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8(刪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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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法?情侣、夫妻之间要讲什么法啊?

    钟霓偏过脸, 怒不可遏瞪着身后的男人,抬动肩膀撞开他下巴, “讲什么法啊?私密关系讲什么法啊?真要讲法, 给你机会辩解是狡辩!”

    傅时津啼笑皆非,苦恼, 眉头微皱,看着生气的Madam钟,按在门面上的两只手慢慢扣住她的手指, 包进他宽大的掌心里。

    他稍稍靠近她一分,她便不停地抖动肩膀以示抗拒,动作令人发笑,直到腰后被男人用力撞了一下,她顿时不动了, 只一双灵动的眼迸发无形怒剑, 刺向身后的男人。

    他吻了吻她微露在外的肩膀, 不与她争辩,搞不好越争辩越是她口中的狡辩,吵架要讲技巧, 哄不好她,会越吵越凶。

    拉下她的手, 用力扣住, 交叉于她身前,坚实的臂膀半圈住她身子。明明是亲密地握在一起的手,却在暗暗较劲, 谁也不肯让谁。

    钟霓回头瞪他,用力踩他一脚,他不躲,由得她踩,由得她发脾气。

    “你松不松手呀?”

    “私密关系怎么就不用讲法?你是Madam啊,你心中有法难道——”

    不等傅时津话讲完,她突然抬脚用力蹬向墙面,借力往后撞,傅时津抱着她不肯松手,后退几步,欲要摔倒时,他认命松手,由得自己摔倒,跌坐在地上,抬起头看向钟霓。

    她眉头微挑,看着他,哪怕是多愤怒,眉眼中也是克制。对待防空洞,她已经很克制了。

    克制之后,她要离开。再多待一秒,她一定会暴躁,一定会很生气很生气,那他一定会看到她不好的一面。

    “钟霓。”

    他站起身,神情不悦,拽住她胳膊,对上她眼睛,想要训斥她的话讲不出来,他记得,她不喜欢被他训。

    于是,他软下态度,“钟霓。”

    她不要听他喊自己的名字,用力抬动胳膊,手肘用力后击傅时津的侧腹,丝毫不懂手下留情。他无奈至极,不懂她为什么这么大反应,松手后退大步,捂着腹部,看着她,不能够理解。

    钟霓难过地看着他,“好啊,你跟我讲法,我讲给你看啊。”她上前揪住他的衣襟,扯着他的衣领,要他好好看看,“口红啊,请问阿Sir,哪位靓妹仔留下的?法?你是有妇之夫啊,你跟我讲法?我先一拳爆你啊。”

    她被气到口不择言,当着阿Sir的面连连讲出不好听的脏话,一拳真真实实在他胸口,却还够理智懂得放轻力度,心怕坏她的防空洞。

    到底是舍不得的。

    傅时津瞥目看到衣领上的口红印记,能在他身上留下印记,只有刚刚,是宣大姐。他暗恼,望住身前被气坏的情人,总算理解,但……宣雪没对她讲什么吗?

    间他不讲话,钟霓不高兴,推了他一下,“阿Sir,你没话讲啊?变相承认?口红够香啊,那位靓妹一定更香咯,茄伦是不是有够爽——”

    傅时津头疼了,她一生气,讲起话来是一字一刀,不是凌迟处死都算她好心了。

    “钟霓!”他沉声喊她,一手搂过她的腰,一手捏住她两颊,阻止她再讲下去,“你讲话可不可以不要这么难听?”

    这就难听了?钟霓搡开他的手,摆出一副好难过的样子,“喔,阿Sir,现在就口红香,我话就太难听……”

    “你……“傅时津无奈发笑,捏了捏她下巴,“你吃醋可不可以不要这么凶?”

    “讲笑!我吃什么醋?我是讨厌你呀。”

    “当初是谁讲可以容忍我给她戴花帽子?”

    钟霓一时哑住,不及片刻,她委屈地看着傅时津,看到他笑,没忍住,一巴掌推开他的脸,“你不许笑。”她现在很生气,他怎么可以笑。

    “好,我不笑。”傅时津轻轻抿了抿嘴唇,捉住她的手,“你信不信我?”

