,”不等她拒绝,贾赦认真道:“你我也算一道长大的,也难为你伺候这么一个不靠谱的主子了。”罢,就让文墨找两个人去外头马车上搬东西。

    玉环赶紧跪辞不受,还不等贾赦发话,王子胜直接不客气替她收下。惹的玉环加紧了上菜,生怕这主子又抽起疯来,惹的上下招架不住又是好一顿不消停

    菜一上来,两人也没让人伺候,有一筷子没筷的吃菜聊天。各执一个红釉寿桃敞口壶,因是温过的,窝在上反倒舍不得倒在杯子里,索性不是在外头,倒也没什么讲究,便直接往嘴里送。

    起拼酒,王子胜就没喝过贾赦。这会又开始东倒西歪了起来,半醉不醉的,倒是让贾赦弄清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原来,有一日王子胜去牛斌府上吃酒,这一吃酒就误事。王子胜见了牛斌的丫鬟就道,这姑娘长的好。牛斌当场脸就黑了。那丫鬟是牛太太给的,原就是要当姨娘的。知道这王家公子是少爷的好友,少不得在跟前好生伺候。可怜王子胜在友人当中一向不会看眼色,好几次都盯着人家丫鬟瞧。可不就惹怒牛斌了,也不知怎么的三两下就吵起来了。

    这一吵,就是好些天不见面的。王子胜一气之下,想着京城无趣,便要回金陵。王老太太哪里肯让他一人,又想着儿子在杭州织造府,回金陵倒也便宜。索性就有了这么一出。

    见着王子胜在哭诉,贾赦抽抽嘴角,“朋友妻,这个道理你都不懂。即使是丫鬟,该有的礼数也不能少了。何况你们家是少你丫鬟了,还是怎么的。”

    “我又没看上他们家丫鬟,不过是那丫鬟长的伶俐,我多瞧了几眼。”王子胜打了个酒嗝,委屈道:“再了,平时我就拿他那家传的枪玩耍,他都不曾如此。”

    王子胜越越委屈,贾赦完全无语了。女人之于男人,能和物件一样嘛。瞧着话轱辘来回,估摸真醉了,他也不和酒鬼掰扯道理。正好王老太太送来醒酒汤,和玉环两人将人放到榻上,瞧着没事,反正烟花是放不成了。亲自去和老太太打了个招呼,转头告辞回府里。

    腊月十五高先生带着几车丰厚的年礼回姑苏。上的课业是停了,府里又开始忙了起来。今年特殊一些,贾家族人多数都在金陵,来回的拜年,又有老亲世交,比起京城倒还要忙一些。一直到大年三十才喘上一口气。

    因着今年改了旧例,眼下虽没有明显的成效,倒是年比以往好过多了。几位族老一商量,索性都在荣国府一道吃年夜饭,又商量好请外头的戏班子和百戏来。祭祖一过,府里才算真正的热闹起来。

    族里的孩多,饶是府里俩老习惯了清静,瞧着一大家子人也是欣喜。少不得又做一波散财的,将打好的银裸子金瓜子散出去,讨个喜庆吉利。

    贾赦在晚饭把人认了个全,作为府里的主子,想撇个干净是不成了。这一个年过下来,倒比念书还要累些。好在也就那么几天,他咬咬牙也就忍过去了。他一通抱怨,惹的贾源和老太太哈哈大笑,直把他惯坏了。谁家的主子不是这么过来的,能把亲戚招待好,也是应当的。

    这话贾赦没法接,只能硬着头皮发了耐心的招待。

    过了十五,贾赦也没看成花灯。高先生惦记着他的课业,在半夜走陆路赶回了金陵。他是打着灯笼骑马去接的。等着把人接回来,安顿好,这都三更了。倒头一睡,第二日就接着上课。

    去岁先生还松紧有度,贾赦偶尔还能出去闲散消遣,今年是不成了。连带着王子胜一道,三人在二月前的两日才闲了下来。

    这会就连最能折腾的王子胜也折腾不起来,赶着回府睡了两日。第三日,连带族里几个子,一道赶赴考场。

    连考五场,每日一场,等五场考完,族里就有子趴下了。贾赦三人的精神头还好,还没等成绩下来,高先生又接连施加课业。

    贾赦倒是习惯了,贾蒙和王子胜两人是哼哼唧唧,被动的紧。他这会也没那么好性,直接镇压。前头的路还远,这么一点苦都受不了怎么成。

    等到了三月初,成绩一下来。今年贾府的成绩颇为喜人,合着族里七人,除了一个身子骨吃不消的,另一个年纪太,剩下包括贾赦和贾蒙都赫然在榜。

    接下来就是四月的府试,举全族上下之力,图的什么,一行人还得接着考。至于王子胜,贾赦和先生商量了一番,应该不是什么大问题。得到肯定的回答,他亲自上了王府一趟,和老太太商量了半日。王老太太不是个不领情的,应下不,还连声拉着人的不放,抬了好几车东西送到贾府。他没了法子,只好下。想想,索性把族里几个子一并叫来,就当暑期补习班了。

    几人没日没夜的学习,知道是族里的大事,族人天天往荣府送菜蔬鱼肉,两个月下来,几人没瘦,倒还胖了好几斤。

    真正到了四月,众人才又得了两日休息。贾赦想着几个孩也累坏了,带着人去演武场玩了一日。到了第二日,也没让回家,直接一起大通铺睡了一觉。到了考试当日,一群人同时从府里出发,颇为壮观,引得行人侧目不已。

    府试连考三场,这会众人都没倒下,但也累的不成,活像个叫花子。一出考场,各自被拉回家里,该请大夫的请大夫,该补觉的补觉。

    两场考试下来,贾赦已经非常镇定,拜每日习武所致,他从考场回到府里泡了个澡反倒精神异常。他这幅模样唬的俩老一愣一愣的。贾源还遗憾一番,嘴里念念有词,备好的千年人参没用上。加上沈家的事儿,惹的老太太一顿锤,完全忽略了需要关怀的宝贝大孙砸。

    贾赦也不理自娱自乐的两人,他得先去见一见先生,扭头去了外院。入院就瞧见先生穿着铭袍,头戴鹖冠,来回踱步。他踌躇了一下,考虑是用唐朝的礼还是本朝的礼对话。

    作者有话要:  两个直男讨论基友为什么生气,无解。

    我的所有男主最起码是三元,参考旧文年少无知的黑历史。没错,作者就是这么苏,不服来辩。

    还有,我很生气,你们一点都不关心我累不累,人家是有工作的人好吗。

    以及,我告诉你们,再想让我加更,要不是特殊情况,加更算我输。哼哼!!!

    一群不懂怜惜作者的天使,那不是真正的天使,完全是地主老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