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怡君双抱臂，站在自己办公室的落地窗旁。望着杨承佑的车驶离总行，汇入宏大的车流之中。

    咚咚咚传来办公室外敲门声。

    “cfo，我可以进来吗？”是陆劲松的声音。

    “进来吧。”吴怡君转身坐回自己的办公椅。

    陆劲松推门进来后，顺关好门，坐到吴怡君的办公桌前。

    吴怡君从头至尾看着陆劲松心翼翼的样子，心如深渊寒潭，波澜不惊。

    “我刚参加完第一阶段的会，听到您秘书您找我有事？”陆劲松言下之意直白点就是告诉吴怡君有话快，待会儿还有一个会。

    吴怡君沉声：“我无意中看到你分行的副行长孙学亮和无争路支行的杨承佑在走廊里吵架，态度很客气，但出的话一个比一个毒。”

    陆劲松听了，声嘀咕一句：“这个孙学亮又逞一时之快，给我惹麻烦。”见吴怡君脸色略微变化，忙诚恳地：“您放心，我回去以后会多管教他。”

    “现在的局面，一步都不能错。既然已经翻脸，你我就要心，不能轻易被人抓住这种辫子。”吴怡君完，抬示意陆劲松可以出去。

    陆劲松一面向吴怡君保证，一面谦卑的往后退到了办公室门口才转身开门离开。等到他走出办公室，脸上谄媚的笑容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冷酷的表情。

    很碰巧的是沙志坚刚好路过，看到了这一幕。脸上没任何表示，在心里冷笑一声。回自己办公室，走到门口附近就看到自己的弟子，人力资源部麾下考核主管许树生站在门口，肯定是等他。

    许树生叫了一声，“老师。”

    “进来再。”沙志坚推开门，放许树生进来，然后将门反锁。

    许树生看在眼里，只装作没看见。脸上挂着招牌式的微笑，目光也一直停留在沙志坚身上。见沙志坚坐下，他才坐下。

    “你是不是又听到什么风声，特地跑来求证。”沙志坚话的语气中有几分不耐，但态度上依旧很温和。

    这是到了他们这个年龄层，特有的稳重。

    许树生当然听出来了，但是这事事关自己的升迁，也就顾不得这些细枝末节。开门见山的：“老师，我听这次总行大会上，除了提出裁撤一批能力不强的支行以外，还有打算放一批中层管理人员去业绩次一点的支行当领头羊。”

    “你的消息很灵通嘛！”沙志坚也不讳言，坦白地：“目前董事会正在研究这件事，目前也还是没有确切的定论。”

    沙志坚刚完，许树生就急了：“我刚好是中层管理人员，又参加过您主持的培训班，只比杨承佑他们高出三届。各方面条件都符合，那我岂不是要”

    去业绩差的支行，这种话他不出口。因为他压根不想去，那样等于是贬职。

    “去支行担任行长，也是一种很好的历练嘛。”沙志坚象征性的安慰几句。

    许树生压根听不进去，自顾自地：“虽然支行行长的工资比我现在的要高很多，但是让我去支行意味着是前途无望。您也知道高一点的职位，靠的是人情而不是本事。”

    沙志坚安慰：“别这么悲观，又不是只西淮市这样。而是整个总行往下到各大城市的分行，都会这样。老董事长要给董事会和股东们交最后一份好的成绩单，算是人生一种结业。”

    许树生又急又气，脱口而出：“这老家伙都没两年蹦跶了，还这么折腾人！”

    “嗯？！”沙志坚原本在端杯子喝水，愤怒的将杯子放在桌上。

    许树生意识到自己错话，忙道歉。

    沙志坚警告：“你知道杨承佑是为什么被陆劲松打压吗！知道什么叫做祸从口出吗！你是成年人，话不要不经过大脑，张口就来。一张嘴可以让你得到升迁，也可能让自己陷入万劫不复的境地。”

    “是是是，我知道错了。”许树生怕继续挨批评，忙托词沙志坚肯定很忙，然后溜出去了。

    沙志坚也没有叫住许树生，而是在等他出去后，拿出打电话。

    “喂，承佑啊！”

    “老师您好，有事吗？”

    “你师娘今晚上亲自下厨做了几道好菜，你晚上来我家吃饭。”

    “就我一个人吗？还是有别的人。”

    “我已经给张永骏和蔡尚芝打了电话，可能的话，你的师兄许树生会来。”

    “那我知道了，老师晚上见。”

    “晚上见。”

    杨承佑等沙志坚挂了电话，自己才挂电话。因为人还在开车，是开着扩音讲话。谈话内容都被林晓寒听到，只是一直没出声而已。

    林晓寒等杨承佑把车开到来往车辆比较少的路段，开口问：“你老师突然邀你们吃饭是什么意思？”

    “不知道。”杨承佑回答。

    “是不知道啊？还是觉得我不够资格。”

    杨承佑瞥了眼林晓寒，笑着：“我是真的不知道用意。但是让我觉得有趣的是老师竟然没叫王光博，他也是我老师的得意弟子。”

    “欸，听你这么一，事情的确变得有趣。难道和这次裁撤支行有关？”

    “不太像啊，如果是单纯的裁撤支行，应该只叫我。因为我是最危险的那一个，其他人都在总行待着。”

    “你打算让王光博知道吗？”

    “我这个干嘛？上次就因为自己嘴巴不严，吃过一次亏，难道再来一次！”

    沙志坚是一个自我要求严格，同时看上去相当稳重的人。他最讨厌那些话不把门儿，不能把话烂在肚子里的人。他待在瑞鑫银行这么多年，做出争议的事情最少。不然也不会让他管理银行的人事，一干就是几十年。

    人事是最能结交人，也是最能得罪人的活儿。人力资源中心总监涵盖了人力各个方面，尤其能惹事。但沙志坚都能处理的四平八稳，着实难得。

    据很早以前，也就是这一任董事长上任前，沙志坚就是董事长最有力的竞争者。但是面对董事会和股东大会陈述理念的时候，被提出人才是真正财富的鲁尧臣击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