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5(刪减)
鼻尖在他胸前乱蹭, 想要给他制造麻烦痒意,很可惜, 他面色无异, 毫无反应。钟霓顿感挫败,用冰凉的手贴向他的脸侧, 目光从他额头到下巴,唯独避开他的眼睛。
在地下室时,他回头扫过来的眼神, 狠戾生冷,冷静却又似天生。这样的眼神,她见过,在那些十恶不赦的犯人眼中见过,哪怕当着她的面, 亲手弄死一个人, 也能做到绝对的冷静。
“不是要喝奶茶吗?”他声音轻轻, 她听不出情绪,也不敢抬头看他的眼睛。她含糊不清地应了一声,握住他的手, 目光跟着他的手背上的筋脉走向去描绘,描绘他是如何用这双手对他人施予暴戾的痕迹。
而他完全顺从她, 任由她在他手上审视、兴风作浪。
她翻过他的手, 柔软指腹摁在他掌心,睁大眼睛,很认真地研究他掌纹。纹路纵横交错, 这条线缠绕住那一条,密密麻麻,好复杂。她甚至拿自己的掌纹与他对比。
忽然地,他捉住她的手,在她掌心划了一下,“这里是智慧线,这里,这条线延伸上去……”他顿了顿,故作神秘悬念。
她终于肯抬头看他,求知若渴:“怎样?”
“聪明伶俐。”
但凡是夸她的话,她照收不误,绝不怀疑其中是真或假。她点了下他的掌心,“……那你呢?”真的会从掌纹中看到什么吗?
陆钦南垂眸,看自己的掌心。早些年时刻,宣文汀突然信佛,也开始相信算命的那一套,他跟在询问他身后,自然不能幸免,一双手被拽过去,请算命先生过目。过目的不是他的命格,而是他会不会反宣文汀。
如有命格之,他当属贪狼,可惜,人性,贪便是错,更何况是悲苦之象。
他刚想回答钟霓的问题,她阻止他话:“不用你讲,我会自己看。”她在他手掌上指指点点,佯装思考,故作深沉,“喔,我看到了。”
“嗯?”他眼波温柔,连声音都无条件愿意对她温柔。若有马仔在场,一定被此刻吓到魂飞,做梦咗。
“又聪明又坏,但是呢……”她顿了顿,眯起眼睛,鼻子也跟着皱了皱,狡黠可爱,“但是呢,你必须要很喜欢我,不然你就不聪明,又蠢又坏。”
陆钦南笑了,“你自己的言论?”
“不可以?”
不可以也得可以,她不要听他的古板言论,又不是傅时津,无需那样古板。离开他的怀抱,去拿桌上的奶茶,咬住吸管,很快尝到味道,又甜又酸,味道好奇怪。
她捏着吸管送到陆钦南唇边,请他尝尝味道,又问:“飞仔龙做的?”
陆钦南尝到了味道,眉头蹙起,面不改色推卸责任:“嗯。”
喔,不是他亲手制作,那就不重要,干脆丢在一旁自生自灭。她搁下杯子,堵住他的嘴唇,让不好喝的味道在亲吻中散掉。
晚霞在退潮,屋内暗橙色亦在慢慢褪色,墙面上分割出两色风景,独有风景是她特意造作,握着他的手借着余晖在墙上摆出影子,摆来摆去,好无聊。
她转过脸,忽然地亲了下他,更忽然的是,她问:“宣文汀怎会在下面?”
亲密接触化解了她那莫名其妙的畏惧。
陆钦南没算隐瞒,“警队不安全,对内,他是个死人,对外,失踪。”
钟霓眨了眨眼,想了想,“喔”了一声。其实,她很想问,为什么偏偏是关在这里,刘锦荣知不知?她一直猜测宣文汀是关在刘锦荣监管范围之内,万万没想到会是这里。
“……那,”她抓住他袖子,不去看他眼睛,努力忽略他衬衫上的血腥气,“另一个人呢?”
今日她不对劲,若是平时,她一定会很直接,不会这样心翼翼,更不会这样腻着他。
晚霞彻底散掉。屋内暗橙色像是烂掉了的橙子,光线暗了,便换上了新鲜的葡萄。她微垂着脑袋,已经过肩的头发藏住了她耳朵,也藏住可以容许他分析她情绪的侧脸。
他看不清,便不能懂她。
“是吹鸡。”
“新记?”
“嗯。”
她抬起头,迎面而来的是他急躁而克制的吻。他捋着她耳边的头发,要她露出清晰的侧脸,露出可爱的耳朵,要她在他面前毫无保留。
毫无保留,他才能懂她的心思。
“我吓到你了?”
