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手牵羊第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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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半崖山庄的后院比之庄前正门又是另一番景象,几十名家丁仆役,正将一箱箱的银钱卸在空地上,车夫们则将空车赶到院外静候,三十多名家丁、食客操着兵器,在各个位置心的值守,生怕有外人来打扰到这里的行动。

    风很大,但贪婪的欲望却比风还大。

    “张挺,庄外那边如何了?”公孙珏虽然有些担忧,但他那双贼眼却没有离开过那些银钱。

    “回庄主,刚刚来人报过了,燕军败了。但这伙子燕军应该不是太子的人,他们是从南边来的。”

    “管他呢,稍后你在仆役中选些人出来,把货都移至密室,事成之后”公孙珏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

    “庄主放心,的明白。”

    二人正盘算着阴谋诡计的同时,浑身血污的林毐跑了进来。即使公孙二人对林毐很熟悉,但也被他的造型吓了一跳。这林毐披头散发脸如白灰,左不停地冒着血,可他的右非但没有按住伤口,反而是提着一颗乱蓬蓬的人头。

    “林师爷,庄主不是让你借刀杀人吗,你怎么自己动了?”张挺道。

    “去你娘的”林毐打着哆嗦,差一点背过气去,他伤得太重了,那血根本止不住,滴滴答答地就像是自来水一样。

    “林毐,西院那边究竟如何了?这是谁的首级?”公孙珏道。

    “庄主,大事不好了,那个姓孙的根本不是什么燕军,他们也是贼人,杜寨主根本敌不过他们,还被他夺走了藏宝图。”林毐将中人头递到公孙珏的面前,继续道:“你看,杜寨主已经被他们杀了,而且他们引来的燕军正在全力攻打山庄正门,那燕军的人数少也有五百人!”

    “啊!?”公孙二人目瞪口呆。不过公孙珏毕竟是经历过风浪的人,他很快反应过来,道:“姓孙的人呢?”

    “从西院破墙而逃了,是什么回梁山去。”

    “张挺快把货物都运到密室去,完事之后,把这院子里的人都给我杀了,车夫都不要留,我去庄前看看去。”

    张挺嘴上答应的痛快,可是心中还是很狐疑,这里边最了解公孙珏的用意的还要是林毐。公孙珏这一招明显是打不过,便要嫁祸于人。他想到的是官军万一攻破大门,他便是贼人伙同庄里的细作,意图谋财害命。可林毐现在却不能解释给张挺听了,因为刚刚听完公孙珏的命令后,他便已经昏死过去了。

    午时的阳光很暖,但阴影处却很凉,那是一种穿透一切的寒。狂风卷雪,吹得木门栏杆全都吱嘎作响,人好像也在随着风发出各种怪动静。就在这风雪之下,王然等人再一次现身了,他们悄悄地靠近了半崖山庄的后院,密切地注视着院子里发生的事情。

    赶车的车夫们已经被张挺聚到了院子里,是公孙庄主要给发赏钱,众人的脸上全都乐开了花,这马上就要过年了,又得了一笔外财,搁谁谁都会雀跃不已。不过前面传来的震天的喊杀声,又让他们心乱如麻,真希望快快拿到好处,赶紧离开这里。免得被搅和到了一起,到时别赏钱了,命也没了。

    “哗啦啦!”后院的两处出口都被关了起来,还有庄丁将锁链绑到了门上,并且守在了那里,一副恶狠狠地样子。院子里的车夫们很快发现了不对,他们紧张兮兮地靠到了一起,各个一脸惶恐地注视着张挺,大气都不敢出。

    “给我杀,一个不留!”张挺歪着脸咬牙切齿道。

    “大爷不要啊!”

    “”

    还没等求饶之人跪下,一杆长枪已经刺透了他的胸膛。三十几个车夫顿时像是炸开了锅,他们不顾一切地四散奔逃。山庄的仆役们却都聚到了墙边观瞧,他们到现在还认为,这场杀戮与自己没关系呢。无寸铁之人,怎是魔鬼爪牙的对。有些人哭喊着,有些人挣扎着,有些人已经死掉了。

    “张大叔,是我啊,我是四啊!”仆役中一名十一二岁的少年恳求道,他的声音很稚嫩、也很无措,就像是被掐住脖子的鸡。其他几个与他年龄相仿的少年也都跪地痛哭,盼望着张挺他们只是一时被风雪吹眯了眼,还没有认出自己是半崖山庄的人。

    可岁数大些的人已经有了意识,他们纷纷向墙头爬去。无情的屠刀再一次挥向弱之人,即使是多年的朝夕相处,也未能让这群魔鬼心怀半点怜悯。不过中国还是有句老话的,兔子急了也咬人。刚刚有两名仆役被拽下墙头,当场砍死后,剩下的仆役们彻底地绝望了。他们开始了反击,哪怕是有些徒劳,但他们不愿意这么白白死掉。

    正当张挺等人杀的兴起的时候,后院的大门突然被几匹大马给拽开了。近二十名好似鬼魅山魈一样的物体,呲牙咧嘴地冲了进来。砍杀了两拨的庄丁们早已有些脱力,怎经得住王然等人的全力一冲。只是一个接触,便有一半以上的人倒在了血泊之中。

    还没等他们回过神来,又有十几匹马冲了进来,程良一马当先,其后的是朱家兄弟。这三个大环眼贼,就好像罗刹一般,所到之处风卷残云。

    “老程,看准了,只杀庄丁!”王然勒住一人的脖子,疯狂地捅杀着,但他还没忘记提醒程良等骑士不要滥杀无辜。

    “哥,放心!”

    程良的里确实有些准头,可身后的朱家兄弟却有些丧心病狂了。这二人也许被羁押的太久了,心中的理智早已飞到了九霄之外,他俩居然都忘了,如今正骑着马,很可以找个会溜走的。血浆喷涌,人头残肢乱飞,这样的杀戮快感,让嗜血之人遗忘太多,完全被征服了一样。马儿眼是红的,人眼更是猩红的。反复冲锋,反复割草,如果这院子再大些,可能朱家兄弟会驰骋地更尽兴、更忘怀。

    (根据王然事后分析,朱家兄弟此时的表现,很有可能是得了斯德哥尔摩综合症。)

    “把他留给我,让爷我亲自送这个恶鬼回地狱。”王然点指着被逼到墙角的张挺,大声喊道。听到“命令”后的朱家兄弟,有些索然无味地勒马回转。二人的眼神还在四下扫来扫去,这不是寻找逃跑的会,这只是看看还有没有可杀之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