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3章 卡尼西深渊1
“伊莎贝尔大人是人形记忆体?”通信装置的另一端,某个声音迟疑却不失恭敬地道。“没错,人形记忆体。”伊莎贝尔站在窗户边上,脊背挺得笔直,身上散发出一种威压来,若是新在此,必定会感到惊讶,但是新已经回去休息了,伊莎贝尔亲自安排的。而伊莎贝尔自己,已经离开了欧罗巴城。
“嗯,需要一些时间确认,请稍后。”对面很快就恢复到。显然对听到的内容感到难以相信,但是因为对象是伊莎贝尔,所以还是选择了相信。
“事件坐标与日志已经发过去了,请尽快着调查。”伊莎贝尔追加道。“明白。马上执行。另外有个事情需要伊莎贝尔大人确认,关于那个人”“暂时不要打扰!”对面尚未完,伊莎贝尔就直接道。
“明白。虽然对调查会造成一些不便,但是应该不是问题。”已经知道了伊莎贝尔的意志,对面的人选择无条件接受。“那就开始做吧,记住我的每一句话。”伊莎贝尔道,不等对方回复,就切断了通信。
“伊莎。”笼罩在夜色中的,未开灯的房间里,伊莎贝尔轻呼道,半透明的,有着和伊莎贝尔同样外观的的幻影出现在了伊莎贝尔面前,对着伊莎贝尔躬身行礼。“归档关于他的记忆,今天触碰到你的,那个他”略带一丝疲惫地,伊莎贝尔轻声道。
身为保管员的伊莎点点头,就要开始操作,伊莎贝尔却又摆了摆,“还是暂缓吧,在我入睡前再进行。”伊莎再次点点头,暂时保持着悬浮在虚空中的状态。“第一次被人拥抱吧?”仿佛将自己的保管员当做了聊天对象,又或是在自言自语,伊莎贝尔轻声道,一边微微闭上眼睛,像是在感受那时的感受一样。
然而几乎什么都感受不到,明明还未归档,却什么也感受不到。那近在咫尺的记忆,却仿佛归档后形成的索引一般,感受不到细节与温度。窗外,草帽状的土星正悬在天际,近得仿佛触可及,却又显得无限的遥远,就像不久前发生的,那意外的碰触。
“能够触碰到记忆的人呢”伊莎只是悬浮在那里,什么表示也没有,伊莎贝尔却伸出,试着去触碰自己的管理员,然而什么也碰不到,即使是自己的记忆保管员,也不过是一个幻影而已。
从穿梭往外看,可以看到特提斯学院的轮廓,那蓝色的,六芒星形状的不规则建筑,在土卫三银色的背景下显得格外的显眼,也正是新这一段时间学习的地方。特提斯学院位于奥德赛环洞中央的中央山山上,山的名字就叫做奥德赛山。
奥德赛环洞实际上是一个大的离谱的环形山,从穿梭中看起来只是土卫三银色背景上的一个圆形的凹陷区域,实际上直径达到了400公里,几乎相当于土卫三直径的一半。相比之下,更加令人感到震撼的却是那纵贯于土卫三表面的可怖的伤痕,对于通体几乎全部由水与冰组成的中等规模的卫星来,不考虑深度的话,这样的一道伤痕几乎要让人觉得土卫三几乎就要因此分裂成两半了。
那是土卫三的另一个象征,伊萨卡峡谷。在土卫三表面延伸长达2000余公里,宽约00公里,相比之下,深度却只有3-5公里,所以,虽然看起来触目惊心,实际上却并算不上什么致命伤。然而即使如此,每一次从空中注释伊萨卡峡谷,新都会觉得浑身发冷,仿佛那视野正中的,巨大的银色圆盘表面的黑色裂痕随时都会扩散,然后咔嚓一声,巨大玻璃球一样的土卫三就会瞬间分崩离析一样。
