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心存芥蒂，见面之后一言不合、大打出这也正常。但今天这场架，打得就有些莫名其妙了。田卫子知道霍九剑为人，从来也不是个急脾气，可他却连话的会都不给自己留，真是太可恶了。如果霍九剑是真的要拼命，也没看出来他动了杀心。二人对攻都快一百回合了，霍九剑却连剑匣都未曾打开过。

    随着双方的你来我往，拼斗的结果变得重要起来。明眼人也已经看出来了，不会超过下一刻，二人之间的胜负便会分出结果。自负的田卫子很想在王然等人面前，击败霍九剑给自己立威。而对方越是招招留情，田卫子的攻势便越凶狠，别看之前他喝了四坛酒，但身法却一点也不乱，心思更是清明的很。

    不出所料，在田卫子戏谑地灌了对方一口酒后，霍九剑终于出剑了。王然也是第一次完整的见到，八柱之中剑法第一的段。流畅无滞、刚柔蕴藉，乍徐还疾，忽往复收。九柄长剑立于地面，如同九星剑阵。霍九剑穿行其中，游刃有余，真是人剑如一。

    “罢了，罢了，九剑兄的剑法已入化境，田某不敌也。”

    “哼！”霍九剑用衣袖擦了擦嘴上的酒味，转身走向王然。王然不退不惧，倒背双微笑以对。

    “王兄，不怕吗？”

    “霍大哥既然还能喊我兄弟，那没有杀我的意思。不过大哥只是知道跟踪我，为何不去调查一下我要对付的人？”

    “何意？”

    “今日你若将我赶出广固，那些真正别有用心的人，会感激你的。”

    “你到底想什么？”

    “请二位兄长，借一步话。”王然施礼道。

    这几天来，霍九剑确实很闲，无事可做的他，经常徘徊在广固的各个街道，这也让他发现了王然干的一些龌蹉事。不过正是因为这一份好奇心的存在，也让他没有什么顾忌，几步便来到王然身前，准备一探究竟。

    可那个田卫子却捧着酒坛，冲二人摆，示意他不想听只想喝酒，但他的身形却向着刚刚那棵大树而去。随着对话的深入，霍九剑的眼神柔和了好多。他对面前这个疤脸青年，也是有了另一翻的认识。王然更是借此，向霍九剑安利了一下什么是太平盛世，什么是天下大同。

    “兵戈若起，百姓涂炭。但凡心存侠义者，怎能视若罔闻。”王然道。

    “这”

    “不除奸逆，王某誓死不走。我是不会看着无辜百姓，重回战火之中的。”

    “嗨听君一席话，霍某更觉惭愧，真是错怪王兄弟了。”霍九剑将中长剑丢在地上，一副很自责的样子。

    “霍大哥的哪里话，不知者不怪。”王然捧起霍九剑的双，居然是泪眼相望：“若大哥不弃，你我结为异性兄弟。今后兄弟同心，扫平天下诸恶，还百姓一个朗朗乾坤，不知大哥愿意否？”

    “二弟！”

    “大哥！”

    “唉，王大人忘了田某呼？”在大树那边没有任何发现的田卫子，终于把自己灌醉了。他见二人又哭又笑聊了半天，还以为霍九剑被什么高额条件收买了，也不自觉地凑了过来，准备插一杠子捞些好处。

    “没什么，只不过我与大哥脾气相投，准备在此结拜。”王然道。

    “好啊，算我一个。”

    “你！？你尚且算了，我等可是要去搏命的！”霍九剑有些不置可否，但双眼依旧犀利。看到这样不善的眼神后，更是刺激了田卫子的自尊心，“大丈夫，自当做大事。来”他先一步跪倒了地上，而且还不忘对着王然坏笑道：“三弟，可别忘了许我之事。”

    “当然。”王然嘴上答应，心里却暗骂田卫子不要脸，他这么一闹，立马把自己从二弟降级成了王三爷。

    “大哥，看不起田某人？”

    “”

    广固城北正一巷，是司隶校尉部所在地。这里不单单有办公用的衙门，还有一座用于屯兵的兵营。不过规模不大，只是有两屯兵士负责在此轮值。兵营的西南有处校场，平时用于典兵操演，可如今却密密麻麻地住满了人。

    从昨日开始，也就是四月初三，司隶校尉慕容达便以各种名义，将京畿附近的部下，秘密地安排到了这里。出入时，他的周围也多了不少甲士，日常作息更是身不解甲、枕戈待旦，一副如临大敌的样子。倒不是慕容达现在就要造反，而是拥有敏锐直觉的他，最近总感觉到身边多了些眼睛，在鬼鬼祟祟地观察他。

    今日天气不错，都过了申时了，气温还是很高。几只麻雀落在树丫上，互相叽叽喳喳地斗着嘴。即使偶尔有人从附近走过，也没有惊走它们。不过当慕容达穿过这处院的时候，麻雀们却齐齐地停住了，它们晃动着脑袋，不停地打量着他身后的一切。

    “是谁？”发现慕容达停住了脚步，近身的将领警戒地叫喊了一声，这个声音很有穿透力，不仅惊飞了麻雀们，也把一个面容俊秀的青年引了出来。

    “斛谷提见过大人。”

    “斛谷提，在大人面前出入，为何总是这般鬼祟，刚刚我等险些要了你的性命。”甲士们纷纷收起了武器，他们应该和这个青年关系不错，连那个话将领的语气都不像是呵责。

    “皇大哥，弟一向这般，你又不会不知？”斛谷提回道。

    “日后不许如此，没个规矩。”皇璆道。

    “咳咳”慕容达一阵咳嗽，示意皇璆退下。甲士们便将院外围了个严实，这里只留下了斛谷提与慕容达二人。

    “大人，近日东宫卫率公孙五楼，与校尉部的假佐们频频接触，看来是别有用心啊？”斛谷提上前再次施礼道。

    “这我早就知道了，一群跳梁丑而已。”

    “要不要？”斛谷提做了个杀头的势。

    “秘密监视就好，等有了实据，我便要他们好看，尤其是那个公孙五楼，我早就看他不顺眼了。”

    “虽公孙五楼是个趋炎附势之辈，但大人尚需心提防。”斛谷提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是否还察觉到了什么？但无妨。”

    “大人知道凌江将军王然？”

    “有过耳闻。”

    “属下此前，一直在秘密追查穆陵关那笔遗失的款项，才发现王然早已潜入了都城，他不仅收买拉拢仲广之、霍九剑等人，今日还在郊外密谋，让田卫子通过皇大哥的关系，接近大人意图不轨。”

    难道太子有察觉了？慕容达呆愣愣地僵在了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