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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刘彻见他傻站着,便笑道:“东方朔,怎么傻站在那?”

    东方朔恍若惊醒,俯身行礼道:“臣东方朔……”

    “行了,私下里不必如此多礼。”刘彻笑着断他,心情看起来很好,对他招招手,道,“过来,陪朕坐一会儿。”

    东方朔顺从的坐到刘彻对面。刘彻伸手端起两个杯子,递给他一个,两人便一同喝了酒。

    刘彻没话,东方朔先开口道:“不知皇上找臣来所为何事?”

    刘彻笑道:“怎么,没事便不能叫你来?”

    “皇上何必故意反话,臣自然随叫随到的。”东方朔失笑。

    刘彻敛了笑,道:“东方朔,朕心里颇有些不踏实。”

    东方朔道:“这话从何讲起?”

    刘彻略疑惑的皱眉,道:“朕也不知,须臾间心里沉闷。呵,算了,不这个。朕方才瞧见你与卫青一起,他心里该怨恨朕吧。”

    “怎会。”东方朔摇头道,“卫青深明大义,必然能体谅皇上的良苦用心。”

    刘彻手放到矮桌上,缓慢敲击,道:“确实,卫青毕竟年轻,又无治兵经验,此次直面匈奴单于,丝毫不能有差池。”

    东方朔点头称是。

    两人又了会儿朝中事,一壶酒见了底,只是两人皆算是千杯不醉,这点酒还不足以让他们迷失神志,不自觉做些什么事。只是刘彻憋不出了,他本身就是性.欲极强的人,自他患了热病,从未与卫子夫或美人同床,如今喝点酒助兴,又有发兵喜事在前,刘彻的手不老实的爬上了东方朔的衣襟。

    东方朔也是憋了大半年,甚至连手.淫都很少有,刘彻这一暗示,自然天雷勾动地火。

    刘彻朝外边喊了一嗓子,杨得意领命回应,两个男人便进了后面寝宫,滚到一处去了。

    情事过后,刘彻躺在东方朔身侧,东方朔抚摸着他的背脊,刘彻颤动一下,下腹又有些蠢蠢欲动。东方朔也觉得一次似乎不大够,于是亲一下刘彻嘴角,算是回应。

    东方朔陪刘彻用了午饭,便回家了,预备睡一觉然后去看看卫青。

    远远在门口便瞧见自己家挺热闹,原来是杨得道与桑青回来了。杨得道眼尖,一眼便瞧见他,迎上来道:“大人,我们回来了。”

    东方朔下了马,笑道:“回来就好,这几日没你们在身边,颇觉得不习惯。”

    杨得道嘿嘿而笑,又拉过一旁面带羞涩的桑青,大声道:“东方大人,桑青有喜了!”

    桑青一巴掌拍在杨得道脑门上,红着脸道:“声点。”

    东方朔傻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笑道:“恭喜恭喜,道儿也要当爹了。别站在门口了,先收拾东西回家。”着接过桑青手里的东西,道,“既然有喜了就该多注意些,别劳累着。”

    桑青红着脸应了。

    收拾稳当之后,杨得道为桑青鞍前马后的跑腿。因为之前杨得道与桑青成婚,两人便住在较为宽敞的房舍里,只是那里依然是下人房,十分简陋,不利于桑青安养。于是东方朔又让人收拾了一间屋子,让他们两个搬进去。

    安顿好桑青之后,东方朔累了,毕竟天没亮就起床,又跟刘彻在床上厮混了许久,所以实在困顿,嘱咐几声便回房去睡了。

    这一睡,睡久了,直到傍晚才醒。

    房间里有些暗,东方朔睁开眼睛,一时间没看清楚但也觉出屋子里有人,便问了声:“是谁?”

    “大哥,是我。”原来是卫青。

    他走到东方朔床边,笑道:“我在家等候许久,大哥仍未到,所以便自作主张来了。”

    东方朔坐起来,掀开被子下床,一边穿鞋,一边笑道:“这几日太过劳累,睡得久了些。去病来了没有?”

    卫青为他递过来外袍,替他穿上,道:“来了,听桑青有喜,便围着她转。这子,倒是十分喜欢孩子。”

    东方朔笑道:“去病毕竟年少,一个人也有些孤单,这也难怪。”

    马邑出差错,东方朔奋起

    两人出了门,正巧霍去病也往这里走,霍去病似乎又长高了些,这子,一天不见就见长。

    “干爹!”霍去病炮弹似的拱进东方朔怀里。

    “嗯。”东方朔笑着摸摸他脑袋。

    霍去病拉着东方朔的手道:“干爹,舅舅近日略有失落,他最是敬佩你,你劝解一下。”

    卫青拉住霍去病,低斥道:“去病!”

