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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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Madam钟不是寻常姐, 她大胆、直接,且不知羞。当时在拳击馆侧门暗处驻足而观的丧龙非常吃惊, 吃惊之余又好困惑, Madam钟出身名媛,怎么跟别的名媛千金大大的不同?

    其实, 祖宗一点都不喜欢这么主动的女孩子。在丧龙的记忆里,无论是港姐模特还是宣大姐,主动的总是不讨好, 主动的目的性太强。

    可是眼前这一幕算什么?

    “阿Sir,你到底是要做我男友还是做我爹地啊?你管好多喔。”钟霓目光狡黠,微仰着脸看着他,等了片刻,等不到他回答, 挑挑眉毛, “喂, 傅时津,这个问题很难回答嘛——哇,傅时津, 你不要跟我讲,你要做我爹地啊……”

    傅时津破功, 笑出声, 紧接面色一沉,佯装愠怒,拍了拍她泛红的面颊, “胡八道。”

    钟霓一边绕着手里的拳击绷带,绕成一团随手扔到台上。原来要逗傅时津很容易,胡八道就可以。

    她学他敛眉沉色,“那你讲啊。”

    拳击运动后,她满脸细汗,灯光映着她,眼睛太亮,氤氲着眼前的傅时津。她总是用这样清亮的眼睛看着他。

    罪恶好像无所遁形。

    假如他此时此刻不是傅时津,她清亮双眸中的正义之矛一定要刺透“男友”胸膛。傅时津错开她目光,是看她,焦距对上却不是她眼睛。他抬手擦掉她脸上细汗,至少在这双眼睛面前,他仍要做一个合格条仔。他忽然笑了一声,问:“你愿意听谁话,我就做你的谁。”(条仔:男友)

    哇,傅Sir好刁钻啊,若他肯做狗仔,他一定比谁都要优秀。

    天光暗暗,是黑夜要比清雨露更滋润人间。路上、车上每一盏灯的光束都像是特意要折磨这黑夜。钟霓窝在他旁边的副驾驶位置上,歪着脑袋看着车窗外面转瞬即逝的城市夜景,任由夜风吹乱她棕色软发。头发眯进眼时,她才转过脸,抬手拂开头发丝,看到傅时津的侧脸,挪身靠近他,靠在他肩头。

    傅时津垂眸看她一眼。

    “你真要送我回家?”她看着车前的路。

    “你不想?”傅时津抬了抬手,扯下她因坐姿不雅而上滑的衣服。

    钟霓想了想,没回答。她既不想回家,也不想回答,她总不好要跟傅时津讲她要跟他在一起,无心回家,但是,她总有矜持,不被动的矜持。察觉到他投下来的目光,她撇撇嘴,笑,“多谢你送我呀。”

    傅时津收回了目光,抬手按住太阳穴。连续几日的通宵工作,他竟然还有心情因她的回答而有了情绪——

    一半放松,一半失落。

    放松,是她肯回家带给他的距离。

    失落,是他得不到她靠近的安慰。

    钟霓抬起头,用一只手描绘他的侧脸轮廓。“傅Sir,你如果不做警察,讲不好你要比华仔还红。”

    她真是好痴情,钟情傅时津与华仔两人,从未更改,哪怕江月在她面前讲尊龙、黎明、金城武……都不及她钟情的两人。

    如果不做警察……

    傅时津笑了笑,拉下她的手。他不来做警察,谁做?

    九龙城区,钟家公馆。

    她胳膊缠进傅时津的臂弯里,她看了眼别墅内的灯光,“其实,我谎了。”

    “嗯?”傅时津掀起眼帘,顺着她视线望过去,瞥眼腕表,时间好晚,钟嘉苇是个有习惯的人,这时间应该是早睡,而灯光仍亮着,是等她回家。

    钟霓侧过身,闻到烟草味,眼睛微微眯起,皱了皱鼻子,她靠近他胸膛,用眼抵着他垂下的目光,笑着讲:“食烟就食烟,不要偷偷摸摸,我又不管你——只管你一样。”

    傅时津失笑,“你要管我什么?”

    钟霓坐直了身子,擦过他面颊,笑笑地讲:“情侣之间的事情,我都要管。”

    男人下巴微微翕动,被她擦过的面颊,像一阵风拂过,好像从没来过一样,他都没来得及细细感受。

    恃靓行凶者推门欲要下车,车门只开一点缝隙,身后人突然拦住她腰身,捏过她下巴,迫使她转过脸来,成熟的男性气息靠近了她,她下意识往后退,后脑勺抵在椅背,还未讲出一个字,呼吸已经被夺走。以倨傲姿态吻她。

    恃靓行凶,怎么可以轻轻带过一阵风就要走?

    好不公道。

    天空是黑色的,傅时津的眼睛也是黑色的,黑的好狭窄,狭窄的只容得下她,再容不下其它白云。

    他的手按在她腰腹的文身处,指尖发颤。她的脸很红,忍耐着情愫,眼眸清亮,如黑夜中一盏明灯,折磨他的同时也将他吸引至深处。

    他要克制,耐心引导吻技笨拙的她,引导着,最终却把自己献进去。他及时制止、结束。

    钟霓微微喘气,嘴唇发麻,再抬眼看他,从嘴唇到鼻尖,从鼻尖到眼睛。她伸出手,慢慢贴向他的脸,分不清是她的手冰凉还是他的脸太烫。心随所想,她以手指很认真地描绘她轮廓明晰的脸庞,摸到他讨厌的胡茬时,眉头皱起,“你的胡茬,我可不可以管?”

