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8章:临淄王到了
这个问题的答案几乎不需要思考。
萧予脚尖勾了个凳子放脚,一副放荡不羁的模样,高高挑眉,“本王英明神武气概苍穹,他们怕是应当的。”
容严险些被这回答给逗笑了,他是看出萧予此人有几分自负的,但是没想到回到了自己的国家后,竟然敢如此大言不惭,出这些话都没脸红!
“他们叫你太子殿下,”容严换了个话题,“你是南蛮太子?”堂堂太子,竟然敢潜入敌国七年!这是何等胆魄?容严不可否认自己的确很是震撼,甚至对萧予升起了一份实实在在的佩服。
这个人若不是极度自负到以为自己天下无敌,那就是完全没有把南蛮当回事,喜欢找刺激。
艺高人胆大也不是这么个胆大的方法。
未料萧予却傲然一笑,“回到万都后,我便是南蛮之王,这太子么,啧,当得也无聊了些。”
“你对权位好像也没有我想象中那般看得极重,”容严意味不明地试探道,“却为何要冒险去西晋潜伏七年?”
萧予大约见到自己的亲卫后心情极好,竟对容严有问必答,嘴角挂着玩味笑容道:“南蛮西晋合二为一,开创千古帝业,成就万世霸名,难道不值得冒险?我想萧昊乾应该也有此心吧,否则,他何必在推到夏家之后,便立刻招兵买马?”
萧予眼底泛着星点寒意,“萧昊乾迟早会对南蛮动,我不过是提前一步抢占先而已,此乃立场,部分对错。”
“滥杀无辜,也无对错?”容严冷问。
“这话奇了,”萧予挑眉,“若是西晋军队打进南蛮,就会对百姓放下屠刀?自古帝王统一江山,百姓何曾没有流离失所、伏尸百万?我只是比他更有效率。”
容严竟有些无言以对。
萧予眯了眯眼睛,忽而嘲讽道:“谨世子对西晋皇室倒是真的忠心,只是如今你为西晋出生入死,西晋却把你当成踏脚石,一番热忱却是心血白费,啧啧,可怜啊。”
“谨世子已经死了。”容严微默,放下碗筷,直勾勾地盯着他,淡然的眸子里好似有狂风暴雨在掀风起浪,带着丝丝阴暗,“你可知‘谨’字何意?”
“嗯哼,愿闻其详。”萧予兴趣盎然。
容严嘴唇微抿,眼底划过苦涩,自嘲一笑,“谨之一字,取自谨言慎行,是萧昊乾为了语凝而特意赐下的警告,本就带着敌意,而我本以为”
萧予目露了然,“本以为他变了?”他轻蔑地撇嘴,“这世上最不可信任的,就是皇帝,是你自找苦吃,将自己所有的东西都白白送给了他,后悔又有什么用呢?”
“唉。”容严眼神一暗,目光扫向这偌大庭院,带着几分恍惚。
萧予冷冷一笑,却不再言,一指院前恭敬不敢入内的红衣官员,“你可知这些官员本是何人?”
此问来得突兀,让容严黯淡的心神都为之一动,忍不住去打量那几名谨慎胆寒的官员,微微皱眉,“南蛮与西晋多年不通商,容严也不干走私一道,如何知道?”
“哦,其实本王也不知道。”
容严默默转头,盯着他一声不吭。
萧予嗤笑,“本王知道自己长得好看,你这么看着本王,是崇拜本王?”
容严一个字都不想话了,安静地端起饭碗,一口白米饭还未下咽,就听萧予突然又开口。
“他们曾是前任太子的老师,整天些什么天地君亲师,多仁义少杀伐,本王让他们来边关参与几场部落征战,一个个就跟乌眼鸡似的,整天上奏除恶务尽,什么贼寇强梁凶性难驯,必须杀之。”
容严:“”还能不能好好吃饭了?
“所以你看,那些看起来光风霁月的家伙,谁知道心里藏着什么黑暗龌龊的东西?沽名钓誉个个在行,道貌岸然全都擅长,只要稍微触及自身利益,马上原形毕露,丑恶难当。”
萧予颇为不屑,他作恶也做得理直气壮,却不像外面这些人,满嘴里都是些劳什子仁义道德,自己都不一定相信,却还要拿他们来骗别人。
想干点坏事还得提前想一想怎么给自己冠上一个大义忠良的名头,如此便能心安理得,好像自己真的干了什么除魔卫道的大事一样,啧,令人作呕。
容严深深地看他一眼,“自然,这世上像你一样表里如一的人,极少。”
“诶,这就不对了,”萧予突然改口,“本王其实也挺喜欢当面一套背后一套的,否则怎会去西晋当奸细?只不过么,”萧予轻笑,语气戏谑,“本王就算阳奉阴违,事后也绝不会矢口否认。”
不想这几个老东西,明明趁着他不在偷吃了军饷,居然还敢当着他的面撒谎。更不像萧昊乾,明明是为了灭杀情敌洗清自己的耻辱,却还要挑一个“大义捐躯”的词儿出来。
容严再次为他的理直气壮感到叹服。世出一奇葩,百年不可遇。但他这一生,从夏语凝、萧昊乾到萧予,居然给遇见了三个人
莫不是,这就是物以类聚人以群分?
容严僵硬地吃饭,眼不见耳不闻,只当自己什么都没有听见。至饭后,容严正要进入休息,外面的红衣臣子突然走了进来,“太子殿下,京城的消息下官等都已经整理在此,殿下请看。”
他脚步不着痕迹的一顿,还是离开了大堂。
萧予拿着一叠消息但笑不语,淡淡扫了眼容严,漫不经心道:“唷,父王这么快就死了,母后怎么也不给孤送个消息过来。”
容严好似未曾听到,直接消失。
红衣官员迟疑地回答道:“皇后娘娘本想派人告诉您的,但丞相此事不宜声张,恐怕会造成民心大乱,一切等太子殿下回宫继位再。”
“等我回宫继位?”萧予气笑了,“丞相这是想学夏橙与啊,可惜他却忘了,本王同夏橙与之间,接触良多。”
众人默然,脚底生寒。
萧予动了杀,这丞相最好不要有所动作,否则怕是要自找死路了。
而此时,西晋边关,同样不平静。
韩古与欧阳齐如将军府,脸色异常沉重,两边铁甲卫兵冷冷注视着他们,正堂之上,禁军副将单膝跪地,额头满是虚汗。
而在他的对面,一位风尘仆仆的老将军威武正盛,目光灼灼,滔天愤怒跃然脸上!
是临淄王到了!
“韩古!你好大的胆子!还不给本王跪下请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