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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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付洒洒想起那天晚上的事情, 心情还有点微妙, 这种两男争一女的戏码莫名狗血, 让她根本无力吐槽。

    当然,最难招架的是出为她而来Z大的闻少爷, 她都没勇气回头和他对视,怕在他的眼睛里看到星辰璀璨, 怕自己忍不住筑起的高墙节节崩塌。

    好要开始新生活的呀……

    悠悠叹了口气, 她坐在阶梯教室里,左右护法都不在,只留她一人孤单寂寞冷。来女人也是绝情,之前好要陪荆念要学期的最后一天,结果知道他有女友后,邱苗和钟露莹昨天就坐高铁回家了。

    于是这节成了付洒洒放假前的最后一次选修, 上完这堂课她就可以回寝室收拾包裹准备滚蛋。Z大给的春节假期向来优渥,足足有四十天,她已经提早和付烨还有许曼尼报备过了, 准备走完亲戚就去泰国溜溜。

    为什么是泰国?

    因为时候, 但凡寒暑假,她都陪着付烨去各个剧组给许曼尼探班,祖国的大好河山几乎都踏遍了。至于泰国,飞机旅程短, 符合她恐高的最大限度, 本来她还考虑了下越南, 可搜了搜相关网站, 美食部分的天平一溜烟地倾斜给了前者,于是她也就不再纠结了。

    正开旅行app搜攻略,右边位置忽然一沉,她侧过头,吓了一跳,手机都差点掉到地上。

    入目的是某张千娇百媚的脸,偏偏搭了双初恋滋味的迷蒙大眼,气质清纯又妖孽,绝对是一眼就能叫男人心猿意马的祸国妖女。

    付洒洒目瞪口呆:“你不是在德国做学术交流吗?”

    许柔托着腮帮子,了个哈欠:“姐姐刚下飞机,时差还没倒过来,你少点废话。”语罢,她坐直身子,目光一点一点扫过讲台上的男人。

    长腿窄臀,还有那束在裤子里的腰线,只有她知道,那里发力时候拱起的弧度有多迷人。

    舔舔唇,她冲他眨了下眼。

    荆念握着粉笔的手一顿,然后若无其事地转身继续在黑板上洋洋洒洒地写板书,他的字很特别,飘逸狂放,不太符合其斯文俊秀的长相。

    付洒洒清楚地听到许柔啧了一声:“道貌岸然的假正经。”

    “能不这样吗?”付霸王搓了搓手臂,一阵恶寒:“就几天没见,非得跑到母校来千里追夫,至于吗?”

    许柔叹口气:“我要是没在回国的第一时间跑来见他,晚上我就得去半条命你信吗?”

    什么意思?付洒洒愣住,良久才反应过来,低声暗骂:“妈蛋,注意场合,你身处神圣的象牙塔,别随随便便就带我上高速。”

    接下来的时间,空气中都是狗粮的腐蚀味。

    荆念依旧玉树临风,讲课的风格一如既往地洒脱,只是低下头翻阅教材前,总会若有似无地往许柔这里看,那眼神不出的意味深长。

    许妖女就甘之如饴了,甜滋滋的样子非常欠揍。

    付洒洒终于忍不住在他们第十七次眉来眼去的时候撞了下许柔的手,后者总算停止了虐狗行为,凉凉地道:“有何贵干?”

    “我春节想去泰国,你之前不是去过吗?有什么推荐?”

    许柔思忖半晌,突然猥琐地笑起来,然后压低嗓音道:“我给你个地方,曼谷有条巷子叫帕蓬,里面全是极品。”她拿过空白纸,在上面圈圈画画,凭着超高的智商和记忆力竟然描出了大概的位置。

    付洒洒感觉不妙,原本想叫她一下风土人情和经典的餐厅,结果……

    “都是超级粘人的狼狗,200泰铢你可以和他聊一整个晚上的天。”许柔眉飞色舞:“你还可以随便摸,感受一下真正的腹肌和公狗腰。”