“新同学也喜欢伊萨卡酱吗,果然看多少次都不会厌的呢”这时候忽然传来了安娜的声音。安娜现在就在新左侧,再边上一点儿是妮可。从上次朱莉叶祭上的相遇之后,双方就算是相识了的样子,所以这次才会坐在一起。有两个妹子相伴的节奏,虽然新现在处于审美不正常的状态,但是由于遇到两个妹子在前,所以基本上可以得出美丽与否的结论来。
但是这只是表面上,实际上由于妮可在边上的缘故,新连正常的聊天都得心翼翼,一旦不心被认为对安娜存在不可描述的想法,结果会相当相当麻烦。比如现在,因为要通过舷窗观察外面的风景,所以安娜不得不侧着身子往新的方向靠,而这个行为在妮可看来无疑属于侵略行为,新方面的侵略行为。
是无法理解也好,不可理喻也好,新提出的换位置的方案也被否决了。“不接受莫名其妙的讨好!”妮可的理由这是这样的。所以,妥协的结果依然只能是借道新身前空间的形式,前置条件是在妮可仿佛燃烧着火焰的双眼的注视下。
“嗯”新不置可否,尽量少话避免争端是一方面,另一方面的原因就是有点儿怀疑安娜的喜好。怎么看都是软软的类型,为什么会喜欢那可怕的裂缝,还有那个伊萨卡酱的称呼是怎么回事,难不成,这个叫安娜的妹子温顺的外表下,其实隐藏了某种邪恶的暗黑属性?新不免有些怀疑。
“据成为记忆使之后,呆在学院的时间就会变少了,本来还想一起去那个峡谷探险呢”没有在意新的反应,安娜继续道。“和我一起去。”妮可立马到,宣言一样。“但是新同学一起会方便许多的样子”“安娜有的话我就够了!”新默默将头扭向了窗外,避免卷入到无妄之灾中。
果然有着某种隐藏的暗黑属性吗,为什么会有到伊萨卡峡谷探险的想法,而且看起来将自己也算进去了的样子,新不记得自己答应过,更不记得有谁咨询过自己的意见。所以,大概是自己无意中给出了如果是妹子提出要求的话必定不好意思拒绝的形象的缘故吧,新这样总结道。所幸,妮可已经否定了那种可能性。
穿梭逐渐加速,穿梭在土星的卫星系统中,学院已经目力难及,再然后,连土卫三都只剩了了一个模糊的轮廓。视野的中央逐渐被越来越大的土卫二代替,然后就是始终存在的土星本身,以及环绕在土星周围的,密纹唱片一样的星环广场。一共分成七层的星环,大致分为内外两个部分,内部的a、b、c、d区,以及外部的e、f、g区,每一个区域的色泽、宽度都有稍许的不同。
历史原因,不同区域的编号并不是顺序的,而是这样的顺序:d、c、b||a;g、f、e。在a区和b区之间,那个空出来的缝隙,就是此行的目的地,卡尼西缝,如今也被称作记忆深渊,或者卡尼西深渊。
那个原本被认为空无一物的所在,实际上却隐藏着若干微妙的结构,特别是,与记忆相关的某些存在。似乎在记忆体退入星际空间之后的一段时间里,曾经以以这个结构作为暂时的据点,进行过不为人知的活动。记忆体的活动反过来也给卡尼西缝带来了某些影响,这种影响甚至波及到了整个木星星环。
根据大量的研究,或者猜测,许多人认为卡尼西缝实际上是早期记忆体存储记忆的地方,那些被记忆体收集而来的,海量的记忆,被以无法理解的方式存储在了这里,所以有人干脆认为卡尼西缝实际上是一个超级图书馆,记忆体建造的图书馆。
而现在,种种迹象表明,记忆体已经基本放弃了这个曾经的据点。但是即使如此,对于人类来,这个地方却依然是类似于神圣祭坛一样的地方,所有人类与记忆体的正式接触都发生在这里,从人类重新与记忆体建立联系以来。当然,也包括记忆使的资格测试仪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