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章 挥剑南域(二)
天色慢慢发青,光芒射下来,金灿灿的,透过山岭,把山的阳面照得翠绿。
林叶间的鸟吱吱叫,灵明的声音将熟睡中的军士从冬日的寒夜带到夏日的清晨。少年走出劣质的军营,抬头,看向梓君的房间。
梓君在房中熟睡,外面一声轻啼入耳,喊醒了他,挠挠耳根,晃着脑袋,梓君从丝绸床上坐起,抬眼看向窗棂,上面悬挂着他熟悉的风铃,悬空晃动,闪烁着淡淡的银光,窗外照进温和的阳光,时是清晨。他站起,走到一个水盆前,水盆是铜黄色的,打入清水也非常清澈,透过水光,可以看到盆底晶晶亮亮,帝皇的色泽。
梓君捧起一把清水扑在脸上,水清凉,洗去昨夜的惺忪和乏累。向上束起黑发,穿上凤袍,在衣架上摘下头盔,戴在头上,拿下金甲穿在身上。面容雍正,容貌堂堂,一副帝王的脸色。眼色瞥在丝绸床的中央,在他睡的那个地方,旁边有一个轻微的凹出,梓君笑了笑,知道自己睡梦中的茶花香是来自哪里了。
在茶盘边将还在温热的茶水饮尽,打包起厚重的包袱,背上天蚕古琴,走出营房。他先阔步走到白马前,解开拴着白马的马绳,牵着它走到军营的中央,周围都有看着他的军士,看到梓君行过,纷纷低头跪拜。
梓君牵着白马行到军营的最中央,踏着马背上的脚座,翻身上了马背,见到前来的军士和将军,厉声高喊道:“起兵,进发!”马绳向后一拉,白马的身子向后一倾,马蹄在空中晃动,发出一声嘶鸣。
下面军士单膝跪地,同时应道一声:“是!”喊声过后,军士开始各自走到夜间居住的军营,拔营,准备听从人皇的命令,向南进发。他们的速度很快,不过半个时辰,成片的素布营房就已拔尽。拔完营房,持着兵器,十分有素的聚集,站立成一排排,一列列,恍如一人一般。
梓君所住的营房也被军士安稳的拆掉,正如第一次建造这间屋舍一般。很快,拿掉房间中固有的东西,就集合在一起,随军出发。
无痕骑着战马,跟在梓君的后面,看着梓君身后的人皇红袍,血一样的颜色,身上透漏出帝皇的威武,他知道自己自己阻止不了他了,他早已不是他认识的鸣飞,他是人族的人皇,妖族的仇人!他骑着马,目光坚定,一直盯着前方这位“朋友”,起兵讨伐自己族类的人皇。脑袋回想第一次和他见到的时刻,他的脸很稚嫩,充满可爱的微笑,他当时在心里也嘲笑过他,难道人族的孩子都这么荏弱、无邪?
现在他认为自己错了,他看错了一个人,也永远不会及他了。他甚至在脑中想,也许鸣飞真的可以统治妖域。那是不可能的,这是他唯一的回答。很简单,梓君的实力根本达不到大妖级别的实力,整个妖域自古流传了一句古语:只要女王活着,妖族将永世不衰!
