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大年夜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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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有想到,我荣青也有今天啊!”感叹了一句之后,荣青回到了房中,让丫鬟在偏房烧好了洗澡水,然后舒舒服服的洗了一个澡。

    她的肥皂自然还有许多带在身上,不愁身体洗不干净。仔细的用热水洗过了每一寸肌肤,荣青发现自己已经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皮肤白嫩,骨节修长,匀称,加上含苞欲放的身材,已经完全不是以前那样下贱奴婢了。

    这种变化让荣青非常高兴,因为变化越大,她的处境就越安全,越能冒充士人。

    至于杀了殷怀的事情,一口咬定没有这种事。只要自己打得过,跑得了,殷府也不可能光凭诅咒就让荣青去死。

    出了大澡盆,擦干了身体,荣青从炉火上取下了一个大铜壶,将烧开的酒浆倒了出来。

    这里面装的,自然是酥香虎骨膏的残垢熬制出来的药酒。而且荣青现在有的是钱,药酒的原料不再是“涤清”酒,而是贵族子弟用来调养身体的“合春茸香酒”。这种药酒,本来就是强筋健骨的养身好酒,如今用来作酥香虎骨膏的药引,再合适不过了。

    喝了一口滚热的药酒之后,荣青感觉到酒香四溢,却又不醉人,让人四肢百骇无比的舒服。

    拿出一条干布巾,在热酒中浸泡,拧干,随后荣青便用这条毛巾慢慢的擦干了身子。

    穿上了一套整齐漂亮的新衣,荣青对着镜子扎好头发,随后叫来伙计,清扫浴室,澡盆,还有人拿了她的脏衣服去浆洗。这样的客栈,三两银子住十天,自然有上好的待遇,荣青也真正体会到了有钱人的生活是多么滋润。

    以前她伺候人,现在时来运转,自然乐得享受。

    “这只是普通的士族生活。如果是真正的世家,贵族,宗亲,甚至皇室,又会怎么样?原本只以为这个时代,娱乐匮乏,但只要有钱有势,任何地方都是可以享受生活的。如果无钱无势,在哪个时代都会被人踩在脚下。”

    回到了厢房之中,荣青回忆着两世为人的生活,把一切都看得无比的通透。

    “不过现在不是感慨这些事情的时候。我如今已经把天狼浮雪拳完全领悟通透,踏入了武师的炼骨境界,但还是要自强不息,不能满足于此。如今要做的,就是把自己感悟完全记录下来,以后慢慢的钻研,渗透,争取向着先天境界迈进!”

    武师是士族中的贵族,但还没有达到处处受人尊敬的程度。

    但先天武师就不一样了。如果有了先天高这个身份,攀附权贵,都有了几分底气!到了那个时候,殷府也不可能光凭一句话,就把荣某人如何如何了。

    刑不上大夫,礼不下庶人。

    于是荣青坐在了桌案前,开始绘画写字,记下了功法的最后几式,共计数十种变化。就如此,荣青的中又著出了一部黄阶的炼骨功法,而且价值,完全能够堪比真本。

    “哼,有了这个东西拿出,我冒充士人,也不会有人不信了吧?”

    著书完毕之后,荣青活动了一下身体,随后将殷怀的那本抄本投入了炉火,付之一炬。这样的东西自然是烧掉才好,将自己的那本功法装订好后,入怀揣好,荣青走到了自己的屋外,发现时间已经到了傍晚。

    冬天太阳落得早,天色已经有些发黑了。就在这时,客栈的栈主却来到了荣青房间的正门外,长揖含笑。这位栈主虽然不是士人,但也锦衣华袍,想来是此处有身份人物。荣青有些不解,因为自己的房钱可是先付了的。

    “敢问荣贵人,是否知道今日乃是大年?”

    “您呢?”荣青微微一笑,不答反问。

    陈栈主满脸是笑,拜道:“栈有个习俗,皆因江东江西来往贵客不断,而且贵人们为了国家大事操劳,许多上官在年底都不得与骨肉至亲团聚。因此栈每逢年节,都会摆酒设宴,让贵人们欢度佳节,以解思乡之苦。不知道这位贵人可否赏脸?”

    “既然栈主有如此雅兴,荣青岂会不受?”荣青笑了笑,随后和东家一起踏出了房门,走向沙坪客栈正堂。

    沙坪客栈确是贵人之所,厢房林立,个个独门独院,却又错落有致,互不相扰,占地足有十数倾之多。不过住这样的客栈,一年就得三十两纹银。加上其他的用度,开支相当大,好在如今的荣青有家资,只要不胡天胡地,也能够住上半辈子了。

    走了不短的路程,荣青这才来到正堂。

    “诸位,这是今年刚刚住进敝店的贵人荣青。”穿过主院,来到了厅堂之内,栈主便向着众人介绍了一句。荣青看时,见厅堂两侧排放座榻,已经坐满了人,有老有少,有男有女,即有文士,亦有武士,便交一拜。

    当初那位替她解了大危的韩老也在其中。

    “荣青见过诸位贵人。”

    “原来是荣青?好有气魄的贵人,似乎功力又增长了不少啊。”那名花甲老者笑了笑,正是韩老。随后陈栈主请荣青来到了一处座榻边,“请贵人入席”。荣青也毫不避让,大大方方的跪坐下来。

    大瑨朝还没有床椅,士人都是正坐。不过荣青如今的修为,已经到达了武师炼骨的境界,气体强健,气血活泼,倒也坐得下。送来了荣青之后,栈主便拜首离开,只留下了这里数十位士族客人而已。

    他只是办理这次酒宴,论身份,却是不能参与。

    而且荣青也自然不是这次夜宴的主角。坐下之后,这些士人们便开始互相敬酒,作赋。而且大瑨朝,国风并不保守,那些姐,少妇也与众多士人一起谈笑风生,气氛很是愉悦。荣青也喝酒吃菜,不时的回答着身边那位韩老几句无关痛痒的话,与大家一起过年。

    原本的荣青,不论是前世今生,都有些仇富,不愿意与这些人同操一室。

    但现在,她为了自己的生存,倒也乐意与士人为伍,学习他们的言谈,增长见闻,以摆脱掉两世为人卑贱的命运。

    宽大的厅堂中,四面都挂满了明灯,墙角的四面更是有四个半人高的花瓷油缸,装满了青油,缸边伸出指头一般粗的灯芯。这四盏灯,亮得如同四面火把,因此整个厅堂之中明亮异常,如同白昼。每隔一段时间,都会有侍女过来剪断燃尽的灯芯,这才是标准的士族夜宴。

    “诸位,今天夜宴之后,孔某就要与众人道别了。”酒过三巡,坐在荣青对面的一位少年举起了酒杯,向着众人拜了一拜。众人顿时安静了不少,坐在荣青身边的那位韩老,有些不解的问道:“孔贤侄近来与大家交好,如何又要走的话?”

    “唉,一言难尽。”少年苦笑了一下,随后喝掉了杯中的酒,微微叹气。

    “一文钱难死英雄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