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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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夫妻俩正睡得香甜,宝贝蛋又开始闹幺蛾子。

    贾赦睡眼惺忪探出头看向门口,“什么事。”

    奶娘战战兢兢的抱着贾瑚,也不敢立马退下,只上前声解释道:“哥儿夜里睡得不踏实,一直闹着要少爷和少奶奶,奴怕有个万一,便做主把哥儿抱了过来。”

    “我知道了,孩子给我,你自去歇着罢。”

    被这么一闹贾赦哪里还有睡意,他起身抱起儿子放到中间,声道:“快睡,别把你娘吵醒了。”

    “嗯嗯。”

    贾瑚左看看右瞅瞅,大人似地喟叹,抿嘴露出两个酒窝。

    贾赦闭着眼哄着娘俩睡觉,不一会儿也跟着睡了过去,半梦半醒间感觉的被踢了个窝心脚,他睁开眼一瞧,儿子的头在床尾方向,接着又沉沉睡了过去。

    “贾瑚!!!”沈暳暴喝一声。

    此时已是天光大亮,父子二人惊坐起,贾赦往床褥一模,“尿床了。”

    “可不是,快起来把褥子换了。这孩子,前几日都学会起夜了,怎么今儿个又忘了。”沈暳絮絮叨叨起身唤来丫鬟伺候,“你们俩去榻上,真是”

    “多大点事儿,先叫水给他洗洗。”

    贾赦看着正在装睡的儿子无可奈何,“也不知几时尿的,别把皮子泡皱了,回头又得擦膏子。”他一边穿套上长袍给妻子打眼色,又把儿子抱起来道,“你娘出去了,还装睡。”

    贾瑚握着拳头委屈道:“才不是瑚儿,爹爹,真不是瑚儿尿的,明明奶娘拿了壶子接住雀儿了。”

    贾赦:

    他明白儿子的意思,孩没法区分梦境和现实,教他如何解释,“爹爹先带你去洗洗。”接下来他花了将近一个时辰才让儿子明白夜里发生了什么,至于有用没用,暂时也顾不了。

    “我看你了也是白。”

    沈暳给丈夫梳头,回头看着在榻上傻乐的儿子撇嘴,“也是该学会起夜了,要不皮子都该皲了。”

    “奶娘总不敢多管,最近就让他和咱们住一起,多住几日毛病自然就改了。”

    贾赦无奈,孩自控能力不如大人,失禁的事情很可能到八九岁,甚至有的人到了十五六岁还有。这话他能,了也没人相信呐。

    为着儿子的屁股着想,也只能如此了。

    闻着屋里的味儿,沈暳勉为其难点头,“罢了,真是傻儿子,死活就是不认,还知道丢脸了。”

    贾赦听着妻子的话笑出声来,他可不敢,儿子打算把尿床的锅让给他们背,只好道:“孩子么,再大一点儿就好。”他完再看看做鬼脸的儿子,接过斗篷道:“不许淘气气你娘亲,爹爹去衙门了。”

    “爹爹安康,等爹爹回来。”

    嘴还挺甜。

    贾赦憋着笑对母子挥,也不知怎么的,最近妻子气性越发大了。

    “知府?”

    “哦,你继续。”

    李年想了想道:“总督提议也无不可,只是将近年关,此事可要延后。”其他几个府城来取经也就不什么了,利国利民的好事,可来的都是什么人,一点诚意都没有。当他们知府是什么,没有诚意就罢了,竟还敢如此轻贱。

    “不妥。”

    贾赦摇头,“不必为此事做意气之争,最重要的是整个闽地有所发展。但是这些也不是白给的,先聊着,没有诚意就给最基础的政事记录。想要摘桃子,那就得合作,条件合适咱们就要人给人,否则就拖着。快过年了,该急的不是咱们。”

    “是,实在是衙门腾不出人,总督问起来也是这句话。”

    李年笑捋胡须,“卑职和贺同知已将值班排好,另外热闹的集市也腾出几对人。还有就是”

    “直无妨。”

    “老幼所的安置,因着知府体恤建了大屋子,有许多情况不实的老人和幼童挤进来,不好赶也赶不走,这”

    处在哪个时代都有偷占多占公共资源的人,哪怕这些人并不是需要。

    贾赦对此早有准备,只是没想到这么快,“多幸苦下面的杂役查一查,名单总该有的,设一个标准。有银子又不愿奉养老人的,老办法,服役一年,严重者三年,全拉去修路。若是情由所原,那就和孤寡老人一样,想要吃饱穿暖就做一些活计,做不动的全由衙门掏钱。孩子这块也照办。”

    “让知府劳累,卑职无能。”

    李年也无奈的紧,在此项成立之初便定下规矩,谁知

    贾赦摆摆,“不怪你,有便宜自然想占,人心如此罢了。只是就算想让他们学点艺,没有束脩完全靠官府也不可能。何为孤儿,便是无人为他们盘算,此为建立初衷,如何都不能变。真有父母想让孩子学门艺,交了束脩也可入学。就这么去办罢,别怕得罪人。”