此话不假,魅妖族女王拥有控制一方妖域的力量,同时,她掌握着八大城殿妖城的城光,城光代表一城的生灵之气,所以握着这些资源,女王的实力足可以傲视天穹。
军马继续向前行,途中,梓君也会命令军队停歇,让马匹饮水吃草,军士也各自蹲在荫林边,吃着马匹上携带的干粮,饮着壶中水,遮蔽这炎炎的夏日。
梓君蹲在一棵老树前,抬头看着天空的烈日也毫无法子,他的古琴只能只能奏出温和的古曲,而且只对抗寒有效,对于烈日,毫无作用。眼神扫过军士们通红发黑的脸庞,上面像溪水一样流下汗渍,微叹一声,慰问他们多喝一些清凉的溪水。
阳光在空中照射不久,随着时间的缓慢流逝,日头也开始慢慢西斜,光芒变淡,周围军士统统暗一句:终于熬过这该死的烈日了。梓君看着太阳已经少了一些热毒,立即站起,命令着军队继续向前进发。
周围军士也跟着站起,心里生出一些对人皇怨念,但还是不敢出口,他们是军人,就要听从命令,无论自己身体有多么的不适。一声令下,他们就可陷阵赴死。军将们站起身,挥出自己腰佩的长剑,命令自己所带的军士集合。
军将们自己每一把长剑都不同,有长有短,但最能区分它们宝剑的还是剑锋的色泽和上面镶刻的宝珠。一位军将的实力通常在幻灵以上的实力,所以他们可以控制剑柄上面的宝珠发出独有的光泽,所带的军士见到剑锋光泽亮起,也会自动站到他的身前。二十五万军士也会在前方军将的带领下迅速恢复规整的方形队形。
看到队形站立,梓君骑上白马,脸上生出一些笑容,荡起马绳,驰向队伍的前方。
后面的军马也纷纷调转马头,跟着梓君的马屁股前进。无痕眼望着梓君骑马绝尘而去,自己也持着一个艾草制成的粗绳鞭子,抽打着马屁股,向梓君的方向奔走
无痕穿过一排排的军队,抬眼看着他们枣红容,精神气十足的样子就生气。怒哼一声,策马快速向前方行进,一阵马蹄奔驰下,无痕又来到梓君的马后,看着他前方带路。
梓君的眼神一直关注前方,辽阔的草原,一粒黄沙飞过都逃不过他的眼,他很专注,也有自信,他相信距离南域城池已经不远了,他是一名帝皇,也更加相信自己能够成功,能够征服这片大陆,让这里的纷争早些结束!
白马在草地上走,鬃毛在风中扬,几丝清风吹过,带来草地的清香。
梓君慢慢带兵向前行,不过一会,阳光渐沉,天霞边的云彩也褪去了颜色,更多的是一些暮沉沉的光泽,偏橘黄,像一个老人,生命走到了尽头。
梓君领兵行到一个山岭处,靠着一些寒鸦老树林,下令蹲坐下来,准备在此过夜。
一些军士休息完毕后,趁着天上的暮光还没有消失,根据各自军将的命令,开始在马背上拽下安置军营的素布,开始叮叮锵锵的敲打起来,开始搭建营帐。搭建营帐的军士行动,其他军士也开始了做活,他们有的砍伐木材,找到最干的林木作为生火的材料。
行军的马匹牵到老树下,马的嘶鸣声也许打搅了上面黑鸦的清梦,它们一群群飞出老树,在上面盘旋,叫声强烈有难听,听得军士一阵心烦,好像在谩骂人族侵略了它们的领地。
军中的一些老木匠走到林边广阔的区域的最中央处,找来一些上好的林木,给梓君建筑房间。
梓君坐在一棵老树下,听着几只寒鸦的嘶叫,心中生出不满,敛起数颗石子击落几只寒鸦,才让自己的耳膜宁静了许多
他看着老木匠给自己建造华丽的居所,本想阻止,但还是停了下来,让他们做这些物什吧,不然,他们也在军中没有什么价值了。
天色一黑,夜空中的星月刚一普照大地,那些老木匠就给他建造好屋舍,速度着实快,也非常华丽。和上次的那间军营更显得华美一些。他们用剩下的木材也给无痕建造了一间军营,但样貌却不尽人意了,在行军的过程中,能够有一个住所就不错了,哪里还有贵贱之分,无痕也没有露出一丝在意之色,看了一眼梓君的居所,露出轻笑,便走了进去。