    他笑,拉下她的手,握进他宽厚且温暖的掌心里。

    “刺刺的,有这个,接吻一点都不舒服。”她戳戳他下巴。

    他吻了吻她掌心,低声道歉,讲以后一定会注意。

    她得意,又因为掌心一吻脸颊更泛热,又红又热,她亲过他面颊后就要走人。

    他沉溺在黑夜中,看着她的背影,按住自己唇角——

    献进去后他就要后悔。

    后悔不该与她亲密,再亲密。

    钟霓回到家,姑妈柔声教训她,讲女孩子不要那么晚回家。钟霓笑着认错,又讲自己又护花使者,不用担心。

    钟嘉苇看了眼外面,什么都没有,“傅时津?”

    钟霓点头。

    钟嘉苇不讲话了,心中固然不适,但是到底是要接受——阿霓太开心,有傅时津,她总是要如此。

    想起高楚杰将那天餐厅发生的事情讲过后,她一直没作声,钟霓什么都不,依旧我行我素,练拳、跑、攀岩……她身体健康,心里健不健康?

    “阿霓,我很担心你,你知不知啊?”

    钟霓去厨房拿葡萄,开水龙头,清洗一番,她背对着姑妈,看着厨房窗外的后院,口齿尽是葡萄酸甜。片刻后,她转过身,“姑妈,我是见过爹地,但我没事。”

    傅时津已经弥补她所有。

    “姑妈,我真没事。”她认真强调。

    钟嘉苇暗暗松了口气。

    钟霓吃了几颗葡萄,告诉姑妈自己要快点睡觉,明天早上还要跑,她的生物钟不可以乱。钟嘉苇不知她中什么邪,突然要这么积极健康,只当是好事。

    确认钟霓上楼,好一会后,钟嘉苇拨通了一个电话。

    午夜两点钟,傅时津回家换了一套衣服,再下楼是由丧龙开车送他到珀丽酒店。宣文汀在这里等着他,原因不知,只觉好突然。

    推开豪华包间房门,宣文汀手中酒杯朝进门之人砸过去,人没避开,肩头硬生生承受酒杯砸上来的力度,还有浓烈的酒精味。

    傅时津低头看了眼掉在地毯上没碎的杯子,正要俯身捡起时,身后的丧龙挤进来,俯身捡起杯子放在墙柜上。

    低下的姿态,由他丧龙做就好,轮不到祖宗来做。

    傅时津握了握手,脱开西装,随手扔在桌上,回身叫丧龙先出去。丧龙犹犹豫豫,最后只退至门口,他担心宣文汀要对祖宗动手,那老家伙动起手是毫不留情,不过,也不知是发生什么,值得叫他这样大发怒火,还要对祖宗动手?已经很年多没见过宣文汀对祖宗动手了。

    阿粒站在宣文汀身边,安抚他怒气,帮他剪了一只雪茄点上,趁宣文汀吸几口吞云吐雾间,她抬眸看看傅时津。

    傅时津站在宣文汀面前,“契爷,不知我做错什么事情,值得你大动肝火。”

    宣文汀冷笑,盯着他的脸,真不知此时此刻是傅时津的脸还是陆钦南的脸。他捏着雪茄的手因为怒气而发颤,又或许是因为雪茄内另有不明成分让他满足而发颤。

    “阿南,知不知我今天得到什么情报?”

    “请契爷明示。”

    “你跟我讲讲,傅时津未婚妻到底是什么人?”

    他表露疑惑:“钟家名媛子女,有钱人家姐……契爷的意思,是不仅这些吗?啊,忘了,她还是重案组便衣警员。”

    宣文汀冷眼盯着他,用力吸了口雪茄,起身,用力推开身边挡路的阿粒,慢步走到傅时津身前,手里的铁核桃倏地就朝他脸上砸上去——

    阿粒从身后扑过来,握住宣文汀的手,柔声道:“不要动怒,不要坏了事情,你伤阿南,他回去要如何解释?”

    宣文汀面色阴沉。

    傅时津摸出万宝路,慢条斯理抽烟,淡淡烟雾弥漫在眼前。他听到宣文汀粗糙的嗓音,“你前几日,见过钟柏年?”

    “嗯。”

    宣文汀笑了,怒而生笑,手中铁核桃用力砸向桌面,木质桌面被砸出凹痕,宣示怒火。

    “那你知不知傅时津条女是钟柏年的女儿?”

    傅时津表露诧异,“钟嘉苇一直没有孩子,对外都讲钟霓是她收养——契爷,你如何得知?”

    “鬼佬警司是我的人,今日有人电话找钟柏年,鬼佬碰巧听到电话。”

    傅时津漫不经心弹落烟灰,拉开椅子入座。

    “契爷想我怎样?要我当傅时津搞她?”

    作者有话要:  修5/11。修细节、病句,不妨碍初版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