    谁古人傻,自从用水泥盖了两座院子收容孤寡老人和孤儿,老人不用,就连养不起孩的也通通送来,而这些孩家中无不是兄弟姐妹众多,甚至孩子自己都等岁数大了再回家。可他养这些孩子也是有条件的,本地大户和商户提供资金,这些孩子在时候便要挑选想学的技能,端茶倒水至账房先生五花八门,等这些孩子十六岁便要优先和这些人签约,契约是雇佣契,薪俸也只有普通伙计的八成,满五年才能解契。

    他知道这样做也不妥,这已经是能为孤儿做的最好打算,其他人也是知道这点才把孩子送来,可是朝廷和官府根本撑不起这一开支。

    “也只能如此,这些人真是贪心不足。”

    饶是一向站在百姓立场的李年也忍不住抱怨起来,换做一年前谁能想到有这种好事,如今老有所依幼有所养,平常人就是想认个字都只要一点点束脩,比起从前已经好上太多,还不知足。

    “是人就不能知足,谁也不能免俗。”

    都快过年了,贾赦也不想再公事,“不这些了,明儿衙门封笔,下午便把年礼发下去,也让他们过个好年。”

    李年起身整理左右袖子,向前屈膝一步顿首,“贺上官新年康泰,卑职李年顿首。”

    见他行如此大礼,贾赦赶紧向前一步,“李先生快起,你我何须如此客气,如此我也贺先生四季如松。”

    “谢上官。”

    李年一张老脸扭扭捏捏,从怀里掏啊掏的,掏了半天掏出三个平安符,“卑职身无长物,唯有此物送于老父母。此物粗陋,乃是我家妇人回娘家随带回,知府不嫌弃就好”

    “早听妈祖庙平安符,此物我很喜欢,先生费心了。”

    贾赦笑着接过年礼,又拍了拍,“我也有年礼送给先生。”

    “万万不能如此,卑职愧不敢受。”

    早前听有年礼他还只当顽笑,真到了眼前,李年可不敢收。

    “大家都有,先生就别推辞了。”

    贾赦让人将备好的年礼全都抬到大堂,“让户房的典吏过来,去叫在衙的同僚都过来领,到了明儿封笔可就不上堂了。大家也不用多礼,来年好好办圣上为朝廷办事。”他罢也不顾李年推辞,让人把物件分出来。

    前堂人来人往,赶在天黑前将物资分发完毕,大家喜气洋洋的回家,这时候贾赦也真正封笔回后院。

    前衙才忙完,后院进进出出也是热闹非常。

    “还没忙完?”

    贾赦瘫在榻上,将毛巾往脸上一盖,握着炉感觉全身都舒展开来。

    沈暳扒拉着算盘,“这时候才忙,等年后反而能得闲,今儿管事来问炮仗烟火要几挂,等着你这个正主回话。”

    “不必奢费,城里那些富户等着争头彩,我们去搀和什么。”

    今年大户银子都不少赚,听闽侯陈氏一族还特意去江南采买,花费不少三万两银子。要是往年在京城,大家都这么干,那贾家也不能太打眼。眼下他一个穷知府,有这些吃吃喝喝不好,多买几本书籍捐出去也行,干什么不行,还得和别人斗富。

    “就知道你会这么,我早就吩咐下去了。”

    沈暳着得意一笑,“今年倒比往年省了许多,就是外头有些人节礼送的太丰厚,特别是这个江家,又送了一盒将军帽,比上次吃的还要好上一等。”

    你都知道还问我干嘛,耍着人玩有意思。

    贾赦没话,无视妻子一脸挪揄,他踢开官靴趿着寝鞋拿起礼单一瞧,“哟呵,这礼可够厚的,瞧瞧海参两盒,百年山参六枝,还有珠子一斛?还有”

    “的好像你没见过似的。”

    沈暳不理会丈夫的怪声怪气,按着他的吩咐,礼是决不能这么收,她正盘算从京里带来的好东西看着怎么回礼,“咱们带的可不够回礼。”

    “那就不回呗,东西验一验,放着别动,回头我开桌席面,你们女人好话,也探探口风。出了大血总不能没有想头,这些礼我还真收的起。”

    “哟咱们的贾清官连性子都改了,那敢情好,等会儿我就让人放出声儿。我早就想尝尝三年十万雪花银的滋味了,老爷快让我尝尝呗。”

    “银子舔起来和铁的味道很像,甜甜的。”贾赦笑得前仰后合,“暳儿若想尝尝爷这里就有,要不来一块试试。”

    “爹爹吃什么,我也要吃。”

    沈暳狠狠瞪了一眼丈夫,笑着对儿子诱哄,“瑚儿过来,自个去问爹爹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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