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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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几位客官,这是打尖儿还是住店?”刚一进门,店二便笑呵呵地迎了上。

    “住店。”

    “哟,怎还有病人啊,要请个郎中吗?”店二将众人让到了两张桌子边,拿起身上的抹布,勤快地擦了起来,“听口音,几位是远道来的?”

    店二一边和仇琼、马常胜搭着话,一边仔细地打量着众人。段思嘉从怀里取出一枚银锭,丢到了桌子上,“安排几间干净的房间,准备些酒菜饭食,再请个郎中来。”

    店二将抹布搭到了肩头,怪怪地看段思嘉半天,随后撇嘴轻笑道:“客官笑了,如今这点银子,别请郎中医病,就是几位一人一碗稀饭,也是不够。”

    段思嘉又掏出一个袋子,从中取出两枚十两的金锭,扔到了桌子上,“银子赏你了,这些你速去安排好了”。

    “好嘞!”

    店二刚要去摸,却被陈凯按住了腕,“此间可有茅厕?”

    “哈哈,客官随便找个地方就好了”店二挣脱开陈凯的,将元宝收到怀中,便回后屋安排去了。

    陈凯冲马常胜挤了挤眼,二人也尾随跟了进去。不一会儿,店二拎着一个大铜壶,端着几个大碗回来。他将碗摆好,又挨个倒上了半碗水。

    “客官,如今水太金贵了,几位慢用。”店二笑眯眯地做了个请的势。众人看着水,直舔嘴唇,不过谁也没敢动,段思嘉也很犹豫,可李吉端起碗,一饮而尽,随后指着众人是哈哈大笑,不过片刻,他又双掐住自己的脖子,直挺挺地摔到了地上,双眼上翻,口吐白沫。

    众人大惊,仇琼揪起店二的衣领,挥拳就要打。不过那李吉却又突然坐起来,摇头晃脑、拍大笑。

    “客官带的病人还不少啊。”

    “路上遭了强人,伤了我家兄弟,这个是吓的。”仇琼松开店二解释道。

    “哦,此间也有强人,就在顶山。他们霸占了山上的泉水,方圆百里都要到那去买水吃。”

    “有泉水?”铁蛋放下中空碗。

    “十两银子一桶呢。”店二又给刚回到座位上的马常胜二人倒上了水,随后将铜壶放到桌子上,“客官,的这就去请郎中,我家掌柜会招待几位。”

    店二前脚刚走,马常胜就低声对段思嘉道:“莫大人,前后都探了,一共八个人,有三个住店的。”

    段思嘉微微点头,一颗悬着的心,终于落了下来。不过陈凯却神秘兮兮,示意大家聚到一起,“我观店里活计身矫健,掌柜和二之间交谈甚密,莫大人不可不防啊。”

    “张铁,让娄大人擒下那个店二,详加盘问。”段思嘉冷静地吩咐,转而扫视众人道,“静观其变。”

    “客官,房间已经收拾好了,是否将这位送去休息?”掌柜嘴中含笑,恭恭敬敬地走了出来。

    “不急,我家兄弟伤势较重,先不宜动,一会郎中看罢,再安置不迟。”陈凯赔笑道。

    掌柜的双眼挪到段思嘉的身上,不停地打量起来,目光中隐现奸邪之意。可众人的心思却被端了上来的饭菜所吸引:一大盆炖肉,翻着热浪,香气四溢。两碗用树叶和草根拌的咸菜。一盘野菜饼子,还有一瓦罐菜汤。如果王然此刻清醒,一定会运用“暗骂吐槽白眼心想**”,夸奖一翻店家的。

    “这是昨日刚打的肥羊,各位慢用,后面有好酒,我这就去取来。”

    掌柜施礼转身进了后厨,马常胜吞着口水,要去夹肉,却被仇琼用筷子压住。马常胜饿的前心贴后心,见不让吃就要翻脸。仇琼把脸一板,将一块菜饼子塞进了马常胜的嘴里。看到仇琼脸色不善,段思嘉也是双眼一眯,看了看那“羊肉”,起身带着仇、马二人悄悄进了后厨。

    “掌柜的,这几只肥羊看似有点来头?”

    “刚才未在水里下药,就料到他们有所防备,不过吃过此酒,就是大罗金仙,我也让他乖乖束就擒。”

    “掌柜的,心隔墙有耳。”

    “怕啥,把那个领头的给我留下,白白嫩嫩的,玩完了,再剜心下酒,嘿嘿”

    门前布帘挑开,那个掌柜的正好看到冷目望向自己的段思嘉。他笑容突然凝结,酒坛顺滑落。段思嘉银牙一咬,蛾眉倒竖,未等酒坛落地,她便将中环刀刺进了掌柜的咽喉里。段思嘉用脚一挑,酒坛再次腾空,她正好捞到了里。

    三人犹如鬼魅般闪进了厨房,几个呼吸的工夫,便把厨房内的活计都解决了。段思嘉可能是杀红了眼,问都不问,又将客房里的三人也杀个干净,一旁的马常胜看的是直冒冷汗。当三人满身血污的转回前厅时,却被眼前的一幕,惊得是目瞪口呆。

    不知道什么时候,大厅里又坐进来两桌客人。李吉疯傻地招呼着,悟能则陪同一位青年书生,在王然身旁好像是为其诊病。外面还有一些客人,正忙着拴马、卸行李,唯独没见到陈凯。

    见到段思嘉三人出来,那两桌客人中,立即有人警惕的站了起来,都不自觉的摸向腰间兵器。还有一名大汉,三步并成两步的来到书生身边,像是要保护的样子,那书生并没在意,闭目晃头继续为王然诊脉。

    “啊哈,你,这猪也太难杀了,好容易抓到”段思嘉面露惨笑,将那满是血污的,在身上不停地抹着。

    大厅里还是寂静一片。

    段思嘉双一掐身旁二人继续道:“你等,是不是啊,是不是啊?”

    马常胜和仇琼这才回过神来,连忙附和。

    “是啊!”

    “可不吗,到处跑呵呵!”

    “悟能、李吉,你俩是死人啊,没与客官,店打烊了?”见大堂里没人答话,段思嘉有些恼了,转而对着众人赔笑道:“各位客官,今日家中突遇急事,就不能招待各位了,请了请”

    “店家莫恼,若我能医好此人,可否讨杯酒吃,留宿一夜啊?”书生站起身来,微笑着望了过来。

    “他是饿的。”段思嘉回道。

    “不然,饥劳是其表,恶血凝结于内,忧思化疾,气逆于胸,病已笃重。若我不出,怕此子过不了今晚了。”书生很淡然道,嘴角边依旧挂着和蔼地微笑。

    段思嘉沉思片刻,响亮地道:“好,若能救他性命,你等在此的用度,我分文不取。”

    只见那书生从怀中掏出一个布包,取出七支银针,对着王然几个穴道开始施针。厅里的气氛终于有些缓和了,马常胜也招呼着那两桌客人,段思嘉走到酒架,准备取些酒来。不过却发现了陈凯,正浑身颤抖蜷缩着,藏在柜台下的空隙里。

    段思嘉用脚踹了陈凯一下,陈凯大惊,抱头声嘟囔着:“莫杀我,莫杀我。”

    段思嘉这个气啊,又使劲踹了几脚,直到陈凯抬头。

    陈凯特别的惊惧,不过当他看清面前之人是段思嘉后,这才嘴角抽动着,颤颤巍巍地指向厅里:“魏魏军”

    敌战计暗度陈仓:示之以动,利其静而有主,益动而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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