    讲到信不信,她更生气了,“我为什么要信你呀?”她挣开他的手,四处寻觅能揍傅时津的工具,看到壁架上的木质衣架,眼睛一亮。

    傅时津手快,先她一步拿走木质衣架,扔进床底。

    “你动手归动手,别用乱七八糟的工具。”

    钟霓乱转着眼珠子,死不承认自己刚刚想做的事情。“你皮糙肉厚,我动手,我手疼。”

    傅时津笑了,“那你想怎样?”

    “明明是你错,你讲的好像是我错一样——还有啊,你不许笑!”

    “OK,OK,Madam,是我错,好不好?”傅时津被气笑,又不可以笑,只能压下唇角,拉过她的手,对着自己的嘴轻轻扇了一下,实则是亲吻她的掌心,真诚道歉:“是我错,好不好?”

    钟霓撒开他的手,后退一步,气愤至极,仿佛受了极大的委屈,她也不知自己情绪会这样大,结婚之前她就想过无数种荒诞的场面,傅时津不钟意她,日后结婚,他身边或许还会出现辣妹“关之琳”,她认为自己可以不介意,但现在眼下事实并非如此。

    她又后退一步,抬手看着手上的戒指。是宝格丽的钻戒,价格昂贵,才不是什么玻璃钻。她想摘下戒指,可是戒指太紧,她急红了眼,无名指皮肤被拽红都不肯作罢。

    “钟霓!”傅时津眼里闪过一丝猝不及防的错愕,随即而来的是浓郁的怒火,“钟霓,你敢取下试试!”

    她拽不下戒指,便一拳在墙面上,钻石完好无损,她更生气了,气到手疼,气到眼红,一双眼睛很快被眼泪控制。

    傅时津按住太阳穴,又恼又心疼,上前拽过她的手,揉弄着她手背指骨,语气生硬:“你不要无理取闹,好不好?”

    房间内灯色明亮,眼珠子溢满湿气,清晰可见。她低下头,拽了拽手,反被他用力握住,大拇指用力按住她的指骨,她疼地叫出声,抬脚踢他腿。

    傅时津若无其事,盯着她泛红的手背,神色凝重,“阿霓,我没有跟别的女人有什么,口红我不知。”

    光是应付你一人,他就够头疼,心中装满苦涩与甜蜜,哪里还装得下其她味道。他贪得无厌,对任何东西从来都是手到擒来,从不知满足是什么、不满足又是什么。

    但,现在不同往日了。

    他摸着他无名指上的钻戒,“我有你就够,我找别人做什么?”

    钟霓默不作声,若有所思地盯着他看,她喜欢的那一双眼睛,蕴着的是她熟悉的温柔,却也有她不熟悉的事物。

    手上的钻戒,是真钻石吗?

    钻石真不真假不假不重要,重要的是他的话存在欺骗。

    “可你骗我。”钟霓冷冰冰道。

    男人低着头,神情一滞,眼中笑意慢慢泯灭,泯灭之际,他又听到她讲:“这钻戒是真的还是假的?”

    一颗被悬起的心平安落回原处。他眼睫不安地翕动,一份庆幸之余,是怅惘。宣雪讲的话如一把刀,要对他施予凌迟刑处罚。日后,她会知她所爱之人不是傅时津。

    他犯了个错,一个不可挽回的错。

    真想现在可以对她下跪求饶,挽回错误,亦或者——

    他抬起头,看着钟霓。

    ——亦或者,她永远不知。

    知道真相的人,解决了,她就永远不知。

    他终是恶鬼,连想法都如此恶毒。也是活该,活该她不属于他。

    他握着她的手,低头看一眼,竟发觉自己的手在微微发颤,他喉结不安地滚动,松开她的手,紧紧握拳垂于身侧。

    他正要回答时,钟霓一手揪住他衣襟,“现在你是犯人啊,别狡辩!”

    傅时津笑了,“嗯”了一声,语气云淡风轻:“钻戒是真的。”

    钟霓捏住戒指,“钻戒是真的,你的话几分真啊?宝格丽的钻戒,你做警察,几多薪水啊?你哪来的钱?”

