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誓死效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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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涿县北门。 一群衣着简朴的老百姓和轻装猬甲的士兵混杂在一起,他们各自拿着不同的兵器,脸上流淌着一股缺乏自信和毫无底气的表情,嘴里不是自语喃喃地默念些什么。 “你,哥和文仕他们到底去哪了,怎么过去这么久还不见踪影。” “这我怎会知晓?” 就在人群不远处的城墙下,两名轻装便服的男子相互交谈着;其中一名脸挂忧愁,不时朝前张望,另一名若有所思的蹙着眉头,杵靠在墙边。 “不知公子他们是不是遇到什么不测” “哎,不要瞎,若是如此,那咱们涿县不就岌岌可危?” “那那我们” 几名年长的男子众纷纭的大胆妄想着,不由得将掌心早已被汗水沁湿的兵器,呼吸着周遭渐渐随天色阴沉下来的冷空气。 “哒哒哒” 忽的,三两声不清不楚的马蹄声响起,倏然令众人绷紧的神经更加严重,纷纷吞咽一口唾沫,齐朝同一个方向望去。 “二弟!三弟!” 站在众人前面持双股剑的刘备,眸子里略过一丝熟悉的身影,立刻辨别出来人,正是众人苦苦等待的关羽与张飞。百姓们心中悬着已久的重石也总算得以放下。 “哈喔” “他们凯旋而归,他们保住涿县,我们得救,得救啦!” 旋急众人纷纷欢呼起来,相互拥簇着胳膊高呼呐喊,将适才的彷徨转瞬抛诸脑后。 云福与云振两人左顾右盼却未得见自己兄长与司马言二人,双双对视一眼,心中顿生焦虑担忧起他二人安危,挤到人前问道:“张飞,我哥呢?文仕呢?还有符伯他们呢?他们去哪里呢?” “对!二弟、三弟为何不见云公子和文仕兄弟呢?”刘备挽住关张二人质问道。 “大哥,俺跟你,这云公子还真是神乎其神,随随便便竟然将那群黄巾贼给唬住,还劝其改邪归正、弃暗投明。”张飞顾不上回答云振的疑惑,不禁赞叹道。 “公子如此有勇有谋、宅心仁厚,居然愿意收容黄巾贼,此等胸襟实为我等不及。”刘备道。 “这么,”云福心潮起伏片刻,道:“我哥他们没事。” “那是自然,要不然俺张翼德怎会信服他?”张飞应道。 “太好啦!太好啦!云福与云振抱成一团欣喜若狂的在原地跳起来。  “呼呼呼!” 几匹瘦马疲惫喘息声,参杂在大队人马行进的脚步声中,浩浩荡荡,穿行在涿县某片不知名的树林间。树荫缓移,渐渐暗淡下来的天空忽地飞过一群惊鸟,归巢是它们此时唯一目的。而与它们一样,云襄他们此刻也正欲归往涿县。 云襄身后的黄巾士兵们皆披肩露胸,腰缠粗布麻绳,硕大的肱二头肌随着肩上所扛之物不停抖动,每个人眼中都焕发着一股改过自新,重新生活的自信眼神。 “公子。”符伯心怀疑虑,眉头紧锁一脸茫然的冲云襄唤声道。 符伯前方坐于马鞍上的男子充耳不闻,面容上挂着一丝与年纪不相符的从容和忧愁,继续拉缰前行在全军最前线。 “公子,公子。” 重复多遍的词语回荡在云襄耳蜗里,他有些分不清楚这是现实还是梦境,“公子?”心中千般解不开的疑惑化成公子二字脱口而出。 “妙杰,你怎么搞的,符伯都叫你半天,你倒是吭个声!” “唔怎么?”云襄恍然回过神来,应道。 “什么?你怎么心不在焉的,符伯在叫你。”司马言道。 云襄立刻回过头望向符伯,投出虔诚的目光道歉道:“符伯,实在抱歉,方才我太过专注思考些事情,不曾听到你在喊我,有什么事吗?” “不打紧!”