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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彻自己斟了酒,继续道:“没想到隔了数月再见你,就觉得你变了,身上多了层捉摸不透的东西,是风又像是雾。朕被这样的你吸引,想摸清你到底还有多少面。之后你为朕扫清障碍,推举贤能,朕简直将你当做了左膀右臂。直到你舍命救朕,为朕受罚,朕过于心疼方才醒悟,原来朕早已心系于你……”
林晓北还等着刘彻继续下去,却见他已经神色略迷离了,而自己脑袋也开始晕乎。这酒后劲大,入口时只觉得醇香甘厚,不知不觉的连喝几杯,酒劲儿便上来了。他迷迷瞪瞪的看着刘彻,而刘彻也含笑看着他,叹道:“东方朔,若朕这次不逼你,你是不是就准备一辈子都不来见朕了,嗯?”
林晓北看着他,没话。
刘彻苦笑一声:“朕好歹是大汉朝的天子,有矜持有自傲,你为何就不能体谅呢?”
“皇上,恕我不敬了。”林晓北双眼泪迷蒙,“你口口声声心系于我,可从头到尾,你都做了什么?看着你不拒男女,永巷妇人渐多。一边吊着我,一边徜徉在温柔乡,你可知我心如刀绞,恨不能杀了那些人!”
刘彻看来是真的醉了,他也没怪罪林晓北不敬,他闭上眼睛,自嘲道:“你是个聪明人,应当知道。朕这位子不稳当,须得有子嗣支撑。你与嫣子不同,朕不想折辱了你。在朕心里,你就如兄长一般,朕是真心爱着你,所以才放你呵。……可朕真的不甘心,不甘心啊。”
林晓北爬到刘彻身边,一把拽住他的衣袖,将他抱进怀里。刘彻没挣扎,眼睛依然带笑。林晓北低声道:“那韩嫣又是怎么回事,明明当时你不喜欢他的。”
刘彻将手搭在林晓北肩膀上,一只手轻扇了他一下,笑嘻嘻道:“谁让你跟卫青滚在一起的,朕为你挨训,你却跟别人玩闹,朕当然不能让你好受了。”
“你这个,你这个……”林晓北没找出词来形容刘彻,只能深叹了口气,额头抵住刘彻的,实在不知拿他怎么办才好。
“朕要把你身边的人都送走,朕得不到的,别人更不行!”刘彻睁大眼睛,亮晶晶的,出的话却忒气人。
林晓北无奈叹口气:“那去病呢?他是我义子,你怎么连他也要送走?”
刘彻气哼哼道:“义子也不行。”
林晓北真想掐他脖子,狠狠地。
刘彻却一抬嘴,吻上他。唇上带着酒香,十分醉人,林晓北有心惩罚他,便放肆的啃咬他柔韧的嘴唇,刘彻吃疼,便反咬回来。两人明着较劲,不像是亲热,倒像是仗。刘彻虽床上经验丰富,吻技却不行,也不知平日里跟人上床时是不是从来不接吻的。林晓北压着刘彻,已将刘彻吻得七晕八素。
待林晓北的手解开刘彻衣带,嘴也往下移时,刘彻突然清醒了些,见自己被压着,眉眼一横,便要出言呵斥。林晓北邪邪一笑,抬腿压住刘彻身子,重新咬上刘彻的嘴,亲了几口才笑道:“皇上,臣不做什么的,只是难得见着你服软,一时情难自禁。”
刘彻脸通红,见林晓北调笑他,气的转过头去不看他。“哼,朕不过你。可你若是敢欺辱朕,朕就灭你满门!”
“呵呵,臣惶恐,还请皇上饶命呐。”林晓北贴近刘彻耳边,笑着求饶。过了一会儿,他低声道:“你能叫臣一声晓北么?”
“北?”刘彻转过头,疑惑。
“嗯,这是臣的乳名。从今以后,臣就只是东方朔了。”
“北。”
“嗯。谢皇上成全。”
两人躺了一会儿,刘彻突然翻身压在林晓北身上,看着他眼睛,道:“……东方朔,等朕有了儿子,你就跟朕在一起。”
“呵呵,到时再。”
“你!”
“呵,谁知道你倒时候会不会再弄出一堆男人女人来,臣可不要再吃亏了。”
“你别以为朕向你坦白就是被你抓了把柄,朕一声令下,你敢不从么?”
“不定到时候,你就不再喜爱臣了。”
“……不会的。只要你不走。”
“嗯。”
来了这么久,经历了这么多事情,既与这里的人有了再也折不断的感情,前世的事情,也该淡忘了吧。
刘彻松了口,霍去病终是留了下来,东方朔拉着他的手,俩人眼泪汪汪的送卫青离开。卫青受不了他们俩,跳上马车逃也似的离开了。霍去病了个呵欠,懒懒道:“干爹,我好饿。舅舅晚上才来吃饭,咱今天中午吃什么。”
东方朔一摸下巴,贼兮兮笑道:“咱把好东西都吃光,晚上我煮面条给你舅舅吃,怎样?”