    付洒洒:“……”住口,我不想再听。

    污妖王一旦发病,很难停下来了:“知道我□□男人的平均size吧?”她很自觉地从表妹的笔袋取出记号笔,继而又把桌上的矿泉水瓶和笔放在一起:“瞧瞧,到了那里你会看出差距,毕竟狼狗们都是只穿着一条白色胖次的呢。”

    付洒洒崩溃了,对着荆念猛使眼色:【姐夫救我】。

    荆念微微一笑,露出一个爱莫能助的表情。

    快下课的时候,前排有个胖胖的妹子突然站了起来,涨红着脸道:“荆教授,我有三个问题,代表全班女生问您,可以吗?”

    荆念从到大被女人追惯了,这些年上过的选修课虽然不算多,但每到学期末的时候总有一两个插曲,他早就见怪不怪了,干净利落地把粉笔扔回盒子里,他很有风度地道:“问吧,就当是给你们的新年礼物。”

    在座女生们都幸福地笑起来,就连许柔都忍俊不禁。

    付洒洒很奇怪:“你不吃醋啊?”

    妖女摆了个无所谓的手势:“我的男人受欢迎,是我的荣幸,自信的女人从不担心被挖墙角。”

    佩服佩服。付洒洒心服口服地闭上了嘴。

    胖妹鼓足勇气:“请问您介意女生倒追吗?”

    荆念挑眉:“不介意。”

    “那……介意师生恋吗?”

    荆念笑起来:“我只是Z大的名誉教授,也算不上老师,下学期估计就不会来开课了。”

    胖妹得到了鼓舞,问出了最后一个全场瞩目的问题:“那您现在有女朋友吗?”

    气氛很紧张,妹子们都屏息等待男神的回答。

    荆念先望了一眼许柔,姑娘平时张牙舞爪的,这会儿睁着双眼期期艾艾,总算有点这个年纪该有的表情了。

    他轻咳了声:“没有。”

    全场欢呼,掌声雷动。

    许柔成功黑了脸,付洒洒都替她感到虐心。

    不过下一秒,荆念轻轻松松走下了讲台,一把将咬牙切齿的妖女拉到怀里:“女朋友确实没有,现在给大家介绍下我未婚妻,你们的学姐,许柔。”

    ******

    不得不荆念这厮玩起浪漫来真的叫人招架不住,付洒洒坐在回H市的高铁上,还在回味他给许柔求婚的场景。

    原来荆大帅哥早就预谋好了,特地叫许柔来听他的课,然后两人坐私人飞机去了某座无名岛,岛上是空运的鲜花和顶级乐团,就为了带给她一场无与伦比的求婚盛宴。

    现在这座岛有了名字,叫做Rachel in Dream,瑞秋是许柔的英文名。

    妈的,长得帅还这么有钱,不但有钱还这么有情调,不但有情调还这么宠老婆,叫别人怎么活!

    许柔大四的时候狗胆包天强睡了荆念一晚,结果就这样把华尔街最年轻的钻石王老五给睡到手了,这剧情堪比灰姑娘大作。

    付洒洒唉声叹气,早知道她当年也铤而走险,把……

    咳咳,不能再想了,再想真的走火入魔了。

    正值春运,火车上的人非常多,形形色色的各类务工者和学生党们挤在车厢里,不少人没买到坐票,就这么铺着报纸坐在走道里。

    她上完厕所,心地经过无座的乘客们,回到了一等座的车厢,家境不错的前提下,她也不会委屈自己,能买好的就买好的,毕竟Z大距离H市虽近,也要四个时的车距。

    只是等付洒洒站到了12F的位置旁,那里已经坐了一位抱孩的大婶,正半解着衣衫给孩子喂奶。

    她抬头瞅了瞅行李栏,确认是自己的位置没错,她的书包和拉杆箱还放在上头。可是对方完全没有站起来的意思,一副没看到她的样子。

    付洒洒耐心等了会,毕竟孩子吃奶重要。她想了想站到了大婶身侧,帮忙挡了隔壁座几个男人不怀好意的目光。

    半刻钟过去,付洒洒的境界相当尴尬。

    孩子喝完了奶,睡着了。

    大婶喂完了奶,也睡着了。

    就剩她一个人傻兮兮站在车厢的过道里,走也不是,留也不是,乘务员来来回回兜售泡面零食时她还要躲到一边让位。

    付洒洒不是圣母,忍了好久终于拍了拍大婶的肩膀,后者醒过来,还有点起床气:“啥事啊?”