梓君回到房间,看着窗棂依旧悬挂着一个风铃,那是军士安放的,他们知道人皇会喜欢,梓君听着风铃声,走到一个木椅上,坐下来,看了看房屋的各处,木制的房间,房顶透过缝隙射来几缕星光,萤火虫透过缝隙飞来,环绕在房间中,有种梦幻的感觉。
桌上摆置着一叠叠丰盛的饭菜,他脱下背后的古琴,放到一旁,拿着馒头,持筷吃起饭食。他吃了数刻时间,吃完,擦了擦嘴,透过木窗,看向外面的军士。
他们已经点燃篝火,一些在军营之间巡逻,以保障军营的安全,另一些则一个个蹲坐在篝火旁,拿着几个高粱馒头,就着几口咸菜,喝着菜汤,围坐在篝火旁吃饭。
军士吃饭的声音很响亮,远处,在窗棂前观望的梓君都能听得见,吃完饭,军士们也各自走到自己的军营中睡觉,军营的外围只剩下一些守夜的军士。
天寒地阔,夜间的寒意很快袭来,风刮动着营帐的素布,呼呼的声音在林夜间吹动,像魔鬼嘶嚎的声音。夜风很寒,吹过之后,军营内就听到军士的发抖声。今夜的寒,高出昨夜,梓君坐在琴桌前,微叹一口气,指触摸在琴弦上,面带微笑,开始抚琴奏曲
琴弦的声音灵动,随风传出,接着,青色的气息开始在风中穿梭,和林间萤火虫的光芒星星点点,抚照在一层层遮蔽的素布上。
青色琴符很快飘荡在天际,光芒照亮半个树林,琴符在空中震碎,挥洒盈盈点点的青色粉末,粉末迎着夜风挥洒在各个营房上,散出的光泽和气息都是柔和的,氤氲,像一股袅袅青烟。
梓君收回法,指间的灵动也慢慢停顿下来,他看着古琴上抖动的各色琴弦,汗珠顺着脸颊滑落,掉在琴面上,洒出淡淡细纹,脸上却含着微笑。
他在古琴的旁边端出一杯茶,轻酌一口,品味了一会,将其吞下。
“琴,现在我把军士们的冷意全都清除了,天色已晚,你现在可以出来了吗?”
“公子?你的话是不是反了,你不是应该,天冷了,琴,你回去吧,不要累着”琴中传出女孩的轻笑。梓君挑了一下眉,冷笑道:“琴,你每晚不都出来吗?现在怎么装起矜持?”
“哼,人家本就是千年雅气的老女人嘛,不信,公子你看?”琴中女孩凑出眉目,让梓君看清她的脸。梓君并没有正经看她,扫视了一下,微笑道:“琴,你的可爱脸一点也不老,你就不要诱惑我了。”完,梓君持了一杯茶,继续饮了一口。
“公子就是爱好听的,你有没有看到,琴的脸上还有鱼尾纹呢?”女孩娇哼一声,继续道。“没有!”梓君很清澈的回答。
梓君将茶杯端到自己嘴边,低眉望了望,茶杯中的茶叶漂动,暗道:少了些茶花的香气。
“公子,你是不是想让琴出来才这样的话呀?嗯实话,你是不是爱上琴了?”女孩在琴中微笑,却并没有出来的意思。
“有点。”梓君微笑的答道,语气有些坚定。“哼,琴才不喜欢公子呐,公子是什么样的男生,琴都知道,公子现在就是想要琴了,才这么,不要了,就就工具了。”女孩娇哼着,脸上喜色难当。
“琴,那,今天你就不出来咯?”梓君语气有些玩味,像是在挑逗一个身处豆蔻年华的少年。
“呃公子先读书,琴稍后再做决定!”听到梓君的话,女孩语气开始停顿,嘟嘟囔囔的。梓君微叹了一声,端着烛台,在房间里拿了一本古书就读,诵书的声音在他的嘴角念读,似在诵经,看似这么枯燥,但入了琴中少女的耳膜,却是一声声天悦振动着她的内心。也许,这只有她这样的雅气老女孩才喜欢听,才听的懂吧。
梓君诵书也非常有情绪,忽而声雷灌耳,忽而细雨绵绵,溪水清澈,源远流长。
烛台上的红烛烧的像红油一样在枯木桌台上流动,泛出的红光,也隐喻有种垂泪红阑干的感觉!
