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九章
贾瑚忙脚乱的穿的衣裳,都怪这天气太冷。他都不乐意去学堂。
“爹爹,我的靴子放哪儿了。”
贾赦抱着哇哇大哭的儿子,“贾瑚,我不是和你过吗,睡前要把自己的东西准备好,你丫鬟呢,快来人,帮哥儿找找鞋子。”
“找到了,在床底下。”
贾瑚趴在几子上,“弟弟怎么又哭了,饿了哭吃饱哭,睡醒了哭半夜也哭,能不能别哭了呀。”
他这一完,哭声反而更大了。
魔音穿脑,贾赦头都大了,他将儿子交给奶娘,“哄哄哥儿,还有你,管好自己快吃饭。”
“噢。”
贾瑚瞬间闭嘴。
父子二人囫囹吃过朝食,贾赦急忙带着儿子上学堂,好在书院就离府衙不远,他们赶到的时候晨钟还未敲响。
“爹爹,我到了,你再不走,先生又该出来您行礼了。”
没良心的。
“那你好好听先生的话,我这就回去了”
“爹爹再见。”
贾瑚毫不留恋的往同窗方向狂奔。
贾赦目送儿子离去,坐上轿子摇头嗟叹。
鸡飞狗跳的生活,何时才能结束。
想象是美好的。
沈暳一路快马加鞭,才踏进东院便知回京不容易,离京也遥遥无期。
这不,回京就有人给了她一个下马威。
“太太,大少奶奶二少奶奶,老太太有请。”
“知道了,我们这就过去。”
贾母扯起嘴角轻哼,老太太救得了她一时还能保住她一世。
白嬷嬷忧心道:“老太太,大少爷知道了会不会”
“王家的女人可不是什么省油的灯,日后等我去了,可没人帮她,就当练罢,再怎么也不能让我的乖孙吃亏。”
白嬷嬷哭笑不得,明明是老太太吃醋,就是不肯承认。
“让她们进来。”
贾老太太摆摆,史氏和王氏二人的段也不过如此,如果孙媳连她们都招架不住,福州府也别回了。
“给老太太请安,夜里睡得可香。”
沈暳仿佛不知老太太冷淡。
“香,见到你我便安心了。”
贾老太太对着沈暳招,“你过来,近来亲家身子骨不大康健,你既回来就别耽搁了,把这些药材都带上,在娘家多住几日。”
“儿媳才回来,还没好好孝敬您,哪能放肆。”
沈暳虽然着急回娘家探望太太,老太太的话也不敢张口应答。
“傻孩子,大孙子让你回来为的什么?你们辈不懂,做长辈的就惦记在外的儿女,快去罢,让白嬷嬷陪你一起回去,你的物件也一并带去沈府,就当是侍疾了。”
贾老太太还记着大孙子的请求,也没什么不乐意,家里伺候的人还少,独独缺她孙媳妇。
“老太太,这不合规矩。”
贾母未必乐意当这个坏人,但她却不得不管,他沈家又不是没人伺候,才回来就住在娘家,把自己这个正经的婆婆放在哪。上行下效,以后儿媳不得有样学样。
“怎么,我现在话不管用了,尽孝尽孝,你身子骨好好的,这就等不及要儿媳妇伺候了。”
“儿媳不敢。”
老太太从来不在家里给自己留脸面,贾母都习惯了,只是没想到在两个儿媳面前也她死死咬紧牙关,“老大媳妇,早去早回。”
沈暳还未回答,贾老太太老脸拉长,“没事儿就都退下,别杵在这儿烦人。
她对孙媳妇的耐心还是看在大孙子和曾孙的份上,至于儿媳,哪凉快哪待着去,看一眼都嫌膈应。
“还不走,处在这儿讨人嫌。”
贾母瞪了一眼不发一言装木头的儿媳,“木头桩子似地,等会就把珠儿抱过来。”
“太太,哥儿还。”
王氏紧紧捏着拳头,原以为自己孝顺就能换得太太真心,没想到没想到一个迁怒就要把儿子带离自己。
“不是还有奶娘,你好好养着,看到大房了没有,一个孩子哪里够。”
大儿媳她没办法,儿媳还不是到擒来,翅膀都没长硬竟敢顶嘴,要不是因为王家。
贾母捏着帕子从园中折下一朵梅花,“等会儿我就让人去你房里把哥儿抱来。”
“是,太太。”
王氏不敢当面拒绝婆母,回屋却忍不住偷偷哭了一场。
“姐快别哭了,不如奴回府里给太太送个口信儿。”
丫鬟却是不依,哪有贾家这么欺负人的。
“辈尽孝天经地义,母亲知道也只是跟着担心,还能有什么法子不成。”
王氏一把将桌面的东西扫个干净,“咱们没有大房的命,忍着罢。”
“不是奴婢多嘴,大少奶奶也太嚣张了,仗着有老太太撑腰,谁也不放眼里。”
“多嘴。”
