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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狭窄的车厢内, 钟霓怔怔地看着傅时津,看他的嘴唇, 怔了片刻, 她松开他作乱的手,却不可阻止她要作乱。

    嫌疑对象是她爹地?她有什么爹地啊?

    她压下双膝, 吻住傅时津的嘴唇,想要作乱,可突然就没了兴趣, Kiss像喝白开水,毫无情趣。傅时津叹了口气,推开她,指腹掠过她脖颈,却被她拉过手, 以此兴风作浪, 她吻弄他指腹, 眼睛望着他。

    “只为这件事,就让我停职?”钟霓低着头,他看不见她的眼, 于是,手指忽然便陷进了她的嘴唇中, 穿过随时会咬断人的利齿, 被一片舒适温热温柔地包裹住,令人忍不住要叹气。舒服地叹气。

    她蹙起眉,抵推着他的指腹, 不满道:“你又抽烟啊。”他手指藏着尼古丁的酸苦味。她要开窗户,要清理唇齿内的味道时,他捏过她下巴,指上的水迹全沾在她下巴上了,他看着,倾身向前,以唇对唇,帮她清理她不喜欢的味道,也帮她清理下巴上的那些水迹。

    车子熄了火,周遭昏暗,唯有依靠抚摸才能感受到对方真实的温度。身体与情感,都需抚摸。能够被抚摸到的,才是真的。

    “你不方便参与这个案子。”

    钟霓不明白,“我哪里不方便?警队没多少人知道我跟他的关系啊。”

    傅时津搂着她的细腰,“Madam关直下的命令。”

    钟霓皱起眉,很不满,“你是我上司啊,你不懂为我争取?”

    他揉着她胳膊,抓过她脱掉的外套挂上她肩膀,“除了是你上司,我还是你老公。”

    钟霓眉头一挑。

    除了是上司,还是老公。

    哇,讲得真顺口。

    傅时津低着头,捏了捏她的手掌心,心知她不满,“如果这件事真的和你爹地有关,你要怎么做?”

    “当然抓咯。”

    傅时津看向她的脸。

    不犹豫,是她脱口而出的答案。

    钟霓攥紧他的衣服,静了下来,从他腿上挪开,乖乖坐到副驾驶位置上,外套却不肯好好穿,反着套上袖子就算穿了。她捏着袖子擦了擦蒙了一层雾气的车窗玻璃,才知他们是停在新码头街附近。

    车窗上映着两人两张脸,不同的表情,不同的眼神。

    傅时津转过脸,不去看她,准备发动车子,可她却突然缠着他,要钻进他怀里,睁着一双快要发水的眼睛望着他。

    “我讨厌他,你知不知啊。”

    他不知。有关她很多事情,他都不知,能知道的全是通过以前的傅时津,像是偷窃。偷窃永远偷不全的。

    他避开她的眼,趁机服她不要参与这件事情。他揉着她面颊,语气再三低下:“既然讨厌他,就不要碰这个案子,好不好?”

    这一秒,钟霓像是抓住了什么,突然问:“你信他吗?”

    “我会查清楚。”

    傅时津是坤叔带出来的学生,如父如子,在其中,还有钟柏年,是他格外尊敬的长辈。爱屋及乌,傅时津尊敬她爹地,也才会纵容她三番两次纠缠他不放手。

    她抓住了什么,很微弱的感觉,对上他目光,感觉却又抓不住。她只得放弃,暂时放弃。她答应他不碰这件案子。

    傅时津看着她的脸,企图洞穿她心思,也许是夜色太浓,车窗雾气又蒙了一层,洞穿不了心思,能洞穿的是唇齿依偎。

    他力道重一点,她明眸湿润着看他,不满便咬他下巴,满意了便亲他。他拨开黏在她脸颊的碎发,含笑看她,食指摁在她唇下,“是你先来惹我,还有脸咬人?”

    钟霓看他笑,怔了怔,他伸手摸过来,拂掉她眼睫上的水份,“我忍很久了,你知不知啊?”

    车内空间有限,行动不便,浑身难受。她难受,他更难受,难受令时间长了一些。

    “那你不要忍了,快一点啊。”

    他轻笑出声,沉醉当下的放纵与快乐之中,深陷在她眼睛里,痴迷于她的声息间,俯首称臣,只求得靓女一吻。

    钟霓摸到他身后的伤疤,手指顿了顿。敏锐如他,当然察觉到,他拉过她的手,不让她再去摸身后的伤疤。她追着问,声调软软,拒绝不了,只好沉默。

    “是你做卧底时受伤啊?”

    傅时津笑笑,顺着她的话,“过去了。”

    一句过去了,她差点心软,不想再追究他半年发生什么。可真当不想追究时,黄毛给她的消息源头仍是大B哥,黄毛讲傅时津的消息源在大B哥那里,他惜命,不愿意淌这趟浑水。讲来讲去,好像傅时津是很可怕的危险人物。

    她请程宇年帮忙留意大B哥,起初几天毫无消息,后面突然发现大B哥出现在地下赌场。

    也许停职是因祸得福,够自由查别的事情。

    得到程宇年消息,她第一时间去尖沙咀地下赌场寻大B哥。

    “大B哥,你最近发大财啊?既然是发了大财,就最好别上赌桌啦,心你输掉裤衩啊。”

    大B哥眯起眼笑笑,“天要我发财,我为什么要拒绝啊?”着,手挥动桌上的筹码,“我梭|哈啦!”

