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0章 天青城——梦幻的天域(一)
寒光在云空中飘浮,天空蒙亮时,雾光与月色交辉,滑落,充盈在山峰与山川下,泛出一股墨水绿,这是山的颜色。古朴,雅观;如同一位深埝画师的,轻描在图纸上。
过了一会儿,金黄色的光束射入山涧,水光潋滟,金灿灿的,像层层流动的碎金。水面像一面天然的白镜,反射着光芒,阳光被反照在军队驻扎的林地,翠叶受了晚间的寒冷,生出寒霜,晶晶亮亮的玉坠子随风摆动着,发出的脆音穿梭于营房间,叫醒了沉睡的军士。军营中的鼾声减轻了许多,但依旧很亮,甚至于寒鸦的叫声相抵,也许这是军士们的专属吧,无疑,它可以抵御寒鸦声,顺利让他们进入进入梦乡。军队中无一人是女性,都是阳烈之性的男子汉,对这种行为百见不怪!
梓君的营房在军营的最中央,周围都有军将的营房环绕,成方形包围着它,晶亮玉坠子的声音传入梓君的营房中,透过窗棂,随着风铃声绕耳。琴在天亮之前就已醒来,每次都会看到梓君那里鼓鼓的,她不知道他做了什么梦,也许正处在春日桃花林之间吧,她不知道,也不想知道,只要是她就好,每次都这样告诉自己,飞入古琴中。
铃声叫醒了他,梓君感到身体上没有的茶花香,便知她已经回去了。他收回右臂,掌摸了摸惺忪的眼睛。走到盆边洗脸,一捧清水扑在脸上,凉意随着皮肤传入心间,他醒了,睁开双眼,在架子边拽下一个毛巾擦脸。
擦着,梓君走回茶座前,温了一壶茶,耳边听见窗外的玉坠子声,他明白,自己距离妖域的下一座城池已经不远了,温好茶,梓君拈了一叠茶叶放在烧壶中,壶水滚烫,咕噜咕噜的向上冒着白沫,茶叶被她荡开,但又碰壁转旋,最后有的浮在壶面,有的沉入湖底。
梓君对茶叶产生这样的形式已经屡见不鲜,他熟悉的提壶倒茶,茶入杯,杯面的白色有数到裂纹,梓君常带着它,它是裂纹杯。茶水的黄铜色极好看,些许的茶叶依旧在上面转着旋。梓君吹了吹,将中间的茶吹到一边,低头抿了一口。
他的茶盘边有一个碗,上面新鲜的紫黑色桑葚,是将士们在林间砍伐时见到一棵老桑树,爬上树冠,给他采的,因怕不干净,还有虫洞,精挑细选,仅挑了这一碗。
梓君拿出一个果实,看了看,色泽亮丽,颗粒饱满,迎着光像一颗颗细的宝石。张嘴吃下去,细嚼,酸甜的感觉在口腔中弥漫。他又吃下几株,最后一株也没剩。吃完,嘴唇都变成绛紫色,像涂了一层脂霜粉。
阳光透过窗子射来,金灿灿的,带来一股暖意,梓君站起身,抬头,远望深山,看到一股股浓郁的青意在云空中散开,聚合,久存不断,他明白,自己离它真的不远了。
脸上挂着淡淡的微笑,目光转向身边的古琴,暗道:琴,看来你有对了。梳理着装,穿上凤袍,戴上缨帽,披甲挂剑。再背上天蚕古琴,开门,向马匹的方向行去。
走到林下,白马正在食着林树上受凉掉落的玉坠树叶,叶子湿润润的,像刚生出的新芽,马吃着它,既能补充水分,亦能填饱腹囊。白马因拴在林下,毛发已被叶片上的露水打湿,鬃毛粘在皮肤上,威武强健的身形顿时瘦弱许多。
梓君踏着马鞍骑上它,摇动马绳向营台走去。梓君没有吃饭,原因就在于天色尚青。清晨的日光是夏日中最清爽的,温凉。梓君不想让吃饭浪费行军的步伐,山的那边就是妖域的第七城:天青城。趁着时间尚早,他可以带着三军赶过去,如果再浪费,等到日头上了三杆,烈日的光线肯定会削弱三军的士气,到了天青城,也无法攻城。
天青城是现今人族和妖族的交界处,在妖域宝城作用下,无界域之力影响,自己走到那,士气尚足,也好一举攻破天都城。