哪里是太嚣张,王氏冷笑,谁让自家的丈夫是个窝囊废,但凡强硬点,也不至于任婆母肆意拿捏。也好,回了京城还想走,日子还长着,她就尽等着看大房是个什么下场。
贾府因沈暳回京徒添风波,沈家亦不太平。
沈氏缠绵病榻数月,来不过是为了儿子不争气,却没想把远在千里之外的女儿召回来,她这一急一愧,病又加重几分,几乎连话都艰难,“你不在福州府照顾女婿,千里迢迢回京作甚,还嫌府里不够乱。”
“太太先别话。”
沈暳连忙帮她顺气,“是夫君极力让女儿回来,是母女连心,见了女儿自然不药而愈。府里那边有老太太管着,一时出不了岔子。”
沈氏脸上满是不赞同,女儿年轻不知事,妯娌婆媳岂是好相处的,在外一时都是白来的好日子。
“好了,女儿都回来了,总得让女儿在京里过个年不是。夫君也了,母亲何时痊愈女儿何时回去,您得快点好起来才是。”
沈暳抱着母亲不禁红了眼眶,这都瘦成什么样子了,究竟发生何时,下人竟无半点口风。
“好,好。”沈氏拍拍女儿,女婿是个好的,只是哎。
“妹才回来,太太便不要我了。”
李氏捧着药汤进屋,“瞧妹一路风尘,怕是没歇过,你原来的院子都收拾妥当,有缺的只管打发人来找我。”
“嫂子伺候母亲也幸苦了,待晚一些把闽地带来的补品给嫂子送过去。”
沈暳笑着接过瓷碗,嫂子做事从来得体,无论如何,为了母亲她也得好好敬着。
李氏笑着应声,二人合力伺候沈氏用药,直到她沉沉睡去,这才出了屋子叙话。
“嫂子,明人不暗话,府里都瞒着我,难不成你也不肯。”
沈暳蹲身福礼,“我话直,有什么不中听的地方嫂子别在意。”
“咱们姑嫂何须多礼,快快起来。”李氏挥退丫鬟,沉思一瞬斟酌道,“实在不是有意瞒着你,是家中”
“嫂子。”
李氏苦笑,“实在是难以启齿,前儿吏部跑官,你大哥和三老爷二人竟是老太爷大怒,训斥了一顿,就连公公和二老爷也不免牵扯其中。家里近年的境况你也知道,太太一时心气不顺,这又遇上福州府的事”
“外头的事我也不懂,罢了,还多亏嫂子精心照料母亲。我一个外嫁女,能得夫家回娘家住已是不容易。”
沈暳低着头抹泪,心里却冒气邪火。
嫂子是什么意思,怪她还是怪丈夫,还是觉的银子给少了。母亲是什么人自己不知道,只怕是大哥不争气才把母亲气出病来。
“的也是,不这些了,你先好生歇着。”
李氏可不管姑子的心思,姑爷事情做得确实不地道,打狗还要看主人,私自把奴才扣下岳家奴才是个什么意思。三万两,打发叫花子呢。
沈暳脸色一阵青一阵白,碍于白嬷嬷在场没有发作。若不是母亲重病,她真的不愿回来,嫂子原是外人,和母亲不是一条心也罢了,大哥也这样,行事却越发没了顾忌,倒比老爷还要荒唐。
这样的娘家,真真叫人没法待,也不知道两个子怎么样了。
两个子正在床榻上鸡对鸭讲。
贾琏从来不知道自己的身份还有另一种人生,爹不像爹,娘和大哥也还活着。这让他敢信?
浑浑噩噩过满百日,他才真正相信自己不是在做梦。
“爹爹,弟弟又在发傻了。”
贾赦挠挠头伏案埋头写折子,“那你自个玩,不许闹弟弟,去把奶娘叫过来。”
“弟弟不听话,非要往爹爹那边爬。”
贾瑚伸出指头戳在弟弟屁股上,“你乖一点儿,爹爹忙着给咱们赚银两买糖葫芦。”
贾琏身体一僵,他这是被,被非礼了是吧,“啊,啊。”
“弟弟又叫了爹爹,是不是又要哭了。”贾瑚歪头就喊,“奶娘快进来,爱哭鬼又要哭鼻子了。”
“贾瑚!”
折子又废了。
贾赦放下笔对着大儿子招,“很闲是不是,那就陪爹爹对弈。”
“都怪你。”
贾瑚愤愤的对贾琏做鬼脸,“来了。”
贾赦抱着儿子遛着大儿子,“又输了,还得练啊儿子。你看,你弟弟都在笑你。”
“不玩了,爹爹老欺负人。”
“那咱们来玩五子棋,爹爹让你一子。”
看着连连被老爷惨孽的大哥,贾琏忍不住捂脸。
作者有话要: 贾琏是重生的,惊不惊喜,意不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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