她不摇头也不点头,也不正面回答,只摸着他胸前的纽扣,用力揪住,拽掉,“不喜欢你衣服上的血腥味。”
她紧紧捏着手里的纽扣,在掌心硌下印子,不多留片刻,她随手扔出去,又钻进他怀里,这次不同刚才,她要他快点脱掉身上的衬衫。
慢一秒,衬衫上的纽扣都被她拽光。
他无奈失笑,捉住她作恶的手,另一只手去拉亮沙发旁的落地灯,“今日有发生乜事?点会来这边?心情不……”
“你可不可以不要问?”她拽掉第三粒纽扣。
好,不问,但可不可以不要拿纽扣发脾气,又不可以讲,讲了恐怕要变本加厉,干脆撕掉他衬衫。
可是,真没了纽扣,衣襟敞开,能看到的都一览无遗。天色暗的真巧,很方便她在他身上做一些脸红的风月情事。
本该急躁的是陆钦南,可当钟霓热情而主动,急躁便转换为快乐。快乐会传染。
沙发太窄,她不满意,拉着他去床上,还没爬上床呢,他抵在她身后,一手绕到她身前,解开牛仔裤上的金属纽扣。
她扭过头,还没亲到他,身后的男人带动她趴上床沿。自制力,冷静力,都被她吸走,而下一秒,外套被脱下,后腰上的枪让他恢复了冷静。
察觉到身后异常,钟霓忽然想起来,头也不回,拿下夹在后裤腰上的枪,随手扔在浅灰羊毛地毯上。
她这才回头看他,眼睛湿湿的,嘴唇微动,他看得懂,她的是要。
要你。
想要你。
当着他的面,扔了傅时津的枪,又跟他讲要他,还叫他怎么冷静。他目光死死地锁定她,目光从腰际线一直往上延伸,溺进她湿湿的眼睛里。
“要边个?讲清楚。”
她将脸埋进胳膊里,脸颊压在深色床单上。久久不得答案,他一手按住她的腰,在手指触碰到那株花之前,他俯身吻上她后颈。隔着薄薄的白色内衫,什么都要不够。她认输,埋在胳膊间,闷声喊着他名字。喊完后,似乎也没什么可重要的了。
他跪在她身后,给她想要的,温柔地钻进去,在她叫出声的同时,用力顶弄,她回头,稍稍对上一眼,他顶弄的力度就忍不住凶起来。
他越凶,她越湿,眼睛湿湿的,到处都湿湿的,令他枯寂的心,第一次得到深刻的滋润。
面对钟霓,他无可救药地,沉溺其中,不可自拔。
悲苦之象?千苦万苦,都没关系,只要她在他身边。
今夜,黑色的葡萄被咬破了口,汁水溢满一室——他捏着她的腰,俯身贴紧她背身,她转过脸,手摸向他耳朵,身体仍亲密相连着,亲吻像恶意掠夺,恶意地从对方嘴里汲取氧气。
“发生乜事?”他一边吻着她后颈,一边问。她不回答,只想专心做眼下的事情。可真到他不问的时候,她又有了倾诉欲。
她先清洗后,等不及陆钦南从浴室出来,她光着脚跑到浴间等着。浴室门拉开,入眼可见的是他健硕的上身,水迹沿着肌理弯弯曲曲流淌。
她倏地站直身子,直勾勾地盯着他,然而下一秒,她怔怔地,动不了,是因为看到他满是疮痍的后背。但凡有肌肤相亲时刻,她的手永远到达不了他赤|裸的后背。
陆钦南静了数秒,不动声色,侧过身,手里的脏衣服越过她扔进衣篓里,拿过架子上的干净衣服,从头顶套下。
“很晚了,我送你回公馆?”
钟霓抿了抿嘴唇,不回答。
镜子里,陆钦南以讳莫如深的目光量着钟霓,在她看过来之前,他敛起所有,微微垂眸,关掉浴室的灯。
他先她一步离开浴间,然而衣服一角被她扯住,他不得不回头看她。而回头的结果是,她踮脚靠过来,不计后果,一只手钻进他棉衫下摆,摸上他的秘密后背。他本可以拉开她的手,犹豫数秒,选择搂住她要贴过来的腰身。
她一边亲吻他,一边探寻他后背上不堪入目的秘密。
“……我跟爹地吵交,不想回。”她抱住他的腰,微微仰面看他,“我不可以留在这里?”
陆钦南刚要话。
她立时板起脸:“靠,你不会金屋藏娇?那位宋医生……”
对她,必须有求必应,否则五脏六腑一定要受气。他忙忙堵住她这张利嘴,她笑着收声,他无奈,“怕了你了。”
她是被偏爱的有恃无恐,都忘记今日在地下室见到的。
香港的天,晴了数日,翌日便是阴沉沉的雨天。钟霓正好有借口留住陆钦南,不要他出门,从早玩到傍晚,两人之间的游戏明明单调乏味,偏偏又可以玩得忘乎所以。
直到刘锦荣突然造访。
威士忌换成她心水的白葡萄酒,她吻过来,满是细腻的葡萄酒香气。外面阴沉沉的天气,也妨碍不了室内晴朗的风月情事。
她骑坐在他身上,吞下他,却不动,眼看他愈发忍耐沉郁的眼神,她笑得好开心。
笑声传到未关严的卧室门外。
从地下室入口进来的刘锦荣被室内一幕震惊到,是震惊,是震惊于陆钦南的玩忽职守,两日玩失踪,竟是在这里同女人玩乐。
作者有话要: 看评论。