策马行到军营食饭聚合处,他见到一队队军人正排队吃饭,一锅锅水粥在锅中滚烫而开,军士们一人拿着铁碗,端着几碟菜,菜盘上放着两三个馒头。梓君本想拔剑高喊集合,但他还是顿了顿,自己吃最好的,他们自己带来抛家舍业的浴血战士啊,为了人族的繁盛失尽所有。看了一会,温和地道:“将士们,你们快些吃,我们要早点赶路。”
从军的将士原本没发现身边有人,听到梓君的话,纷纷点头跪地,通过也被言语间的亲切打动。
梓君也点了一下头,道:“你们快吃,趁现在天色还早,我们们早一些赶路,提早到达妖城。”听到人皇这样发言,他们自然听命,打完饭,三口变两口,疯狂地往嘴里塞,喝下碗中粥,不到一刻钟,三军将士纷纷站立身,围绕在梓君马前、马后。
梓君看到三军将士吃完饭,道:“三军听令,集合队伍,拔营向南方进发。”白马发出蹄声,马背上的鬃毛以干,马尾摇晃着,顿生风采。拉着马绳,调转马头,梓君策马行到军营的最南方等候。
马后叮叮锵锵的乱作一声,那是军士在拔营灭火的声音,行军到这里,山林老树繁多,寒鸦溪水的,也不能销毁它,在梓君的要求下,军士把烟火灭的极其干净。为了防止复燃,用林叶落下的湿土盖在上面。
做完这些,军营下的杂草又恢复平静。骑兵翻身上马,步兵在篝火旁拿出隔夜的兵戈,握在心还是冰冰凉凉的。军士在军将的召唤下回到各自的队伍,各人宽肩戴甲,横目看向军将所持的宝剑。
整队的军士穿着一样的甲胄,三军分成三色,中央是跟人皇军队带领下的金黄色,只是相比于梓君穿着的金甲暗淡不少。两边则是蓝,品绿。
听到房外的敲打声,无痕从木房走出,伸了一个懒腰,似是刚睡醒的样子,找了一个军士问道:“你们这么早在这里干嘛?吃饭、洗脸也不要这么大声嘛,打搅我睡觉。”军士看到无痕,先是抱拳,然后微笑道:“无痕公子,人皇让我们早些出发,所以我们在这收拾物品。”
“什么?为何?现在天色尚早,出发这么早干什么?”无痕抓住军士的,郑重地问道。
“这个,其实我也不知道,无痕公子快些准备,我走了。”完,这位个子有些矮的军士便走离了他,无痕望着军士的背影,又望见四处正在忙忙碌碌打扫的军士,他心中有些怒道:“就这么想要进攻我们妖域吗?鸣飞,你我们妖族在这片大陆生活了数千年之久,岂是你们百年就亡的荏弱人族可比的,只要有妈妈在,就算你们有十个人皇,十个鸣飞,妖族也不可能灭!”
无痕气得咬着牙,拳头攥得紧紧的。走回营房穿甲戴冠。
当他走出提剑走出营房时,军营中的军士早已向营房的南面集合。他独自走到昨夜自己拴马的林旁,解开马绳,牵出,暗道:人族果然都是没有感情的族类。
踏着马鞍上马,无痕策着白马向南方走,他低眉看了一下营房的四处,周围的草地只有些许的压印,草叶依旧完整,就连军士点燃篝火的地方也被泥土压得整齐,毫无兵马历过之感,他不免露出微笑:“对这些精灵这么好,但在大事上,偏要滥杀,好有趣!”他的笑容含带讥讽,明显不是夸赞。
无痕策马向南行,见到前方的军士并没有前进,枣红的脸一个接一个的看向前方人的甲胄,步态整齐,持着各色兵器威严站立。他策马继续向前行,马蹄奔走,直行到梓君的马后,他刚想问为什么,却立刻看到梓君回眸,笑容相待,道:“无痕,你来啦,我怕丢下你,所以让他们和我一起等着。”
无痕在心中升起的不是感动,而是生气。他认为他已经是自己的仇人,作为敌军的将领,竟然对待自己如此好,这不是在发善心,而是十足的犯罪。如果误了战,他就会把自己的三军队伍陷于囹圄!他不能表现出来,冷笑一声:“谢了。”便转头看向严整的军队,有这样的君主,他反而有些喜欢他们,他甚至有些羡慕他了,作为男人,他何尝不想带领一族之众,征服大陆啊!