符伯解释道,“老奴只是想问,问”他欲言又止,“管头领他们?” 云襄淡然道:“符伯,你是信不过管亥他们,还是信不过我。你且放心,我想此刻他们现在大概已将那作恶多端的恶贼给你带回来,怕是快到。” “真的”符伯先是一阵惊喜,然后又担忧道:“可万一程远志那厮狡诈已然逃出涿县范围当如何?” “符伯,既然妙杰都这么了,自是不会骗你,你就别再担心。”司马言安抚道。 “公子!公子!” 司马言话音刚落,从林子边的另一条不知名的道,猛然传来一阵搜索音,百名大汉倏尔冲出道,领头的正是符伯苦苦挂念的管亥、邓茂二人,以及那追随去拦截程远志的百名士兵。 “快看是管亥、邓茂!”司马言直起腰指道。 “管头领”符伯急忙稳住马匹,横身跃下马,强稳老朽之躯奔向管亥等人,热泪盈眶的擎住管亥双臂,眼泪冲破岁月积攒成丘的眼睑,徐徐滚落在管亥双臂上,久久不能语。 “符老伯。”管亥火速跳下马,中捏着白布包裹样物件。 “公子没有错,公子没有骗老奴,你们真的回来。”符伯激动道。 “公子如此不计前嫌收容我等,我老管自当赔了性命也在所不惜,这是程远志那狗贼的项上人头,我依照公子吩咐,在离开涿县前往幽州的必经之路埋伏,果真遇之而杀之。”管亥一边道,一边托起左用白布缠裹的东西递给符伯。 “这是”符伯看着眼前接过充满血腥味的包裹,停滞好一会儿,才慢慢回神,紧紧拽在中,双脚轰然如瘫软般跪倒在地,仰头大哭道:“呜呜儿啊!乡亲们!你们的大仇终于得以沉雪,你们泉下可以安息呜安息!” “噗” 一阵骚动引起伏地大哭的符伯注意,他涣然回过神发现管亥等人以及云襄身后的将士们,皆跪倒在地,朝符伯重重地叩下首。 “砰” “你们这是?”符伯含着泪水,不解的看着一切,转向云襄求问道,“公子,他们?” 云襄没有回答他,转而合上双眼哀声道:“符伯,你就让他们磕吧,就算是为了祭拜昔日枉死的洛庄百姓。让他们磕吧!” “公子呜呜” 涿县。 片刻之后,云襄率众人终于抵达涿县北门。百姓一见到他们立刻欢声笑语道:“云公子回来啦,云公子回来啦,涿县太平,咱们太平。” 云福与云振早已迫不及待的跑到云襄、司马言面前,问长问短。幸存的百姓相继与亲人拥抱在一块,涿县北门倾刻成为最热闹的地方。 “公子。”人群中走出三名男子,正是刘关张三兄弟。 “噗” 三人不约而同的单跪于地,刘备语重心长道:“感谢云公子营救我二弟、三弟,以及保住涿县百姓周全之恩,我三兄弟当日结拜时立誓为大汉惩奸除恶,如今得遇云公子这般大志之仕,为百姓谋求一条生路,如此至仁至伟胜我等百倍、千倍,此后公子到哪?我三兄弟便到哪,绝无半句怨言,誓死追随公子,完成大业。” “噗” “玄德、云长、翼徳”云襄扶持着刘备正要开口,突听身前身后传来乱动声,云襄和司马言等人赶忙回顾旁观,“这!”眼前一幕即令云襄这位来自二十一世纪的高中生心中震撼不已,刚投降的管亥率千人,加上涿县千口人近三千人员,全都跪膝在地。 “这”心情复杂的云襄,刹那就像没了气息,被牢牢地定在原地。 云襄沉默良久,微言大义道:“多谢诸位信任,这一幕我云襄定将永生难忘,诸位快快请起,玄德、管亥,你们快起来。” 众人纷繁站起身来,脸上露出久违的笑容。 “罪将,管亥!” “罪将,邓茂!” 管亥和邓茂双双朝刘备抱拳作揖道:“见过诸位英雄!” “噢!你们就是公子收降的敌将?”张飞轻拳击打在管亥结实的胸脯,嘿了一声,道:“这身子骨蛮结实的,看来俺以后有个好对子练。” “将军笑,老管岂能与你匹敌。”管亥谦笑道。 “嗯,”关羽揽须凝声道:“虎背熊腰,双眼凌厉,实为不错的良将。” “二位既然弃恶从善,我等自然与公子一般,待诸位如家人,绝无异眼相待。”刘备赞许的点头道。 “多谢公子,以及诸位冰释前嫌,不计较我等出处收容我等,感激不尽。”管亥与邓茂又一次拱拜道。 “嘿嘿!”张飞笑道:“公子,大哥,俺突想起俺庄上有几十坛前年酿的桃花酿,想到日后也许都不曾有会再回来喝酒,不如今日趁着高兴,今晚大伙就到桃花庄庆祝一番,大哥你看如何?” “如此甚好!”刘备赞成道:“也好犒劳诸位!” “哎!翼徳,怎么上次住你庄上不见你拿出来让我们尝尝。”司马言眼神充溢不满之色,质问道。 “这嘛!”张飞尴尬的挠了挠后脑,“上次俺又不是公子,有神妙算之能,哪知你们是敌是友,万一是敌人派来的细作,岂不是多亏了俺家那几坛酒水。现在不同你要喝多少俺定不会眨一眼和你喝到醉,怎样文仕你敢吗?”张飞单搭在司马言肩膀,笑道。 “喝酒?”司马言眼神即刻变得欢喜,将云福与云振拉拢到身边,叫嚣道:“喝酒喝,勇德、猛元你们一起来。” “好啊!还要找帮,二哥!咱们兄弟二人来会会他们。” “二弟,为兄还是陪大哥”关羽迟钝道。 “二弟,你就别啰嗦,你平日不是大丈夫生来不惧一物,走吧。”张飞拽住关羽左肩道。 “二弟!”关羽挣扎道。 “走吧,我们先行一步,也好打点一切好让公子他们休息。” “就是,就是”云福与云振附和道。 着云福与云振上前拖拉关羽往桃庄走去,百姓及士兵也相继随后前行,独留云襄与刘备等人缓缓而行。  张飞桃园庄。 几个时辰过后,天色已然被黑暗据为己有,涿县上下昏暗不辨方向,县门紧闭,独留一处火光缭绕,油火堆灼热的气息随着阵阵凉风飘至南去。桃庄上下张灯结彩,偌大的桃庄是张飞祖上流传下来的,依靠着磅大的山头竟能硬生生容下三千多号人,桃园内有座历史残留已久的亭子,剥落下来的土块巍巍然令人觉得倾尔可土崩瓦解;三千人以亭子为中心围成一个接一个的同心圆,全部席地而坐目光毅然决然的凝视亭子之人。 亭子内坐落着十二张石椅,和一张不偏不倚放在中央的石桌,此刻石桌上摆满酒菜,尽管都是些粗野村物,但对于乱世之中的百姓来,就好比皇帝吃的山珍海味。 云襄凛然起身高举酒杯,朝四周示意道:“众位乡亲父老,众位将士们,感谢诸位对云襄的信赖,明日,我们就要东去前往幽州,此去生死难料,所以我要再次声明,凡家中有妻儿老者不可随军出征,此此我等南下征讨或许将一去不返,日后将士漫长困苦的军旅生涯,凡抱有做官作福之想者不必随军出征,你们明白吗?” “明白!”众人呼声应道。 “你们准备好随时可能为解救那些仍然寄居在权贵下、颠沛流离、苟且偷生的百姓,因而丢掉自己性命的觉悟吗?”云襄高亢声层层厚发,冲霄九天。 “早已觉悟,丈夫虽死犹不悔。”刘备起身应道。 “大哥如是,关某义不容辞。” “俺老张也当如此。” 关羽与张飞随即起身附和道。 “公子去哪,老奴就跟到哪里。”符伯语气坚定道。 “管亥!”“邓茂!”管亥和邓茂双双起身抱拳贲张重唇道:“追随公子,誓死不弃。” “追随公子,誓死不弃!”八字如同震雷般响彻半山,管亥的旧部以及投降的千员士兵纷纷高呼呐喊道。 云襄挥示意停止喧嚣,众人心领神会呐喊声徐徐减弱,他长吁一口气,将酒杯举得更高欲让坐在最后面的人也能借着火光看到他的举动,放声道:“好!那我们今晚不醉不归,喝!”着仰头一饮而尽杯中残酒。 话音稍低,司马言等人也举起酒杯一饮而尽,欢笑与饮酒声冲破涿县紧闭的大门,欲将归于死寂的森林重新唤醒。 p:新书上架求支持,求意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