    钟霓一进赌场,就撞上大B哥威风梭|哈的模样,惹来不少人旁观,场面火热,不想人注意都难。赌场嘛,十赌九输咯,任你手气再好,耶稣关照你都无用啊,耶稣可管不了赌场,赌场当然是靠财神爷、貔貅关照咯。

    不过几回,大B哥输到满脸油光,双眼迸发怒意,瞧见对方越赢越多时,他突然拍桌而起,转身走人。

    钟霓跟了大B哥一路,才出地下赌场,大B哥停了停,朝另一个方向走去,走至拐角,突然搬过角落的垃圾朝钟霓扔过去,转身就跑。钟霓早想到会有这种情况,动作敏捷避开,追上去。

    大B哥好歹也是在生死边缘混过来的,对付钟霓,方法蛮狠粗暴,身边任何东西都可以成为他的武器。跑到街边,街边摆摊的事物朝钟霓扔过去,制造混乱,匿进人群里。

    钟霓被人挤的视线不稳,眼睛很快跟丢大B哥,她迅速蹲下,看向人群错乱的腿,脚步最混乱的那人才是她要找的,目光很快锁定,她穿过人群,在大B哥翻过栏杆要拦的士时,手铐已锁住他了。

    大B哥骂了几句老母,被钟霓用力从栏杆拖下,手腕被手铐磨出痕迹,大B哥还想做挣扎,软软的啤酒肚突然遭人一脚踹了,力气很大,整个肠道都受到威胁,顿时没力气挣扎了。大B哥很快明白了,眼前这个追着他不放的是差人。除了差人拿手铐,还有边个啊?

    “Madam,赌钱也犯法吗?”

    钟霓拽了下手里的手铐,拖着他朝人少的地方走,将他推进一条无人的巷子里,捡起地上发了锈的钢筋,手掌留下发黄的锈迹。

    她看着大B哥,“抱头,蹲下。”

    眼前不过是个女人,女人还能怎么动手?大B哥当然不肯,不肯的后果——

    钟霓握了握手里发锈的钢筋,朝大B哥后腿窝挥了过去。

    “——啊!”

    大B哥受到剧痛,单膝跪地的一瞬,膝盖骨仿佛碎了一般,他身子一歪,倒在满是垃圾纸屑的地上。

    钟霓握着钢筋戳上他的腿,俯身,“我问你什么,你要答什么,明不明白?”

    大B哥哪会服软,嘴里爆出脏话,讲要投诉她,甚至扬言要她做不了警察!

    钟霓用力转动手里的钢筋,凹凸不平的顶端部分碾磨着大B哥的腿。她冷冰冰地看着大B哥,“明不明白?”

    不讲话就是不明白啦。

    钟霓绕到他另一边,踩上他的手,“谁跟你讲我是差人啊?有手铐就是差人啊?”

    “听讲,你有两个爱好,赌,搞女人。”她视线望到某处。大B哥顿时紧张了起来,眼前这个人上来就是,一一个准且狠,哪里像女人?简直比男人还够狠。

    “明……明白,我明白,我明白了啊。”

    钟霓挪开脚,手里的钢筋却戳在他胸口上,腾出一只手去拿口袋里的钞票,扔了几张大金牛甩在他脸上,“我问什么,老老实实回答,否则有些东西你就留不住了,也无须去搞女人了。”

    “明白,明白。”大B哥盯着钟霓的脸,要牢牢记住这张脸,日后一定要找这臭八婆算账!

    “傅时津,认识吗?”

    大B哥脸色微变,也顾不得自己被威胁到的几把了,“不认识啊。”话音一落,钟霓一脚踹向他的胯部,再一脚踩上胯部,再稍微挪一挪位置,就是他的宝贝了。

    “不认识?”

    大B哥挣扎起来,一直否认不认识。钟霓冷着脸,提醒他上一次被傅时津查场子的事情,怎么可能不认识?大B哥喊叫声越来越大,随时都有可能引起巷子外面人的注意,她瞟了眼巷子外面的灯光,俯身,捻起地上的港纸往他嘴里塞满,拖着他往巷子更暗的地方过去。

    钟霓双手握着钢筋,脚踩着大B哥的手掌,钢筋的顶端慢慢碾磨他的每一根手指,十指连心,十级疼痛。

    大B哥忍不了了,两只手遭受折磨,双手发颤,他吐出占满液体的港纸,招了,“认识,我认识啊!”

    “半年前,傅时津发生过什么,你知道多少?”

    “半年前?……”大B哥口齿带血,“那个死差佬啊……死了啊,他死了啊……”

    钟霓愣了愣,觉得自己听错了,“你讲什么?”

    大B哥眼前恍惚了一下,不肯再讲了,讲出口他定没活路了,若是被上面人知道,他一定没活路。可现下眼前,这个不知从哪冒出来的女人下手不比陆钦南弱。

    她碾断了他一根指头,她低声质问:“你刚刚讲什么啊?!”

    “我讲,我讲啊,傅时津死了!半年前,他被侯爷的人发现,拖进义合堂……”

    巷子外面不远处。

    朗聿凡手里捧着一束玫瑰花,他听着车外人的汇报,低头闻了闻花香,笑了笑,偏过头,望向漆黑的巷子。

    “她有受伤吗?”

    “没有,那位警察姐很厉害。”

    朗聿凡叹了口气,继而又笑起来。

    作者有话要:  梭|哈:将全部资产作为赌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