梓君面对无痕这样对待自己也没有言语什么,挺胸喊道:“起兵!”完,脚踢在马肚子上,荡起马绳开始向前行,身后的军将也开始荡起马绳,带着自己的一路队伍开始向前行进。
梓君策马的速度很快,马蹄声在原野上踏走,可以,日行百里。后面的骑兵跟着他,并没有任何影响,但后面的军士却呼呼大喘着气,幸好他们都年轻,壮士正当时,所以跑步行进的速度也慢不了太多,能跟得上。
梓君策马行入山涧,三军也跟在后面,看到天上的日头刚到三杆左右,他转头看着将士们红彤彤的脸,感受到山涧中散发着清凉的气息,梓君眉眼微笑,:“将军们,你们现在这里休息一下,限时三刻钟,不要脱甲摘帽,违者,斩!”完,梓君骑着白马向山涧的高处行去
军士们都已热的不行,尤其是一些后面持戈拿旗的,汗珠子已经从缨帽上顺着皮裤流下,黏在自己的腿肚子上。
听梓君此言,纷纷高喊着:“万岁!”他们慌忙扔下自己的战器和战旗,跳入低洼的山涧中,人皇命令不许脱甲摘帽,他们也没有违反。一些骑兵军将也走到清凉的山水中,洗了一把自己的枣红脸。
梓君走出军队就没有往回看,他策马向前行,走到一处山岩的高处,抬头看向远方,这里是他在军营中看到的山涧,那片南方能看到天青城青光的地方。他的目光从天际的方向看到目光所及的天边。
一道白虹在空中滑过,顿时被天空映照成青色。他看到,这座山峰之后,天涯最高处,出奇的青,青到极致,他甚至感觉,在这片天宇,其他的颜色都是多余的。人常:青天。这里便是吧。
这里没有白云,也许它也没有余地吧,或则可,一朵云彩也被映成青色,肉眼看不到了。这里的青光很浓郁,但并不是深青,纯净的青,有规律的在空中排布,青色延伸到最远处,梓君只看到青光在天空中聚集,终究没有看到任何的城域。
他在胸口处挥掌,运出一股浓白色的琴力,挥向天际,琴力触及,天空似水一样流动,忽而,琴力也消失不见。看到此幕,梓君有些诧异,这是为何?我的琴力至少可以发出惊雷,现在竟毫无波澜,难道这里也是宝城的统治范围?
完这句话,自己就知道自己错了,第一,这里并没有妖域的气息,更没有妖兽存活的迹象。第二,妖域的宝光只护卫一城的生灵,范围也不会波及这么远。
这也许是天空不同而已,至少梓君是这样想的。低着头,梓君又看了一下泛着白气的掌,攥紧,依旧流露出自信的微笑:我会成功的。
他骑着白马返回,骑马下山,看到一群军士还在涧中戏玩,丝毫没有把他的话放在眼里,顿时怒道:“你们干什么呢?有没有把我的话放在眼里,肆意的在涧水中戏耍?”有一个好事的军士在河中高喊道:“仁皇陛下,我们没有违抗您的命令,只是天太热了,所以在这里洗一下身子。”
“来人,把这位军士在涧水中拉上来,军法伺候,还有把他们带兵的军将报上来,降三级,罚半月军饷!”听到梓君发如此大的怒气,涧水中的军士纷纷哭喊道:“不要啊,仁皇陛下,求求仁皇陛下息怒”
梓君没有理会他们,对于这样扰军心的军士,他的处罚还是算轻的,毕竟,在军中必须做到军纪严明,不然,谁还敢陪着你赴死?听到人皇的命令,没下水的军士立马应声,将河中的军士拉了上来。在军中,每一位军士都恪尽职守,做事也从不怠慢,将之言,君之命。这些道理自从军之时便识!
一位军将从军将中走出,单膝跪地,低着头,抱着拳头:“仁皇陛下,罪将前来请罪!”
“抬头,看我。”梓君轻怒,眼睛直视着他。军将慢慢抬起头,看一眼便又低了下去。在一瞬,梓君也看清了他的脸:“将军,你为何纵容军士下水?”军将低了一下头,右掌伏在地面上,道:“人皇陛下,您不要再了,罪将知道,罪将见他们的战甲上因汗渍沾满泥土,有损军容,所以才纵容他们下水戏玩!罪将明白!”着,他腰间拔出镶嵌翠绿宝石的长剑,双合十,插在地面近一尺,然后双腿跪在马前,接着道:“军士领命!”
梓君正目看着他,心中有些不忍,喊道:“将军!拔剑!”军将有些诧异,可知军中将领一旦拔下自己腰间的那把宝玉长剑就代表他已经放下军衔,不再是一位将军。
他没有停顿几秒,随即拔出刚刚插入的宝剑,剑锋朝上,宝剑映光有显出翠绿色,抬起头,梓君低头看他,眸中闪出一丝厉光:“将军,现在我从新授予你先锋上将的职衔,但处罚依旧,只是待到统御妖域之后,可随我一同进攻妖城?”
