借刀杀人第十七章
在冷兵器时代下,很少有决策者会选择在冬季用兵的,可慕容氏却总是那么的另类,那么的相似,也许是同出一脉的奇葩原因。这些当权者根本不会考虑到普通士兵的疾苦,更不会考虑到供养这些兵士的百姓,他们的权益要比什么都来的重要。
王然“隐匿”在羊霖征讨东海郡的部队里,默默地数着自己的脚印。出发前他和羊霖有过一次很冗长的对话,不过还是在欧阳锋的监视下,虽然欧阳锋被强硬地挡在了书房外,可这位西毒兄还是能看到听清的。
“呸!”王然狠狠地啐了一口,他想起了羊霖那张笑脸,更是想起了那两个无故失踪的少女。
“王然,我看到队伍里怎么好像有拂晓社的人?”欧阳锋问道。
“你们家的人都和细菌一样,无孔不入的。赶紧把你那胡子粘好了,一会再露了像儿!”
“我没和你开玩笑,应该是青州分舵的人,而且还不少呢。”
“西毒兄你怕了?”
“我怕个毛啊,他们死不死关我屁事。而且识得我真面目的也没几个人。不过我可告诉你,你最好不要落到青州参议的中,那个姓叶的可是恨死你了。”
“为毛?”
“他是你姐夫!”
“滚犊子!”
“真的,他是甄姬的老公。”
王然吐了吐舌头,他确实欠着甄姬一笔血债,可这也是没办法的事。这个环境下不是你死就是我亡,有些情况也不是他能控制的。虽然甄姬死了,但她在王然的心里如同杨伟强一样的存在,即使大家各自有着各自的目的,但人家还是能做到几分坦诚的,这是来到这个时代其他穿越者都不具备的。
王然骨子里确实是痞得很,而且还有一种坚持,这种坚持大家可以嘲笑他是盲目,可真把人放在这么一个无法控制的环境里,真的能做得像从前的自己吗?王然是做到了,因为他确实在跟着心在走。
可眼下还有一件棘的事,让王然异常的难受,那便是如何摆脱拂晓社的控制。王然现在的目标太大了,这根本不符合他一贯的风格,背地里算计人,暗中捅刀子,这都是他拿的。可如今把他放在明晃晃的位置上,让他见招拆招反过来应付这些明里暗里的,确实有些难为他了。
“西毒兄,这几天我怎么没有中毒的反应啊?头也不疼了、眼也不花了,嗨!一口气走上几十里也不费劲了,你到是看,我是不是吃了高中高了?”
“王然你不用这么臭屁,三日之内你必须和我走,要不然你不止是自己去死,我也会给你送上更好的陪葬的。”
“什么?”
“到时我会给你看的,我喜欢看人家死不瞑目的样子。”
“爷我现在弄死你们几个,跟弄死几只蚂蚁一样,装啥啊!”
“我知道你不怕死,可是死分很多种的,有的时候自己是死了,但那样并不是什么解脱,你要切记!”
“我去你奶奶个腿!”
正当二人还在对视怒望的时候,赵乾警惕却又踉跄地跑到了二人身旁,那样子好像王然一样,不过他来的更狼狈一些,可能是还不太习惯。自从他被王然从狼群中救出来后,对待王然也变了很多,可赵乾等人毕竟是慕容超安排监视王然的,所以尽管言语间看不出什么,但心里还是存在着隔膜。
“二哥,开打吗?”赵乾道。
“你等大可以试试?”欧阳锋眼神中充满了不屑。
“打个毛啊,队伍怎么停下来了,这是到哪里了?”王然问道。
“往东北三十里应该是东莞了,离琅琊也不太远了。”周雄道。
东莞?不止王然,连欧阳锋的脸上都浮现了一丝诡异地淫笑。不过欧阳锋要比王然清楚这两个地方是哪里,琅琊郡是今天山东省的琅琊镇,再向西南大约三百里便是东海郡了。东莞县则是今天的山东沂水县,属琅琊郡治。
地还是那块地,可名称会随着时代的变迁而不断演变。到琅琊,这里曾是顶级门阀的出产地,史书上的琅琊王氏,虽在西晋末年的永嘉之乱后举族南迁,不过还是在琅琊留下了少许余脉的。王涭便是这一代表,如今他贵为琅琊太守祠部尚书郎,又是封孚的弟子,和羊霖二人并称南燕二杰,更有“泰南羊,北琅王”之称。
这是到了王涭的势力范围了,难道这两个老同学要聚一聚?职责与好奇同时驱使着王然不断向队首靠近,可眼前的光景却让他咋舌。这是一座很大的庄子,坞堡也修葺地十分坚固。不过大门却被撞开了,地面上到处是一滩滩地血迹。百余名民众全都跪在雪地里瑟瑟发抖,十几只足有一人高的大狗,围绕在他们身前,好像随时等待命令要扑上去一样。
“王壮士,我家大人有请。”
“什么事?”
“去了便知。”
“哎哎,我自己能走,松开”
一名下级军官很“客气”地将王然拽到了羊霖的马前,但羊霖并没有搭理王然,只是笑嘻嘻地注视着那群民众。不大工夫,赵乾、欧阳锋等十几个人也被押了过来。王然看了看,人数正好,一个也不少。
“羊大人,你这是何意?”
“此间刁民皆是晋军的细作,若壮士换做羊某,该如何处置啊?”
“他们是不是细作,与我兄弟何干?难不成,羊大人要过河拆桥,拿我兄弟的人头充作晋军不成?”
“是细作就该杀,不论他是何人差使的。”羊霖嘴角虽翘,可杀意却显露无疑:“除非?”
“除非什么?投名状吗?”王然怒喝道。
出城的第一天,王然便协助羊霖的家将,将他的老婆“救”了出来,为此王然还挂了点彩。不过以现在的形势看,难道是羊霖识破了他的身份?王然扫视着赵乾等人,他在留意每一个人的表情变化,刚刚王然心里第一反应,便是自己的队伍里出现了叛徒。不过好在这些人都是一脸怒容的,也看不出毛病,包括欧阳锋也是如此。
“王某虽是出身草莽,本不将性命看重,但也不会让我的刀枪沾染无辜之民众的鲜血的。谁若真想让我去效犬马之劳,那也点爷我高兴才行!既然大人对我不放心,那我这就回梁山去好了!”
“有意思,有意思!”一名白胖的中年来到队首,他一身太守的朝服,可却戴着一顶缨盔,中居然还拿着一柄羽扇,根本没有大官的气派,反而不伦不类的。此人便是琅琊太守王涭,只见他挥动羽扇,轻点道:“你是那个梁山匪首?果然有些意思。不过此地不是梁山,没有本官的命令,谁敢妄动一步,我便要他身首异处。”
“你敢?”王然双拳紧握,他明白现在不能失去半分的胆气,要不然自己和赵乾他们就会被喂狗了。虽然王然不可能只身杀出重围,可他要是突然发难,还是有几分把握擒住面前之人的。
也许猜到了王然的心意,羊霖很快便翻身下马,将太守王涭挡在身侧,“按古训,领兵将领出发当日起,家属亲眷便会被扣为人质。可羊某领到旨意时,内人便遭歹人劫持,交不出家人,便是有谋反之意,此乃有人存心加害之。为了寻得内人下落,羊某又冒险劫了法场,还将你留在了军中。这些事连在一起,不由得不让人浮想联翩。还有,自从你入府后,羊某的书房中便少了一件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