梓君看到红烛已燃尽,只剩最后一点黄芒照耀,房间的光瞬即阴暗一些,淡淡的星光携着黑色流荡在木房,梓君甚至透过窗儿,听到几声寒鸦的鸣叫。
收了古书,停了诵读,梓君看了夜间的繁星,准备回房入眠。
忽而,一束光在古琴边闪烁,化成一位少女拉住梓君的衣襟,梓君撇过来,微看,少女的脸上生出樱花色,眼神清澈,有种淡淡的崇拜在眸中露出,道:“公子,您不要上床了,在这陪着我?”
梓君少女的言语,对语中“您”这个词十分清晰,他好久没听到她这样了,回想一下,还是在三年前。
梓君眉目微皱,露出玩味的表情,道:“天色已晚,你还是回去吧,不要冻着!”
“嗯公子,您忘记了,琴是琴灵,哪会受冷,您能不能陪着琴,夜间,琴,怕!”
“哦?我忘了你是琴灵了,在我心里你一直是亲切的女孩啊。”着,梓君伸,触及她的双肩。女孩娇羞的接受,声音细微:“天黑,琴害怕,你抱着琴吧,这次这次,琴想感受一下公子的温暖。”
梓君并没有抱住她,面带微笑,让琴和自己悄然坐下,看着她,很美,像欣赏一件花瓶,不多彩,且极具美感。
看了一会,琴突然抬起头,在他的脸上亲了一口,她的凑近,顿时让梓君嗅到一阵茶花的香气,梓君喜欢它,正如喜欢身前的这位女孩。
琴亲完他,身板向前一倾,环绕着他健硕的身体拦住,脸贴在他的胸口,琴嘿嘿笑,眼睛眯成一条缝,如同长久相隔,见到心仪之人一般。梓君身着白色内衣,肌肉的凹凸感可以明他不是一个文弱的书生,他是一名带兵打仗的将领,这反而更让琴欣喜,紧紧地抱住他。
梓君也弯着双臂抱住女孩。他第一次这么主动,直面的抱住琴,很温柔,心中生出莫名的自豪。
时间随着女娃娃的指尖快速流逝,怎么想要抓紧它,它都会从缝隙间流过,你又恐指的短。
梓君沉睡,眼睛微闭着,倒在琴的身上。琴将他扶起,移到丝绸毯子上,笑着:“你就会赖着我,看我走了,你怎么办?”完,琴伸摸了一下梓君的脸庞,刀切般的感觉在她的指尖滑入她的内心,这是多么完美的脸啊。
这种感觉不假,梓君长得极其的好看,只是他自己作为男生,没有察觉罢了。
只有女性才能品味男人的美,这是句实话,琴确实很爱他,每一次看到他的脸,都会莫名的心动,她可以发誓:这种感觉永远不会变!这是爱情,她认为的,不随年华的婆娑而发生任何变化。真的,这比她生活千年更有价值。
指在梓君的脸颊上滑过,她想温柔他,如果她是女孩,她会把火热的心脏亲交给他。
琴在梓君的身边蹲下,眼神从下到上扫视,左轻拍在他的腹部,娇美的眉头也靠在他的肩上,幸福的微笑
少女的琴力随着茶花体香流溯在梓君的体间,温暖着他,包裹着他,随后,整间房都飘荡起茶花的香气。少女闭了眼,抱住梓君,也跟着他,沉沉睡去
今天飞身体不适,今天就更新这些,还请大家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