军将终于敢抬眉看他,脸上除了一些惊讶,就剩下还没散发开来的愁容,身后跟随他的军士纷纷高兴的看着他,他咧开嘴,有些不会笑了:“我又是将军了?是!罪将领命!”后面的军将纷纷笑着,单膝跪地,道:“仁皇万岁!”
军将走回队伍中,所带的军士纷纷替他高兴:“将军,我们一定死心塌地的为你立功,多杀妖兽,让你的官衔大大的,等到仁皇陛下统御妖域,你就不是先锋将军了,再降级也降不下来”军将摸着他们晒得通红的脸,:“没事,你们不立功也不碍,我们一起为仁皇陛下努力!”他们的年纪并不大,除却军将,他们都在弱冠之间。心里还活泼的像个孩子。
梓君做这些事是依照心灵的,他有仁心,善之佳处,亦是仁心。
他这样做,得到不仅是效忠于他的将军,而是整个三军将士的心!无痕看了一眼他,又扫视了一下三军脸上的笑容,哼出一声,策马行到一旁,暗道:“他果然会收取仁心,妈妈怎么还不让我回去?我们妖族快被人族攻陷了啊。”
梓君坐立在白马上,道:“将士们,天青城应该不远了,快随我向南进发。”完,他调转马头,策马向南行。
“是!”后面的将士同时跪地,随后上马的上马,持戈的持戈,举剑的举剑,立旗的立旗。跟在梓君的身后。
看到军队已经向前行,无痕也骑马跟在后面,免得梓君再次停下等他,他可不想再被这么多的将士观望。策马前行,跟在梓君的马后。他下意识地又看了一眼,人族将士们,士气更胜从前,暗道:鸣飞真会收人心!
梓君领着兵马继续向南行,顺着山涧而下,顺流策马向南,直走到一片平原广处,那是梓君在垭口看到的。看向天空,一片青意弥漫。此时梓君就深处于此,他来到了这片天域。天空一阵风平,连一缕风的颜色都泛青。
这里有些梦幻,将士们抬头看天,皆为此景感到惊讶,他们真的第一次见这种地方,青色,这里唯一的颜色。
天空上飞落几处萤虫,它们的尾巴处亦闪烁着淡淡的青芒。飞到一位战士的铁甲上,贴在上面,映照在甲体,将铁甲的颜色也照耀成青色。
这里并不暗,甚至可是满目青光,光芒从上到下映照,它好像一处水波,倒映着,任何事物都在它的下面泛青。
梓君领兵策马行到天青的源远处,抬目望,前面没有道路,亦没有草地,空荡荡,看不见尽头,好像在地域间掏空一处平地似的。目光所及,最前方汇集着淡淡的白雾,连风声入了白雾,也不会散出来。
梓君向后挥,拉住马绳,示意将士们不要贸然靠前,他策马向前行了数步,高声喊道:“我知道此地有人,阁下可否出城意见?”喊声在天空中穿梭,不久,在不远处像是受到一处高墙的反弹,又回荡在众人的耳膜,最后消失不见。
无人。不可能!梓君匀匀嗓子,十足力气向前喊,天空泛起淡淡波纹,回声依旧。
等了一会,梓君的喊声慢慢在空中消散,挥洒而下,仍是如水的青色。他怒踢了一下马肚子,指紧握,暗道:我就不信此处无人。
白马向前行进两三步,却听到天空的方向传来年迈的老人声,道:“你是哪家的公子啊?竟如此暴躁?”
身后的无痕和将士望着前面的人皇,无痕暗笑道:“这是青爷爷的守城秘法,鸣飞,你是发现不了的,还是趁早回你的人族吧。”
梓君骑在白马上,听到天空中传来的声音,冷言道:“我可不是公子,我是人族的人皇,仁皇帝国的皇上。”
闻言,天空处传来老人的轻笑:“你哪里是人皇啊,人族再怎么孱弱,也不会选一个二十没出头的孩子来做皇上,你还是回去玩你的木偶去吧,断奶了再来!”完,云天处,凝出一个木娃娃的模样。天空传来的声音让梓君有些厌烦,正目道:“你是何方妖孽,竟然在此羞辱我,快下来跪拜。”
“哼,我可不是妖孽,我也不会跪拜你,我是控制这片天域的主人,人称清漪色。”接着,天空幻作一位人脸,那是一个老人,估摸,他有知天命的年纪。
“清一色?”梓君看着云空处,渐渐向下压沉的人脸,面容微眯,指早已摸在剑柄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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