霍去病也摸着下巴,俩人一同嘿嘿贱笑。
此后后宫却再无所出。
刘彻稍微做了些改革,把钱币整治了一下,又设了几个闹的官职,藩王死了几个之后,时间便很快到了建元六年。
这一年注定不平凡,东方朔站在高处,看着西北方向的大火,知道有些事情,终于要发生了。
先是辽东高庙走水,再是高圆殿失火,窦太皇太后的身子也像是烧尽的蜡烛一般迅速颓靡下去。刘彻选了个日子,沐浴,设坛为太皇太后祈福,宣布斋戒五日,全国跟着吃素三日。
东方朔看着斋戒完后不请自来的皇帝,笑着摊手:“我用过晚饭了。”想了想又,“都吃完了。”
刘彻却没回答,紧绷着身子,如炬一样的目光锁着他,东方朔疑惑:“皇上,您怎么了?”
刘彻突然扑过来抱住他,身体略微颤抖,肌肉却紧梆梆的。东方朔回抱住,轻抚着他的后背,助他放松。“发生何事?”
好一会儿,刘彻略平复,声音仍然激动:“御医私下禀报朕,皇祖母,熬不过五月了!朕……朕终于能亲政了!”
东方朔心一紧,属于他刘彻的时代,终于来了!
刘彻猛地抬起头,看向他,颤声:“朕,朕现在心思烦乱,不知该喜该忧。东方朔,朕只能到你这里了。”罢,又死死搂住他,像是抓着救命的稻草一般。
东方朔捧起刘彻的头,吻住还在颤抖的唇瓣。
刘彻迅速回应,凶猛而无章法的吻着,两个男人野兽一般撕扯着对方身上的衣物,一步步后退倒在床上。这个时候,任何言语都无法宣泄内心激荡的情感,只有爆发,从身体里爆发出来!
赤/裸的身体紧贴着,刘彻压在东方朔身上,来回啃咬。而东方朔抚摸着他柔韧光滑的背脊,放任他发泄情绪。直到刘彻伸手探到东方朔的后/方,东方朔才笑着叫停。
刘彻憋红了脸,恶狠狠道:“你敢不愿意?”
“呵呵,当然不是。只是皇上素来喜爱美人,微臣这平凡样子,难道也能诱得皇上兴致大发?”东方朔一把握住刘彻尚未完全勃/起的器官,轻挑按搓,低声疑问着。
刘彻还真是有点下不了口,毕竟东方朔这样貌,也算清秀,虽然能拿出去见人,但在床上绝对是不如正统美人的。最起码若是他一脸娇羞的红晕,低吟着皇上好棒的时候,刘彻真的会有种被雷劈中的感觉。帝王的爱与性,从来都是分开的啊。真埋头实干的话,刘彻可不能保证能坚持多久,或者能不能坚/硬如铁,完全站起来……
可已经到这种地步了,若是再穿上衣服,会不会太伤人了?再者,会不会显得我性/无能?刘彻有些忐忑,看着东方朔的脸色已经有些僵硬了,习惯性的出声问道:“那东方爱卿,你该怎么办?”
东方朔像是读懂了刘彻的内心,闻言叹了口气,哀戚戚道:“皇上不必内疚,是微臣爹娘不好,没把微臣生的如花似玉,皇上硬不起来,也是情有可原。微臣知道皇上心里有我就好了,至于床/笫之事,还是算了吧。”
刘彻急了:“东方朔,朕,我没有硬不起来,我……”只是还没酝酿好……这话在东方朔含忧带怨的目光里自动咽了下去。东方朔一直都是聪明绝顶,欺骗比敷衍更伤人,什么话是真心实意,什么话是虚情假意,他从来都看得透彻。
刘彻真急了,憋出一脑门的汗来。东方朔还在自怨自艾:“微臣原以为能为皇上抚平焦虑的,这下看来,恐是不行了,皇上,恕臣无法为您分忧解劳,您还是穿上衣服,回宫找韩嫣吧。”
“不是这回事!”刘彻大吼了一句,他在东方朔那句话的一瞬间想了许多,而最深刻的就是他跪在自己面前,情之一事,原本就容不得沙子,若不能一心一意,宁愿放弃的时候的样子,真有种剜心的痛感。待看到东方朔一副被吓着的模样之后,又缓了语气,心道:“我们再试试?你别让我找其他人的话了,我知这不是你真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