    傅时津望着她恐慌的眼神,认真道:“钱是干净的,我做警察这么多年,我怎会没存款?半年卧底,薪水比平时高,够买一颗钻戒。”

    钟霓已不知他话是几分真,她才知自己的防空洞是会欺骗她的。

    她后退一步,傅时津上前一步。

    “你别靠近我。”

    “阿霓……”

    “我现在很生气。”

    “阿霓,是我想买钻戒,一颗玻璃钻配不上你,我怎么舍得委屈你?”

    钻戒切割成梨形,亮晶晶的,不管怎么看都是亮晶晶的。好漂亮,原来它价值这样高,所以才会这样漂亮。

    可她宁愿它只是一颗玻璃,她希望,承载她那一天接受他戒指的快乐心情是没有欺骗的,所有感觉都没有遭到破坏。

    她的防空洞仍然是完完整整的,乖乖的,独属于她一人。

    房间内灯色亮的发白,墙壁花纹泛着淡淡的反光,厚重的帘子拦住了外面的风光。不用想,外面一定是绚丽海景。

    更绚丽的应当是她手上的爱情钻戒。

    她终于拽下戒指,宁愿它是玻璃,想要讲的话未讲出口,整个人被傅时津拖过去,腰身被用力束缚住。他捏紧她的手,钻戒摁在她手心里,他越用力,钻戒硌着她手心便更疼。

    他隐忍克制,惶惶不安,满脑子里都是宣雪给他的致命一击——她爱的人是傅时津。

    他绷着脸,掰开她的手,捏着戒指,要重新给她戴上。她立时蜷起手指,“我不戴!我不要钻石!”

    “那你想要什么?!”他绷不住了,低声吼了出来。钟霓被他吓到,愣愣地看着他。

    察觉到自己做了什么,他低下头,不敢看她眼睛,喘了口气。他沉溺臆想已太严重了——眼前的人,是他的,是他的。

    是他的!

    不是傅时津。

    是陆钦南的。

    他都已得到她了,有婚姻羁绊,一颗钻戒承上他一颗心,虔诚献给她,她开心地接受了,可他的心、灵魂都是恬不知足、贪得无厌的。

    他想要重新给她戴上戒指,她一手推开他,一脸不可置信,“傅时津,你居然吼我!你掐过我就算了,还吼我!”着,又开始飙戏,一双灵动的眼睛蓄满湿漉漉的雾气,她耸着肩膀,故作抽泣状。

    傅时津看着滚落到地毯上的戒指,再看她,全是心痛的无奈。

    “咦,哦?女人越惯越坏?是不是?所以你不想惯我了?是不是?”灯光下,那双噙着眼泪的眼睛更亮了,真是我见犹怜,逼的他心疼。明知是假的,明知她在作怪,他是被骗到心甘情愿认输。

    “难道你现在不坏?我被你气到头疼啊。”

    “难道我不头疼?你身上有女妖精的口红啊!还大言不惭,背着我跟张家诚讲什么女人不能惯,越惯越坏——”她做出鬼脸,学着傅时津当时与张家诚对话的语气讲话:“以前是让着她,惯着她,惯久了才知女人不能惯,把她惯久了,她会真的以为我是废柴呢。”

    她学傅时津语气讲话,学得有模有样。

    她瞪着他,“我当你是废柴吗?阿Sir,原来你背后这样讲你太太,你未免太不自信了吧?”

    傅时津低头扶额,他真是鬼迷心窍了,无端端要在训练场讲那些话刺激她,明知她多记仇,越记仇,越不会让他好过。

    “我不需你保护我。”

    “嗬,你当然不需我保护你啦,你高深莫测呢,藏一手露一手,玩枪玩的比我还犀利,搞什么?藏一手很好玩?”钟霓双手环臂,抬高下巴,眼神凌厉,十分不爽傅时津的种种行为。要知,她在警校完全是奔着超过傅时津的想法,才能以优秀生毕业,现在被她发现,原来他是藏拙。

    他忘了,忘了她是为了追赶傅时津才有今日一切,跆拳道、散、枪技……一切一切,都是为了赶超傅时津,要比他更优秀才可以。她有多不服输,他怎会不知?

    他闷声发笑。

    “你又笑?你嘲笑我!我输给你!”