    她指了下座位号:“ 不好意思,您坐了我的位置。”

    大婶站起来,皱着眉:“你这女娃子咋这样,俺也是买了票的,什么叫做坐了你的位置?”

    付洒洒把自己票翻给她看:“这个确实是我的位置,我的行李也在上面。”

    对方直接耍无赖:“俺娃累坏了,走不动了,要不你做做好事吧?”

    这就是道德绑架了。

    付洒洒长那么大还没经历过这样的事情,她看着在她位置上睡得正酣的男孩,又听着周围乘客的窃窃私语,牙一咬:“我花钱买的票,不能让。”

    这话一出,后排看上去像是大婶的几个老乡站起来了,你一句我一句地讽刺付洒洒,那意思就是不尊老爱幼白读书了云云。

    付霸王什么时候受过这样的气,她正准备把乘务长叫过来评理,有人先她一步,抱起了座位上的孩。

    孩子茫茫然站在地上,睡眼朦胧,看到有个好看的哥哥拿着巨大的棒棒糖,不由得咯咯笑起来:“要……团团要这个。”

    闻泱蹲下身子,把糖给他:“恩,给你。不过这个位置你要还给姐姐。”

    孩子哪里顾得上听他讲话,欢天喜地地抓着糖跑开了。大婶心急如焚,狠狠地白了这个程咬金一眼,赶紧去追儿子了。

    付洒洒不明白他是怎么凭空出现的,惊道:“你……”她停了几秒,古怪道:“你不是跟踪我吧。”

    闻少爷落落大方:“算是吧。”他把少女按到位置上,把刚买的零食放到她前面的桌板上,:“我就在前面车厢,有事叫我。”

    语罢,来去三分钟,挥挥衣袖走了。

    这是什么操作?付洒洒一脸懵逼,等到下了火车后,付烨派了王叔来接,她跳上家里的大奔,少年还提着行李站在出口,眼神专注地好像眼里只有她一个人。

    王叔都趣:“洒洒,你男朋友啊?”

    “才不是。”付洒洒很快否认,只是她回过头,看着他的身影,为什么觉得有点寂寥的意味呢?

    .

    一周后的大年三十,付家的惯例是要在一起守岁到十二点,三个人前一天晚上心血来潮斗地主斗到大半夜,这会儿撑得都很辛苦。

    春节晚会的背景音乐也成了催眠摇篮曲,付烨一听到主持人的倒计时,立马摇摇晃晃站起来:“不行了,我和你妈要去睡了。”

    许曼尼了个哈欠,眼泪都出来了:“洒洒,红包明早再给你。”

    两人相携上楼。

    付洒洒强起精神,回了房间给【洒爷赛高】分队发微信红包,管甜抢红包非常积极,陆绛梅则反应有点慢,过了很久才发了一张迪士尼的烟花表演图。

    漫天的花火,夜光幻影秀。

    实在太好看了,她忍不住发了条语音:【为什么你们都不在H市啊,我也好想放鞭炮啊啊啊啊啊啊啊!】

    伙伴们都不在,往年都要一起通宵,如今形单影只,很无聊呢。

    她瘫到床上,困意袭来,半梦半醒间,就听到咚咚咚的声音一阵一阵从窗边传来,像是什么人在用石头砸她的玻璃。

    她懒得起来,只是对方耐性太好了,坚持不懈地恶作剧,维持了整整半时。

    付洒洒火了,年三十还有这样的脑残?

    她推开窗,探出去大吼:“有病啊?”

    “恩,我有病。”楼下的少年轻笑,抱着一大捆仙女棒,幼稚地像个中二症状晚期患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