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鬼啊!”
铁蛋发出丧心般地嚎叫,紧接着将身旁一个物体踢飞出去。
“是人。”
王然快步上前,将探向那个跟血葫芦一样的人体面前,试了试鼻息,感觉是没气了。刚要再开口,那悲切地啼哭声再次响起。循声望去,一帘红纱隔开的一角,四座华丽的烛台旁,一名五十来岁疤脸老者,正瘫坐在一张罗汉床上,他身披黄袍里边却是**,可以清楚的看到他身上犹如癣疥的伤痕。老者表情呆滞,中一柄长剑,正搭在身前跪着的一名披头散发的女子肩头。
女子偷偷地侧过头注视着王然二人,目光里全是哀求。铁蛋二话不,便将中弓弦拉满,锋利的箭簇指向了黄袍老者。突然黄袍老者将女子拽了起来,挡在了自己身前,一只少了两指的残,死死勒住女子颈部,女子**的身子在老者的怀里不断扭动,这带着青春气息的躯体,摆动地是如此曼妙,看的王然和铁蛋都张大了嘴。
不过很快,窒息的痛苦让女子翻起白眼,娇美的五官开始变得扭曲。老者的头部努力的向女子的身后挪了挪,发出幽幽的一声长叹。
“有把握吗?”王然声地询问着铁蛋,心中还在暗骂黄袍人,太特么的无耻下流,居然用女人作挡箭牌。
“要害都被挡住了。”铁蛋缓慢地将箭尖上下左右移动了几个方向。
“那女要死了!”
“一箭不中,反受其害。”铁蛋的声音像是蚊子。
“你跟高湛学不出来好。”王然清了清嗓子,对着老者高声道:“你是何人?”
“朕是何人?朕乃天下之主!”黄袍老者麻木地声音不带任何感情,这回答又像是给自己听。
“菩萨显灵!”王然的在胸前不断地划着十字,“哦,你就是苏凌?那好,放开那女子,我兄弟二人可以留你一条生路。”
黄袍老者听罢发出狂笑,臂一用力,只见那女子猛地双脚乱蹬,几个抽搐后便香消玉殒了。老者将女子一丢,站起身,中佩剑向王然二人一指:“来,不必多言!”
王然暗骂:妈的,你这个变态露体狂,刚才还藏人家后面,现在想好了,这是要拼命了。
与此同时一支羽箭飞向了黄袍老者的咽喉部位,老者将中佩剑挽了个剑花,羽箭被轻松地格挡在地。
“再来!”王然高呼道。
“二哥”
“熊货。”王然解下箭囊,递了过去。
他俩虽然在这墨迹,可黄袍老者却没冲上来,反而再次缓缓地坐下,呆呆望着地板上的鲜血,口中呢喃道:“胡虏之辈,不过如此。”
又是两支羽箭击出,老者根本没有抬头,只是中佩剑一挥,便将来箭从中斩断,不过其中一支箭因为力道十足,虽然被斩断更改了些许方向,但半只断箭还是深深地射进老者的肩头,殷虹的鲜血慢慢渗了出来。
虽然铁蛋这次二击得中,不过老者这身也让王然二人惊愕不已。王然心中隐隐有种感觉,如果真的厮杀,估计搭上性命也不是这个苏凌的对。他轻轻地挪向铁蛋,拽了拽其衣襟,眼神示意向外退。
黄袍老者却突然抬头,空洞无神的双眼,仔细打量着二人:“要走吗?”
王然正心翼翼地向后蹭步,被问得一惊,随口答道:“是啊,不用留我们吃饭了。”
老者抬掌便将身侧的一座烛台打来,铁蛋将王然一推,他自己借势向另一侧一扑,那青铜灌注的烛台重重地砸到门口。老者将佩剑插到地上,左右开弓连续又是两掌,两座烛台再次飞向门口,几声闷响,三具烛台已将出口挡得死死的。
“铁蛋从窗户跑!”
没等王然喊完,那张巨大的罗汉床,居然也被抛了过来。
“你他吗的,这是要留爷过年啊!”
四散摔落的蜡烛快速引燃了门楣的纸,还有悬挂的纱帘,漆红的木料也被火焰烤得慢慢变软,冒起了气泡,很快干燥的木料发出噼里啪啦地崩裂声,一股股黑烟就像气浪一样翻涌起来。火势越来越大,高跳的火苗蹿到了厅里悬挂的纱帘,慢慢又接近了房梁。
“妈了个皮,爷今日定要取你的首级!”王然见去路被阻,恼羞成怒地暴吼起来。
此时黄袍老者身旁只剩下一座烛台,飘忽的烛火,将他的脸庞晃得是忽隐忽现。王然看不清他的表情,刚才那句怒吼,无非是给自己壮胆。此刻他感觉自己已陷入了绝境。不过句实话,王然真的是很想、很想要这个苏凌的人头,这想法让他都忘却了,那接近身边随时能焚尽一切的大火。
偌大的厢房只能听到火焰的烧裂木头“噼啪”声,王然僵立半天,见没有任何动静,心道:这苏凌是不是已经死了?他冲铁蛋努了一下嘴,示意再补一箭。就在此时老者突然幽幽地开口:“何为天下?”
问谁呢?精神不好,杀了这么多人,把自己都刺激的够呛!王然正暗暗思量间,老者继续道:“若答对,朕自当献上首级。反之,就留下。”
笑话谁没文化呢?王然稍微想了想,试探的回答道:“嗯天下、天下就是百姓,就是黎民苍生。”
“非也!受死!”
你这是要耍臭不要脸啊,爷啥,都是你当裁判,会还只有一次。王然心中叫苦不迭,迅速将短刀按在身侧,弯下腰准备迎接老者的进攻,铁蛋快速闪到一根立柱边上,拉满了弓弦。
老者纵身一跃扑向了王然,铁蛋此时也将羽箭射出,准备阻挡老者攻势。老者却在王然身边使出一招蜻蜓点水,腾空翻滚躲过飞箭,铁蛋连忙再次搭箭发射,老者悬在空中,却轻盈地将身上的黄袍一退,快速卷曲形成一根绳索,向前一抖,正好弹开再次击向自己的飞箭。随后人却落在铁蛋身边,中黄袍一甩,便听铁蛋“哎呦”一声,老者再次抖动黄袍,铁蛋想要用弓背去搪,却被老者连人带弓死死缠住。这几个动作几乎是瞬间一气呵成,没有拖沓,有如高山流水,那么飘逸、顺畅、自然。
王然情急向前一冲,挥刀斩向老者的颈部。那老者身影一晃,犹如鬼魅闪到一旁,他中紧拽黄袍在王然身侧一转,人顿时出现在王然身后。王然见短刀砍空,抬高左臂身子一侧,右翻转,双腿成弓子步,一记英雄不悔,将刀从腋下捅向身后老者。可老者却再一晃动,来到了另一侧,抬脚扫向王然的腿窝。顿时,王然感觉双腿麻木、无法支撑,扑通地跪倒了地上。老者借势将黄袍剩下的一段,缠到了王然的脖子上,一勒。
王然暗叫不好,急忙抽刀乱挥,不过却被老者擒住腕,使劲一掰,中短刀落地。王然痛得咧嘴,却被勒得发不出声来,只好紧紧拉住脖颈上缠绕的黄袍,努力让自己死得慢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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