    霍去病大声道:“昨夜你还喝了几坛子酒,折腾到半夜才睡,舅舅还不承认!”

    东方朔捂嘴偷笑。

    卫青红了脸,扬手威胁道:“你这崽子,胡乱话,看我不你。”

    霍去病笑嘻嘻做了个鬼脸,边跑边道:“舅舅害臊喽!”

    “这兔崽子。”卫青哭笑不得。

    “去病这孩子,真是长大了,会疼人了。”东方朔与卫青并肩齐走,笑着感叹。卫青也叹息一声,道:“是啊。熬过这几年,眼见着去病武艺都略有成,而我却一直庸碌无为。……大哥,今日你已同我讲明,我这话并非哀怨。”

    东方朔点头道:“兄弟,你也知我知晓历史,但却不方便诉。但兄弟你将来必定位列大将军,食邑万户。”

    卫青道:“功名俸禄倒在其次,保家卫国方为根本。”

    东方朔笑着竖大拇指:“卫兄弟觉悟高啊!”

    卫青疑惑的看着东方朔,想了想,便笑道:“这难道是大哥那个地方的动作?是夸赞的意思吧?不如今日咱喝上几杯,你与我你那地方的事情。”

    东方朔渐渐敛了笑容,良久才叹道:“我来这里这许久,前世的事几乎忘干净了。”

    “大哥。”

    “呵,我没事,只是略有些恍然,细想来,颇有些黄粱一梦之感,虽不恰当,却也差不许多。”

    “黄粱一梦?”

    两人走至凉亭里坐下,东方朔与他讲:“嗯,这是西汉之后一个朝代唐朝的故事了……”

    日子过得飞快,转眼又是过去一个月。按计算,早该到了马邑。古代军事通讯十分不发达,半月方能有信使回长安禀报,将军们真正能做到将在外,君命完才到。东方朔与刘彻挂念兵事,几乎每日都进宫去。有时谈得晚了,便被刘彻留下一同吃饭,诉诉衷肠,于是往往就能遇见卫子夫。经过去年赐宴及生子之事,东方朔万分不想面对她。对于一个美貌的女子,东方朔从来不敢瞧她,但也不能做什么。因此每次她一来,东方朔便立刻请辞,任凭刘彻如何挽留都绝不留下。次数多了,卫子夫便少来,偶尔刘彻宿在她房里,就难保不做些什么。

    这天刘彻接到前方军报,称已幸不辱命,未惊扰匈奴埋伏妥当,马邑城也已做好准备,只待最后攻讦。刘彻看后拍案大笑,群臣也纷纷称赞皇上高明,东方朔知道,又跑不了一顿酒了。

    喝道高兴处,刘彻突然道:“东方朔,你可知,朕也会抚琴?”

    东方朔却似早就知晓一般,笑道:“久闻皇上文武全才,区区抚琴,自然不在话下。”

    刘彻道:“你不必奉承我,得意,将琴拿来。”

    杨得意立刻端上一架琴来,通体漆黑,在烛光照耀下,幽幽泛着光。

    刘彻净了手,端坐于琴后,朝东方朔露齿一笑,面颊微红,眼中带笑,东方朔当即心神一荡。

    两人此时相处,颇像是知音,除却肉体上的牵绊,倒真是伯牙与钟子期再世。刘彻琴音浑厚,与司马相如的清丽不同,刘彻的琴里更显霸气,与东方朔的稳重相辅相成,相得益彰。刘彻弹奏着琴,而他抚掌而和。刘彻突然神秘一笑,琴音渐趋渺渺,有如重峦叠起,直入迷雾之中,将人弄的心里慌乱,东方朔定定看着他,却无丝毫动摇。

    刘彻与他对视,手里渐渐停了拨弄,东方朔拍掌道:“皇上琴技天下无双。”

    刘彻道:“许久未弹,有些手生了。”刘彻起身坐到东方朔身边,端起酒酹,淡淡道:“我还记得先皇在世时喜琴喜赋,为此,我苦练许久,可是依旧不得父王宠爱。那时我便想,将来若是有人对我好,我一定弹琴给他听。没想到真叫我遇到了。”

    东方朔道:“我自然会对你好。”

    “我知,不然,这琴你也见不到。”

    东方朔心里不知什么滋味,只是看着刘彻。

    刘彻道:“东方朔,你对我怎样,我心清楚,我要你站在我身后,看着我北征匈奴,破漠南王庭,让天下尽归我大汉,于史书上留名!三十万兵马既出,儿女情长之事,且不去分神计较,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