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5章:剑侍夜询SHuHaiGe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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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都有变,这种事情无论如何都瞒不住的,容严也就没有想要避而不听的心思,径自往大堂左下角一座,活像他才是这里的主人。

    那面色冰冷的男人目光奇异地看了他一眼,视线不动声色地打量着他,目光隐隐在他与萧予之间的距离双忖度了一下,好似在思考这个距离以内,若是容严突然发难,他能不能把人打回去。

    草木皆兵。

    看来萧予在南蛮给自己树立了不少敌人,想他素日做派,这等谨慎也是情有可缘。

    萧予对别人漫不经心,但面对自己的母亲还算是敬重,一掀衣摆,大咧咧地坐在了容严对面,侧脸正对阳光,致使他的另一半脸就显得格外阴沉。

    “丞相的动作?”

    男子点头,“皇后担心太子千岁,让属下转告太子千岁,若要回去,务必慎重。丞相在朝中散播太子千岁好战喜杀,纠集了一帮主和派,准备联名上书反对与西晋开战。”

    “你老货还蹦跶着呢?”提起丞相,萧予的脸色明显不大满意,像是吞了一只苍蝇,浑身难受,“他儿子的军功也快被他消耗完了吧?这会回去,一并收拾了算了。”

    男子点头,没有一丝一毫的意外,“属下已经让人将皇后娘娘同先皇棺椁放在一宫,丞相不会对皇后娘娘不利。”否则便是对先皇大不敬,一不心就落得个谋逆之罪,落人口实。

    萧予赞赏地看了他一眼,“这老货因为本王杀了十六个兄弟,独独留下皇帝是想求个名正言顺,所以才敢如此放肆,哈,跟萧昊乾一样道貌岸然。”

    “老丞相扎根王都多年,已经不想做臣子了。”男子直言不讳。

    “他那把老骨头,不做臣子,就只有做死尸了。”萧予眯了眯眼,突然想起一件好笑的事,若有所思道:“这群人现在跟着丞相闹,等本王拿下西晋,一个个八成会争着抢着要当一个‘复国功臣’,啧,真想把它们全杀了”

    容严静坐不动,心中却大为震动。

    他本以为南蛮丞相是看不惯萧予好杀,怕他成了暴君才站在对立面,如今听来,怎么这丞相除了主和不战之外,似乎还有觊觎皇位的意思?

    目光一闪,容严依旧装作两耳不闻窗外事的样子,异常乖觉。

    男子不久便走了,其后同萧予只了几件无足轻重的事,皇帝大丧,棺椁至今未入皇陵,群臣不安,但却被皇后一句哭丧三月打发了。又皇后发现几个宫妃不耐寂寞,皇帝才死,就跟侍卫勾搭在一起,夜里在假山上就敢颠鸾倒凤等等之类

    逐一听完,容严对南蛮皇室又多几分无语。

    怪道南蛮皇帝有十七个儿子,二十多个公主,这还是在册活着的,病死的、夭折的不算。合着这宫妃都如此情难自已,那皇帝素日又是何等景象?

    如此想来,西晋皇室古来血脉单薄,倒也算是个较为重情的王室。跟南蛮王室一笔,容严霎时觉得自己当年对西晋皇室那点“藏污纳垢”的厌恶实在是有些题大做了。

    “听够了?”萧予这时候问。

    容严平静地看着他,“完了?”

    萧予挑眉,“没完又如何?”

    容严叹气,“你可以继续,但能否让我先吃饭?”

    萧予险些失笑,笑吟吟地凝视着他,“其实你若想知道南蛮王室之事,本王倒是不介意告诉你,那些**诡秘其实每个地方都差不多,不是吗?”

    “告诉我干什么?我不需要,”容严面露沉色,“你若有西晋的消息告诉我,或者我还能感激一下你。”

    “啧,无趣。”

    容严笑了笑,眸底带冷,没有话。

    直至深夜,梅庭安排了院落供他休息,容严却无睡意,他站在月光下,仰头看着圆盘似的月亮,又觉得胸口箭伤隐隐作疼起来。

    这只箭,几乎要了他的命,只差一点就射中了他的心脏。

    韩古是冲着他的的命来的,他是真的要杀自己。容严中捏着半块玉佩,至今仍有些难以置信,萧昊乾的目的,竟不是为了杀萧予,而是要杀自己?

    简直匪夷所思,可事实却摆在他的面前,他连否认的可能都渺然。

    “你还不睡?”忽然,有个低沉的声音自身后传来。

    容严皱眉,转身看向被阴影挡住的男子,是白日里见过的那个黑衣青年。他眉间一松,有些好笑,“郡守府外守卫森严,还需要你来监视我吗?”

    男子面不改色,视线在他上停了一瞬,“那是什么?”

    “故人之物。”容严凝眉。

    “西晋的东西。”男子冷笑。

    容严从容道:“我也是西晋的人。”

    男子挑眉,“太子千岁跟你关系很好。”

    “那又如何?”容严反问。

    男子大有深意地看了他一眼,“太子千岁对一般人可不会这么好,”他又扫了眼那半阙玉佩,眯了眯眼,“屠刀你是西晋世子,西晋皇帝最器重的皇亲国戚。”

    容严忽然觉得有些好笑,“你打听这个做什么?难道我跟西晋皇帝关系匪浅,对你来有什么特殊之处?”

    男子打量着他脸上的隐怒,似乎对别人问起他和西晋皇帝关系很不喜,男子于是提醒他,“你是俘虏,是人质。”

    是应该关押在囚车里的存在,而不是真的被萧予高高捧起的客人,这不寻常,也很危险,容易让他忘了自己的立场,忘了与人话的谦卑与谨慎,很容易自取其辱。

    “所以,那又如何?”容严还是这样问他,“我有必要回答你的问题吗?”

    男子似乎被激怒了,笑得越发阴险,记仇一般的恶毒,“不知死活。”

    眼底寒芒乍现,他中冷光一闪。

    容严严阵以待,正在此时,一脸睡意的萧予抱着走了出来,伸在男子肩头按了按,“好了剑侍大人,不就是个俘虏嘛,你为难他干什么?”

    “他很危险,”剑侍收起兵器,认真道,“皇后娘娘了,让属下保护太子千岁平安,身边决不能出现危险人物!”

    “母后就知道瞎操心,”萧予走过去,自然而然地把住容严的肩膀,挑眉问剑侍,“难道这里最危险的,不是我?”

    另两人:“”还算有自知之明。

    “所以别闹了,睡好了赶着回京继承王位呢,”萧予打哈欠,拉着容严离开,“大晚上不睡觉跑这儿来吹冷风,一个两个都是夜猫子投胎不成?”

    剑侍紧盯容严,意味不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