    他摇头,“没有,我没有。”

    否认又怎样,她记仇啊,这几年,他一直藏拙,她还怎么追都追不上,岂不是笑话。裸露的灯光投在他俊气的面容上,高挺的鼻梁,长着一双只知要勾引她的眼睛……勾引她也无用。

    忽然地,她上前抱住他,傅时津还未来得及接受她突然的亲密靠近,就被她抬膝顶腹。

    傅时津看了眼天花板,双手掐住她腰身,“钟霓……”话音未落,是锁喉,锁喉的同时,她亲了下他的脸颊,笑笑地讲:“阿Sir,你乖乖认输呢,我就放过你咯。”

    得到一颗糖,无需再恼火。被她突然亲到的地方,泛起阵阵酥麻,他看着她,“你输给我,不好吗?”

    钟霓脸色一沉:“不好!”

    两人纠纠缠缠,谁也不想让谁。阿Sir懂怜香惜玉,Madam不懂,一拳一脚好认真,只想赢过他,又怨他藏拙,原来以前教她都是虚情假意。

    她被反扣住肩膀,一手垂地,抓到被扔在地上的领带,假意求饶,等待阿Sir一松手,她手里的领带缠上他脖子。

    他动作迅速,捉住她手腕,沉声道:“你还来?”

    会变脸的Madam钟立时眉眼弯如月牙,摇头,笑着讲:“不来了不来了。”话是这样讲,可手里的动作却不是这样的意思,两手一拉,领带勒住他脖子。

    “阿Sir,你乖乖认输嘛,好不好?”她撒着娇,请他认输,好满足她的胜负欲。

    傅时津看着她,目光幽深,忽然地,一手找到她痒点,她一边躲着他的手,一边拉着他的领带,笑着骂他,“傅时津,你不许耍花招。”

    “只许你耍花招,不许我耍,你好霸道啊。”他搂住她纤细的腰,推着她走几步,她猝不及防,往后一倒,如他所愿跌倒在床上,手里的领带都不知丢到哪里去。

    他扣住她手腕,单手束缚住她不安分又好厉害的双手,听她讲粗话,他饶有兴趣,仿佛回到很久以前,她鬼灵精怪,又坏又野,一点都不像警校优秀生。

    偷来的回忆,太珍贵。她给了他闻所未闻的新世界,她在他梦里演绎过很多风情,她是他梦中独一无二的漂亮女主角,他自然是男主角。

    听她语无伦次骂人,他笑出声,一手迅速扯开领带,贴着她耳畔,呼吸着,“输给我,就这么不好吗?”

    她咬牙切齿:“好个屁啦,阿Sir,好男人装了这么多年,有无意思啊。”

    没有意思,他都不是他,怎会有意思。有意思的是此时此刻。

    他坐在她身边,嘴里咬着领带,欲要给她绑上。钟霓回头看他一眼,发觉他要做什么时,立马老实了,讲不要他认输了,她保证乖乖的。

    “真的会乖?”

    她点头,非常真诚。

    他眯眼,似笑非笑,慢慢松开她的手,不出他所料,一得机会,她真像一只野狐狸,尖牙利爪,十分犀利。他逮住她脚踝,突然拍了她一下。

    钟霓被他的愣住,目光深深,好一会儿后,她声音的,“你不要面皮。”

    “要面皮做什么?”不知廉耻的男人盯着她不安分的手,“你再来,我真不客气了。”

    她表面乖乖的,实际上鬼点子好多。趁他无暇分心时,她倏地抬脚踹向他胸口,抓着裙摆跳下床,没走几步,就被人抱回去。

    傅时津看着钟霓,逮住她乱蹬的腿,“真是折腾人的狐狸精。”

    钟霓眨眨眼,冷不丁道:“哇,傅Sir,原来你好这口啊?”

    今晚,他无需做正人君子,更无需做斯斯文文的傅时津。寻欢作乐,是要本性,才得快乐。

    迷离夜晚,恶鬼要被回原形,沉溺臆想,要做梦里女主角的男主角。

    她变脸太快,谁知道下一秒又是什么花招?他应付不来了,快乐泛滥成灾,他吻住她那张坏气十足的双唇。只是一瞬间的遐想,她应该坐在他腿上,或许可以求得她大发善心,安慰一下他脆弱心房。

    终于,遐想成真。

    可,也有一声傅时津总要破坏他梦中爱情电影。

    还是不适应。

    还是不满足。

    这张嘴,如果喊的是陆钦南,该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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